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個時代是沒有什麽漢初三傑這樣的稱呼的。
張良在不少老秦人的眼裏也不過就是一個沒什麽名氣的人罷了,爲了防止自己麾下的将領輕敵,子嬰多多少少也得讓他們明白劉邦的心思和張良的能耐。
“張良此人,雖然到了劉邦麾下的時間不長,不過每每定計都是十分簡單直接,往往能直擊要害,依我看,此人身爲謀臣,最善于進攻,防守不是他的所長,所以他最終一定會尋找機會對我軍進行反擊,而不是一味的防守。”
“這跟陰陽師能看出天氣有何關系?”
駱甲在這個時候聽的幾乎是雲裏霧裏的,不由得問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我猜測,張良會給咱們造成他們在漁陽堅守的假象,等到咱們進攻的疲敝的時候,趕在一個雨雪交加,咱們的騎兵發揮不了作用的時候對咱們進行反擊。”
“雨雪交加?”
“不錯,反正隻要是咱們的騎兵發揮不了作用,他們是一定會對咱們進行反擊的,之前咱們正是在武關用騎兵把劉邦給打的屁滾尿流,他們害怕的就是咱們的騎兵,隻要咱們的騎兵趴窩了,張良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韓信說到這,子嬰和李左車幾乎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你這是想要料敵于先?提前判斷出張良的戰術,之後直接切斷他?”
子嬰馬上點名了韓信的目的,他不得不承認韓信這個想法是相當的大膽的,這玩意萬一要是想錯了,張良壓根就不準備這麽打,大秦将士們會在一開戰就陷入到被動之中。
“不錯,憑我在劉邦軍中的觀察,張良幾乎一定會這麽做的,但是他們多半是不能提前得知雨雪天氣的,咱們要是真的能提前得知,就能早做準備,到時候給他們來個誘敵深入,就能左右這一戰的勝局!”
子嬰和李左車聽完了之後都點了點頭,畢竟韓信的自信在那放着呢,一般人就算是有在劉邦麾下的經曆,他也是不敢這麽說的啊。
“姑娘預估的天氣,有多大的把握?”
子嬰沒反對韓信說的,而是直接問了魏青衣的把握,雖然在鹹陽的時候魏青衣曾經幾次判斷下雨都判斷對了,但是這畢竟是十幾萬人參加的戰鬥,可是一點都馬虎不得的。
“至少有九成把握,若是天氣即将發生劇變,我是不會看錯的。”
魏青衣這話說的就沒什麽感情了,顯然是對于子嬰懷疑她的業務能力表示有點不滿了。
“有姑娘這句話,這一戰要是再出現什麽問題,我願意領受軍法!”
韓信這個人的确是驕傲,有話也有些不中聽,但是李左車和駱甲等人經過了這段時間跟他的交往也發現了他的不少優點。
他做事,往往是能夠自己承擔責任的,既然是韓信決定的事,他就不會甩鍋,這一點不管在什麽時代,都是個十分難能可貴的品質。
“行了,這一戰的主帥是朕,要是真的敗了,也是朕領受軍法,至于你猜測的張良的動向,朕倒是覺得不錯,張良這個人,朕也略知一二,這的确是他的作風,諸位就按照韓信的指令行事吧,這一戰朕的要求隻有一個,隻要你們能達到了這個要求,誰都不會受到軍法處置的。”
“我等定當謹遵陛下诏命!”
皇帝都已經說了自己隻有一個要求了,底下的将領當然得趕緊表态了。
“朕對于這一戰的勝敗都可以不做要求,你們消滅多少敵軍,頓時多少人馬,朕都可以不管,但是有一樣,劉邦的頭顱,朕一定要!”
“劉邦的頭顱?那劉邦據說已經年過五十……”
說出這個疑問的是魏青衣,她不帶兵打仗,所以還算是個比較理智的人,一個年過五十的人,在大秦絕對算得上是高齡了,換句話說就是可能沒幾年可活了,畢竟始皇帝那麽雄才大略的人物才活了接近五十歲。
“年齡不是問題,隻有他在,他這個大漢才是大漢,他要是不在了,一百萬人朕都不足爲慮。”
子嬰竟然這麽看得起劉邦,這倒是他們沒人想到的,但是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别人自然也就不敢問了,隻能趕緊答應了子嬰,一定會把劉邦的腦袋砍下來!
這一次休整之後,十五萬大軍就開始有條不紊的向着劉邦在漁陽的大本營行進了。
韓信身爲先鋒,帶着五萬騎兵率先出發,攻城戰一般是不用騎兵作爲先鋒的,這一次之所以這麽安排,是子嬰和韓信一緻認爲跟劉邦打仗跟别人不一樣,騎兵并不是攻城用的,而是用來震懾劉邦,打亂劉邦的部署的。
這五萬騎兵到了漁陽之後,按照子嬰和韓信的安排不會立刻逼近劉邦囤聚重兵的漁陽城,而是會在漁陽郡中拿下一座小城,之後以此爲依托,吸引劉邦的注意力,爲後續的十萬大軍提供一些策應。
韓信出發的時候,子嬰讓駱甲作爲韓信的副将,聽從他的調遣,李左車則和嬴武一起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中軍比韓信的先鋒晚兩天出發,出發之前,子嬰在做着最後的準備。
雖然他在行軍的時候是會坐着馬車的,但是一旦發生了戰事,子嬰可不想一直坐在馬車裏暗中觀察,這對于提升士氣一丁點作用都沒有。
将士們樂意看的是皇帝策馬揚鞭,甚至是揮刀砍下敵軍的首級,隻有這樣,将士們才會覺得皇帝是個人物,他們也才會爲了大秦肝腦塗地而在所不惜。
铠甲挂在屋裏,坐騎也已經在馬廄裏拴着了,子嬰看似平靜,但内心卻也是波瀾壯闊,這一戰不再有任何試探性的成分,對于大秦是一個必須要拿下的戰鬥,對于劉邦則是一個要麽生存要麽滅亡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