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之前燕國的幾座主要城池之一,漁陽的人口還是不少的。
之前劉邦在漁陽也是預備着想要長期發展的,所以對于百姓并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這倒是讓子嬰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百姓們才剛剛适應了幾個月劉邦的統治,這忽然之間劉邦就跑了,秦軍進了城之後,百姓們吓得幾乎都死死的躲在了自己的屋中,就算是餓着,都不敢生火做飯了。
他們自然是怕遭了秦軍的掠奪,之前劉邦來的時候,雖然沒大範圍的劫掠百姓,但有一些膽子大的将士卻還是趁亂撈了一把。
這些事,不管是劉邦還是他麾下的将領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隻要沒引起大規模的反對,他們就不會去管。
但是子嬰不一樣,子嬰在打仗之前就已經跟他麾下的将領們說明白了,這中原大地上,不管是之前六國哪一國的土地,現在都是大秦的領土,隻不過是被劉邦暫時占領了罷了。
他們大秦人之所以攻打劉邦,那是爲了收回自己的領土,收回來自己的領土之後,自然是不能在自己的領土上犯渾的。
至于具體的措施,一旦有将士故意冒犯了百姓,直接斬殺,将領仗責二十。
不管是對士卒還是對将領,這都是相當重的處罰了,但也正是因爲這樣的處罰,才能讓大秦的将士們在戰鬥中一點都不把百姓的東西放在心上。
甚至進了城之後,他們隻關心自己的營地在哪,敵軍的俘虜在哪,别的一概都是不關心的。
眼看着漁陽城裏和四周村落的百姓都害怕自己,子嬰幹脆讓韓信派出一隊能說會道的人,挨家挨戶的跟百姓宣揚大秦這一次攻打漁陽的目的,以增強這些百姓對自己的信任和對大秦的歸屬感。
身爲大秦的百姓,竟然會被大秦的将士們給吓得半死,子嬰心裏覺得這完全是自己這個大秦皇帝的失敗,這樣的情況要是不能解決,就算是自己在一兩年之内把劉邦和項羽都給滅了,大秦的根基也是不穩的。
“陛下,現在咱們最重要的事就是尋找劉邦了,要是把精力都分散在百姓上,豈不是落了下乘?”
韓信的确是個好将領,他滿腦袋裏面想着的都是打仗的事,對于百姓,他還真就從來都沒怎麽注意過,更沒重視過。
“皇祖有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甯。你可知道這是何意?”
子嬰聽了這話臉色當時就有點沉下來了,直接甩出了這麽一句話。
“這……”
韓信其實當然明白這話說的是什麽,但是面對着子嬰的不滿,他當然不能随意反駁。
“我大秦之所以到了今天這一步,正是對百姓的不重視,朕既然到了燕地,就算是耽擱一些時日,就算是抓不住他劉邦,朕也得讓這燕地的百姓對我大秦歸心,他們能對大秦歸心了,就算是劉邦再到這裏,也不會如此快的就在我大秦的領土上站穩腳跟。”
“陛下說的是,臣受教了。”
韓信通過這段時間還是相當的了解子嬰的,子嬰這個人平日裏絕對是不拘小節的,一旦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那就是出現了原則性問題,這樣的問題要是不認錯,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到了深夜,風雪逐漸停了,魏青衣已經被接到了城中。
子嬰在自己暫時住着的府邸旁邊給她安排了一間小院,讓她暫且住下,自己則披着大氅在漁陽城裏溜達。
借着月光看到不少白天死氣沉沉的煙囪上冒出了炊煙,子嬰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氣。
一夜過去了,駱甲并沒有消息傳來,在這北邊地廣人稀的大地上尋找帶着幾百人的樊哙實在是很難,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至于帶着近乎一萬人離開的劉邦,子嬰除了派人去觀察一下這一萬人的足迹,并沒有嘗試追趕,但是因爲風雪實在是太大了,足迹也大都被抹掉了,除了大概能判斷出劉邦帶着人馬出了城之後就往東北方向去了,子嬰并沒有獲知其他任何有用的消息。
最終,子嬰隻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駱甲的身上,畢竟找樊哙肯定是比找劉邦容易的。
在等待消息的時候,子嬰在燕地的這幾個城池裏選拔了一些官吏,使得燕地不再是三不管地界。
三天的時間過去了,子嬰已經讓燕地初步有了一個改觀。
不管是之前劉邦在的時候還是胡亥當政的時候,因爲燕地偏遠,幾乎就沒人注意。
不少燕地的官吏還是始皇帝時期任命的,而且因爲二世之後大秦百廢待興,一些官吏的俸祿都是處在停發的狀态,這就導緻不少人爲了謀生去幹别的事了,城池的管理更加混亂了。
在這三天的時間裏,子嬰按照之前的名單找到了不少漁陽和周遭城池的官吏,畢竟這些人對于管理城池還是有經驗的。
在對這些人進行了一番親自的篩選和面試之後,子嬰選出了一些人當場任命爲縣令和其他主要官職,并且表示自己會在燕地再呆上一段時間,這麽以來,這些人全部都十分興奮的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燕地的确是個苦寒之地,在這當縣令也沒什麽意思,但是有一點,既然他們都是被子嬰親自點選出來的,要是在燕地把事辦好了,到時候也不是沒有機會到别的郡縣甚至是關内去任職,要是真能等來那麽一天的話,這一輩子就真的值了。
三天的時間,風雪早就已經過去了,駱甲帶着的騎兵還是沒有回來,但是卻已經傳遞回了幾次消息。
按照駱甲的說法,自己當時在發現樊哙逃走的地方留下了一些人馬,這些人馬雖然沒有直接追蹤到樊哙的蹤影,但卻發現了一些他逃走方向的消息。
在駱甲帶着大量人馬趕到了的時候,他們發現樊哙可能被逼迫的沒有向東胡的方向逃走,而是進入了漁陽城數十裏之外的一片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