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當心。”
看着伏妖族那可怕的陣仗,身後的花妖一衆都在爲絨離捏把汗。
而領軍的漠水卻沉聲咒罵道:“喊什麽!長他人志氣,都給本宮滾到後面去!”一衆下等花妖全部吓得後退到了一旁,不敢再多言了。
範金枝與絨離僵持了幾個回合,二人難分勝負,漠水早已等不及了,下令大軍壓進。
展黎随即下令迎敵,兩軍大戰正是開始。
今日天氣并不晴朗,而是烏雲密布,仰望天空,暴風雨仿佛随時将要降臨。
風吹着她單薄的衣袍,心口處突突的跳着,仿佛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将要發生。
兩軍交戰,林子月斬殺花妖無數,範金枝與絨離的對決依舊難分勝負,範金枝轉了轉眼珠,冷笑了一聲。
“你的主子都不要你了,你還在這爲他賣命,真是夠傻的!”範金枝譏諷道。
“才不會受你挑唆!”盡管嘴上這樣說,但絨離的心裏還是有所顧慮的,心還是疼的抽痛,隻是面上故作鎮定。
範金枝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于是繼續道:“看看你那薄情寡義的主子,不顧你的死活,就要開戰,難道他就不怕他的美人兒就這樣死在亂軍之中嗎?還真是無情啊!”
“他是爲了先殺了你!”絨離徹底被她激怒了,招招緻命,範金枝卻似乎是猜出了她的意圖,每次都能巧妙躲過。
似乎像是逗弄着她,還時不時的揩油吃豆腐。
氣的絨離眉頭緊鎖,卻對她無計可施,隻能一味的放出殺招。
“憤怒會使你沖昏了頭腦,男人這樣薄情,你又何必對他死心塌地?”
範金枝擡眼瞥了一眼漠水,此刻正與另一女子眉目傳情,于是心中更是笃定了幾分。
“你瞧,就連此刻,他都不曾多望你一眼,而是隻顧着與别的女人溫存,哎呀!當真是可悲啊!”
“你……”絨離鼻子一酸,竟當衆哭了起來,手上的力道也不如之前的淩厲了。
範金枝順勢将其手中兵器奪下,抽出墟鼎中的繩索,瞬間将其捆綁了起來。
“你要是覺得我說的不對,沒問題,我可以讓你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
吩咐一得力手下偷偷的将風俞琬也一同綁了過來。
“你……你綁她來做什麽?”絨離看着被打暈後五花大綁的風俞琬,不解道。
“哼!看看在你們漠水宮主的眼中誰更重要?瞧你這樣子,應該是個牡丹花吧!她一個山茶花,下等的花妖,于情于理都應該是你更重要一些吧!”
“你什麽意思?你到底要幹什麽!要殺要剮随你就是,爲何要如此折辱于我?”
絨離被氣得急了,閉眼就要自盡,卻被範金枝看穿,點了穴道。
“沒出息,這就想死?”瞧着她悲憤的模樣,範金枝心下一軟。
下令鳴金,先撤了。
展黎不明所以的看着範金枝的舉動。
“爲何收兵?”
“咱們有人質了,先不着急。”範金枝眨巴着眼睛道。
“人質?”展黎瞥了一眼一旁被綁着的二人,又對着範金枝道:“你可是想到了對策?”
範金枝詭異一笑道:“聖女大人,且等咱們修整一晚,明日再戰。”
平日裏數範金枝的鬼點子最多,展黎對她還是信得過的,既然有了人質,那倒是不用着急了。且看明日一戰即見分曉吧!
是夜,風雨大作,展黎雖睡的很沉,卻夢魇不斷。
夢中,那個如玉的男子沖着她彎眼低笑,聲音無比澄澈的喚她“黎兒”。
忽然周遭全是水,沖散了他們倆,她尋不到他的影子,他的聲音也有些驚慌失措。
“暖放,暖放!”
夜,漆黑如墨,帳外的大雨拍擊在帳篷的棚頂,“嘩嘩”的響動着。
暖放,你在哪兒啊?
很久都沒有這樣的無助了,即便是血月神劫降臨她都沒有像現在這般無助過。
或許是因爲他,她的心也變得這樣脆弱,原本那個堅強的她變得如此需要人保護。
天神的話還響在耳畔,她不甘心,暖放用自己的性命換她的性命,就這樣不甘不願的結束了?她怎麽甘心?
睡意全無,就這樣一直睜眼到天亮。
踏着積水,大戰再次點燃,這一次,依舊是範金枝爲先鋒,不同的是,兩個人質被押至陣前。
“南漠水,看看這二人是誰?”
範金枝得意洋洋道。
漠水擡眼望去,皺了皺眉。
莫不是自己尋了一夜的風俞琬和那個殘花敗柳的先鋒絨離?
