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泉溪内有一妖獸作怪,百年前幸得被伏妖族長老封印于溪内,如今百年已過,昔日長老如今氣數已盡,多年前便已圓寂于山中,溪中妖獸掙脫封印,逃出伏妖家族,爲禍人間。
隻是不知爲何卻逃到了展府?
展小公子依舊大哭不止,哭聲響徹展府。
展黎被如兒緊緊的摟在懷中,亦不知外面的情形。
其實如兒看上去是在保護小展黎,實則是因爲自己害怕,于是才将展黎摟的那樣緊。
“如兒,你放開我,我不害怕。”
“不行,小姐。”如兒死死閉着眼睛道。
“你放開我,我喘不過氣了。”展黎悶悶的道。
“……”
待如兒一松手,展黎立即朝後退了兩三步。
扒着窗子朝外看,顯然這妖獸應該不是沖着她來的,隻是,那又是因爲什麽呢?
隻見那股黑氣盤旋着朝着前廳而去了。
展黎思忖了片刻,心中暗叫不妙。
不多想,推門便沖了出去,果然是朝着爹爹和娘親去的。
緊要關頭之時卻見一道金光閃現,一女子手持金鞭,朝着那團黑霧的中心就是一鞭,金光刺穿了那團黑氣。
未有停頓,緊接着又是一鞭。
黑氣卻驟然凝聚,朝着那女子反撲而去,女子猝不及防,被黑氣纏住,金鞭緩緩掉落。
“金絲軟鞭?”展黎瞬間認出了法寶。
莫不是自己第三世使用的法寶——金絲軟鞭。
依稀記得這一世的時候此法寶的主人應該是那個叫做聶幔的女伏妖師。
展黎不免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救她之時,聶幔卻被黑氣甩出了十丈以外。随即再次朝着前廳方向翻滾而去。
心中一個念頭壓過了對聶幔的敵意。
不行!不能讓這團東西傷到爹爹和娘親。
不多考慮,展黎瞬間推開房門,一個健步沖上前去,自空中一把接過金絲軟鞭,幾個跳躍上前,提氣捏決,盡管有些生疏,但是隻要金絲軟鞭在手,她便不怕制服不了這妖獸。
口中咒語默念,軟鞭果然變長了,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展黎大力一揮,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那妖獸竟被抽打成了兩截。
随後嘶吼一聲,朝着反方向撲了過來。
因爲有了方才聶幔的教訓,展黎下意識的朝後退去,并使用金絲軟鞭抵擋,果然奏效。
很快妖獸變得越發狂躁不安,綠色的眼瞳越放越大,最終竟像是兩盞孔明燈一般,朝着展黎包圍過來。
“把軟鞭給我!快!”這時聶幔不知何時飛了過來,一把奪過軟鞭,口中默念伏妖咒語,以腕血爲祭,塗于軟鞭之上,揮舞長鞭,隻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被抽打出了巨大的響聲。
“啪!”一鞭子下去,妖獸頹然倒地,黑氣盡數散去。
當聶幔正襟危坐于客房中時,展黎已經躲到了門後。
“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否則我展府一家今夜便都要性命不保了。”展父雖坐在主位上,但卻對聶幔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全然沒了主人的架子。
鄭氏也熱絡的親自爲其上茶。
“大人言重了。身爲伏妖師,收服妖獸本就是在下分内之事,怎敢邀功?更何況,此妖本就是從我伏妖族聽泉溪内掙脫封印而出,收服它更加是在下責無旁貸之事。”
“姑娘年紀尚輕便有如此談吐真是讓下官敬服啊!”
小展黎始終在門口偷聽,時不時的盯着聶幔蹙眉。那妖獸一看就是剛剛逃脫,妖力還沒完全恢複,否則就憑聶幔那兩下子還能收服的了它?笑話!
當初就是她欲置暖放于死地的,卻不想再次輪回,竟然會陰差陽錯的救了她的家人,真是造化。
不過今日這鲶魚獸雖是聶幔殺死的,但他日暖放出世後想來聶幔亦不會心慈手軟吧!
“對了,展大人,方才我曾在您府中見過一幼女,法術修爲頗精,竟能驅使我的法寶金絲軟鞭,果真非同一般啊!”
聽到此處小展黎下意識便想逃跑,卻慌裏慌張的從石階上摔了下去,鬧出了動靜。
“哎呦!”痛死了,痛死了。
鄭氏聞聲從房内走了出來,瞧見摔得狼狽的展黎,急忙上前扶起。
“怎會如此的不當心?來,讓娘親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裏?”
