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珍趕緊讓丫頭們撤了,幾個手腳快的婆子眨眼之間,連桌子帶碗筷都帶走了。
彭大丫要給夏琰行禮,童玉錦不撒手,哭道,“丫姐,我舍不得你走,可我又不能讓彭老爹一個人孤零零的沒人照顧,怎麽辦?”
彭大丫抹了一把眼淚:“三娘,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童玉錦哭道:“等你跟我一樣有孩子了,怎麽經常來?還不是一年難得見個面?”
彭大丫不知道說啥了,隻曉得喊:“三娘……”
“丫姐,我就該給你簽個終生契,讓你一輩子呆在我身邊!”
“三娘……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童玉錦邊哭邊說:“我才不信呢,都是哄人的假話,要怪就怪那個什麽關小東,偷走了我丫姐的心,我留都留不住……”
“三……娘……你亂說……”
“我才沒亂說,你都沒主動要留下來?”童玉錦瞪眼看向彭大丫。
彭大丫感到自己委屈極了:“我說了呀,你不讓!”
“哦,你說了嗎?”
“說了,三娘……”看着夏琰面無表情的站在邊上,彭大丫想給夏琰行禮,可是童玉錦一直抱着她,她窘的臉能滴血。
“鬧什麽鬧?”夏琰看着吊着大丫脖子的童玉錦,眉頭再次皺起,“把關小東調到開國公府不就成了!”真是女人,就知道道哭哭啼啼。
“啊……”
“啊……”
童玉錦連忙跑到夏琰邊身,仰起頭問道,“真的?”
“嗯!”
見夏琰同意了,童玉錦卻歎了口氣,“我們不能這樣自私,要是關小東喜歡在衙門裏做事,我們這樣做豈不是強人所難!”
夏琰眉毛高擡,看了一眼彭大丫。
彭大丫連忙行禮說道,“我回去問問!”
“恩!”
童玉錦高興的說道:“丫姐,你别強迫姐夫做不高興的事!”
夏琰再次皺眉。
童玉錦對着夏琰讨好的笑道,“做人不能太自私,對不對?”
夏琰沒說什麽徑直進房間了。
美珍等夏琰走了,才小聲說道,“你說‘姐夫’了!”
“姐夫?哦……哦……”童玉錦捂了一下嘴,小聲說道,“會生氣?”
美珍撇嘴:“你以爲誰都像你,見誰都是大哥,叫誰都是姐?”
“嘿嘿,習慣了,習慣了,丫姐,讓你夫君做候爺的姐夫怎麽樣?”童玉錦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笑着說道。
“三娘,你别亂說,規矩不可亂!”彭大丫原本傷感的心經童玉錦一鬧淡了很多,無語的回道。
“嘿嘿,樂呵一下嘛!”童玉錦說道,“你在邊上廂房等我,我馬上就來!”
美珍看着小跑進房間的童玉錦,小聲說道,“夫人又要挨訓了!”
果然,下一刻,房間裏低沉的男聲傳過來,“走路生風,急急燥燥成什麽樣子!”
“夫君大人,别動怒,生氣容易變老。”童玉錦一邊說一邊到床頭櫃上翻東西。
夏琰在小床邊看兒子、女兒,見童玉錦急急燥燥的找東西,搖了搖頭,大的不聽話,不跟她玩。
童玉錦很快翻到了壓在箱的東西,翻到後,看了一眼夏琰,見夏琰沒看她,想了一下出去了。
夏琰等她出去後,哼笑一聲,“還真當是私房了,都不給我看看!”
童玉錦抱着一個小匣子到了隔壁廂,美珍見她有東西給彭大丫,自己在好像不方便,說道,“我去看看小公子!”
“别去,候爺在!”
“哦……那我去廚房看看明天的早食有沒有準備好!”
“急什麽?”
“哎呀,夫人,你知道我意思。”
童玉錦笑道,“就要給你看見!”
