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兒,你是來找我了是嗎?”
展黎點了點頭,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
梅菱看在眼裏,内心酸澀不已,醋壇子早已打翻了不知幾壇子。
“我……”想說些什麽,卻不知要從何說起。
“走,我們到裏面說話。”
如今花暖放已然成了衆花妖之王,整個七星國内的花妖奉他爲主,而逍遙坊也便成了衆花妖的總舵了。
梅菱就是花暖放手下的其中之一,隻是,她似乎對花暖放存了心思。
看着二人相擁離去,梅菱氣的一跺腳,離開了。
“黎兒,你是不是記起我來了?”
剛坐到桌邊,花暖放便迫不及待的攥着展黎的手道。
“嗯。”展黎點了點頭。“暖放,我此次下山,是師父授意,叫我降服你的。而且,族内聖女有令,要我和另外兩個伏妖師一同前來郁金城,若是誰能降服于你,就将成爲伏妖族下一任聖女。”
花暖放聞言漸漸沉下了眼簾,收回了緊握着展黎的雙手。
展黎見他半晌不說話,似乎有些不悅的樣子,于是便繼續道:
“暖放,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用你的性命換取聖女之位的,我此次下山,就是要阻止公孫姐妹傷害你,我已經完全憶起了從前的事,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黎兒……爲何你會變成伏妖師?爲何?”
再擡起眼時,花暖放已經眼含熱淚了,一臉受傷的神情,完全沒了素日裏的妖王氣勢。
“我也不想啊!隻是,那日被師父……不,是傅長老帶回山後也不知發生了什麽,我竟一點都不記得你了,這些年,我被傅長老逼迫修習伏妖秘術,也親手斬殺了不少花妖,暖放,你會不會恨我?”
展黎這一次主動的握上了花暖放的雙手。
怎麽會?她好不容易想起他了,他怎麽舍得恨她?等了五百年,就隻爲了那一紙遺言:
如有來生,黎兒願傾其所有與君厮守,暫别、勿念。
五百年前的筆迹,被他藏于逍遙峰上,如今逍遙坊開張,他又将其輾轉至坊中。
随手一幻,百年前的紙張被小心攤開。
“黎兒,你可還記得這上的字迹?”
展黎疑惑着接過紙張。
細細品讀上面的内容。
“這……”
花暖放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淚痕,好聽的聲音響起道:
“這是五百年前,你留給我的遺書,你說你是天上仙子下凡,要曆經劫難,前世,是你親手種下了我,以天神之淚讓我化作人形,前世種種讓你我嘗盡了離别之苦。
我依你,等了百年,可如今,你卻成了我花妖一族最大的天敵,伏妖師。
黎兒,你說,這是不是上天注定了我們倆注定無緣呢?”
看着那早已不太清晰的字迹,展黎的心不知爲何竟那般劇痛。
這些事,都發生過嗎?
她到底遺忘了多少他們之間的事?到底還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事?
“不會的,不會無緣的,若真如你所言,那麽我們便是有着宿世情緣,不會無緣的,我現在不是已經記起你來了嗎?不會的,暖放。”
展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愫,雙手顫抖着環抱住了花暖放。
真的會好起來嗎?一切都會好的,對嗎?
屋内二人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坊内的喧嚣卻并未削減分毫。
“感謝諸位的莅臨,今日我逍遙坊四美初日挂牌迎客,初夜難求,多謝各位賞臉!”
老鸨扭動着水桶腰笑眯眯道。
“首先有請我們第一位美人——湛碩公子。”
老鸨話音剛落,自樓上便袅娜走下一淡黃色外衫的男子,頭上插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菊花,甚是搶眼。
“湛碩見過各位官人。”
男子雖然蒙着面紗,但面紗及薄,可以若隐若現出那棱角分明的下巴。
“湛碩公子初夜的底價是一千兩紋銀,有哪位官人願意出價?”
很快底下便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湛碩站在看台上,雙手不安的攪動着。
他雖爲花妖,但畢竟還未經世事,修爲不過一百年,若非妖王下了命令,一定要他前來,他真的不想踏入凡塵之中,隻想着安心修煉就好。
人群中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
“一千一百兩。”
随即便有人高喊“一千二百兩。”
“一千三百兩!!”
“一千五百兩!!!”
随即衆人便都看向了那喊價的女子。
老鸨張了張嘴,看向了那位女子,半晌才回神道:“一千五百兩一次!一千五百兩……二次!!一千……五百兩……三”
“等一下!”
逍遙坊門口忽然傳來鼓噪聲,随即一紅衣長裙女子飛身到看台邊上,沖着看台大喊道:
“三千兩!我出三千兩讨公子一夜春宵。”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嘩然一片。
“天呐!”老鸨的小心髒已經有些受不了了,“三……三千百兩……”這可是要比當初暖如的初夜還要高上整整一千兩的價格啊!
