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兒。”這日展黎被叫到了母親跟前,彥肌公主一臉沉重。
“何事啊?”
展黎仿佛已經猜到了什麽,于是故作輕松的問道。
“哎!珍惜你餘下的時光吧!”
“嗯?母親,您說什麽呢?黎兒不懂。”
大長老邱滞年一臉凝重道:
“公主,還有希望,莫要如此哀怨。”
二長老方雀也是表情凝重了起來。
三長老拂危卻是一臉輕松道:
“黎兒可是我們伏妖族的下一任聖女,怎麽可能被一小劫所擋?你們就是太杞人憂天了!不是有法子可解嗎?爲何不試上一試?”
展黎心下了然,随即勾唇道:
“是血月神劫吧!”在衆人驚訝的表情中展黎鎮定道:“哎!想不到這樣快,又要面對此劫了。”
“什麽叫又啊?說的好像你從前經曆過似的!”拂危吹着留海道。
“是啊!黎兒,你不知此劫之兇險,真若是遇上了,非死即傷!你必須在餘下的五個月裏尋到一隻千年以上的上等花妖幫你擋劫,否則你必死無疑。”彥肌公主一臉凝重道。
“要不這樣吧!咱們老幾位每個長老門下都出一名弟子,跟随黎兒下山,務必在這血月神劫到來之前,幫助黎兒找到千年花妖,如何?”
大長老邱滞年沉聲提議道。
這個提議展黎是拒絕的,因爲,萬一這群家夥選擇了去郁金城的話,那自己豈不是無法保全暖放了?
隻是尚未等她開口,二長老便拒絕了。
“不不不!我門下弟子都是些庸碌之輩,這等事還是莫要讓我門下的弟子前去添亂了,要不老三,你門下的弟子衆多,又輩出精英,何不……”
“哎~~我說方雀,你這個老不死的是怎麽想的?前幾日我還見浮緣那小子從外頭獵妖回來,那可是個千年的牡丹啊!我沒看錯吧?”
拂危矛頭瞬間指向了方雀道。
“這……”
“咳咳!還有晚輩在呢!你們倆能不能收斂些?”
大長老邱滞年急忙幹咳道。
方雀和拂危這才瞬間端出了一副正經的模樣。
“浮緣受了傷,我房裏的暗月伏妖剪也不知去向了,像這樣的事,你說,我怎麽能放心再讓徒兒們前去呢?”
展黎聞言眼前一亮道:
“原來,那日拿着伏妖剪的人是浮緣師兄啊!”展黎瞬間了然道。
“嗯?”
衆人皆是一愣。
于是展黎便将前幾日發生在樹林裏的事全部講述了一番。
“都怪我,不小心将噴嚏打在了伏妖剪上,這才釀成了大禍。”
展黎不無自責道。
“你沒事就好了。”拂危率先安慰道,卻遭到了方雀的一陣白眼。
方雀隐忍着不能大罵展黎,畢竟展黎可是伏妖族的第二十七代傳人,彥肌公主的嫡女,更何況還是伏妖族未來的聖女,損壞了個小小的伏妖剪事小,大不了回去好好訓一訓浮緣罷了。
這小丫頭,可是得罪不得的。
從母親那裏回去以後,展黎便開始鑽研起了《斬妖法典》。
從前從未覺得,修爲高是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情,但自從遇上了那個魅邪妖君之後,展黎開始變得奮發圖強了起來。
一夜之間将《斬妖法典》看了一遍,不過卻隻參透了一二。
“母親,爲何我對這《斬妖法典》中的術法總是參祥不透呢?”展黎疑惑道。
彥肌公主難得笑了笑。
“你這丫頭,自幼便如此頑劣,母親叫你苦讀伏妖秘籍你就是不聽,如今,怎麽想起來要參祥《斬妖法典》了?”
“母親笑話我呢!”展黎羞澀道。
不過嘴上雖是調侃着展黎,但最終彥肌公主還是悉心幫助展黎參祥着法典中的内容。
幾日後,展黎對《斬妖法典》中的内容已經可以參透七成了。
哎!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想想當初若是一早如此發奮努力,也便不會被那妖君所傷了。
一想起那滿屋子的人骨,展黎忍不住頭皮開始發麻。
如今,除了暖放,她唯一找尋到的千年花妖便是那魅邪妖君了,所以,她必須在這短短的五個月之内将自己再提升兩個境界,隻有這樣,才能與那妖君抗衡,隻有殺了他,她才能順利渡劫,與暖放在一起。
雖然說這個想法瘋狂了些,不過,對她而言,隻有這樣,才能與暖放得以善終。
這日。展黎剛要去到母親那裏讨教《斬妖法典》中的疑惑時卻被侍童攔下了。
“黎師姐,師尊已經下山去了。”
“下山?何時下山的?”
展黎忙問道。
“子時便走了,聽聞江南出了個十分厲害的花妖,所以,師尊便打算去那裏遊曆一番。”
展黎點了點頭。
原來,母親還是惦記自己的。
隻是,江南的花妖?難道是漠水?