“啊……”美珍倒是不好意思了。
童玉錦高興的招手:“别‘啊’了,快過來看看我給丫姐準備的私房。”
美珍感到奇怪:“夫人,沒看你準備呀!”
“嘿嘿,不知道了吧!”
“真不知道。”美珍笑道。
童玉錦得意的打開盒子,盒子裏什麽東西都有,有飛錢,有金銀頭钗、碧玉耳環等等,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彭大丫連忙擺手:“三娘,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童玉錦真誠的說道:“你從七年前就跟我了,我們雖名爲主仆,實則情同姐妹,姐姐出嫁,妹妹拿出點銀子添嫁總是應該的。”
彭大丫的眼裏蓄滿淚水:“不……三娘,七年前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和爹可能還住在肮髒逼仄的出租房裏,不……可能連肮髒逼仄的出租房都住不了,跟着你風不吹雨不淋,我和爹已經很滿足了,如今手裏也小有家産,人生就更滿足了,這麽東西我真不能要。”
“丫姐,我要是沒有能力,你跟我要,我也給不了,可是現如今不是有這能力嘛,拿着!”童玉錦把小匣子合上塞到彭大丫手裏,“不要不好意思,美珍大婚跟你一樣,你不拿,她也不好意思拿,是不是……”
“啊,夫人,我……我的都準備好了呀”美珍驚得說話都結巴了。
童玉錦得意的笑道:“是啊,我床頭有兩個匣子,你一個,丫姐一個!”
“可……這費了你不少銀子吧!”美珍既不好意思又感動。
“是不少,你們兩人一人五千兩。”
“啊……”
“啊……”
美珍和彭大丫齊齊驚乎,“那夫人你怎麽辦?”
“我當然還有呀?”
美珍驚叫:“你那來這麽多?”
“你們忘了?我有陪嫁鋪子和田地啊,哥哥回東湖了,鋪子等轉了給我,再加上候爺給我的月銀,我都沒地方花,不給你們給誰?”童玉錦高興的說道。
“夫人……”美珍感慨的不知道說什麽,怎麽會不知道怎麽花,你有兒有女,以後留給他們就是了,這是特意給我們的,這份情意讓我們怎麽還。
“拿着,也不惘你們跟了我七年多!”
美珍和彭大丫相互看了看,兩人齊齊搖頭,都表示不要。
童玉錦生氣,“丫姐,你可一定收着,然後風風光光出嫁,告訴你夫家,我也是有嫁家的人,也是有豐厚嫁妝的人,看誰敢小瞧你!”
“三娘……”
童玉錦的話惹得兩個丫頭再次哭起來,主仆三人再次抱成一團,三個哭哭鬧鬧,憶苦思甜,要不是龍鳳胎餓了叫喚,這主仆三人能鬧一夜。
彭大丫最後收下了童玉錦誠心誠意爲她準備的添嫁禮,帶着對開國公府的不舍于第二天一大早離開了,回到望亭開始自己嶄新的人生。
不要說童玉錦和美珍難過了,就是一對雙胞胎仿佛也知道彭大丫離開了,哭鬧了一個早上,鬧得小嗓子都有點啞了。
童玉錦感歎道,“就連這些不懂事的小娃兒都知道丫姐走了,不會再抱他們了!”
“夫人……”美珍揉了揉發紅腫的眼睛,“夫人,不急,再過半個月我們又能見上面了!”
“對,又能見上面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好像要下雪,也不知道丫姐到了哪裏?”
“是啊,早點到家才好,下雪了路上可不好走。”
望亭路口,一身公服的關小東别着佩刀站在哪裏,不停的朝京城方向的路段看過去,路過的衙役都笑着叫道,“關哥,等媳婦哪!”
關小東聽到這話就瞪他們一眼,“那來這麽多廢話,趕緊當值去。”
小衙役沒走,繼續調笑:“關哥,讓你媳婦也幫我介紹介紹呗,讓我們也娶個如花似玉的媳婦。”
“趕緊當值去!”關小東一臉笑意揮着手說道。
“關哥,你可真不夠意思!”
