遠在大秦都城鹹陽的子嬰,也知道這個時候燕國舊地應該是正在打仗呢,他在望夷宮背負着雙手看着北方,嘴裏輕聲說道:“這一戰,不知道打到了什麽程度了。”
他的身後現在站着的正是韓信和章邯,他們顯然對于這一戰是不擔心。
“陛下不必擔心,一旦戰事出現了什麽纰漏,駱甲也不會戀戰,咱們隻要能打出一些優勢,就可以讓匈奴人回去,這一戰主要是在士氣上讓匈奴人知道咱們的戰鬥力,讓他們以後不敢到咱們的地界上來撒野了而已。”
章邯對于這一戰分析的還是相當透徹的,馬上跟子嬰解釋了一句。
“話是這麽說,但李必這個人,太尉好像不了解啊!”
“哦?陛下這話是什麽意思?”
章邯顯然是沒想到子嬰會對李必有了這麽一個評價,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對于李必還真是不怎麽了解,當初子嬰登基把李必和駱甲提拔上來的時候,章邯還在外面打仗呢,所以對于這倆人他并不是十分了解,隻不過在後來回到鹹陽城之後發現他們練兵作戰的确是有兩下子而已。
“李必在上郡練兵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匈奴人都知道咱們在上郡有那麽多的兵力,所以他們還真就不從上郡進軍,這段時間,李必手握着重兵卻不能用,可算是憋壞了啊!”
“就算是憋壞了,他難道還敢在戰場上抗命不成,應該如何做,陛下不是已經早就給他們二人下令了嗎?”
子嬰聽了章邯這話依舊是搖了搖頭,之後笑道:“李必和駱甲這二人,當初朕之所以選擇了他們,完全是因爲朕看中了他們的血性和忠誠,他們一旦跟匈奴人對戰上了,以朕對他們的了解,除非是完全落入了下風,那是一定不會讓匈奴人和楚國人輕易撤走的,這燕國舊地的一場大戰,應該是難以避免了!”
章邯和韓信對視了一眼,顯然都開始有些憂慮了。
“陛下的意思是……他們會私下決定跟匈奴人死磕?”
“多半如此!他們倆的性情,朕還是了解的。”
章邯和韓信聽到這都已經有點無語了,雖然他們不敢說,但心裏想着的卻都差不多,那就是你子嬰身爲皇帝,人是你決定派出去的,既然已經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的,爲啥非得到現在才說呢?
“你們兩人,現在心裏多半是在埋怨朕呢吧?”
韓信和章邯自然是不敢承認他們這就是在埋怨子嬰呢,但是卻也都沒否認,他們知道,子嬰這個時候是一定會給他們一個合适的答複的,要不然這顯然不是子嬰平日裏做事的風格。
“朕的确是早就想到了這麽一個可能性,但是縱觀我大秦的兵力分布,能讓匈奴人和楚國人不察覺的情況下調動出五萬以上騎兵的騎兵幾乎就是沒有,隻有李必的兵馬可以調動。”
這一點的确是他們之前就已經商量過了的,也的确是事實,派出這五萬人馬,肯定是要比不派出任何人馬強的。
所以章邯和韓信都是仔細的點了點頭,對于子嬰的這個說法表示了相當程度的認可。
“此外,我大秦騎兵上一次跟楚軍交戰,被楚軍打的并不是很好看,雖然他麽搞的是偷襲。不過日後咱們和楚國或是匈奴之間的戰争,可不僅僅會是偷襲和被偷襲這麽簡單,真刀真槍的幹一場的時候早晚都會來的,他們在取巧,但是咱們卻不能取巧,這一次朕之所以還是讓李必過去了,而且并沒有對他要求太多,就是想要看看我大秦的七萬騎兵跟匈奴人和楚軍數量相當,而且還是我們把他們給算計了的情況下能有多少損傷,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都不能取得一定的優勢了的話,想要在短時間内滅了楚國和匈奴可就沒什麽把握了!”
這番話說完了之後,章邯和韓信都露出了一副釋然的表情,他們這就明白了,子嬰之前應該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了,甚至可以說是他的計劃。
“既然陛下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些,我等倒是可以理解了,隻不過這些大軍在燕國舊地要是真刀真槍的拼殺的話,不管勝敗,咱們的損失都不會小啊!”
章邯在從齊國舊地回來的時候顯然已經領教過了的楚國騎兵的戰鬥力了,章邯覺得大秦将士雖然比楚國将士要強上一些,尤其是在裝備和兵器上,但是還并沒有達到壓倒性的優勢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是真的狹路相逢,章邯判定就算是最終勝利了,大秦的損失應該也是少不了的。
“咱們也不用在這猜測了,等着李必和駱甲傳回的消息吧!”
子嬰輕輕松松的這麽一說,韓信和章邯也就不再說什麽了,都點了點頭,就想要等着結果了。
鹹陽城這邊的猜測絲毫不會影響燕國舊地戰鬥的慘烈。
雖然知道李必這麽做已經是有點違背了子嬰的将令了,但是李必那是跟自己從多年前就開始出生入死的弟兄,再加上駱甲對于自己麾下的将士也還是有着不少的信心的,所以他們倆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也算是把勁頭兒往一處使了。
本來克力以爲楚軍的一萬多人能起到奇兵的作用,對他們的陣型做出相當大的沖擊。
但是李必帶着數量差不多的人馬趕過去了之後,鍾離昧的這一萬多人馬甚至連跟他們彙合都沒有做到。
但是克力也還是咬咬牙打消了自己打不過就趕緊撤的想法,既然現在兵力上已經差的不是很多了,現在自己逃走的話回去會不會被冒頓指責先不說,至少将士們等到以後再一次面對大秦騎兵的時候就會有了心理陰影了。
雙方都開始了自己的全力的交戰,戰況顯然也比他們任何一方想象的都凄慘了不少。
但是因爲大秦畢竟是在裝備和兵器上占據着不小的優勢,所以他們打的還算是從容,隻不過完全沒有遵照子嬰告訴他們的減少傷亡的辦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