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眼睜睜看着骷髅頭被衆鬼撕成碎片,吞入腹中,錢開陰魂在秦堯身下拼命掙紮着,幾近瘋癫。
“這麽大勁兒,看來你恢複的差不多了。”秦堯擡起高斯手槍,對準錢開後腦勺,果斷扣動扳機。
“咻,咻,咻……”
一粒粒附魔子彈打在錢開腦袋上,每中一下,他的魂軀就抽搐一下,繼而稀薄三分。九槍過後,那魂軀已經稀薄到了肉眼難見,再也經受不住秦堯的體重,被一屁股坐成虛無。
或許連錢開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消失的如此特殊!
“辛苦了。”
秦堯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屁股。
“您客氣了。”紅嫁衣施禮道。
白煞瞥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心裏卻暗自嘀咕:“馬屁精。”
“此戰消耗巨大,将來你得折算成陽氣補償我。”蕭文君看都沒看雙煞一眼,沖着秦堯擺了擺手,随即便一頭鑽進地上的影子裏。
先來後到的順序很重要,蕭文君有資格講這話,更有資格無視紅白雙煞。
“伱們也都回去休息罷。”秦堯從口袋裏取出魔靈珠,神色溫和地向紅白雙煞說道。
雙煞默默颔首,帶着各自下屬一起飛回魔靈珠,溪水之畔頓時空曠下來。
“先看一下收獲。”
秦堯收起魔靈珠,取出陰德卡,向其中灌注進一絲法力。
陰德餘額:捌仟叁佰捌拾捌點。
“8388……一個邪道居然增加了440點陰德??”秦堯眼中閃過一抹驚愕。
盡管他知道這邪道害人不淺,罪孽深重,但這價值還是遠遠超出了他心理預期。
本想着能有三百五就不錯了,畢竟幹掉皇族僵屍才給了三百五十點……
“恭喜。”看着他臉上遮蓋不住的喜色,一休拱手說道。
“多謝大師。”秦堯欠身說道。
說實話,若是沒有老和尚幫忙,他到現在都難說能斬草除根。
一休擺了擺手:“沒什麽,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回去吧。”
“大師,請……”
次日,晌午。
城西,錢真人道觀内。
秦堯坐在擺滿亂七八糟物件的木桌前,用小刀輕輕裁開一本經書的書皮,從中抽出一條輕薄至極,仿若無物的白色絲巾。
将絲巾闆正的平攤在經書上,仔細望去,隻見絲巾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兒……
更令他無奈的是,字小也就罷了,這法門居然還是古文言文,内容晦澀深奧,一句話中的某一個字可能就有多重意思,他一連讀了七八遍,愣是沒看明白是怎麽修行的!
“系統,出來,出來,看我找到了什麽?”未幾,秦堯眼眸一動,低聲喚道。
系統:【???】
“看,遁地術哎。”
秦堯敲了敲經書上的絲巾,笑着說道:“傳說中的仙家法術,你對此不感興趣的嗎?”
“唰。”
突然,從他眼睛中放射出兩束藍光,對着絲巾掃視一番,随即光屏上浮現出一行字符評價:
【普普通通的遁地法門,沒有收錄價值。】
秦堯:“……”
完犢子。
連這憨憨都不上當了!
與此同時。
茅山,木屋内。
盤膝坐在木屋中央的四目緩緩收功,掐指一算,默默起身:“是時候了。”
轉眼間。
他孤身一人來到一處寒潭前,站在一塊大青石上,舉舉胳膊,扭扭腰,踢踢腿,随後解開道袍,光溜溜的跳入寒潭,濺起一片水花。
等身體适應水裏的環境後,四目慢慢睜開雙眼,迅速向潭底遊去。
随着他潛入的越深,潭水中的溫度便越低,待其抵達潭底時,皮膚上早已起滿了雞皮疙瘩。
搓了搓手臂,四目停留在一個被水草包圍的石台前,伸手拽開水草,顯露出一個刻着聚靈陣的玉蓮花,蓮花内部放着一個青花瓷的小瓶子,模樣精緻。
四目手掐印決,打完整整一套法印後,釋放着光芒的雙手食指輕輕捏住小瓶子,将其從玉蓮花内部取了出來。
幾分鍾後。
四目遊出潭外,趴在光滑可鑒的大青石上狠狠喘了幾口粗氣,随後翻身坐起,望着手中的小瓶子道:“老天保佑,三清道祖保佑,祖師保佑。”
祈禱完了後,他将小瓷瓶的瓶塞拔開,左手掌心抓緊小瓷瓶,微微翹起小拇指,以指甲作刀,輕輕在右臂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而後,以法力控制着傷口不讓鮮血流出,左手擡起小瓷瓶,倒出一滴鮮血,融入進傷口中。
“嗬,啊……”
鮮血浸入傷口後,四目手臂一顫,劇痛如浪潮般拍來,險些令他昏厥過去,兩隻眼睛迅速化作赤紅……
他哧裸着跪在地上,以法力強行将手臂上的傷口愈合,當傷口徹底消失時,他的手臂瞬間粗壯了三倍以上,就像在人身上安了一隻惡魔臂膀。
“轟!”