關小東挑眉:“開國公府的丫頭,你們敢娶?”
“那你怎麽敢——”
關小東得瑟回道:“蘭兒沒進開國公府之前,我們就認識了!”
“啊……關哥,原來……看不出來呀!”小衙役賊賊笑道,“關哥,趕緊跟哥們講講你們是怎麽一見傾心的,快……”
“信不信我揍你們”關小東揚起手準備揍人,幾個小夥子一窩蜂跑開了。
譚明振搖了搖頭走了過來,問道:“怎麽還沒等到?”
關小東拂了拂身上的雪花,“下雪了,大概路不好走!”
“也是!”譚明振說道,“看來到鎮上要很晚了。”
關小東想了想說道,“譚哥,我騎馬到前面迎一段。”
“應當的!”
關小東抱了抱拳說道:“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去吧”
關小東走到街邊解開馬繩順着去京城的方向迎彭大丫了。
風雪較大,但是并不影響開國公府的馬車,爲何慢了,主要是彭大丫的東西太多了,童玉錦不僅給彭大丫私房銀子,明面上也給了不少陪嫁物品,大到家什,小到鍋碗瓢盆,什麽都全了,到家就能結婚。
關小東沒想到彭大丫回來會有這麽大陣仗,差點跟車隊擦肩而過,還是經常到望亭報信的丁小五發現了,他高興人的叫道,“關捕頭,關捕頭——”
關小東吃驚的回道,“丁将軍——”
丁小五拱手笑道:“恭喜關捕頭!”
“多謝多謝!”關小東看了一眼長長的車隊,問道,“這是……”
丁小五笑道:“候爺讓小的送彭姑娘回來,是不是讓關捕頭等久了?”
關小東客“沒有,沒有,候爺真是有心了,關某感激不盡!”
“要不要讓彭姑娘跟關捕頭打個招呼?”
“哦,那倒不必了,丁将軍請!”
彭大丫在中間馬車裏,聽到關小東的聲音,伸出頭來看了一眼,關小東看到了,朝她咧嘴一笑,一向不愛說話的彭大丫害羞的回笑了一下,兩個年輕人,在眨眼之間已經互動起來。
看得丁小五酸溜溜的,看來得找媳婦了。
很快一行人到了彭老爹家,彭老爹正等在門口,當他看到近十輛馬車送女兒回來時,昏了,這麽多東西,這……
彭老爹沒有親戚朋友,女兒的婚事一直由盧氏和林夫人幫襯着,可是這大晚上的,他慌亂的站在門前,不知咋辦?
關小東連忙叫了衙門裏的兄弟過來幫忙搬運,住在附近的盧氏聽說大丫回來了,也連忙過來幫忙,跟着過來的還有盧小芳,當她看到一個彭大丫從國公府回來,還帶回了近十馬車的東西,那心裏酸溜的跟什麽似的。
盧小芳的夫君在望亭當差,他們在望亭也置辦了房子,經常往娘家跑,過來打秋風。
見彭大丫從馬車下來,還有小丫頭扶着,更不是滋味了,揮着帕子,擠出一堆笑,“大丫回來了,小錦給你這麽多好東西呀,你可得記住我們小錦的恩情”
彭大丫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盧小芳,才不去理她,客氣的朝她笑笑,“大娘!”
盧小芳又要說什麽,被過來幫忙搬東西的耿大有瞪了一眼,盧小芳縮了一下頭,不敢再說了。
盧氏搖了搖頭,對女兒說道,“小囡在家,你回去!”
“我幫着打打下手!”
“不要了,人手挺多的。”盧氏把女兒趕回去。
彭大丫這才走到彭老爹跟前,含淚叫了一聲,“爹,我回來了!”
彭老爹不住的點頭,“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開國公府
彭大丫走後,美珍和童玉錦着實不得力了好一陣了,可是下面的小丫頭們卻感到機會來了,個個争強好勝的在童玉錦和美珍面前表現,想擠這個一等丫頭的位置。
美玉和美好撇了撇嘴說道,“你們呀别白費功夫了!”
