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的消息并沒有讓子嬰等的太久,不到十天之後,被子嬰派去搜集劉邦消息的韓信就親自到了望夷宮。
“陛下,劉邦帶着人馬,怕是已經跑到了燕國舊地去了,他們一路向北,雖然聽說也凍死了不少人,但如今已經到了燕國之前的國都武陽城。”
禀告着這個消息的時候,韓信的臉色并不好看。
燕國在戰國的時候是距離秦國最遠的國家,冬天嚴寒,非常不利于行軍打仗。
而且劉邦之前的家鄉沛縣乃是楚國的地界,他竟然舍近求遠,帶着人馬真的脫離了楚國,跑到了叛軍活動并不怎麽強烈的燕國地界,着實是之前子嬰和韓信都沒能想到的事。
“好一個劉邦,這倒是他能幹出來的事,燕國,他這麽以來,還真就是準備着在我大秦的領土上來個三分天下啊!你以爲,項羽和劉邦,咱們應該先讨伐哪一個?”
子嬰并沒有什麽着急的情緒,反而不緊不慢的問了韓信這麽一句。
韓信自然是有備而來,幾乎連想都沒想就開始了自己的演說。
“陛下,項羽雖然是楚軍的首腦,但他上面畢竟還有一個楚懷王,那楚懷王雖說是被他們叔侄扶上了皇位,但現在項羽要是想廢了他,可就沒那麽簡單了,一旦他這麽做了,他就會失去自己在楚國的民心,所以擺在項羽面前的,是楚國内部的難題,他處理楚國的事的時候,咱們正好可以遠征,趁着劉邦在燕國立足未穩,滅了他!”
子嬰聽完了之後,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心裏還是相當認同的。
韓信的想法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前世的楚漢争霸之所以簡單,兩三年的時間就結束了,就是因爲雙方都想要畢其功于一役,隻有一個敵人,打死了天下就是自己的了,就是這麽簡單。
但是一旦三足鼎立的勢頭形成了,三方勢力就會互相牽制,那争霸的時間可就長了,這麽拖下去的話,對大秦的聲望顯然是最不利的,子嬰當然不想讓現在的情況發展到三國時期那樣,持續個三兩代人。
“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急不得,燕國城池都是易守難攻,再說現在已經入了冬,我軍的長途跋涉,未必能讨到好處,你且先跟章邯配合,把關中附近不在大秦掌控的郡縣都拿回來,一旦開春,朕親自出征劉邦!”
韓信動了動嘴,顯然是心裏有話說,但并未說出口。
在劉邦麾下的時候,雖然劉邦數次拒絕了自己的求見,而且是惡語相向,但韓信心裏面一點壓力都沒有,還是敢于死皮賴臉的到劉邦身邊。
但是面對子嬰,子嬰說出的話讓韓信心裏有一種不敢反駁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至于爲什麽會這樣,韓信也說不清楚,但他隐約感覺,這可能才是皇者應該具有的氣勢。
“臣這就點兵出關,在關外附近消滅小股叛軍!”
韓信應了一聲,迅速離開了,看着韓信的背影,子嬰心裏松了口氣。
在韓信這樣的人物面前,子嬰知道自己決不能掏心掏肺,他實在是太自信,太驕傲了,一旦不能很好的駕馭,難保不會出現前世曆史中的情況,那樣反而是害了韓信。
讓韓信一直對自己有着相當的敬畏,才能用好他。
章邯拿下趙國叛軍控制的地界應該是不成問題,如此再把關外跟趙國相連的地方奪回來,起碼能讓大秦在短時間内恢複一些稅收和兵源。
當了皇帝之後,子嬰才發現很多事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打仗不光是裝備和将士的問題,還有糧食和兵源的問題,而這些歸根到底,無非就是國力的強弱。
國力強悍的話,就算是消耗,最終也能把你的對手消耗沒了。
當然,消耗戰不是子嬰的性格。
韓信帶着兵馬出關了,趙贲依舊帶着五萬人馬護衛鹹陽,其實現在的鹹陽和關内幾乎已經沒什麽危險了,子嬰完全可以穩坐望夷宮,調度調度也就行了,但他明白,一旦産生這樣的想法,大秦才是真的完了。
能開創一個王朝的人,那絕對不會是簡單人物的,而劉邦就是這麽一個人物,讓這樣一個人物在自己的王朝上站穩腳跟,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對于子嬰來說當然也不例外。
而就在韓信離開之後的幾天,一直沒怎麽出現在子嬰面前過的魏青衣忽然傳來了一個消息。
有一個術士灰頭土臉的找到她,說是自己煉制出來子嬰想到的東西了。
魏青衣掌管術士,雖然通過子嬰的描述她大概知道了子嬰想要的是什麽東西,但是第一次有人站出來說煉出來了,魏青衣也有點不明所以,直接就把這件事告知了子嬰。
子嬰聞言當然十分興奮,當下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就直奔着煉丹的地方去了。
“姑娘可曾見到那術士煉制的東西是什麽樣子?”
“未曾見到,不過他的确是臉上都是黑灰!”
一聽這話,子嬰倒是也不疑有他了。
其實要不是子嬰對于煉制火藥這件事的确是有着相當的緊迫感,現在最讓子嬰感到高興的本來應該是另外的一件事。
那就是魏青衣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因爲這件事來的着急,竟然沒有帶着上一次見他的時候帶着的黑巾。
這是子嬰第一次見到魏青衣的真容,他對于魏青衣隻有一個評價,那就是自己到了大秦之後見到的最漂亮的女子。
三千青絲束在腦後,瓜子臉,面皮十分白皙,眼睛雖然不大,但卻狹長有神,眉宇間透着一股子的英氣,雖然少了那麽幾分的柔弱,但多的幾分東西,卻是最能讓人記住的。
魏青衣的樣貌,用英姿飒爽來形容也是一點都不爲過的,不過子嬰卻沒來的及細細的品味,而是在魏青衣的帶領下,奔着術士們煉丹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