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緊張的還不是甄如玉,而是此時正在房梁上暗中觀察的黑火。
本來黑火對于自己能在甄如玉的手裏保護子嬰還是相當有信心的,但是這麽一來,她就有點不會玩了,心說萬一一會你倆一個沒控制住就在這産生了什麽負距離接觸,老娘是在這看戲保護還是先走?
當然,子嬰不會真正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就算是他想要發生點啥,顯然也不是現在。
他之所以摟住了甄如玉,隻不過是基于她的判斷,想要盡快的先攻破她的心理防線罷了。
“朕之所以不殺你,還有一個緣由,你再想要殺死朕的時候猶豫了,甚至殺死朕這個動作不過是你故意做出來的,你的本意是尋死吧?”
子嬰摟着甄如玉,半晌過去了,他覺得自己懷裏的人身軀不再顫抖,這才輕輕的松開了手,坐在她的對面,低聲問道。
這顯然是一招欲擒故縱,摟住了她卻沒有繼續往下進行,讓甄如玉對子嬰身上的氣質更加迷惑了,但是與此同時,信任感也是劇增。
“尋死又如何,我不明不白的活了近乎二十年,到頭來就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隻不過是别人殺人的工具罷了,伴随我成長的除了謊言就是謊言,我不死,又有什麽意義?”
子嬰之前最害怕的就是她不開口說話,現在既然開口了,自然就有的聊了。
子嬰喜歡這個姑娘不假,而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她的背後顯然有一個想要殺死自己,颠覆大秦的人物,或者說是一個勢力。
能把一個姑娘在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培養成這樣的殺人機器,并且能這麽有耐心的蟄伏下來等待機會,這個勢力在大秦内部一定是隐忍了不知道多少時間。
更爲讓子嬰感覺有點不寒而栗的,正是她名義上的父親已經是大秦的官吏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大秦内部的官吏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人?這個問題顯然是子嬰不敢想象的。
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大秦,他都必須得從甄如玉身上找到突破口,不然就算是兩年之後自己滅了項羽,也終歸還是要面對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來的刺殺。
所以這件事必須得從根源上解決了才行,解決此事的關鍵點,就在子嬰身邊的甄如玉身上。
來之前子嬰分析了她的一系列行爲,對于此事也基本有了一個判斷,他相信以自己的談判能力,是能從甄如玉的嘴裏知道點什麽消息的。
“姑娘說的這些,朕已經都想到了,明天的這個時候,姑娘的那位父親就已經會被抓起來了,等他到了這裏,你們一對峙,有些你想知道的事和朕想要知道的事自然就都知道了。”
子嬰判斷出這些,顯然讓甄如玉知道了他已經對此事有了些基本的判斷,子嬰看向甄如玉的時候夜發現了她眼睛裏有了些許不一樣的光芒。
“抓住了他又能如何,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喽啰罷了,他培養我這麽多年,所爲的就是陛下選取後宮之人的機會,要不是在出發前夜我輾轉難眠,在房頂獨坐,怕是也聽不到他的對話,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并非是他的女兒!”
甄如玉的話聽起來是在自言自語,但是子嬰卻知道這話絕對是說給他聽的,這話裏面的意思也已經十分明顯了,那就是在甄如玉的父親,一個大秦縣丞的背後,有着完全能夠指揮他的一個勢力。
“那不知姑娘的身份是……”
“我在他的屋頂也隻是隐約聽到我的真名并非甄如玉,而是羽落,至于其他,那次談話也并未說明,但有一點我可以确定,我不過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手段,他們跟楚國的項羽也并無關系,至于爲何想要刺殺陛下,我也不知。”
“他們還有其他手段?”
子嬰的眉頭皺的更加緊了,他到現在才意識到,要不是這麽一個偶然撞破了自己名義上父親的好事的姑娘,自己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身處危險之中了。
“按照他們暗中所說,應該是有的,隻不過是什麽手段,恐怕陛下抓住了我的那位父親,他也是并不知道。”
子嬰微微點點頭,臉上凝重的表情一閃即逝。
“無妨,始皇帝自從在趙國爲人質開始,想要殺死他的人也是不少的,但是不管是中原數一數二的劍客荊轲還是思維缜密的張良和墨家傳人配合,都沒能将其殺死,朕雖不敢跟始皇帝相比,但也還是想要試一試刺客有多少斤兩的。”
“陛下不怕死?”
“怕死的話,朕可能已經死了,怕死是沒有用的,再說了,就算是你沒有發現他的秘密,你也是殺不死朕的,你眼睛裏的殺氣是藏不住的。”
子嬰的話說的相當簡單,但是羽落卻明白,他說的再正确不過了,從小就開始訓練各種殺人技巧的她明白,身體上的動作都是能隐藏住的,甚至不帶着兵器也可以殺人,但是唯一不能隐藏的就是自己的眼睛,因爲想要殺死一個人之前,眼睛裏的殺氣是必須的,沒有殺氣,是絕對不可能成功殺死一個人的。
“我知道的已經都告知了陛下,陛下準備如何處置我?”
“羽落顯然還是不能完全相信子嬰,畢竟她早就已經把這位拯救了大秦的皇帝的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她知道子嬰是個有膽識,有頭腦的皇帝,自己作爲一個之前還要刺殺他的人,她依舊并不怎麽相信子嬰真的想要讓自己進入他的後宮裏。”
“如何處置你,朕之前不是已經說了嗎?朕今日一共選擇了八人進入朕的後宮,你就是其中之一,此時侍女們已經着手給你們八人準備寝宮去了,明日你就可以入住你自己的寝宮,隻不過在你那個假父親捉拿回來之前,朕還得讓人看着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