“我沒事娘親。”展黎扶着鄭氏的手臂爬了起來。
此時聶幔忽然自房間内走了出來,瞧見展黎後眸子裏上染了一層欣喜之意。
“是你?”聶幔正欲上前,展黎瞬間向後跳了一丈遠。
“你别過來。”
“……”聶幔不免有些尴尬。
還是鄭氏在一旁出言道:“黎兒,不得無禮,這可是咱們展家的救命恩人呢!”随即又轉頭對聶幔道:“姑娘莫怪,小女年幼無知,不知禮數……”
“無妨,隻是方才與大人和夫人提到的那個幼女不想竟是展府千金,着實令在下意外呢!若夫人願意,在下願收令嫒爲徒,願将所學之術傾囊相授。”聶幔一臉誠懇的道。
展黎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尚未等娘親開口,立即跳出來拒絕道:“不行!”
鄭氏瞬間面色有些愠怒。
“黎兒!”
雖說鄭氏也不大願意讓聶幔做黎兒的師父,可是自家閨女如此無禮甚是不妥。
“娘親,我不要學什麽法術,也不要拜她爲師,不要!”小展黎委屈着一張小臉道。
這時展父也從房内走了出來。
“不得胡鬧!”展父厲聲道,
“爹爹!”
“大人——”
未等聶幔再說什麽,展父立即擡手打斷道:“多謝姑娘一番美意,隻是,展某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不求她有何等作爲,法術加身,但願她此生無憂無慮,平安喜樂,所以,姑娘的好意展某心領了。”
聶幔聽後雖說有些遺憾,但還是深深地點了點頭。
“如此在下便不多停留了,在下還有師命加身,收服了這鲶魚妖獸便要回山了,告辭!”
那鲶魚獸,一看就是沖着府上的某個人來的,展黎這樣想着。
看着奶娘懷中的弟弟,展黎怔住了神。
這個小家夥,絕非凡胎。
“聶姑娘說咱們黎兒法術頗深?”房中,鄭氏溫着語氣道。
展青雲不以爲意的道:“誰知道呢!這些個修行之人,若想收誰做弟子還不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麽!咱們黎兒自幼便在你我身邊長大,有無法術修爲你我還會不知?”
“夫君此言有理。”鄭氏一邊爲自家夫君寬衣解帶一邊點頭道。
七星國本是伫立百年的大國,有古書記載,當年七星建國之時曾有一位道法極高之人推測過其氣數,乃是從古至今以來氣數最長的大國之一。
之所以是之一是因爲豫南國也是其中之一,不過那個時候殷月國和其他衆小國還沒有出現。
如今的七星可謂是獨樹一幟了,因爲豫南國此時還并不是很強盛,比不上七星國地域遼闊。
………………
幾個月後便是年下了,連日來帝都近兩月未曾降雪,人常說瑞雪造豐年,怕是是個不祥之兆啊!
七星國現如今的皇帝是殷呈烈,是個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喜好詩詞曲賦,平生也作過不少詞曲,後宮佳麗三千,大多是因詞曲上佳而獲盛寵。
大節年下,皇帝下令,群臣百姓,無論高低貴賤,隻要能題詞助興進入前三甲者都有重賞。
命令剛剛下達,群臣吏民便紛紛題詞作賦,皇帝的上書房每日都有成堆成堆的詞曲賦本堆積如山。
“咳!芸妃啊,你幫着寡人先瞧瞧。”
“啊?陛下,這,這這這,這也太多了吧!您這不是難爲臣妾嗎?”被點到名的芸妃瞬間苦瓜臉道。
“你先幫着寡人看看再說嘛!”殷呈烈轉着眼珠道。
芸妃忙在一邊叫苦不疊,但還是頭疼的舉着賦本看了起來,微皺的眉頭顯示着她是有多麽的不悅。
“陛下,金貴妃娘娘求見。”
正在此時,宦官躬身走進上書房道。
“快快請進來。”殷呈烈眼前一亮道。
“是。”宦官俯首倒退着下去了。
芸妃也瞬間來了精神,眼前一亮。
“陛下,既然姐姐來了,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吧!”
“你不許走。”殷呈烈故意寒着臉道。
“……”
沒多久,金貴妃便一身鳳冠霞帔雍容華貴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臣妾拜見陛下,願陛下安康長泰,福澤萬年。”
“愛妃平身,正說着你呢,你就來了,來來來,快過來,你來瞧瞧,這是這些日子寡人收集的大臣們以及百姓們的詩詞曲賦,你來的正好,和芸妃一起幫着鑒賞一番,如何?”
“是啊姐姐,妹妹愚鈍,聽聞姐姐自幼便通曉四書五經,五歲便能指物作詩,這鑒賞個詩詞曲賦什麽的還不是信手拈來?”芸妃一臉讪笑,勾着一雙媚眼道。
天知道這些詞曲賦本有多讓人頭疼,她看了一個晌午都沒鑒别出哪個更好些。
偏偏陛下又如此草率的下達了命令,一時心血來潮,卻不想執行起來有多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