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黎随手拿起那個刻有龍紋标記的令牌好奇道:
“這是何物?”
“這是鳳仙宮的令牌,天上地下爲此一塊,可号令鳳仙宮内所有的仙官,當年天帝封你爲天冉禦龍仙子,賜你這道禦龍令,号令鳳仙宮衆人,何等威風八面?如今你被貶凡塵,天帝卻始終都沒削你的權,這鳳仙宮如今仍是以你爲首。”
展黎仔細端詳着這塊令牌,竟有種無比熟悉之感。
她曾經……是仙子?
“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也該消失于這世間了,再見了……”
女子語氣憂傷道。
随即伴随着整個冰洞的晃動,女子的身影漸漸模糊了。
再次醒來,展黎的所有記憶全部都被解封了,她三世曆劫的,她天宮受封的,她被推入堕仙池的……等等,所有記憶都被解封了。
那女子出自她千年前的影子。
那時,她剛被天帝封爲天冉禦龍仙子,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卻被自己鳳仙宮中的宜陽仙君看出了不對,幫其測算天命才知是情劫。
既知後事無法改變,她于是便将自己的影子注入了神力,化爲了女子,賜名:冰芯。
展黎深知自己未來将劫難重重,于是便将冰芯封印在了自己的神識中,她将浴火冰靈鴛和禦龍令一并封印在了裏面,手中隻留了一個備用的令牌下達命令。
展黎私下裏也曾不斷爲自己推算命運,最終的結果都逃不過要被打入凡塵。
如今千年已過,神識境遇變成了一片冰洞,陰差陽錯間,展黎再次進入到了自己千年前的神識之中,千年之前仙子黎留下冰芯便是爲了幫助之後的自己順利渡劫,如今的展黎,已然拿到了令牌和浴火冰靈鴛,并且解封了記憶的封印。
但願她千年前爲自己如今的籌謀不要白費了心思。
當展黎再次醒來時已是次日清晨了。
簡單的活動了下筋骨,似乎體内亂竄的真元都已經恢複了平靜,除了這三年的修爲之外,似乎體内還有一股沁涼的力量,這應該就是千年前仙子黎注入冰芯體内的仙力了吧?
很快,傅唯殺便已抵達了郁金城中。
展黎閉關多日,如今終于重見天日了,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暢。
“黎兒,你可算是出來了,這幾日調息的如何了?”
見展黎拉開了房門,花暖放趕緊上前道。
“舒服!”
展黎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道。
“舒服?”花暖放不解。
“無事,就是感覺現在從内而外的舒暢,氣息很穩。”
花暖放仔細打量了下展黎,确實與前幾日大不相同了,似乎渾身上下充滿了靈氣,仿佛脫胎換骨了一般。
“娘子,你好像變了。”
“嗯,怎麽個變法啊?我的花妖相公?”展黎壞笑道。
花暖放面上一紅道:“就是覺着你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同了呢!有仙氣。”
展黎心裏美滋滋的,忍不住掐了一下花暖放吹彈可破的蘋果肌。
“本姑娘本就是天上仙子下凡,自然是有仙氣的嘛!是不是呀,我的花妖相公?”
花暖放臉紅更甚了,将臉扭到了一邊去。
“黎兒,你調戲我~~~”
“咳咳,明明是你先開口叫我娘子的,那麽娘子調戲自家相公是不是天經地義之事?嗯?”
展黎清了清嗓子,壞笑着道。
花暖放被她弄得耳根都紅了。
他原本是随口叫的,卻被黎兒反過來調侃了半晌,哎!伏妖師果然不好惹。
“黎兒……”
剛想再說什麽,展黎已經将一根手指附在了他的唇上,“噓……别叫黎兒,再叫聲娘子聽聽!”
被展黎這樣凝視着,花暖放漸漸沉落于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中。
緩緩吐出字眼“娘……”
“王上!王上!啓禀王上!傅唯殺已經抵達郁金城了!”
一聲“娘子”尚未叫完,梅菱便已經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了。
花暖放順勢掙脫了展黎的纏繞。
“來了嗎?幾個人同行?”
“隻有他一人。”
梅菱小心偷看了二人一眼後回道。
“嗯,先不要輕舉妄動,看看情況再說。”
“是。那屬下就先下去了。”梅菱行了個禮後便轉身離去了。
展黎嬌嗔了一聲道:“閉關了幾日,人家都餓了,相公。”
“早就給你備好了一大桌子的好吃的,走吧!”
花暖放寵溺的望着展黎道。
“真的嗎?”一聽到有吃的,展黎瞬間兩眼放光,像餓狼一樣,打算撲食。
而傅唯殺剛一進城就明顯感受到了比之從前不一樣的氣息。
郁金城妖氣更重了,似乎盤踞的還都是些修爲頗深的老妖怪。
哎!後悔這麽倉促的下山,哪怕多帶幾件法器也行啊!看了這下自己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但一想起上一次被那些花妖戲弄傅唯殺便重新燃起了鬥志,不行!他一定要報仇!這幫可惡的花妖,他一定要将他們全都殺光!哼!
