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堯循聲望去:“做人,還是做僵屍?”
“我想做人。”小尊低着腦袋說道:“就是有些對不起叔叔。”
秦堯搖搖頭:“你沒有對不起他,甚至是他對不起你。畢竟是因爲他,你才中了屍毒。”
小尊無言以對。
毛小方揉了揉他腦袋,默默感應着他體内的屍毒:“屍毒已入經脈,我治不了他,秦兄弟,看你的了。”
秦堯與其交替了位置,一指點觸在小尊眉心,信仰之力如聖光般湧入對方體内,迅速淨化掉所有綠色屍毒。
轉眼間,小尊蒼白如月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紅潤,顯現出痕迹的獠牙變成了一對小虎牙,不再陰森吓人。
“玄魁是肯定要送去地府的,你未來有何打算?”見秦堯默默收回手指,毛小方向小尊問道。
小尊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低沉說道:“我想先回家看看。”
毛小方将手伸進布包裏,掏出一卷鈔票,強行塞到對方手裏:“這錢你拿着,不過切記财不露白。”
小尊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因爲這卷錢就是他未來生活的保障,于是便雙膝跪地,無比鄭重的向對方磕了一個響頭。
毛小方将其扶了起來,溫聲說道:“去罷,以後小心點,未來就靠你自己了。”
一句話,便令小尊紅了眼眶。
可該分别的,注定要分道揚镳,雙方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很快便消失在對方的視野之中。
“小尊。”
少焉,就在小尊再一次忍不住回頭張望時,突然聽到了一聲溫柔的呼喚。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循聲望去,眼前便蓦然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你好。”
黃昏時分,當秦毛二人路過一個村子時,一名一手攥着書信,一手攥着糖果的小男孩疾步來到他們面前,擡頭看向秦堯。
“你有事兒?”秦堯看了眼他手裏的書信,眉頭微微一揚。
小男孩将左手中的書信遞送至他面前,笑呵呵地說道:“有人讓我将這書信交給你。”
“什麽樣的人?”秦堯伸手接過書信,輕聲問道。
“一個中年男人。”說着,小男孩便轉身向村落裏跑去。
“中年男人?”
秦堯仔細回憶了一下原著劇情,并未找到值得懷疑的對象,與此同時,将信打開,隻見上面以工整的字體寫着:放了玄魁,小尊無事。
“玄魁的幫手?”他詫異不已。
“怎麽了?”聽到玄魁二字,毛小方下意識問道。
秦堯将信遞送至他面前,眯起雙眼:“意外還是發生了,玄魁莫名其妙多了個同黨。”
毛小方接過書信一看,面色劇變:“他們抓了小尊!”
秦堯颔首:“這很簡單,畢竟小尊隻是一個普通孩子。”
毛小方漸漸握緊書信:“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傷害無辜。”
“所以呢?”秦堯問道:“現在就放了玄魁?你怎麽知道,我們放了玄魁後,對方就會放過小尊?”
毛小方微微一頓,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吧?”
在很早以前,秦堯在他心裏的形象就變成了無所不能。
事實上,他也真沒見過能難住對方的事情。
“有!”秦堯取出空間袋,自其中召喚出盛着清水的金盆,一手拖盆,另一隻手将書信揉成團,丢在水面上,施法追溯源頭。
不多時,輕飄飄的紙團被靈氣拉扯至盆底,水面上波光粼粼,漸漸顯化出一副場景……
毛小方低眸望去,隻見水裏仿佛是一個酒店房間,昏迷不醒的小尊被捆綁在大床上,一名花信少婦跪倒在一尊佛像前,虔誠祈禱。
“你知道這女人是誰嗎?”秦堯詢問說。
毛小方搖頭:“從未見過。”
“這就奇怪了,從哪裏冒出來了這麽一位?”秦堯喃喃自語,揮手掠過金盆,盆中場景迅速變幻,由室内拉到室外,由酒店拉直整個鎮子的俯瞰圖。
“找到她後,親口問問不就知道了?”毛小方笑着回應道。
酒店内。
正在默默祈禱的任婉貞突然有些不寒而栗,冥冥之中,仿佛有道聲音在催促着她趕緊離開。
她不敢不當一回事,即刻起身,收了佛像,背起小尊,來到酒店前台後,沖着前台少女說道:“待會若有人來找我,麻煩幫我轉告他們,我耐心是有限的,讓他們立即放了玄魁,否則後果自負。同時也請他們放心,隻要他們放了玄魁,我就一定會放了小尊。畢竟,這孩子也沒有其他價值。”
前台接待:“?”
這是什麽意思?
互相綁架?
感覺裏面大有故事啊!
就在任婉貞背着小尊離開後不久,秦毛二人火速來到酒店内,像前台少女打聽着她的房間。
“已經走了。”前台少女面色怪異地說道:“走之前還讓我轉告你們……”
聽完她的講述後,櫃台前的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盡皆心底發沉。
這神秘女子竟能感應,或者說預判到他們會過來,僅此一點就比玄魁難對付的多。
畢竟就算秦堯的武力再高,也得找到對方才能施展出雷霆手段。
“要不……”未幾,走出酒店後,毛小方扭頭看向秦堯:“薅幾根玄魁的頭發,先将其放了如何?反正我們能捉他這一次,就能捉他第二次。”
秦堯沒有答話,而是在考慮着利弊得失。
倘若不理會那毒婦的話,損失的是一個孩子的性命,對方亦會從别的地方給他們找麻煩。
萬一她癫狂起來,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最終恐怕很難收場。
屆時,倘若牽連了衆多無辜百姓,自己心堅如鐵,不會受到影響,毛小方怕是會扛不住,陷入深深的自責與懷疑之中。
僵屍道長的前後兩部,都證明了他就是這種爛好人。
可如果放了玄魁呢?
秦堯想了又想,以玄魁的上限來說,就算與那毒婦聯手,再獲得什麽奇遇,也不可能是自己對手。
相柳放在這故事裏太變态了,完全是降維打擊。
因此,玄魁可以放,但那毒婦必須入局,不能再給她躲在後面搞風搞雨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