爲緩解那種令人瘋狂的疼痛,他一拳砸在身下的大青石上,刀槍不入的青石瞬間碎裂,無數碎塊撲簌簌的落進寒潭裏。
四目痛了很長時間,整個人都被折磨的筋疲力竭,直到傍晚,那種疼痛的感覺方才漸漸消失,右臂在法力的控制下也逐漸正常。
“呼,呼,呼……”
四目躺平在潭邊上,仰頭看着天空中的迢迢星河,良久後,緩緩擡起右手,心念一動,整個右臂瞬間變大了三四倍。
“這算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感受着右臂中的強大力量,四目喃喃自語。
瓶子中的鮮血,還是當年他在義莊時,以銀針從秦堯身上取出的心頭血。(詳情見第22章。)
這幾年來,他對這滴心頭血進行了無數次淨化,而後又放在這靈氣濃郁的寒潭中蘊養,直到今天推算着圓滿了,方才将其取出,注入體内。
在他的預想中,最完美的狀态莫過于依靠着這滴血将他資質再提一提,做不到的話,令他體質上升一個台階也可以。
可現實卻是,這兩個想要的結果都沒有,融合血液的手臂卻發生了變異……
“如果再往胸膛,左臂,乃至雙腿上都滴上鮮血,那豈不是能變身了?”甩了甩大了好多号的手臂,四目幻想了一下自己‘變身’後的場景,意外的感覺還不錯。
那麽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問題了。
怎麽從秦堯身上搞到那麽多心頭血……
他總不能實話實說:師叔我想要用你的心頭血變身,要不你給我擠一瓶子吧?
他敢肯定,隻要自己敢這麽說,秦堯就敢和自己翻臉!!
這事兒急不得,必須得找準時機,循序漸進才行……
任家鎮。
義莊大堂。
九叔坐在祖師神像下方的主位上,順手将一塊絲巾放在桌案上,擡手揉了揉眉心:“這法術口訣就像謎語,我從未修煉過旁門左道的法術,破解起來十分困難不說,就怕把謎底解錯了,再讓你練出個好歹來。”
秦堯:“……”
得,九叔不會的,義莊系其他人就更不會了。
而以九叔作參考,他都不會,一休大師指定也難搞,去他哪兒也是白去。
看着秦堯一臉遺憾的模樣,九叔倒也能理解。
畢竟這厮心裏壓根就沒有正邪搏鬥的觀念,得到一套實用性很強的法術秘籍卻修煉不了,肯定難以接受。
“雖然我解不開這謎底,但可以給你推薦一個能解謎的人。”沉默片刻,九叔到底是心軟了下來,貌似随意地講道。
秦堯目光一亮:“師父,那人是誰?”
“朱沄升!”九叔眼中浮現出一抹追憶:“爲師少說得有十多年沒見過他了,都忘記了他的樣子。”
一聽這話,秦堯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敢情你們沒交情啊!
“師父,您知道這朱沄升家住哪嗎?”
“挺遠的,在廣硒騰祥鎮。”九叔說道。
秦堯道:“用神行符趕路的話,一天能到嗎?”
“不停不休不間斷的使用神行符的話,也差不多。”九叔盤算着說道。
“那就不算遠。”秦堯上前收起絲巾道:“我現在就出發,明天一早就能到騰祥鎮,屆時再打聽打聽這個人。”
“且慢行,我給你寫一封親筆信,或許不一定有用,但有總比沒有強。”九叔伸手道。
“多謝師父。”秦堯心頭一暖,呵呵一笑,撓了撓頭。
次日清晨。
廣硒騰祥鎮。
鎮子上。
一名與九叔有幾分相似,容顔卻更加蒼老的老頭兒站在路口紙紮店内,高聲喊道:“大腸,大腸……這家夥,一大早的,又跑哪兒去了?”