他雖沒帶那麽多的法器,但是凡是帶來的都是些中用的。
腰間别的這把伏魔劍就是伏妖家族内的鎮族至寶,三寶之一。
其餘兩寶當屬伏妖傘和伏嗔散了,這可都是伏妖的上等法寶。不過另外兩寶都不在爹爹那裏,便也隻能拿着伏魔劍出門了。
這伏魔劍上印有千年前伏魔老祖的專屬密文,凡是接觸到這伏魔劍刃的花妖,都會被密文所詛咒,即便當時沒有被伏誅,之後也會被這密文折磨的妖身俱損。
一路走來,腰間的伏妖魔鈴就沒聽過響動,看來這些花妖應該已經恭候他多時了。
直到走到一個巷口,周圍的人煙變得稀少,衆花妖才從四面八方将傅唯殺圍堵在了中間。
傅唯殺冷哼出聲。
“爾等修爲可都不淺吧!我傅唯殺何德何能,竟能勞動各位如此圍追堵截?”
“少廢話!大家一起上,殺了他!”
爲首的花妖一聲令下,衆花妖便全部都伸展出了花枝,翻轉跳躍,在傅唯殺的四周編制起了巨大的花枝網,意欲将其纏住。
“哼!雕蟲小技!”傅唯殺自腰間拔出伏魔劍,在每一株花妖的花枝上輕輕砍了幾下,整個花枝網瞬間潰散了一地。 傅唯殺冰冷的側顔在花枝散落中稱得極爲霸氣。
随即衆花妖飛身發出花針,朝着傅唯殺攻擊着,都被其手中的伏妖魔鈴收了個幹淨。
手中伏妖魔鈴向上一抛,催動魔鈴,放出天火來,伏妖咒在口中不斷默念着,一瞬間,天火便自魔鈴中飛出,朝着四周的花妖四散而去。
衆花妖捏決欲走,一些個跑的慢的便都被天火燒傷了花莖,受傷嚴重。
跑的快的都險險的躲過了攻擊。
這傅唯殺的伏妖功力還真是不一般,畢竟殺皇境的伏妖師若是學藝精湛的話都可以獨挑三千年以上的花妖了。
傅唯殺道行很深,自幼便跟随爹爹在山上修習伏妖術,如今這放出的天火至純至真,一旦沾染上整個花莖都會被灼燒嚴重的,沒有個一年半載是别想出關了。
一些嚴重些的,直接就被天火燒的灰都不剩了。
逍遙坊後院内,看着一衆花妖被傅唯殺的天火燒成了碳烤百合、碳烤玫瑰、碳烤菊花、碳烤油麥菜花,展黎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你們……”
花暖放無比痛心的坐在花園涼亭的是桌旁撐着額頭。
“哎!這傅唯殺實在是太可惡了,怎麽能把你們都燒成這副樣子呢?”
“王上,要爲我們做主啊!”一碳烤菊花,呃……菊花花妖痛哭流涕道。
“是啊!王上,一定要殺了這個該死的伏妖師!!”
玫瑰花妖也在一邊抹着眼淚道。
“好了好了,一群不中用的家夥,别哭了,頭都被你們哭大了。”花暖放揉着額角惱怒道。
展黎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道:
“相公啊!也不能全怪它們,殺師兄的天火是從伏妖魔鈴中放出來的,以他的修爲,天火必定被他淬煉的極爲至純,即便是千年老妖也不見得會承受得住。”
“是啊!王上,我就是千年的百合,看把我這花須給燒的,幸虧我跑的快,要不整個根兒都撩沒了~~”
底下默默抹着眼淚的百合花妖眼淚汪汪的道。
展黎忍下了想吃東西的沖動自囊中取出了一盒冰塊。
“這是我神識内所結的千年寒冰,專治天火灼燒的傷口的,拿去養傷去吧!”
“多謝妖後,多謝妖後。”
一油麥菜花妖接過冰盒連連點頭道。
展黎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
什麽妖後?聽起來那麽像罵人呢?于是清了清嗓子道:
“那個,妖後不好聽,叫點别的吧!”
“啊?”
那油麥菜花有些愣怔,自心裏琢磨着,天呐!說錯話了嗎?不叫妖後?那叫什麽啊?
隻見一邊的菊花花妖一把搶過冰盒道:
“謝王後賜冰。”
花暖放煩躁的揮了揮手道:
“行啦!都下去吧!真是的,啰嗦死了。”
待衆妖你争我搶的退下後,花暖放方才睜開了雙眼。
“如今隻是試探下傅唯殺的虛實就損失的如此慘重,此役……怕是勝算極低啊!”
展黎深知花暖放因何擔憂,于是将一隻手附在花暖放的手上道:
“别擔心,人總會有弱點的嘛!殺師兄也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