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秦堯在單曼曼帶領下,分而殺之,相繼戮殺了三百七十多隻厲鬼,僅剩最後一間套房尚未處理。
“咚咚咚。”
這時,單曼曼站在套房前,輕輕敲了敲大門。
套房大間内,左齋眉頭一蹙,命令道:“你們留在這裏看好大佐的棺木,我去問問是什麽情況。”
“嗨咿!”鬼兵們異口同聲地吼道。
左齋面無表情,走出大間,越過客廳,站在套房的大門後面問道:“是誰在敲門?”
“左齋大人,是我,阿曼。”單曼曼說道。
聽到她的聲音,左齋暗自松了一口氣,旋即又爲自己的過于謹慎而發笑,伸手打開大門。
“铮。”
在大門開啓的一刹那,一束寒光猛地激射而來,飛箭般洞穿了他的脖頸。
左齋瞪大眼眸,雙手死死捏住自己的脖子,嘴裏發出嗬嗬聲音,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噗。”
秦堯走進套房,撿起斬神刀,轉身捅進左齋後心位置,大大加快了對方魂軀消散速度。
少焉,注視着左齋飛速消失在自己眼前,他微微呼出一口氣,提刀走進大間。
房間裏,跪坐在地闆上的十二名軍裝厲鬼同時扭頭望去,驚愕地看着一柄長刀淩空飛了進來。
法衣雖然能令穿衣者在鬼怪眼中隐身,卻遮蔽不了穿衣者手中持有的東西,因此這些厲鬼們方才見刀不見人。
秦堯握緊斬神刀,身軀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豁然出現在軍裝厲鬼們身旁,長刀狠狠向他們頭頂砍去。
厲鬼們還在懵神間,其中兩隻就被砍掉了腦袋,剩下的十隻緊忙起身反抗,可卻爲時已晚,被秦堯持刀沖散陣型,一頓亂殺!
“救命啊……”
“快跑,快跑……”
轉眼間,僅剩的兩隻厲鬼心态崩潰了,沖着秦堯狠狠甩出手中兵器,調頭逃往大門。
在真實存在于陽間的建築裏面,他們可以輕易地穿牆而過,但在這類似于魔域的異度空間内,他們并沒有這種穿梭的能力。
“砰。”
“砰。”
雅典娜手裏突然多出一把銀色長弓,手指飛速拉動弓弦,兩支白金色神箭破空飛出,瞬間擊爆了兩隻厲鬼的頭顱。
“小,小,小……”
孟超看呆了,震驚之下,竟喊不出小雅的名字。
雅典娜手持神弓,循聲望去,本就膚白貌美的臉頰此刻更是閃耀着瑩瑩白光,令孟超下意識眯起眼眸,旋即竟不敢直視。
“有什麽問題嗎?”
孟超:“……”
他終于知道小雅爲什麽不怕鬼了,原來她比鬼怪還厲害!
秦堯提着斬神刀,一步步來到棺材前,放眼望去,隻見棺材頂部貼着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神似被他聯合紅白雙煞斬殺的扶桑鬼王,
或許,這就是曰本鬼王的大衆臉?
“嗑~嗑~”
少焉,他右手舉起斬神刀,左手捏住棺蓋凸出來的一角,将其輕輕擡起,向後推去,石質棺蓋摩擦着石棺,發出刺耳聲響。
在其全神戒備下,出乎他意料的是,并沒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跳出來,低眸望去,棺材内甚至沒有鬼怪的絲毫痕迹,隻有一個帶着眼鏡兒的胖子平躺着呼呼大睡。
“是蛇仔明。”
金麥基膽子到底是比孟超大很多,跳過來一看,當即說道。
“蛇仔明?”秦堯眉頭微微蹙起。
金麥基:“秦老闆有所不知,這厮是個慣偷,作案百無禁忌,這次就是因爲去教堂偷十字架被教士們逮住送到警署來的。”
“啪,啪。”
秦堯微微颔首,沒一句廢話,擡手就是兩個大比兜,狠狠抽在蛇仔明的胖臉上,直打的他臉上肥肉亂哆嗦。
“誰,誰打我?”
蛇仔明騰的一聲坐了起來,大聲嚷道。
“我打的。”秦堯淡淡說道。
“你憑什麽……”蛇仔明說着,突然看到站在秦堯身後的金孟二人,話鋒頓時一轉:“你是警署領導?”
秦堯沒心思和他瞎扯,直率道:“伱爲什麽會在棺材裏?”
