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多謝陛下了。”
經過了這麽一番談話之後,羽落的心态也漸漸放開了,她漸漸發現了自己并非是自己之前一直以爲的那個人,子嬰的出現,雖然隻有這短短一小段時間的接觸,但是也讓她對自己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之前的近乎二十年,她不知道自己是爲了什麽,爲了誰而活,但是現在,她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是有方向了,而且這個方向是子嬰給她的。
“姑娘先不要急着謝朕,你這位父親背後的勢力要是不能揪出來,不管是你還是朕,都得在危機之中,姑娘今夜先辛苦一下,将你成長中能想到的與此事有關的人和事都回憶一番,将能想到的都寫下來,朕明日自然會去查探。”
這一下子,子嬰把自己的安危跟羽落的安危結合到了一起,羽落自然也知道事情也就是這樣,于是連忙點頭。
子嬰并沒有在房中多做停留,房梁上暗中觀察的黑火也并沒有看到什麽不應該看到的場景。
離開了羽落之後,子嬰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到他的寝宮,而是奔着望夷宮中一個偏僻的所在去了。
黑火依舊跟着子嬰,她知道那裏住着的是什麽人,但是子嬰爲什麽去,她并不知道。
子嬰到了門口,順手從侍衛的手裏拿起一根火把,之後徑直走了進去。
這座看似不大的房子,實際上顯然是别有洞天,子嬰帶着黑火,拿着火把走了半晌,這才到了一間不大的屋子裏,這間房子設施簡單,但是卻幹淨整潔,裏面隻有一人,正是被子嬰從燕地帶回來的張良。
斬殺了曹操之後,張良可以說是心如死灰,子嬰也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在望夷宮的密室裏好吃好喝的供着他,直到現在,也并未提出來讓他爲自己效命的事。
本來因爲選秀的事,子嬰這幾天已經興奮的幾乎把這位老大哥給忘了,但是今天想到了刺殺的事,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子嬰就想到了張良。
“先生這些時日住的可還習慣?”
子嬰到了張良面前的時候,黑火已經識趣的隐匿了自己的行蹤了,張良并不是武将,顯然也就發現不了黑火的存在,對于子嬰的到來,他表面上風輕雲淡,但是内心裏卻也起了不少的波瀾。
張良在這段時間複盤了自己在劉邦麾下的很多事,最終發現劉邦的确不是那個可以輔佐的人,他除了出色的禦下能力之外,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但是子嬰不同,除了子嬰是自己的仇敵大秦的皇帝之外,子嬰幾乎具備了一個帝皇的所有條件,這是他不得不承認的。
張良知道,既然韓信能在子嬰的麾下受到重用,自己也是一定能得到一定重用的,隻要自己能服服軟。
但是回了鹹陽城之後,子嬰就不再來找他了,這倒是讓張良的心裏多了一些失落感。
現在子嬰來了,雖然張良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是他心裏也明白,這一次的機會自己要是抓不住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将會在這暗無天日的小屋裏待到什麽時候。
“這屋子雖好,但不能出去,時間長了自然是悶的慌。”
“真今日遭遇了一件事,所以來請教一下先生,此事解決了之後,先生應該也就自由了。”
“哦?還有陛下在鹹陽城裏解決不了的事?”
“朕,被刺殺了,就是今日的事,朕以爲,此事先生可能也遭遇過。”
子嬰當時就把自己遭遇的這一次刺殺跟張良說了一遍,說完了之後,就開始靜靜的等着張良的反應。
張良聽了此事之後,表情也是馬上就凝重了起來。
“陛下之所以找到我,是覺得此事跟我當年刺殺始皇帝有異曲同工之妙?”
張良的頭腦顯然是靈光的,他稍微一琢磨就想到了自己當年刺殺始皇帝的事,子嬰既然在這個時候找到了自己,那顯然不用說,就是他也聯想到了當年自己刺殺始皇帝的事。
“不錯,先生是韓國人,并且之前在韓國乃是貴族,跟墨家并不熟悉,但卻能驅使墨家傳人制作如此精良的鐵錘,并且能在短時間内秘密的将鐵錘運送到博浪沙并且布置好,這些顯然都不是先生一個人所能完成的,所以朕猜測先生的背後一定有一個勢力,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勢力并不能供先生驅使,所以先生當年,應該也是被他們利用,就像現如今的羽落的那個做了我大秦縣丞的父親一樣。”
子嬰這麽一分析,讓張良一下子就回憶起了多年之前的事。
他當年也算是初出茅廬,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始皇帝和大秦的恨意,也正是這個不加掩飾的恨意,讓他結識了不少同樣對大秦恨之入骨的人。
張良清楚的記着,當初正是在這些人中,有一位自稱是燕太子丹門客的人,把精通墨家機關術的一個大漢介紹給了自己,随後大漢就提供了大鐵錘的圖紙。
再之後,始皇帝即将路過博浪沙祭天的消息不胫而走,這個以張良爲主導的刺殺計劃應運而生。
這個計劃是張良自己想出來的不假,但是現在想來,這一步一步的計劃顯然都是有人在前方引導。
而自己到了最後竟然除了知道那人是曾經燕太子丹的門客之外,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樣貌在他的心裏也早就已經模糊了。
就連那個厲害的墨家大漢,自己也并未問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之後也銷聲匿迹了。
當初的張良,心裏面隻是想着什麽時候才能讓大秦滅亡,讓始皇帝身死而已,至于其他旁枝末節的事,他還真就沒怎麽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