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皚雪還能好些,隻是後背上的那深深地鞭傷讓她痛苦不堪,養了幾日的傷夜裏翻身依舊會很痛。
“姐姐,收到族内消息,說傅唯殺師兄會來幫助我們。”
“傅唯殺?算算日子也該到了吧?”
公孫皚靈蹙眉道。
“是啊!隻是你我如今都受了重傷,無法再調動體内的功法去尋覓他的蹤迹了。”
公孫皚雪皺眉惱怒道。
這該死的展黎!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哼!這一鞭之仇,她一定要報!!!
二人正坐在榻上叙話間,門口傳來了幾聲不快不慢的敲門聲。
“誰啊?”
門外寂靜了片刻,随即低沉着聲音道:
“是我,傅唯殺。”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後,随即一同起身。
門被推開,傅唯殺“滋溜”一下便鑽了進來。
“終于找到你們了。”傅唯殺暗自松了一口氣道。
“師兄,你終于來了。”公孫皚雪兀自垂淚道。
“怎麽了?”
姐妹二人于是将她們來到郁金城中發生的種種添油加醋的對傅唯殺講了一遍。
“師兄,你看看,我這身上的傷都是那該死的展黎傷的!”公孫皚雪一個勁的往傅唯殺的身上蹭着。
傅唯殺盡量向後傾斜着身子,與其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無妨無妨,師兄這就幫你們療傷。”
言畢,傅唯殺便解下了腰間的伏魔劍放到了一邊,挽了下袖口。
“真的嗎?師兄你人真好!”公孫皚雪激動的将一雙玉臂環上了傅唯殺的脖子上。
公孫皚靈幹咳了兩聲道:
“小雪,先讓師兄坐下再說吧!”
公孫皚雪也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舉動有些不妥,于是便悻悻地松開了環抱着傅唯殺的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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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雜貨鋪内,宋禀不動聲色的看着傅唯殺進到了對面的驿站之中,趕緊起草好了字條叫人火速送往了逍遙坊。
“王上,宋禀傳信說傅唯殺他們就藏在宋氏雜貨鋪對面的‘來往驿站’中。”
來往驿站?
看了看手中的字條,花暖放閉眼探測了一番。
嗯,來往驿站距離逍遙坊有些距離,得知了他們的具體方位,花暖放到是不急了。
待梅菱退下後,花暖放自己爲自己斟了一杯茶,小口小口的送入口中。
聽黎兒說傅唯殺生平最怕蛇了,尤其是毒蛇,渾身帶花的那種,這倒是個有趣的發現。
于是他便傳信給了自己的老友靈奎子,那家夥可是個眼睛蟒蛇成精,現回原形絕對能吓死傅唯殺那家夥,哼哼!
而此時的展黎在做什麽呢?
呃……展黎正站在廚房中間指揮着一衆廚娘幫其制作美味的糕點呢!
根據她的記憶,在前幾世她分别吃過娘親做的梨花酥,如兒做的杏仁酥,小棠做的鳳梨蜜糖、桂花米糕、藕粉酥、紫薯糕,還有小棠最拿手的美人餅,以及小蠶拿手的各種點心……
“王後,咱們做這麽多的點心吃的完嗎?”
剛将紫薯糕和藕粉酥撿出來,一廚娘小心問道。
展黎挑了一個做的形狀較爲滿意的紫薯糕咬了一口,贊不絕口道:
“好吃!嗯,吃的完,吃的完,沒關系,本王後吃不完不是還有你們嗎?”
語畢又将另一個廚娘手中的美人餅嘗了一口。
這美人餅怎麽就沒有小棠做的地道呢?
“這個美人餅差點味道,重新做!”展黎皺眉道。
那廚娘讷讷的點頭,随即問道:
“王後,這一盤怎麽辦?”
展黎此刻正叼着一口梨花酥狼吞虎咽的嚼着呢!被這麽一問差點噎到。
好不容易将梨花酥咽了下去,又順了一口水道:
“這盤歸你了。”
那廚娘瞬間苦着臉道:
“王後,這已經是奴婢今兒吃的第五盤了,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呃~~~”展黎打了個嗝道:“那就吩咐人送到坊内給客人吃吧!”
廚娘瞬間亮了眼睛。“這主意不錯,王後英明啊!”
展黎笑着擺手道:
“哪裏哪裏。”
今日這糕點确實做了不少,光她自己就已經消滅了好幾盤,除了美人餅之外,其餘的做的都挺成功的。
直到日落偏西了,這美人餅的味道還是出不來,展黎忍不住有些氣惱。
“你們怎麽回事啊?怎麽就做不成這味道來呢?”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衆廚娘吓的全都跪在地上求饒。
“好了好了,不該乖怪你們的,可能是我描述有問題?”
展黎最終卻是個疑問句。
或許是她記錯了?小棠不是那樣做的?
不應該啊!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回去休息吧!”
