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老師無奈之下才把陰陽家的典籍和一些核心思想教給了她,希望她能把陰陽家這個學派傳承下去,至于她的老師在活着的時候是不是有着什麽謀劃,這顯然是不成立的。
有了黑羽這些調查當背景,子嬰倒是也能放心的啓用魏青衣了。
“既然姑娘這麽想,有些話朕倒是也能跟姑娘說一說了,說實話這陰陽家的能耐,朕真正相信的也就是夜觀天象看一看天氣,什麽禍福兇吉,就算是姑娘有一天學成了,朕也是不信的。”
“但老師曾經說過……”
“要真的是陰陽家的有這麽神奇想,現在中原大地上主事的不應該是我大秦,而應該是陰陽家盛極一時的時候輔佐着的齊國,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能判斷風雨雷電,對于朕來說也的确是有着很大用處的。”
魏青衣聞言皺着眉頭,顯然是不怎麽高興,畢竟自己這一輩子即将努力學習的東西忽然之間讓人給說的幾乎時一文不值,這換成是誰都可能會對自己産生一定的懷疑。
“陛下既然不相信陰陽家的理論,爲何還要讓我做了大秦的首席陰陽師?”
沉默了片刻之後,魏青衣的語氣還是有點犀利起來了。
“朕需要諸子百家的名号,越多越好,陰陽家既然在諸子百家裏,朕自然也是需要的,姑娘不必生氣,就算是法家、儒家,對于朕來說也是不可盡信。”
子嬰帶着兩千多年的智慧,魏青衣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自然是說不過他的,見子嬰這麽說,立刻就不吱聲了,顯然她也明白,陰陽家和法家甚至墨家是沒法比的,自己要是在這繼續挑肥揀瘦,萬一子嬰來個翻臉不認人,她和自己唯一的弟子就又得不知道去什麽地方流亡了。
子嬰眼看着魏青衣的目光沒有之前那麽犀利了,這才繼續說道:“姑娘在這望夷宮,其實并不缺少事做的,一旦這些術士把朕需要的東西煉制出來,姑娘恐怕就不會這麽清閑了,朕之所以讓他們在這望夷宮裏操作,是因爲此事是我大秦的辛秘,一旦出現,可頂得上千軍萬馬!”
說完之後,子嬰索性把火藥和火藥可能會制造出的兵器跟魏青衣描述了一遍。
“火炮?當真有如此打的威力,既然術士就能煉制出來,爲何其他地界的人不去煉制?”
魏青衣聽的将信将疑,她幾乎完全設想不到爲何天下能有這麽厲害的兵器,也還并不是很相信大秦真的能煉制出來這樣的兵器。
“這也是朕偶然間得知的,天下間應該暫時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此事的,日後姑娘在我大秦的皇宮之中,就負責朕最爲秘密的事務,有些事,隻有朕和你能知道。”
“陛下的意思是,等到你所說的火藥煉制出來之後,制造兵器也得我來監視?”
“不錯,朕到時候會啓用一些墨家的弟子,但不會讓墨家的钜子親自領導此事,到時候此事還得是你來引導,姑娘要保證的事朕找來的人真心實意的爲了大秦幹活,沒有二心。”
魏青衣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明白了子嬰這麽安排的用意。
“陛下是害怕墨家人仗着自己的機關術厲害,對大秦藏私,讓我這個陰陽家的人來分化墨家的弟子?”
“不錯,特别是暫時不能讓他們發現這火藥是爲了打仗用的,姑娘與其花費不少時間研究陰陽術,倒不如到時候把時間都花費在墨家的機關術上,這才是真正能讓大秦發展的東西啊!”
子嬰的話總結起來就是玩嘴炮不如搞搞實業,當然對于魏青衣不能說的那麽露骨罷了。
這個時候就讓魏青衣知道這麽多,對于子嬰也算得上無奈之舉,在大秦,他能完全信任的人太少了,除了黑冰台就是嬴武,就連韓信和章邯、趙贲等人,子嬰也隻能是恩威并施,有些底牌隻能他自己知道,如此才能讓自己在麾下的将令臣子面前保持一個神秘感。
“機關術……小五這孩子對這些東西倒是感興趣,陛下放心,我會嘗試的,單陰陽家的傳承,我也是答應了老師的,絕不會丢掉。”
“如此,就勞煩姑娘了,這魚朕已經讓人送來了,不知姑娘能不能展露一下身手?”
信任危機解除了,魏青衣臉上也有了些笑臉,微微點點頭,就退下準備去了。
正當子嬰在望夷宮裏享受着鹹陽城從來沒吃過的烤魚的美味的時候,項羽可就沒這麽惬意了。
他在會稽郡自己的府邸裏,正跟地位在麾下已經變得最爲重要的範增商議着一件大事。
“你真的想好了,這一步一旦踏出去,就沒有回頭路了,這民心要是失去了,可就奪不回來了。”
項羽看着自己面前神色平靜的範增,端起面前的一碗酒水一飲而盡,之後站起身來,輕聲說道:“先生,我給自己想了個稱号,就叫做西楚霸王,先生以爲如何?”
“這名号,倒是跟公子的性情相當,但公子可曾想到,這熊心要如何退位,才是對我等最爲有利的。”
範增的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跟心潮澎湃的項羽形成的鮮明的對比,隻是在訴說着他的想法。
“先生是知道的,當初正是因爲先生的建議,叔父才找到了熊心,他不過是個在鄉間放牛的大秦黔首罷了,如今我楚國在他的領導下處處落後,當初若非是他執意讓宋義當了主将,巨鹿之戰不知能提前多少時間,自然也就不會給大秦換皇帝的機會了。”
項羽說的的确算是有理有據,但範增依舊搖搖頭。
“隻要楚國的王族還在,楚國的百姓就是認可他們,縱然他們又千萬的罪過,隻要他們還在,楚國的百姓心裏信奉的就還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