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墨家逆賊竟然做出如此之事,并且用的是我墨家的手段,我這個墨家如今的钜子難辭其咎,還請陛下治罪!”
蟲達并不知道子嬰忽然之間問他這件事是因爲什麽,但這件事顯然讓他這個墨家钜子臉上無光。
“這跟你有何關系,朕讓你認此人,就是确認此人的身份,他對于大秦有些用處,他的背後可能還有些人物,你速速将你所知道的此人的消息統統寫出來!”
蟲達聞言也明白了這裏面關節不少,連忙起身拿起桌案上的紙筆開始寫起了自己所知道的周開的一切。
這一波的順藤摸瓜結束了之後,已然到了半夜時分,子嬰拿着一卷寫的密密麻麻的竹簡,稍微躊躇了一下,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宮。
按道理子嬰現在就可以讓自己選出來的幾個姑娘過來侍寝了,不過平白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搞得子嬰一點心情都沒了,這個時間去找張良又顯得自己過于着急了,這種事,是不能急在這一時的。
次日清晨,恢複了幾分神采的子嬰帶着竹簡出現在了張良的房中。
“此人的确曾是墨家的一員,這些是朕所能了解到的所有信息,先生先過目一下,看看能否想到什麽,這個墨家的人并非是此事的關鍵,朕想要的,是按圖索骥,找到這個周開背後之人。”
“背後之人?陛下以爲周開的背後是什麽人?”
“應該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存在了許久的反秦勢力,我大秦不滅,他們就會一直蟄伏在暗中,謀劃着刺殺朕或是其他事宜,找不到他們,朕和大秦,都是寝食難安!”
子嬰這話說的相當的笃定,張良聽罷也是點了點頭。
想要根據一個已經在面上消失了好幾年的人找到背後的神秘組織,顯然是難如登天的事,不過子嬰還有一個方向,就是羽落那個縣丞父親,隻要能從他那再得到一點點有用的線索,這件事顯然就差不多了。
但是這個線索子嬰顯然不能告訴張良,雖然現在他和張良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着呢,但是距離張良真正成爲大秦的臣子還差着不少呢,子嬰已經給了張良一個不小的台階了,不然不能一直給他台階,到底能不能爲大秦所用,歸根到底還是得看看張良對于子嬰的态度問題。
“陛下還有什麽讓我來做的?”
終于,也算是經過了一系列的鬥争,張良終于在子嬰的面前服了軟了,經過這一次子嬰主動找到他,張良終于認識到了這天下間可能當真是沒有什麽永恒的敵人。
之前要不是他對始皇帝和大秦的仇恨和急功近利的報複手段,也不可能被人利用,張良現在想一想,一旦之前在博浪沙刺殺始皇帝之事自己沒能及時逃走,那被當做主謀抓起來的人一定是自己,就算是墨家的大漢周開,也不過是被自己蠱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制作了道具的從犯而已。
如此一來,最終的受益者就成了之前一直都躲在暗處的反秦勢力了,而且不管是大秦還是張良都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這絕對是張良接受不了的。
“先生還得在這委屈幾日,等到有了消息,朕再來知會先生,到時候還得需要先生跟朕配合演上一出戲才行。”
“演一出戲?”
“不錯,朕到時候會給先生安排一個跟之前差不多的身份,先生隻要本色出演就行了,如何?”
跟聰明人說話,顯然是不用說的那麽直白的,張良馬上就明白了這個本色出演是什麽意思,雖然臉色一紅,但還是點頭答應了此事。
他已經想到了子嬰想要用什麽辦法把這個隐藏在暗中的反秦聯盟給揪出來了,真的演一場戲的話,還真就沒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選。
張良這個名号,其實在反秦之人的圈子裏還是相當響亮的,這一點不管是子嬰還是張良自己都是知道的。
但是他們更加知道,這些人對于張良的印象一定就停留在了張良在劉邦的麾下效命的時期,子嬰設計抓住張良,那是絕對在暗中進行的,因爲那麽一場大的風雪,知道張良被子嬰抓住的人幾乎早就已經死絕了。
所以張良在劉邦戰敗了之後銷聲匿迹不假,但是去了哪,除了子嬰之外沒人知道。
就算是押送着張良回到鹹陽城的過程中,他也是單獨在一駕馬車之中,除了黑冰台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此事。
現如今中原地界對于張良的去向隻能有兩種猜測,一種是已經死在了燕地的亂軍之中,另外一種就是暗中逃了出來,不知道去了何方。
不過這兩種猜測不管哪一種是對的,張良反秦的初衷肯定都是不會變化的。
這就給了子嬰和張良操作的空間,一個多年前就曾經敢于主導刺殺始皇帝的人,在借助劉邦反秦之後能做出什麽事來,是稍微了解一點他的人都能想到的。
子嬰并沒有把自己的具體計劃現在就告訴張良,隻是點到了這一步,就匆匆的離開了張良的住所。
方向有了,計策也有了,子嬰的心才算是稍微放下了一些。
放下了一些心思之後,他也才終于再一次意識到了自己這兩天本來應該在做着的事。
八個被自己選中的姑娘還在焦急的等待着自己呢。
按照大秦前輩們的傳統,子嬰作爲一個早就已經到了年紀的皇族,是需要大婚的,換句話說就是确立一個真正的正室夫人。
但是現在大秦皇族的長輩們早就已經死絕了,子嬰倒是也樂得清閑,他早就已經吩咐下去,給這八個人一個平等的身份自己先用着,真正的夫人,還得等等再說。
本來大秦的朝臣們是想要讓子嬰直接确立下來一個正室夫人的,如此就算是得了公子身份也好确定。
不過子嬰顯然沒按照他們的想法來,數量上雖然不少,但群龍無首,讓朝臣們又是相當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