“是是是。”衆廚娘聞言趕緊低頭起身朝着外頭走去了。
忙活了一整天,總算可以歇息了。
這若是放在從前,王上最多一日一餐,都用不着她們這麽多妖在這裏忙活,可自從王後來了之後,每日不但要三餐正常,還要有餐後甜點,下午茶,以及夜宵。
真是要把這幫老骨頭折騰死了。
她們原本就是下等花妖中的下等花,好不容易成了氣候,卻不得不在廚房裏勞作,原本也是很輕松的,不修仙,不問道,隻安心服侍妖王就好。
想不到一百多年一成不變的生活竟被這丫頭攪和了。
偏偏又是敢怒不敢言。即便不忌憚花暖放也要忌憚這丫頭腰間的金絲軟鞭。
那東西隻要抽打在身上一下,立即就得妖身俱損,消失世間。
忙活了一整日,展黎也有些累了,于是在将最口一塊鳳梨蜜糖塞進嘴裏之後,展黎便拍了拍雙手,回房了。
推開門後,裏面寂靜一片。
暖放竟然不在?
展黎索性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桌邊,喝了一口茶水,壓了下剛吃的點心。
剛打算再倒一杯茶,就聽到了輕巧的叩門聲。
“夫人,你在裏面嗎?”
聽聲音是梅菱,展黎便應了一聲。
“我在。”
“王上邀您到賞星樓相聚。”
賞星樓?
整個院落内,就隻有賞星樓最漂亮,外頭已經擦黑了,賞星樓應該已經燈籠高挂了,暖放到底要做什麽?
罷了罷了,既然佳人有約,她也不好推辭。
輕推房門,月色下梅菱一身淡粉色長裙格外嬌豔,反觀展黎,一身長衫早已被鍋底灰蹭的到處是污垢。
“呃……可否等我一下,換身衣服再去?”
梅菱點了點頭。
展黎随身關上房門,翻箱倒櫃了起來。
前幾日暖放命人幫她做了好幾身的新衣裳,挑了半天才找出了一身鵝黃色的寬袖長裙。
嗯,這件還不錯,換上!
換好衣衫後,展黎又将蓬松的發髻散開,簡單的用梳子梳理了下,從梳妝台上取出那支金絲梨花簪,别了一個簡單的發髻。
“走吧!”
一推開門就看見等的有些焦急的梅菱。
“夫人請。”
這後院侍候的全部都是花妖,但唯獨梅菱喚展黎爲“夫人”。
不過展黎也不生氣,的确“夫人”這個稱呼比“王後”聽上去舒服多了。
她在這一世才不過二十歲,正是貌美如花的年紀,這“王後”聽上去怎麽都覺着有些老氣、冷豔。
雖說“夫人”一詞也顯老,但顯得更加平易近人一些。
而與此同時的花暖放已經在賞星樓上等候多時了。
左等右等黎兒都不來,是梅菱沒找到她麽?
怎麽回事?
這梅菱真是越發的不像話了,辦事效率真是夠差的!
正當花暖放來回踱步時,一抹鵝黃色身影自樓梯處跟随着梅菱的腳步緩緩走來。
“王上,夫人到了。”
花暖放點了點頭,揮手示意梅菱可以下去了。
随即目光便定格在了展黎的身上。
一頭烏黑及腰的長發,發間隻簡單的簪了一支金簪,眉眼如畫,帶着淡淡的笑意,雙手小心的拎着衣裙下擺,碎步朝着閣樓頂上邁步。
這一身鵝黃色的長裙,稱得展黎的身形玲珑有緻,格外美豔動人。
“黎兒!”花暖放眼前一亮,腳底生風,快步走向了展黎。
展黎嗔怒的皺眉道:“你叫我什麽?”
花暖放愣了片刻,随即扯唇斂眼,輕輕喚了一聲“娘子”。
展黎瞬間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相公喚我前來有何貴幹啊?”
花暖放笑而不語,隻手将展黎的纖纖玉手捏入手中,直到牽着展黎走到欄杆處方才柔聲開口道:
“到賞星樓自然是來賞星的了!”
展黎擡眼忘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嘟嘴道:“星有什麽好賞的?”
花暖放輕笑了下,右手凝力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随即整個夜空驟然變了顔色。
衆星驟然發亮,随即夜空也跟着變成了湛藍色。
“娘子請看。”
展黎擡眼望去,整片星河都變得與衆不同了起來。
“哇!”展黎忍不住驚歎出聲。
很快,花暖放再度施法,星空再次變幻,自天邊劃過一道美麗的星光。
“這是什麽?好美。”展黎指了指那道星光看向花暖放。
“這是流星。”
很快,天邊便再度劃過了一道星輝。
緊接着,一道、兩道、三道……
“喜歡嗎?”花暖放雙手自展黎身後輕輕地擁着,下巴輕輕地抵在展黎的肩膀上問道。
“嗯,喜歡。”展黎點頭如搗蒜道。“謝謝,相公。”
展黎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那漫天的流星,仿佛它們像是有生命一般的,在不斷跳動着。
“娘子喜歡就好。”花暖放勾着唇角道。
展黎側了側頭,好奇道:
“相公,你是如何做到的?”
“呃……這個……”還未等花暖放答話,自雲端便傳來一聲怒呵:
“是誰偷了我的星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