罷了,不是暖放就好。
連日來,展黎不眠不休的鑽研着伏妖秘術,各種大大小小的孤本典籍都被她翻個遍。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辟谷了,身子也越發虛弱了。
“師妹,你這般可不行,隻辟谷不閉關,是很耗損元氣的。”
喻唯安每每練劍歸來都會勸阻展黎,卻都被其當做了耳旁風。
“師兄,‘妖行天下,無水而災’,這話的意思你可懂?”
展黎此刻正抱着本孤本鑽研,顯然是将喻唯安方才的話都當做了耳邊風。
“你……哎!真是氣死我了。”
喻唯安氣惱的拂袖而去。
展黎則依舊在那裏念叨着“妖行天下,無水而災”這句話。
又過了數日,展黎便閉關修煉去了。
喻唯安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這傻丫頭!怎麽就這般倔強呢?如此又是辟谷又是閉關,難道黎兒是受到了刺激不成?
不行!這樣下去這丫頭非走火入魔了不可!
可是,他除了幹着急,似乎什麽都做不了。
而幾日之後抵達了江南的彥肌公主早已被江南的美景所深深吸引,遊曆了幾日方才想起正事。
待她尋到花妖時早已被花妖一衆包圍了。
幸好她早有準備,帶着十八聖靈而來。
聖靈符紙落地,幻化出十八個赤金色的金人,一副銅牆鐵壁的樣子。
将那一衆花妖傷的不輕。
随即之後的幾日裏,彥肌一路追着那隻厲害些的妖朝着那妖的老巢而去。
眼見着南水宮就在眼前,彥肌卻閃身離去了。
此地盤踞了不隻花妖一種妖,似乎還有蛇妖。 自己雖帶了十八聖靈前來,但隻限于對付了花妖,若是真有蛇妖在此,那十八聖靈也會失靈。到那時自己寡不敵衆,丢了性命就不好了。
漠水見那伏妖師走遠了,于是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今日幸得靈奎子前輩帶着小公主前來,否則,在下必定在劫難逃了。”
漠水暗自歎息道。
“哪裏哪裏,世侄莫要客氣。”
靈奎子捋着胡子道。
“靈叔叔,咱們出來這麽長時間了,我都想嬸嬸和十個哥哥們了,要不咱們回去吧!”
二人正在叙話間,一個嬌小的身影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撒嬌道。
“阿陽乖,午膳過後叔叔就帶你回去,好不好?”
“嗯嗯。好。”
看着遠去的靈巧背影,靈奎子暗自歎了口氣。
想他靈奎子,堂堂的眼睛蟒蛇,竟然被這麽個小東西整日裏纏的頭疼。
不過。既然當初答應了花兄,那就好人做到底吧!等到這個小丫頭完全恢複了再說吧!
正想着,自後堂卻突然傳出了一聲尖叫。
“小公主,小公主?您怎麽了?”
靈奎子聞聲瞬間幻化身形趕了過去。
看着全身紅腫的小丫頭,心被狠狠地揪住了。
手上施力,将那丫頭的穴道盡數封住,靈奎子急忙自腰間取出銀針,在其百會穴施針。
“把她的鞋子脫掉!快!”靈奎子沉聲命令道。
方才尖叫的侍女急忙依言照做了。
女子白皙纖瘦的玉足瞬間暴露在外。
雙手持針,精準的釘在了湧泉穴上。
這兩針同時刺入,小丫頭瞬間悶哼出聲,自鼻腔内淌出鮮血,身上的紅腫便漸漸地消退了。
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前輩,小公主這病……”漠水欲言又止。
“無妨,已經快好了,若是放在從前,我那三千年的雪蛤都不夠她吃的。”
靈奎子淡笑道。
猶記得當初剛剛将這個小家夥帶回家的時候,每次發病都是通體血紅,每一寸肌膚都能滲出血來,這丫頭非人非妖,最讓他爲難的是這病需要長期服用蛇膽汁。
這些年,除了自己的膽汁,他還喂了不少三千年整的雪蛤入這丫頭的腹中。
雪蛤要三千年整年整月的,若是月份不對,便會導緻這丫頭嘔吐不止,适得其反。
好在一切都挺過去了,如今這丫頭漸漸好轉了,也不需要再喂膽汁了,雪蛤也都被她吃光了。
花暖放常說,他欠他的,永遠都還不清了,他卻笑笑說:那就不必還了。
如今花陽長大了,這怪病也漸漸快要好了,他這個做叔叔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叔叔,我又暈倒了是嗎?”花陽醒來後摸了摸自己的小臉道。
“嗯,沒事了,沒事了。”
小時候,靈奎子都是抱着她這般安慰的,如今花陽長大了,便不能抱在懷裏了,不過還是細心地幫其擦去了鼻子下面的血。
“叔叔又喂我膽汁了是不是?”看着若有所思的靈奎子,花陽忽然鼻子一酸,竟然扭頭哭了起來。
“别哭别哭,叔叔沒有喂你膽汁,花陽已經不需要喝叔叔的膽汁了,乖!不哭,不哭了。”
這丫頭,真是越發難哄了。每次發病都會問自己,是否有喂她膽汁,許是娘子總是在花陽面前抱怨,所以才被這小丫頭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