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兩三天的時間裏,對于韓信來說劉邦還是相當老實的。
除了可能因爲自己的斥候探聽到了什麽核心的東西而發生的斥候被追殺,大規模的沖突幾乎是沒發生過,而秦兵并沒有刻意的掩飾他們的存在。
夜裏,韓信和駱甲在房中看着漁陽的地圖分析着如今的局勢。
“明日下令,之前被追殺過的斥候消失的地方,要派遣百人的精銳前去打探,我懷疑劉邦在城外散落着不少的騎兵,隻不過不想讓咱們知道他們的所在罷了,這些位置若是探不出來,到時候攻城,咱們就可能會陷入被動之中。”
駱甲聞言微微點頭,這些天通過韓信的調兵遣将,駱甲已經感受到了一些他的能耐,雖然身在燕地,但是韓信一丁點都不緊張,反而是越發的有條不紊。
就在這時,韓信的副将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封書信。
“先鋒,這是劉邦的斥候用弓箭射過來的,上面寫着先鋒親啓……”
駱甲一看這個場面,心裏就是一跳,随後馬上起身說道:“先鋒,我先去布置一番!”
說完了之後就要往外走。
“不!劉邦的人射進來了書信,理應你我二人同看,你就坐在這,把書信拿上來,你出去吧!”
韓信的副将倒是沒那麽多的想法,把書信往桌上一放,之後大踏步的就離開了。
“你前腳走出去了,後腳就得讓人去把此事告知陛下,你我二人以後還怎麽一起帶兵?”
韓信一邊拆開書信,一邊笑着對駱甲說道,說的駱甲連連搖頭,不過他紅了的臉卻已經暴露了一切。
“先鋒說笑了,我的确是想要去布置斥候啊!”
韓信歎息着繼續搖頭道:“那也不差這點功夫了,咱們還是一起看一看劉邦的書信,也算是你在這做一個見證!”
說着話的時候,已經把拆開的書信遞給了駱甲,文字就在駱甲的眼前,而且是韓信還沒看的狀态,駱甲知道自己這是不想看也得看了,于是隻能接過書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結果越看駱甲就越是驚訝,到最後隻能是表情複雜的把書信遞給了韓信。
駱甲之所以表情複雜,是因爲那書信上寫着的正是跟他一開始想象的一樣,這是一封劉邦親筆所寫的對韓信進行招降的書信。
在書信裏劉邦先是長篇大論的說起了自己之前對韓信的虧欠。
說把韓信暫時給子嬰也是無奈之舉,爲了保全更多的将士,實際上他好幾次都想要采納韓信的建議了,隻不過是被别的事給岔過去了罷了。
在這之後,劉邦就開始對韓信許諾,說是隻要韓信在這個時候回去,就算是不帶着大秦的一兵一卒,他也是劉邦麾下的主帥。
以後調兵遣将那都是他一個人做主,甚至張良和蕭何的地位也會在他之下。
劉邦還說明了,張良已經制定好了對付大秦的計策了。
這一次交戰之後,大秦皇帝的人頭多半是不保的,要是韓信一直在這執迷不悟的話,萬一最後大秦輸了,韓信在大秦也成了罪人,在劉邦這也不好使了。
這一封書信,說的那叫一個深入淺出,就連駱甲看了之後也是脊背發涼,他覺得要是自己是韓信的話,可能都會有點受不了劉邦在書信裏說的這些話,說不定就會想要回到劉邦麾下去了。
别的事駱甲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他卻是知道的。
在大秦,韓信的地位肉眼可見的就是得在章邯的下面。
這可不是一兩年的時間或者是一兩次的勝仗就可以改變的事,章邯是挽救大秦于水火之中的人物,雪中送炭什麽時候都比錦上添花來更值錢不是?
“怎麽?你以爲我會答應劉邦的請求,把大秦的将士們扔在這,然後去漁陽城裏帶着劉邦的人馬來攻打大秦?”
韓信轉眼間也看完了書信,不過他的眼神卻沒有什麽變化,顯然并沒有因爲這封書信而産生什麽情緒。
“自然不是,隻恨劉邦這厮,實在是奸詐的很!”
駱甲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罵韓信,隻能對着劉邦開炮了。
“無妨,劉邦既然敢寫這麽一封書信,可不是像他在書信裏說的那樣胸有成竹,而是對我大秦的動作,早就已經害怕了!我要讓他知道,這個時間上,可沒有後悔藥!”
“先鋒打算怎麽做?”
起碼現在看着韓信是果然沒有想要回到劉邦身邊的意思,這倒是讓駱甲稍微放了點心。
不過他依舊還是提防着不少東西,畢竟萬一之前韓信是忽悠他,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自然是現在就給劉邦回信,他既然用的是陰謀,咱們就得用一用陽謀!”
“陽謀?”
“等我這封書信寫完了,你就知道了,我寫完了之後,你親自讀一遍,之後現在就派遣你麾下的斥候給劉邦送回去,就說是我的回信!”
駱甲這個時候當然就不能離開了,他現在也看出來了,韓信讓他這個地地道道的老秦人在這,那是爲了跟子嬰表決心呢。
這個時候他倒是有點相信了韓信其實并不怎麽想要投靠劉邦,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擔心罷了。
韓信當着駱甲的面奮筆疾書,不一會就寫好了一封書信,他直接把書信遞給駱甲,示意他先看一遍。
在書信裏,韓信沒有給劉邦絲毫的面子,直接無情的戳破了劉邦對大秦騎兵的恐懼,以及劉邦的虛僞,韓信直言子嬰已經給大秦的将士們下了死命令,就是要劉邦的腦袋,自己也會帶着大秦的騎兵,在正面戰場上擊破張良的計謀,隻有這樣才算是在劉邦的面前證明了自己的能耐了。
駱甲看了一遍之後,并沒有發表任何評論,畢竟韓信這個書信一旦送出去,幾乎就宣告他和劉邦再也沒有合作的可能了,隻能把自己徹底的綁在大秦的戰車上,跟劉邦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