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嗎?
巧合個屁啊!
錢開是個固執的道士,不是個腦殘的道士,怎會看不出土地公述職背後的玄機?
道心大崩。
媽的,他究竟惹了一個什麽樣的對手?
“道士,我要去述職了,你承諾的好處我不要了。”門外,裴言神色複雜地說道:“你……好自爲之吧。”
錢開心裏暗罵一聲,急忙跑出祠廟。
他現在剛剛占據譚老闆的身軀,身與魂還沒磨合好,暫時無法使用遁地術,隻能用這種常規的逃跑手段。
“走罷。”白衣神使眺望了一眼他倉皇逃竄的身影,淡淡說道。
“是。”裴言恭敬說道。
逃,逃,逃!
錢開心裏忘卻一切,唯有逃生欲望在不斷激蕩,乃至愈發強烈!
“此路不通。”跑着跑着來到一條溪流邊,一道殷紅如血的身影帶着一群煞鬼突然閃現而出,封住前路。
錢開魂魄顫動,連忙調轉方向,卻見宛如魔神般的惡漢正向自己迎面走來,面帶猙獰笑容,在其身後還跟着兩道身影。
急慌慌轉身,轉身又見一支白色隊伍,一道激昂的唢呐聲險些将他給送走。
三面受敵,他隻好轉身望向溪流,然後就看到溪水中飄出無數黑發,宛如水藻般蔓延至溪畔。
錢開:“……”
欺負我不能飛是吧?
人多欺負人少是吧?
非要趕盡殺絕是吧?
好!好!好!
“大人,我錯了!”就在四方敵手迅速朝他推進時,他突然砰的一聲跪在地上,滿臉卑微地向秦堯喊道。
秦堯:“???”
其他人(鬼):“???”
你這……
就很出乎意料。
“大人,遁地術法門在我一個住處的某本書籍夾層裏,您如果需要的話,我現在就帶您去取。”錢開一臉谄媚地說道。
“不用伱帶我去取,說清楚點,在哪個住處的哪本書夾層裏。”秦堯放低槍口,沉聲說道。
“城西錢真人道觀,純陽經夾層。”錢開十分配合地說道。
秦堯擡起槍口,對準他腦袋:“看在你如此配合的情況下,我給你一個痛快。”
“大人且慢!”錢開大聲說道:“能否先讓我說兩句?”
“你想說什麽?”
錢開呼出一口氣,思維飛速運轉:“大人,我認爲我們兩個之間沒什麽解不開的仇怨,更沒有非要置對方于死地的血仇。
我願爲我曾經犯下的錯誤道歉,并且竭盡全力賠償您的損失。
甚至,但凡是我有的,都可以供奉給您,隻求您能大發慈悲,能給我一個活命的機會!”
“說完了嗎?”秦堯冷漠問道。
錢開心底一沉,将手伸進懷裏:“除此之外,我還有一物想要進獻給大人……”
“咻。”
沒有任何征兆的,秦堯突然擡槍射擊,激光般的子彈瞬間爆掉對方腦袋,一具無頭屍體轟然落地。
“殺了你,你身上的東西都是我的……”秦堯說着,向三面鬼怪命令道:“把他的魂魄給我揪出來!”
“這是你們逼我的!”突然,無頭屍體的胸膛中央伸出一隻鬼手,鬼手中捏着一塊布滿紅血絲的翡翠玉佩。
“啪!”
就在紅白雙煞一起伸出手掌,打算将鬼手從這屍體内拽出來時,鬼手陡然捏碎翡翠玉佩,陣陣妖風自玉佩斷裂處刮出,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系着黑色披風,手中握着一根哭喪棒,脖子上架着一顆骷髅頭的邪魔随風而來,守在無頭屍體旁邊。
“砰,砰。”
骷髅頭揮舞着哭喪棒,兩棒打開紅白雙煞的鬼手,直打的雙煞忍不住痛呼出聲。
“殺,給我殺光他們!”錢開陰魂從無頭屍體中爬了出來,神情癫狂地怒吼。
“噗!”
骷髅頭轉身的一瞬間,将哭喪棒狠狠捅進他心口,半截棒頭破胸而出。
“我讓你殺他們,你捅我幹嘛……”錢開眼眸瞪得和銅鈴似的,雙手緊緊握住骷髅頭手臂。
“淦,别他媽搶老子的怪啊!”秦堯傻眼了,心态差點崩掉。
肏。
尼瑪的這誰啊,上來就捅我的經驗包!
骷髅頭:“???”
差點涼了的錢開:“???”
“紅白雙煞蕭文君,給我打死這不懂事的混蛋。”
秦堯怒吼一聲,收起手槍,沖過去就将錢開從哭喪棒上拉了下來,關切問道:“沒事罷?還能不能撐得住?用不用給你灌輸點法力療傷?”
錢開:“……”
我她媽直接懵了啊!
“算了,鬼知道給你灌注法力會不會損失陰德……”沒等他反應過來,秦堯一把将其推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他身上:“你自己緩緩,在那骷髅頭被幹掉之前,能恢複多少是多少吧。”
戰場外。
箐箐一臉茫然地問道:“師父,秦先生這是???”
一休臉頰一抽,輕聲耳語:“如果那骷髅頭把錢開捅死了,秦先生能拿到的隻有協助進攻的陰德。
這段時間他忙前忙後,最後陰德卻要被一個鬼怪分走,他怎能樂意?
而如果他是在錢開被骷髅頭重創的情況下,将錢開斬死,那麽那骷髅頭就能得到協助進攻的陰德……屬于他的陰德還是會被分走一塊。
盡管這樣分走的不多,但蚊子大小都是肉啊!”
箐箐這就明白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原來如此,不過是不是有點太……”
“刻意?”一休問道。
箐箐重重點頭。
一休失笑:“天道沒有人的情感,計算陰德的時候可不管你刻不刻意,隻要被殺的那人罪大惡極,殺他的兇手便不僅無過,反而有功。有功,自然會賜下陰德。”
箐箐笑道:“那我現在就能理解了,突然跑出來一個不三不四的家夥,非要侵占原本屬于我的正當利益,我肯定也不能接受。”
一休抿了抿嘴,悠悠說道:“這就是最完美的制度啊!一個人是好是壞根本不重要,當他需要陰德的情況下,就必須積善才能積德。”
“既是如此,那爲何世間還有這麽多惡人呢?”箐箐心中又産生了新的疑惑。
“這就涉及到另外一個問題了,再完美的制度,也不可能适用所有人。”
一休和尚道:“你自己想想,在什麽情況下,一個人明知道一件事情缺德加冒煙,還會堅定的去做?”
箐箐沉吟片刻,輕聲說道:“在可以獲得成倍的利益下。”
“不止如此。”
一休微笑說道:“等你能将這問題回答全面時,就真的長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