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這麽短的時間遭遇了這麽多事,要是他再不能對自己有個清晰的認識,咱們也就該送他上路了!”
“陛下這是要處死他了?”
黑羽很少會主動關心這樣的事,但是張良顯然是一個例外。
之前他審問張良的時候内心已經産生了強烈了挫敗感,他明白,就算是子嬰不限制他對張良用刑的程度,他怕是也審問不出什麽東西來,張良這個人可能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會說出劉邦的所在的。
“處死不處死他,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朕倒是有心讓他跟着朕建立一番功業,但是他不領情,朕也強求不得啊!”
“陛下今日讓我來,是爲了?”
魏青衣檔案能聽出來子嬰可能是想要讓張良爲大秦效命,但是她能在這這裏起到什麽作用,她就不得而知了。
“你們二人隻要跟着朕去就是了,姑娘在明,黑羽在暗。”
三人商議到了深夜,在黑羽的帶領之下,到了張良所在的房中。
雖然已經到了深夜,但張良的屋中卻還閃爍着燭火,在得知了劉邦的所在之後,張良也就沒有再受過折磨,相當于是被軟禁在了這個屋中,子嬰還讓人在屋中擺放了一些書籍,以供張良閱讀。
子嬰帶着魏青衣進了屋中的時候,張良就正拿着一本兵書,在燭火下讀着呢。
“先生如此情況還能在這秉燭夜讀,如此心境真是讓真佩服啊!”
子嬰和魏青衣進了屋之後,他自顧自的就坐在了張良面前的長椅上,笑着說道。
張良并沒有因爲子嬰的進來而有什麽動作,眼神緩慢的從書上移開,之後輕笑了一聲。
“我還能有什麽心境?倒是陛下,既然已經都得知了漢王的所在,怎麽還不出兵到東胡的地界上去?”
“攻打東胡可不是朕和大秦的事,朕隻做朕該做的事,朕隻要劉邦和腦袋,其他的,我大秦可沒義務去做。”
張良瞟了子嬰一眼,默默的放下書籍,開始閉目養神,一副不想拿子嬰當回事的樣子。
“先生難道就不想知道,朕是如何在跟你們的交戰之中步步料敵于先的嗎?”
這話一問出來,張良的眼神嘩的一下子就睜開了。
“哼!你們無非就是碰上了罷了,東胡人不配合我的指揮,進入了你們大秦的軍營之後全都亂了,不然何至于此!”
顯然,張良對于自己的這一次失敗并不服氣,他一直就覺得自己要是能有幾萬自己訓練的騎兵,結果是一定會不一樣的,就算是在大秦的營地裏面受到了大秦騎兵的伏擊,也不至于兩三萬的騎兵一下子就都沒了。
至于大秦在其他方向上擊潰了他們的人馬,張良也認爲那正是他們在秦軍大營裏的失敗才造成的。
“先生說的倒也是這其中的原因之一,但是不知道先生想沒想過,朕要不是事先預料到了你們的計策,又怎能把這各路人馬都安排好了?”
“哼,我制定的計策,是根據這漁陽城周遭的天氣來界定的,你如何能知曉?”
“先生要是這麽問,看來朕把姑娘帶來是真的帶對了,先生可曾聽說過陰陽家?”
“陰陽家?不就是多年前在齊國曾經風靡一時的那個陰陽家?”張良對陰陽家倒是還有些印象,但是子嬰一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對陰陽家的印象應該也不是什麽好印象。
“正是,這位姑娘就是我大秦的首席陰陽師,魏青衣姑娘,朕之所以重用陰陽家,跟齊國不太一樣,朕是因爲陰陽家有一個能耐,那就是通過天象的變化來告知氣候的變化,越是劇烈的變化,就越是能準确的預知,朕在過來攻打劉邦之前,已經讓青衣姑娘在大秦試驗了多次,可以說是屢試不爽!”
說完這句話,子嬰笑眯眯的看着張良,果然張良的眼神霍地睜開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魏青衣,以他的頭腦,自然已經想通了這一戰自己輸了的根本。
“姑娘既然有此能力,爲何之前陰陽家在齊國的時候未曾聽說?”
張良憋了半天,才憋出了這麽一句話來,他雙眼定定的看着魏青衣,仿佛是想要從魏青衣的眼睛裏看出一些子嬰忽悠他的證據來,但是很可惜,魏青衣的目光十分的坦然,沒有絲毫的躲閃。
“老師曾跟我說過,齊國當初的國君隻想知道國運的事,對于這些判斷氣候的能耐并不上心,所以這項能耐是陰陽師幾乎最不被重視的能耐了,但是老師說過,這是陰陽師最基本的能力,我學藝不精,到現在也不過能準确的判斷出天氣罷了。”
魏青衣這話說的一本正經,但卻怎麽也掩蓋不了她這凡爾賽的氣質,張良聞言之後,那叫一個氣絕。
他千算萬算,幾乎也想到了子嬰可能會知道他們想要偷襲,但他們是想要在風雪的掩護之下偷襲,風雪的掩護可不是提前能做準備的,就算是有了風雪,子嬰和韓信之前的聯絡也會大大的延遲,他們有心算無心在,怎麽都是會成功的。
但是現在,顯然子嬰是提前兩天甚至更早的時間就知道了風雪可能會來,再加上對自己計策的判斷,提前做了部署,如此一來,十五萬大軍相互配合,守株待兔,漢軍自然也就沒了勝算了。
“唉,如此,又能如何?我左右已經盡力了,漢王就算是被你斬殺了,九泉之下,我也能說的過去了。”
張良這個人做事,顯然是十分需要對得起自己的内心的,他得知了失敗的緣由之後,反而是松了口氣,覺得自己對劉邦應該也算得上是無愧于心了。
“說得過去說不過去,劉邦都将會是個死人了,先生也想要死去,就爲了到九泉之下去給劉邦一個說法?先生引以爲傲的乃是先祖在韓國世代爲相,他劉邦不過就是沛縣的一個的無賴罷了,何至于讓先生去跟他說無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