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軍王帳内。
頭戴黑冠,身披黑甲,腰懸利刃的纣王端坐高台,目光急切地向下方探兵問道:“周軍現在是什麽情況,退軍了嗎?”
自從得知姬發與黃飛虎全部被自己咒殺了後,他現在每時每刻都在盼望着周軍退兵。
畢竟周軍的王都死了,他們還打個屁啊,早點返回西岐,選出新王才是要緊事兒。
隻可惜那申公豹不知用了什麽手段,竟逃脫了六魂幡咒殺制裁,令他爲此失望了許久。
探兵跪伏在地,身如抖糠:“大,大王,小的探聽到,姬發又活過來了。”
“什麽?”纣王蓦然間瞪大雙眼,厲聲喝道。
“假的,一定是假的。”
妲己不假思索地說道:“六魂幡乃聖人親自煉制的殺器,姬發早就魂飛魄散了,哪還能複活?這一定是申公豹與姜子牙等邪術士,弄出來的一個冒牌貨,爲的便是穩定住軍心。”
纣王覺得有理,便道:“那黃飛虎呢,他有沒有複活?”
“這倒沒有。”探兵回應說。
妲己立即接話:“黃飛虎沒有複活便是左證,否則西岐道仙能複活姬發,爲何不能複活黃飛虎?”
纣王哈哈一笑:“王後說的對,死而複生乃陰陽大忌,哪有這麽容易?那姬發定然隻是個冒牌貨,隻要我們能擋住他們的最後反撲,周軍一定會撤退的……”
“可盈,可盈。”話音未落,天空中突然傳來陣陣呼喚聲。
纣王身旁,妲己身軀一顫,面色迅速蒼白起來。
那畜生,怎會找來此處?
“什麽可盈?外面是何人喧嘩?”纣王笑容一僵,頗爲不快地問道。
妲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應道:“大王,妾身小名可盈,外面叫喊的乃是我大表兄,名爲長耳定光仙,咱們手裏的六魂幡便是他借給我的。請您在此稍候,我去問問大表兄爲何而來。”
纣王心中微動,道:“你的表兄便是寡人表兄,表兄來了,寡人豈能在這王帳内坐着?走吧,我随你一去出去看看。”
妲己:“……”
“可盈,爲何不出來見我?”這時,外面的聲音再度如催命符般響起。
妲己無奈,隻好說道:“大王,我這大表兄性格乖張孤僻,說話也不好聽,您……”
“你放心,寡人會讓着他的。”纣王說着,便要牽着她手掌出門。
然而妲己卻猛地加快步伐,巧妙的避開對方手掌,率先走出王帳。
出門後,放眼望去,隻見蒼穹上布滿滾滾黑雲,黑雲上站着成千上萬的妖兵。
那長耳定光仙便手持一根鐵棒,站在這些妖兵正前方,強大氣勢令妲己心頭發緊,感覺像是遇到了債主上門。
“可盈,你終于肯出來了。”見到妲己後,長耳定光仙面色複雜地說道。
妲己轉頭看了眼跟着自己走出王帳的大王,旋即沖着空中抛出六魂幡:“大表兄,感謝你借給我們此幡,用以克敵制勝。”
長耳定光仙一把抓住寶幡,聽到妲己的回答後,眉毛頓時一揚:“大表兄?”
妲己跪伏在地,道:“是啊,大表兄,若非是您借給了我們六魂幡,我恐怕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長耳定光仙看了看地上的妲己,又看了看站在她身後的纣王,頓時間什麽都明白了。
但他卻沒有選擇揭破對方的遮掩,而是順着她的話說道:“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大表兄這不是知道你難處嗎,所以便從聖教内帶來了上萬名同門仙道,趕來爲你保駕護航。”
妲己:“???”
她懵了。
徹底懵掉了。
饒是她聰明過人,也想象不到這是什麽狀況。
不同于懵掉的妲己,纣王卻對此欣喜不已,昂首道:“多謝大表兄。”
長耳定光仙笑容就很怪異,擺手道:“不必謝,就咱們這關系,這是我應該做的。”
纣王心道:“這大表兄的性格也不像妲己說的那麽極端嘛。”
想到這裏,他臉上的笑容頓時誠摯了許多,盛情邀請:“不管怎麽說,這情誼我們是記下了,還請大表兄帶着你的這些同門下來吧,我管酒管肉又管飽。”
長耳定光仙搖了搖頭,道:“軍情如火,這酒肉就不吃了。我這便要布置萬仙陣阻攔周軍,表妹,你說我這陣布置在哪裏比較好?”
妲己立即說道:“應當布置在渑池縣,阻攔周軍出關。”
雖然長耳定光仙沒有在纣王面前捅破他們之間的關系,但妲己也不敢讓這二位待在同一地方。
否則,一旦長耳定光仙說漏了嘴,那麽自己必将失去一切!
“好。”長耳定光仙一口答應下來,笑呵呵地說道:“那就麻煩表妹親自帶着我們前往渑池縣吧?”
妲己點點頭,轉目看向纣王:“大王,我這便帶大表兄去布陣了。”
纣王目光掃視過遮天蔽日的妖仙,心底布滿喜悅:“去吧,去吧,有這成千上萬的仙道高手相助,周軍必敗無疑。”
長耳定光仙呵呵一笑,擡手間将自己的鐵棒丢向下方,懸空在妲己面前:“表妹,走吧。”
妲己飛身而起,踩踏在鐵棒上面,很快便被帶至黑雲上方。
纣王沖着黑雲揮手道:“大表兄,待打退周軍之日,寡人便封你爲侯,與國同戚。”
長耳定光仙哈哈一笑:“那就多謝大王了……”
……
地府。
酆都城内。
今日酆都來了兩位貴客,貴到了大帝親自接待。
隻見帝宮前,大帝領着鬼王妖将,玉女靈童,門徒弟子,束手等待。
待那貴客來到近前時,更是言笑晏晏,前迎後引,接至帝宮正殿,分主賓落座,命侍女奉茶,禮數相當周道。
來自西方的準提聖人抿了口這陰間茶水,隻感覺清涼醒腦,倒頗有幾分意趣,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笑容。
秦堯跟在其身旁,同樣端杯淺飲,卻發現随着茶水下肚,一股清涼的靈氣頓時在胸腹間化開,直透神魂,令人無端生出一股莫名的愉悅感。
喝茶還能喝出快感來,這種“見識”他還是第一次經曆,心中不免啧啧稱奇。
寒暄打過了,茶也喝過了,準提便開始說起來意:“帝君,實不相瞞,貧道這次冒昧前來,卻是有個不情之請。”
“教主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