見他沒有否認,蛇仔明這個時候已經把他當做警署領導了,老老實實地說道:“我,一言難盡……本來我正在牢房内好好睡覺呢,突然聽到有人喊我名字。
我随口應了一聲,然後一個美女便出現在我面前,幫我打開了牢房大門,帶我來到了這裏。
誰能想到,剛剛進入這房間大門,一群人就沖了過來,把我按進了這石棺裏。”
在他陳述間,秦堯暗中開啓天眼,不斷掃描着對方身軀,可卻沒看到絲毫陰氣。
“雅典娜,你來檢查一下,他身上有無異常。”
待其講完整個過程後,秦堯忽地想起雅典娜找出紅衣女鬼一事,吩咐說道。
“是。”
雅典娜應了一聲,跨步來到棺材前,伸手抓住蛇仔明衣襟,單手将其提了起來,放在自己面前,探過頭在他身上聞來聞去。
近距離看着這世間少有的人間尤物,蛇仔明不斷吞咽着口水,最終實在沒按捺住心頭色欲,俯身親向雅典娜嘴唇。
“啪。”
雅典娜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将其打的猛一趔趄,轟然倒地,張口吐出兩顆碎牙,哀嚎不止。
嗯。
從這碎牙上來看,雅典娜下手可比秦堯重多了,壓根就不在乎蛇仔明能不能扛得住。
“我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她道:“不是說那什麽三宅大佐明日複生嗎?這家夥有沒有可能是此間鬼怪獻祭給三宅的食物,或者是傀儡之軀?”
秦堯沉吟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金麥基,孟超,這家夥就交給你們兩個了,一定要重點關注。”
“是。”二人下意識應命道。
“走罷,去大廳叙話。”
秦堯最後看了一眼那石棺,轉身說道。
大廳内。
一百多隻模樣各異,氣質迥然的女鬼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大殿嘈雜的猶如菜市場。
“來了。”
鬼群中,一隻藍衣女鬼瞥見秦堯等人身影,驚叫一聲,整個鬼群像是瞬間被按下暫停鍵,由鬧騰轉變爲極靜。
秦堯緩緩來到衆鬼面前,嚴肅說道:“除了一個尚未回魂的大佐外,這俱樂部内的厲鬼已經被我殺絕了,你們的仇算是報了大半,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怎麽處理你們了。
本着人道主義原則,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現在随我去地府,接受判官審核功過,按照善惡轉世輪回。
第二,先在我的法寶内待上幾個時辰,等明日晚上,我斬殺了三宅一生之後,你們再心無旁骛的離開。”
“我選擇第二條!”話音剛落,一隻女鬼便滿臉恨意地喊道。
“我也是。”
“我也選擇第二條。”
衆女鬼紛紛響應,同仇敵忾。
秦堯抿了抿嘴,微微颔首,翻手間取出魔靈珠:“既是如此,那你們就自己飛進這魔珠之内吧,明天晚上,我盡量讓你們親眼看到那三宅一生枭首。”
“多謝先生。”阿蓮躬身拜道。
“多謝先生。”
其餘百鬼跟着行禮,一百多道聲音彙聚成一句話,看得金孟二人心情跌宕。
所謂英雄,大抵莫過如此吧?
……
“警官,警官。”
淩晨一點。
風寒霜重。
一名身穿黃褐色麻衣,頭上帶着一個髒帽的老頭匆匆跑進警署大廳,大聲呼喊道。
“怎麽了?”服務台後面,湊在一起打牌的衆人齊刷刷擡起腦袋。
“警官,出大事了,我家鬧鬼。”老頭來到櫃台前,驚慌失措地說道。
兩名軍裝及金孟二人同時一愣,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他們進警署的時間也不短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來報案說有鬼。
“鬧的是什麽鬼?”
秦堯回憶着原著中的牛棚鬧鬼烏龍,張口問道。
在原著中,這所謂的鬧鬼不過是一群精神病逃出了精神病院,咬死了農戶家裏的牛而已。可放在這魔改的環境下,頓時充滿了不确定性。
“有群吸血鬼跑到了我家牛棚裏,咬死了我家兩頭牛,現在正趴牛身上吸血呢。警官,這事兒該怎麽辦?”老農惶恐道。
金孟二人:“……”
值班警察:“???”
“去看看吧。”秦堯轉頭望向金孟二人,凝聲說道。
親眼見證秦堯獵殺了數百隻厲鬼後,金孟二人對他的信任已經上升至巅峰,當即一口答應下來。
不多時。
夜幕下,寂靜鄉村。
一群男子相繼從牛棚裏站了起來,彼此間相互看了看,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你們說黃老頭有沒有被吓尿?”一人笑着問道。
“肯定被吓尿了啊,這場面,換誰誰不害怕?”有人回應道。
“可惜沒把他吓暈過去,否則還能再捉弄他一下……”
“好了,好了,348,出氣了嗎?”滿臉橫肉,一身兇相的中年男子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瘦弱男子,大聲問道。
“出氣了,标哥。”348咧嘴一笑,又道:“标哥,黃老頭肯定是跑去找警察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标哥點點頭,大手一揮:“帶上這兩頭牛,走,咱們回去吃牛肉火鍋!”
