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進行到了半夜的時候,屋裏面已經是鼾聲四起了,除了劉邦臉色紅撲撲的還在那吃肉,就屬身邊的張良和蕭何清醒了。
他們倆清醒不是因爲别的,是因爲他們倆喝酒的時候幾乎都是淺嘗辄止,這樣的場合下必須得有人保持清醒。
“來人啊!聽着他們打鼾就難受,給我把他們擡出去嗎,送回自己的府邸!”
劉邦大手一揮,門外進來一隊侍衛,把醉倒的人一個個都擡了下去。
“二位先生,覺得這宴席有些無趣吧?”
屋子裏面清靜了之後,劉邦看着張良和蕭何,呵呵一笑,舉杯問道。
“沛公盡興就好,畢竟咱們在燕地的發展,以後還得多讓沛公費心啊。”
張良跟着劉邦的時間并不長,自然也就沒有蕭何那麽了解劉邦的,有些話,說的也是有些難聽,不過在劉邦這,倒是從來就沒怪罪過張良,因爲他明白,張良這個人,自己是必須得用的。
“要想在燕地發展,從而達到跟大秦和項羽抗衡的境地,光靠着我這個沛公的名頭是不行,在燕地征兵就難上加難,而且沒有名頭的話,匈奴和東胡是不會把咱們放在眼裏的。”
燕國在東周存在了八百年,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就是他們一直在爲中原地區抵禦着東胡和匈奴。
而就在大秦遭遇着内部最大的叛亂的時候,匈奴和東胡也在趁機打的不可開交,到了此時,匈奴已經占據了很大的優勢,東胡眼看着就要不敵了,這些劉邦也都是看在眼裏的,他也明白,一旦匈奴在北邊發展起來,不管是敵是友,都是會跟自己有些交集的。
“陛下的意思是,現在就要稱王?”
張良早就已經看出來了,劉邦把别人清出去,就是想要在這個時候跟他們倆談論稱王的事。
其實張良跟蕭何曾經商議過,稱王對于劉邦的确是早晚的事,但卻不是現在。
“現在不稱王,還等什麽?楚國的消息已經傳過來了,先生也該知道,項羽都能做出暗中殺了楚王自立的事,我有何不能稱王的?”
顯然,劉邦看了項羽稱王,自己眼熱了。
項羽不過才二十五歲上下,就能幹這樣的事,他已經有兩個項羽那麽大了,爲啥就不能稱王?
“沛公是否想過,如今項羽稱王,大秦在關内休養生息,秦楚之争,已然是迫在眉睫,他們不會費力的先剿滅我們,隻能先滅了對方,我們在燕地隻管好好發展便可,等到他們兩虎相争的時候,咱們暗中發兵,或許有機會問鼎中原啊!”
張良不是個沒準備的人,早在劉邦決定去往燕地的時候,他就已經幫着劉邦規劃好了未來的路線,就是死等着項羽和子嬰之間的戰争。
在這個基礎上,他覺得劉邦最應該做到的就是低調,一定要安安靜靜的練兵,這樣日後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現在除了大秦和六國的叛軍之外,敢于稱王的也就是一個陳勝,而且當時人家陳勝也知道假借着楚王的名号稱王,現在劉邦想要稱王,總歸不能稱燕王,這樣燕國的百姓都不能同意。
這個時代的人們對于地域的保護意識還是相當強烈的,你劉邦要是以一個楚地人的身份在燕國的土地上稱了燕王,那本來還對他不錯的燕國百姓和貴族肯定是要謀反的。
這不過這些話張良并沒跟他說的那麽細緻,畢竟他是君,張良是臣。
“先生說的是啊,大秦和項羽不會費力到這燕國舊地剿滅我劉邦,跟我是沛公還是稱王又有何關系?再說了,我也不會稱燕王,先生有所不知啊,我這個年歲,還有多少時日都是不一定的,到時候一旦倒在了這反秦的途中,不稱王的話,後繼無人啊!”
“這……”
劉邦吧這後繼無人四個字都說出來了,張良當然不能再說什麽了,這個場面要是再說的話,劉邦下一句整不好就是:怎麽?我死了之後先生想當這個沛公嗎?
“我如今雖然嫡長子不過三歲,但起碼還有個庶出的長子,已然年過二十,此子雖不成器,但也是我的衣缽,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是可以上到台面上的,若是我能再活個十年八年的,劉盈倒是能長大成人,不過那就要看我的造化了啊!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得稱王,而且是現在就稱王!”
“這些,張良倒是未曾想到,若是如此,沛公的确是可以思慮一下稱王的事了。”
張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爲了避免尴尬,拱手給出了自己的最終意見。
其實他心裏面想着的,倒是跟一千多年之後朱元璋的學士朱升所說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不謀而合,不過現在,前兩項還是可以照舊,但是稱王是不能緩了。
“不用思慮了,我都想好了,十日後是個好日子,就稱漢王,劉盈爲世子!”
蕭何和張良對視一眼,之後齊聲說道:“恭喜漢王,我二人這就去準備。”
這個夜裏,劉邦搖搖晃晃的走到自己的卧房。
夫人呂雉才不過三十歲出頭的年紀,雖說已經生過了孩子,但下嫁給劉邦之後不久劉邦就開始發迹,她也算是保養得當,身材錯落,面容姣好,每每讓劉邦在夜裏愛不釋手。
當然,這一路跟着劉邦,呂雉也是有些手段的,本來劉邦起義之後是吧呂雉留在了沛縣附近,隐姓埋名的等着他們的。
不過在決定去往燕國舊地之後,身邊沛縣跟過來的弟兄們立刻就建議劉邦吧呂雉接過來。
本來對于這個提議劉邦是抗拒的,畢竟這一路走來,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他也禍害了不少,嘗到了這其中滋味的劉邦當然也想要自由,呂雉什麽都好,一個是年歲稍微有那麽一點大了,另外一個就是妒忌心有點強,這些劉邦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