“你們伏妖家族的手段還真是卑鄙,居然抓兩個女人爲質,簡直可惡至極!”
“很好!我很喜歡你的反應!”範金枝得意道。
漠水一拍腦門,氣惱道:“說吧!要怎樣才肯放過她們?”
“退兵五十裏,我就放了你其中一個女人,到時候你自己選,若是想兩個一起救下,除非你自己乖乖投降!”
“想讓本宮投降,簡直白日做夢!”漠水啐了一口道。
“你隻有一炷香的時間考慮。”
範金枝語畢便示意自己的手下點燃一炷又短又細的香,擺在陣前。
絨離喘着粗氣,小聲對一旁的範金枝道:“别白費力氣了,就算退兵五十裏,他也不會選我的。”
還未等範金枝開口,一旁的風俞琬早已譏諷道:“哼!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絨離,你這次是死定了,主人是絕對不會救你這個黃臉婆的,下流胚子!呸!”
“你給我閉嘴,小心我廢了你的妖身,拿你炒菜!”範金枝呵斥道。
“你……”風俞琬氣的說不出話來,畢竟在人家手裏,還是安分些比較好。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便到了,果不其然,漠水最終的選擇是退兵五十裏。
“傳令下去,敵退我進,給我死死地逼退他們!”
展黎一聲令下,伏妖家族衆弟子皆手持法器,一步步跟随。
兩個時辰後,漠水終于帶領着手下退到了五十裏外。
隻是,最難的還是這道選擇題。
“說吧!你選誰?”
範金枝大刺刺道。
兩個女人同時看向了漠水。 風俞琬大聲哭嚷道:“主人,救我,主人~~”
最終漠水的選擇着實讓人意外。
“謝主人搭救之恩。”
“你知道我爲什麽選擇的是你。”
漠水冷聲道。
“知道,隻有屬下才能将……夫人救回。”
“嗯。平日宮中都傳,絨離姑姑不會變通,刻闆固執,如今看,傳聞不實。”
漠水就是漠水,就連誇贊的話都說的這般諷刺,不過他還是有自己的小算盤要打的。
風俞琬固然重要,但是相對來說還是絨離更有用一些,畢竟大戰在即,他還指望着絨離爲自己賣命呢!
“主人放心,屬下定不會讓主人失望的。”
戰火再次點燃,漠水選擇了絨離,那麽就意味着放棄了風俞琬,範金枝本想一刀抹了這賤人的脖子,卻被展黎攔下了。
“留着她,有大用處!”
“是。”
這一次,漠水派出的先鋒不是絨離,而是一男子。
範金枝一見是個俊俏的爺們,瞬間來了興緻,也不急着結果了他,反而調侃道:“小美人,來呀!跟姑娘我回山吧!做個堂主夫人如何?”
男子果然氣惱,幾個回合未果,範金枝卻吃盡了豆腐,一會兒摸臉一會兒親手的,男子受到羞辱,惱火的一腳飛踢過來,卻被範金枝鉗住,順着大腿朝上撫摸。
“你……你這女人,好不知羞恥!”
男子被摸得面紅耳赤,就在此時,範金枝一枚銀針脫手,瞬間命中花妖命門,殺其于無形。
一擡手,兩方開戰。
混亂中,範金枝眼尖的發現了絨離的身影,不過她并不戀戰,而是朝着後方關押風俞琬的地方而來了。
範金枝默不作聲的跟随其後。
直到明了了她的目的之後才出手制止。
“你這女人,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麽好,既然這家夥肯救你還不肯走,跑回來受死嗎?”
“你讓開!”絨離氣惱道。
“呵!這是我們伏妖家族的後方大營,你這花妖好生嚣張,這樣公然挑釁,不太好吧?”
絨離愣了愣,想了想,确實如此,于是正色道:“主人讓我救她,我又怎能違抗命令?”
“那我就更不能讓你帶她走了!”
範金枝擋在其身前道。
“爲什麽?”絨離疑惑。
“倘若這裏面關的是你,他可能讓這小娘們兒舍命過來救你嗎?”
“……”
絨離閉了閉眼,不願面對這樣殘忍的問題,再次睜開眼時,殺招已出。
“既然如此,那我便隻能先殺了你了……”
範金枝單手朝着她的穴道一點,絨離瞬間動彈不得。
“你還真是個固執的傻丫頭,隻可惜,那個驕傲自大的南漠水不懂得珍惜你。”範金枝歎着氣,将絨離帶到了其中一個大營中,綁了她的手腳,仍在了榻上。“大戰未結束前,你就這麽呆着吧!”
語畢,便起身離開了,獨留下絨離一臉痛苦的倒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