湛碩擡眼看向來人,女子濃妝豔抹,卻美極了。
那春水流波的雙眸,此刻正略帶柔情的望向他。
直到老鸨再次吆喝了三次無人出言後,二人方才醒神。
“恭喜這位姑娘,湛碩公子的初夜,是您的了。”
随即,便有小倌引着那女子到後面交付銀兩。
自始至終,湛碩的眼神都始終跟随着女子遊移。
此後的幾位花妓的初夜價格也都不菲,但都沒有湛碩的出價高。
女子一身妖冶的大紅衣袍,裹着她玲珑曼妙的身姿,憑添妩媚。
二人對坐房中,湛碩緊張的不知所措。
這可是他第一次接客,耳畔響起花暖放的話語。
“要循序漸進,但也要主動些才行,要有種欲拒還迎,欲說還休的感覺。”
二人對坐了有一會兒了,女子方才将頭轉向了他。
“公子,小女子弩月,胡部部落酋長的女兒。”說這話時,女子的聲音及輕,但看湛碩始終低着頭,女子便又加了一句“最不起眼的女兒。”
湛碩聽到了她最後那句低聲的話語,似是低喃。
“官人,時辰還早,要不,湛碩爲官人彈奏一曲如何?”
弩月輕笑了下。
“好。”
琴聲起,低沉的音符自指尖劃出,今日房内點的熏香是茉莉栀子香,聞着格外沁人心脾,配上湛碩悠揚的琴聲竟讓人有些心曠神怡。
弩月深深地閉上了雙眼,心情在此刻徹底放松了。
胡部敗落,她一個亡國公主,隻能逃到中原,趁着月色七星國守衛換位,她連夜入城。
如今北方部落南侵,将她胡部徹底掃平,她本是最不起眼的公主,所以才有命活到今日。
這一路走來,她見識過了七星國的繁昌順遂,直到途經郁金城,她便深深地愛上了這座城,人群最爲密集的當屬逍遙坊。
人生何處不逍遙?如今她已淪落至此,何不放松下心情,到這逍遙坊逍遙快活一日?
恰逢逍遙坊今日四美挂牌,她老遠便瞧見了那抹淡黃色的身影。
男子似乎格外緊張,雙手始終不斷的攪動着衣襟下擺。
一千兩的底價,說少不少,說多也不算多。
或許就是有眼緣吧!她覺得她應該做些什麽。
一千五百兩的定價,對于這樣一個雛菊般的男子有些過于輕賤。
可她身上所帶銀錢不多,隻有區區三千兩的銀票。
鬼使神差的,她将身上所有的銀票都壓了進去。
不過她并不後悔,至少此刻這美妙悠揚的琴聲讓她連日來緊繃的神經有了片刻的舒展。
琴聲還在繼續,但樓下卻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草原上紫銅彎刀出鞘的聲音。
她對這個聲音極爲敏感。
雙眼驟然睜開。
這些人還真是緊追不舍啊!她都逃到這裏了,他們居然還能找到,莫非聞着味兒一路追來的?
湛碩意識到了女子的不對後也跟着睜開了雙眼,琴聲驟然停止。
弩月看向他停頓的動作,自椅凳上起身道:“繼續彈,别停。”
湛碩應聲,琴聲再次響起。
弩月卻已經幾個靈墟微步輾轉到了門邊,朝樓下望去。
果然這幫蠻夷還是尋了過來。
不行,這胡部血脈的香味實在太過明顯,那些北方部落的牧蝶實在厲害,這一路上她被追的四處逃竄,卻怎麽都甩不掉這幫可惡的家夥。
湛碩意識到了她的緊張,但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彈琴了,似乎樓下的腳步聲漸漸逼近了樓上,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心頭湧動。
此時弩月也變得越發不安了起來,一個轉身便将湛碩攔腰抱起,二人瞬間糾纏在榻上。
身子被榻上的被子緊緊地裹着,從外面看什麽都發現不了。
很快,門被大力推開,弩月下意識閉上了雙眼,湛碩反應過來後,紅唇毫不猶豫的朝着弩月印了下去,并翻身将其壓倒在身下,紗帳亦在瞬間放下。
那幫蠻夷掃視了一圈未發現任何異常,于是便又悻悻地離開了。
待衆人走後,弩月面色一紅,大力将湛碩從自己身上推開,從一側支撐着自己起身。
“官人……”湛碩小心的叫了一聲,卻被弩月一個銳利的眼神吓退了。
不過目光在觸及到湛碩溫柔的五官曲線後變得柔和了幾分。
“吻技不錯嘛!是何人教你的?”
弩月略帶嘲諷的語氣讓湛碩表情一滞,随即便妩媚一笑道:
“官人說笑了,湛碩還未曾吻過任何人呢!”
“哦?”弩月忽而挑眉,外衫不安分的慢慢下滑,露出白皙勝雪的肌膚來。
湛碩立即将臉轉到了一邊,卻被弩月一隻手挑起了下巴,不得不直視着她。
單手扣住湛碩的後腦,唇畔相依,弩月深深地閉上了雙眼,開始撕扯身上的外衫,直至全部落地。
湛碩有些緊張,雙手不知要如何安放。
弩月卻毫無局促感,一雙玉手在湛碩的身上遊走,褪去淡黃色外衫,又幫其解去了绾衣,瞬間,湛碩雪白的胸膛暴露無餘。
“官人,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