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裏,本來已經後退了數十裏的劉邦大軍忽然全軍出發,直接兵臨武關城下數裏。
“陛下,劉邦大軍不知爲何,忽然卷土重來,我軍實在是沒有準備,一旦他們開始破關,關門被破那是遲早的事啊!”
這回丁墨是真的急了,雖然連着征兵帶鹹陽的增援,現在武關也堪堪有了兩萬人,但是人家十萬大軍攻城,肯定是守不住的,況且現在劉邦多半已經知道了大秦皇帝就在城裏,要是能活捉或是斬殺大秦皇帝,那劉邦的風頭馬上就會蓋過項羽,這麽機會,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劉邦圍而不打,你以爲是爲何?”
丁墨本以爲子嬰也得被吓出個好歹,之前劉邦一直都是距離武關有一段距離,就算是突然進攻,子嬰想要跑回鹹陽還是有可能的,但是現在,一旦劉邦強攻,子嬰想要趁亂跑回鹹陽都難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子嬰還能在這不緊不慢的分析問題,這顯然不是丁墨能想到的。
“陛下啊!現在可不是分析他打不打的問題,你快走吧!趁着尚未開戰,回鹹陽要緊啊!”
“劉邦不敢進攻,是因爲吃不準咱們這城裏到底有多少人馬,但是他能吃準朕現在還在這,而且再不來朕就要走了,他想要趁亂讓武關降了他,或是抓住朕,若是現在強攻,不但耗費兵馬,朕也可能趁亂逃回去。”
丁墨愣是沒怎麽聽明白子嬰這話是個什麽意思,聽完了之後,還在那勸說子嬰該回到鹹陽去呢。
“朕帶來多少人馬,隻有你和嬴武知曉,但是朕要回去抵擋項羽,卻多了些人知曉,你麾下的這些将領,恐怕有些人不跟咱們大秦一條心啊!”
子嬰這麽說了,丁墨才終于明白了子嬰的意思,也明白了爲何之前會當着不少将領的面說出自己要回鹹陽抵禦項羽這麽一番話。
子嬰這是在釣魚啊!之前武關被劉邦拿捏的死死的,将士們叛逃的如此之快,不是因爲别的,正是因爲丁墨麾下出現了奸細。
“陛下,臣知罪!”丁墨一想明白,馬上就跪下了,麾下的将領出了問題,他這個主将自然是難辭其咎。
“非常時期,朕不怪你,這幾天的時間,朕也一直在查探此事,到了今日,也有了些眉目了。”
說完了之後,子嬰沖着門口的侍衛揮揮手,不一會,兩個侍衛抓着一名五花大綁的人進了屋。
“陛下?陛下啊!臣當真是一時糊塗,臣并沒有将陛下的消息全都告知劉邦啊!陛下饒命啊!”
那人進了屋之後定睛一看是子嬰端坐在那,當時就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嘴裏更是不住口的求饒。
“李飛?竟然是你,虧你還是個老秦人!”
子嬰還沒等說話呢,丁墨一看那人,當時就氣的暴怒而起,一巴掌将其打翻在地,雖說克制住了自己沒繼續打他,但這一巴掌也是讓那人口鼻裏當時就流出了鮮血。
“朕能不能饒了你,還得看你的表現,你消息,都是通過陸賈送到劉邦面前的,所以劉邦才會信你,而就在昨夜,陸賈也算是識時務,跟朕達成了一緻,這一次你們要是能配合朕演一出戲,你的性命自然無憂。”
“多謝陛下!臣明白,臣自今日起,爲了大秦肝腦塗地也是在所不惜!”
“去,把陸賈帶過來,不要讓别人看到。”
子嬰知道,在兵力相差如此之大的時候,隻能富貴險中求了。
其實這麽一出戲,早在他在武關衆将面前說出自己要回鹹陽這番話的時候就開始了,而現在,這出戲也快要到了高潮了。
隻不過這段演好了是大秦的高潮,演不好的話,要的是大秦的國運和自己這個皇帝的命。
兩天的時間,就在劉邦大軍的圍困之中過去了。
城外劉邦軍中,劉邦的臉色少見的有些難看了,他的身邊坐着張良和蕭何。
“沛公莫急,以陸賈和郦食其的能耐,再加上咱們的暗子,就算是武關有大秦的新皇帝坐鎮,也難成氣候。”蕭何在劉邦的身邊勸解着。
“我近乎十萬大軍,就這麽等着?”
劉邦縱然是個有着十分耐心的人,現如今也是有點繃不住了。
“再等一天,要是武關再沒消息傳來,就出兵!”
張良沉默了片刻之後,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劉邦知道,張良對于大秦的憤恨絕對是一等一的,這世界上再沒有人比他更想見到大秦的滅亡了,若非大秦,張良本可以好好的當他的韓國貴族,但如今卻隻能寄人籬下。
“好!就依先生所說!”
劉邦大手一揮,直接拍闆。
不過第二天清晨,武關的消息就傳來了,而且對于劉邦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陸賈在書信中說明,他們二人已經勸動了這位大秦的新皇帝,次日午時會在武關城門處歸降劉邦,麾下人馬全部獻給劉邦,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得劉邦親自受降。
“看來這陸賈和郦食其還算是有些能耐,武關守将再加上大秦這位新皇帝的手裏至少有兩萬上下的兵馬,要真的據險而守的話,咱們還真得費上一些精力。”
劉邦把這個喜訊告知了張良和蕭何等人的時候,眉宇間已經是滿滿的喜悅了。
“沛公,這會不會是大秦的計策?他拖了這麽長時間才給咱們消息,會不會已然在調動援軍了?”
張良的腦袋裏還是有些東西的,他一聽這個消息,雖說臉上也挂上了不少的喜色,卻還是難以安心。
“不會,鹹陽城裏主事的應該還是趙高,沒有他的幫助,這新皇帝怎能登基?他不過是個宦官罷了,大秦的天下怎麽樣,跟他是沒關系的,多半是項羽在那邊進攻的緊,大秦皇帝又是個年輕人,這才在無奈之下決定要降了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