轉眼間,當他們一行人架着兩頭牛,來到村東頭時,剛好與帶着警察匆匆而來的老頭走了個對面,雙方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警官同志,就是他們。”老頭閃身躲在四人身後,探着腦袋說道:“他們扛着的就是我家那兩頭牛。”
“吼。”
聽到警察二字,不少人都慌了神,标哥當機立斷,嘴裏發出一聲獸吼,陰戾道:“讓開,不要攔着我們回地府。”
秦堯擡手間召喚出高斯槍,對着标哥身前的地面就是一槍,隻聽咻的一聲,他面前頓時多出了一個可以将其就地掩埋的大洞。
“警官饒命。”伸手搓掉迸濺到臉上的灰塵,看着近在咫尺的恐怖土坑,标哥立馬慫了,高高舉起雙手。
“你們是人不是鬼?”見此情況,老頭突然反應過來,從秦堯等人身後跳了出去,大聲說道。
“我們當然是人。”标哥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滿臉堆笑地沖着秦堯說道:“警官,我們隻是給老黃開個頑笑,用不着動槍吧?”
“去你奶奶的開頑笑,你們這是在違法犯罪。”老黃情緒炸裂了,怒罵道。
“說什麽呢?”标哥道:“如果你認爲這不是頑笑的話,那你欺淩我們兄弟後,給院長說的開頑笑是什麽意思?怎麽,隻許你給我們開頑笑,不允許我們給你開頑笑啊?”
“院長?”老黃愣了一下,蓦然反應過來:“我知道了,你們是青山精神病院的精神病。”
“你才是精神病。”标哥憤怒地說道。
“在這裏!”
突然,一道白光從遠方打了過來,随着一聲呼喊,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醫生帶着六名男護工提着燈小跑而來……
逆着燈光看清他們身上的衣服後,憤怒的标哥猛地打了個哆嗦,目光中閃過一抹驚懼,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更是低下腦袋,大氣不敢喘一聲。
“你們好,我是青山精神病院的戴醫生,也是他們的負責人。”
來到衆人近前處,男醫生看了眼握着槍的秦堯,當即指着标哥等人說道。
“戴醫生你好。”秦堯緩緩颔首。
“他們這是偷了農民家裏的牛?”戴醫生詢問道。
“何止是偷牛這麽簡單。”老黃仿佛瞬間找到了情緒傾瀉口,指責道:“他們扮鬼吓人,入室搶劫,險些把我給吓死,這件事情,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十塊大洋如何?”戴醫生道。
“什麽?”老黃一怔。
戴醫生從口袋裏面抓住一把大洋,道:“我們賠給你十塊大洋,掀過這件事情如何?”
老黃快速眨了眨眼,道:“我被吓得現在都還沒恢複過來呢……”
“最高十五塊。”
戴醫生沉聲說道:“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我們就隻有走法律途徑了。黃先生,你應該知道,作爲精神病人,他們無法對自己的行爲負責,最終結果很有可能是你什麽補償都撈不到。”
老黃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好罷,十五就十五,我吃點虧,咽下這苦果。”
戴醫生将錢交給老黃,沖着秦堯說道:“警官,我們已經與苦主達成了和解,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秦堯伸手撓了撓額頭,忽然說道:“我有個問題。”
“您說。”
秦堯指了指直到現在依舊扛着兩頭牛的那十來人,疑惑道:“他們扛牛扛了這麽長時間,不會累嗎?”
戴醫生瞳孔一縮,馬上沖着那十來人吼道:“還不趕緊把人家的牛給放下!”
“砰。”
“砰。”
那十來人就像聽到命令的士兵,二話不說,直接将牛扔在了地上,發出沉悶聲響。
“戴醫生,我問的是,他們累不累,沒說要讓他們将牛留下。”秦堯淡淡說道。
“他們肯定很累,但是腦子……”
戴醫生面向秦堯,擡起右手,食指在太陽穴處轉了轉:“您懂的。”
秦堯搖頭:“我不懂。”
戴醫生:“……”
“您到底是什麽意思呢?”許久後,他緩緩問道。
秦堯指了指标哥等人,幽幽問道:“戴醫生,他們,真的是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