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劉邦找到了自己的侍從吩咐此事,子嬰還不忘淡淡的叮囑了一句,他這話說的沒什麽感情,但心裏卻是咚咚直跳。
韓信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太重要了,大秦末年最缺的事什麽,自然是人才,但凡是大秦差不多的人,不是被趙高和胡亥給禍害了,就是已經死在戰場上了,剩下的章邯趙贲這樣稍微能獨當一面一點點的都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而且這些人并不具備在戰場上化腐朽爲神奇的能耐。
子嬰的确是腦袋裏有貨,但是論起來在這個時代帶兵打仗,他自認爲自己也不是大家,他的優勢一直就是他腦袋裏的那些東西和自己對這段曆史的了解和預判,而并非是帶兵打仗的能力。
這個時候的子嬰,正是需要一個韓信這樣的人才,韓信的能耐絕對是有的,這一點曆史已經不止一次的證明了,現如今,他需要的正是一個給他展示的機會,項羽沒有給他,到現在位置劉邦也沒有給他,但子嬰可以給他。
子嬰知道,韓信對于大秦并沒有張良這樣的仇恨,他現在的心态可能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可能是誰給他機會他就能幫誰。
劉邦最希望的就是子嬰把矛頭轉向項羽,而且他知道現在子嬰的力量跟項羽比還差着不少呢,能幫一幫子嬰,說到底對自己還是有好處的,一個韓信,他自然舍得出來。
侍從急匆匆的策馬回到劉邦的大營中去了。
此時的韓信正一臉生無可戀的神色,看着遠處的大軍發呆,他羨慕張良,一到了劉邦的軍中就能擔任要職,但同時也知道張良的身份,他痛恨自己的出身,但又無可奈何。
就在他渾渾噩噩的當口,劉邦的親信侍衛出現在了他的營帳裏。
“韓信,沛公在陣前召喚!”
韓信不過是個小吏,而且總是做一些個出格的事,劉邦的侍衛對他并沒什麽好印象,說出話來也冷冰冰的。
“所爲何事?”
一聽沛公召喚,韓信的眼神當時就亮起來了,他以爲劉邦對于敵軍可能實在是沒什麽辦法了,這才不得已找到了他,他需要的正是這麽一個機會。
“去了就知道了,速速上馬,别讓沛公等的急了!”
韓信見對方不告訴自己,也隻能耐着性子跟着侍從上了馬,奔着劉邦和子嬰談判的地方就去了。
就這樣,韓信被一臉懵逼的帶到了劉邦和子嬰的面前。
看着跟劉邦對坐的跟自己的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韓信當時就明白了,以爲子嬰是大秦的将領,劉邦找自己來是讓自己說一說自己會怎麽進攻秦兵,從而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但是劉邦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人韓信大跌眼鏡。
“陛下,韓信我給你帶到了,如此一個角色,我是不會用假的蒙騙你的,回去之後,我會整兵退出武關範圍,至于接下來我要到什麽地方去,陛下就不必操心了。”
顯然,劉邦的言外之意就是我退出武關不打鹹陽城沒問題,但是别的大秦的地方我該打還是得打的,這個你肯定是管不着我的。
說完之後,劉邦告辭離去,剩下子嬰和韓信在這高台上面面相觑。
“坐。”
子嬰指了指之前劉邦坐着的座位,韓信看了看子嬰,又看了看座位,疑惑的坐下,之後依舊沒敢出聲。
劉邦管子嬰叫陛下,這是韓信真真切切聽到的,所以對于子嬰的身份,他實在是有點不敢相信。
“朕乃是如今大秦的皇帝,不過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朕名子嬰,趙高和胡亥,已然死了。”
子嬰說出了這麽一句看似微不足道的話,但是也足以讓韓信的心裏明白了不少。
“陛下……這是?”
“朕将劉邦擊潰之後與他和談,唯一的條件,就是你!”
“我?”韓信受到的驚吓當真是一波接着一波,鹹陽城忽然之間發生的變故他還沒怎麽消化呢,這邊大秦皇帝竟然爲了自己跟劉邦談條件,這讓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重視,雖然不知道子嬰要他到底是爲了什麽。
“不錯,朕對劉邦說的,是朕即将去解了章邯的圍困,擊潰項羽和其他幾國的叛軍,而你在項羽的麾下時日不短,所以朕要你。”
聽到子嬰這麽一說,韓信當時就歎息了一聲,這的确也算是對他的一種重視,不過卻不是他想要的那種重視。
他要是真的幹了這樣的事,不管在誰的麾下,都是有點被人所不齒的行爲。
不過韓信反過來一想,劉邦既然這麽輕易就把自己給了子嬰了,自己再給劉邦當忠臣也就是自己傻了。
雖然給子嬰提供項羽的信息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做派,但不這麽做,自己隻能被淹沒在茫茫的曆史塵埃之中。
“陛下,既然如此,我願意……”
“不,朕說的明白,那不過是朕跟劉邦說的理由,其實并非如此。”
子嬰這話說出來,韓信才真正清醒了一回,心說莫非是陛下聽說了我的才能?
雖然他也沒在什麽時候使出來過他所謂的才能,但這個時候他的心裏就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在大秦可能要迎來一波人生的巅峰了。
他喘着粗氣,看着子嬰,等着他的下半句話。
“朕雖剛剛登基,但知道的卻比别人多上那麽一點點,而這一點點之中,就包括你的成長經曆,你在項羽麾下的時候,就曾經多次給過他出兵的意見,但項羽不但未能采納,還讓你做了不少低賤的活計,這才讓你到了劉邦麾下,但你沒有想到,貴族出身的項羽如此,黔首出身的劉邦竟然也是如此,在他們屯兵在這武關之外的時候,你想來也曾帶着自己的計策去找過劉邦吧,但他依舊不予采納,是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