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久了還沒出來,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
瑪麗卧室外,一片青翠的竹林中,藏身于此的秋生面帶焦慮,低聲說道。
“你身手比較矯健,要不去偷偷看看?”文才建議道。
二人跟了九叔那麽久,早就不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白。
按常理來說,靈魂出竅狀态下的石少堅實力将大打折扣,對付陽氣虛弱的普通人還可以,但在擁有一定實力的蕭文君面前根本不夠看,緣何這麽久了都沒個動靜?
事出反常必有妖,十有八九是出了問題!
“也好,我去看看,你留在這裏爲我望風。”秋生越想心裏越沒底,輕聲說着,身軀輕盈地跳出竹林草叢,墊着腳尖,走路近乎無聲地來到瑪麗門前。
伸手戳破門上紗網,秋生偷偷向房間裏面望去,結果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換個位置,換個方向,再度戳破紗網,可仍舊一無所獲,僅能看到床鋪上躺着一道身影。
思索再三,秋生默默将手放在木門中間,運轉體内法力,緩緩抽掉木門後面的門栓。
靠門一面的牆角處,秋生的視野盲區中,石少堅盯着那不斷活動的門栓,嘴角微微上揚,對着床鋪上的曼妙身影吹出一口陰風。
陰風吹拂過少女身軀,令其猛地一陣激靈,瞬間睜開眼眸。
秋生推開木門,伸手接住被法力懸浮在半空中的門栓,甫一擡頭,目光便撞上一道略帶迷茫的眼神。
“啊!!!”
深更半夜,蓦然驚醒,剛剛起身便看到自己房門大開,門前站着一道黑影……瑪麗被吓壞了,驚聲尖叫。
“砰。”距離太遠,秋生連捂嘴都做不到,正在猶豫解釋或者逃走之間,背上好似被人狠狠踢了一腳,身軀不受控制的沖進房間裏。
“啊……”瑪麗如同受驚的兔子般從床上跳了下來,抓起桌上的西洋台燈,護在胸前,厲聲叫道:“你是誰,想要幹什麽?”
而随着她的尖叫聲響起,一個個房間内迅速亮起燈光,府中家丁護院反應更加迅猛,手持棍棒沖出房門,疾速趕往瑪麗卧房。
“瑪麗小姐,别誤會,是我啊,我是秋生!”轉頭看了一眼,見跑是跑不掉了,秋生隻好自報家門。
瑪麗楞了一下,打開手中台燈,借着昏暗光線看清來人面龐:“是你,你爲何要偷偷摸摸進我房間?”
“當然是别有居心,圖謀不軌!”這時,一身黑白道袍的石堅突然陪着錢如海走了過來,冷笑說道。
“石堅,是你在搞鬼?!”秋生猛地轉頭望向房間内,借着稀薄月光與昏暗燈光,看清挂在床頭上方的黃銅色八卦鏡時,頓時什麽都明白了。
這就是一場針對“善心”的絕殺,隻要他們擔心瑪麗會出事,想着營救對方,就一定會踏入圈套中來。
“我搞鬼?真正搞鬼的應該是你吧!”石堅對挂在牆壁上的八卦鏡伸手一招,那銅鏡頓時閃耀出璀璨藍光,釋放出一隻黑色女鬼來:“劉秋生,你敢說這隻厲鬼不是你同夥?”
秋生神色一變,解釋道:“錢先生,我們沒有意圖不軌,而是來救你女兒的。”
“大晚上帶着一隻鬼怪潛入女子閨房,說是救人……”石堅嗤笑着,轉頭望向錢如海:“錢先生,這麽扯淡的理由,你相信嗎?”
錢如海微微一頓,目光直視秋生眼眸:“看在九叔的面子上,哪怕你說一個稍微靠譜點的理由,我都願意相信你。可是你這理由,換位思考,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能不能相信?”
秋生:“……”
“錢先生,我能不能說兩句?”眼見秋生無言以對,蕭文君一臉嚴肅地問道。
“不用說了,沒什麽好說的。”錢如海揮了揮手,轉身望向石堅:“堅叔,拜托你了。”
石堅嘴角微微勾起,調轉八卦鏡,鏡面對準蕭文君。
呵,好人!
這就是做好人的下場。
就連‘苦主’都要緻你們于死地!
蕭文君心中一驚,斥道:“姓錢的,你怎麽如此不識好歹?你也不動動腦子想想,我和秋生都是城隍百貨秦老闆的人,你身家有他的厚嗎,你有什麽值得他圖謀的?”
“堅叔,且慢!”
有時候一百句,一千句解釋換來的都是冷漠與疏遠;一句威脅卻總是能打蛇七寸,立竿見影。
人性這東西大多數時候都像彈簧,面對和風細雨般的溫柔不會有任何反應,唯有在超強重壓下才會改變自己的形狀,甚至是……貼合對方的形狀。
石堅皺了皺眉,望向錢如海:“錢先生,你要相信一隻女鬼的鬼話嗎?”
“不是我想相信她的話,而是當她提起秦先生後,我必須知會秦先生一聲,否則就是和城隍百貨結仇了。”錢如海解釋說:“生意人,最忌諱的就是結仇。畢竟……和氣生财。”
石堅:“……”
是時代變了嗎?
他從未放在眼裏的銅臭生意,居然在某種意義上成爲了秦堯,甚至是其手下的護身符!
“師父,師父。”正當他臉色陰晴不定,思索着該如何回應時,一道白色陰魂忽然穿牆而來,焦急喚道。
“怎麽了?”石堅心裏咯噔一聲,嚴肅問道。
“師父,我布置的護身法陣被人破掉了,身軀更是不知被對方搬到了什麽地方,這可如何是好?”石少堅陰魂慌亂說道。
石堅呼吸一滞,驟然看向秋生,厲聲喝道:“是你們在搞鬼?知不知道殘害同門在茅山内是何等重罪?”
彼時他在算計義莊系的時候,就曾預料過這種情景。然而他推算了很多次,最終的結果都是有驚無險。
隻要他不出什麽問題,義莊人就不敢也不能做出殘害石少堅的事情。
畢竟隻要動手,就會留下痕迹。宗門老祖們對茅山弟子獵殺陰魂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對殘害同門的事情則絕對不會姑息。
甚至……
他心底也隐藏着一絲不能說的陰損念頭:如果義莊人不明大義,不知輕重,莽撞出手,隻要沒将少堅打到魂飛魄散的程度,對他而言或許還是一件好事兒。
僅此一點,就能将義莊系拉入深淵。
但,話說回來,盜走少堅身軀是什麽鬼操作?
一下子就把他給幹懵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