“七叔公你就别喊了,大腸一早就出去了,現在都還沒回來。”一個癞頭青年打着哈欠走進來,随口說道。
七叔公一臉無奈,深深歎了一口氣:“準是又跑出去胡混了,幹活不好好的幹,練功不好好的練,我這一身衣缽将來該怎麽辦才好啊?”
癞頭青年瞬間瞪大眼睛,笑呵呵地說道:“傳給我啊七叔公,我幹起活來多認真啊。”
“你認字嗎?”七叔公問道。
癞頭青年一怔,随即怏怏敗走。
“嗐!”就說他剛剛來到街道上,迎面便撞上一個比他高半頭的龐大身軀,給他吓得心髒險些跳出來。
“兄弟,沒事罷?”對方一臉随和地問道。
癞頭青年摸了摸砰砰跳動的心髒,看着對方恐怖的身材,頓時變得彬彬有禮:“沒事沒事,不好意思啊,我走神了。”
“沒關系……俗話說得好,碰上就是緣分,我叫秦堯,小兄弟怎麽稱呼?”
“秦大哥您好,我叫阿生。”癞頭青年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畏畏縮縮地說道。
“阿生啊。”秦堯笑了笑,講道:“我能向你打聽一個人嗎?”
“大哥您說,隻要是我知道或者是我認識的人,我就帶您過去找他。”阿生賠着笑說道。
秦堯欣慰地點了點頭,這鎮子上的人均素質很不錯啊。
“我就知道一個名字,那人叫做朱沄升。”
“朱沄升,朱沄升……這名字聽起來好耳熟啊!”阿生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擡起頭來:“啊,我想到了,是七叔公。”
“七叔公?”秦堯微微一怔。
這稱呼他怎麽覺得也很耳熟呢??
“是啊,七叔公的名字就叫朱沄升,秦大哥,你找七叔公什麽事情啊?”阿生詢問道。
“我是來向他請教問題的。”秦堯道。
“那就沒錯了。”阿生笑道:“七叔公是我們騰祥鎮懂的最多的人,誰家有點解釋不清的事情都會找他,你算是找對人了。”
秦堯哈哈一笑:“那能不能麻煩阿生兄弟帶我去見他呢?”
“當然可以,大哥你跟我來。”阿生說着,招了招手,帶着他向紙紮店走去。
“七叔公,七叔公,有個……客人來找你呀!”大步走進紙紮店後,阿生咋咋呼呼地喊道。
“聽到了,聽到了。”七叔公掀開一個布簾子,從後院緩緩走到店鋪中,擡頭看了一眼,心裏頓時咯噔一聲。
身如猛虎,煞氣沖霄……
這惡漢千萬别是來找麻煩的啊。
這般想着,老頭兒臉上急忙擠出一抹笑容,溫聲說道:“後生,你尋我何事呀?”
“七叔公,七叔公,救命啊!”秦堯剛剛張開嘴,還未來得及講話,一個身穿灰色布衫的胖子便一路小跑着沖進店鋪,神情驚恐。
七叔公眼睛一瞪,呵斥道:“朱大腸,你被鬼追啊,叫這麽大聲!”
“我是真被鬼追啊!”朱大腸胖臉都快皺成苦瓜了,擡臂向後一指:“七叔公,你開眼看看呀。”
七叔公一頭霧水,從懷裏摸出兩片葉子,在眼前一擦,頓時看見一個身穿壽服的鬼魂面無表情的站在店門口。
“不懼陽光,不怕生人……這鬼是什麽情況?”
朱大腸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他是我好兄弟傅俊,昨天晚上……”
說到這裏,他蓦然發現此處還有一個外人在,連忙改口:“總之,事情很複雜,我過後再給你講。”
秦堯看了看外面的傅俊,又看了看一臉驚慌的朱大腸,終于知道他爲何聽着七叔公這稱呼耳熟了。
因爲這裏是——《人吓人》。
“昨天是不是他的頭七?”秦堯突然問道。
“你怎麽知道?”朱大腸一臉詫異。
“昨天晚上,他是不是把自己老婆以及一名奸夫一并殺了?”秦堯又道。
朱大腸懵逼了。
呆若木雞。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