“爲何,美玉姐?”
“這麽明顯,你們還看不清,真是……”美玉搖了一下手中的香帕譏笑一聲。
丫頭小河說道,“我可不是争一等丫頭的位置。”
美玉不解的問道:“那你表現個啥?”
小河說道:“我是争小溪姐的位子!”
小溪不好意思的呸了一聲,“死丫頭,你争我位置幹嘛,有本事做一等丫頭。”
“一等丫頭不是留給你嘛,小溪姐。”
“死丫頭,别亂說。”小溪嘴上雖這樣說,心裏卻樂開了花,不過……她看了一眼強勁對方何春燕,發現何春燕根本不在房間内,頭伸出門外看了看,隻見她在走廊裏晾曬尿布,想了一下,也出去了。
等小溪走了後,房間内幾個丫頭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個說道,“這一等丫頭的位置輪不到小溪。”
“我也覺得。”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好不好!”
“是啊,春燕做事一個頂兩,從不偷懶。”
“那肯定的呀,候爺和夫人幫她報了殺全家的大仇,是我,我一個頂十個。”
“話也不能這樣說,她真是跟候爺和夫人有緣,候爺和夫人辦案竟辦到她家了,竟讓她意外的報了大仇。”
“這話說得對,還真是這樣。”
“我聽說殺她全家的強盜被殺的被殺,被流放的流放,一個沒逃得了。”
“逃不了的好,壞人總得得到報應才對,否則這世上豈不是都是壞人了。”
“那到是。”
走廊裏
何春燕把熱水煮過的尿布晾在太陽底下曝曬,夫人說什麽殺菌,她雖不知道什麽叫殺菌,可這真跟她爹煮紗布差不多,總是幹淨沒壞處。晾完後捶了捶自己的腰,好像還挺累。
小溪冷冷的笑一聲,“叫一聲誰過來幫忙,好像誰不願意思,現在捶腰做什麽,顯得你能你累?”
春燕彎下腰倒掉木盆裏的水,然後拿起木盆準備走人。
小溪氣得跺腳,剛想說什麽,瞄了一眼,發現童玉錦和美珍姐坐正廂房朝陽的地方曬太陽,沒敢放肆,三等丫頭紅柳不知從什麽地方跑出來,笑道,“小溪姐,我們有零嘴,你要不要?”
“就知道吃,吃不窮你!”小溪沒好聲沒好氣的走開了。
紅柳舔了一下手中的糖角子,撇了一下嘴,“大家都知道你沒戲,你還非趕着上,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唉,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江湖,就這幾個小丫頭,把個院子弄得‘熱鬧鬧’的。
年味越來越濃了,對于童玉錦來說,除了越來越多的美食和準備給大丫大婚送賀儀外,她很恬淡、安甯,帶着兒子女兒過着自己的小日子。
對于夏琰來說,像他們這些人,什麽時候最忙,年節說第二,其它不敢說第一,忙得就差岔氣,随着年節的到來,越來越難看到他的身影,倒不是夏琰自己非要在外面忙,而這皇宮不得不進,作爲十路觀察使,各路上的事情何其多,總結、回禀、議政,那一樣不要處理,幾乎都在宮裏或是辦公務的地方,真得忙到最後連打盹的時間都沒有。
于文庭不在,單騰忙得不可開交,十路的稅賦清單做了三天三夜才做出來,打着呵欠進了夏琰的書房。
夏琰頭未擡,就知道誰進來了,說道,“拿過來,我看看!”
單騰高興的說道,“候爺,估計京十路稅賬要排前五名了,你要受到聖上褒獎了。”
夏琰擡了一眼,“前四名是那幾個。”
“當然是江南魚米之鄉的哪幾路了,我們是北方,那裏比得過。”單騰說道,“我們是北片的第一名。”
夏琰說道,“别說好的,有沒有不如意的。”
“有!”單騰抿說道。
夏琰凝眉問道:“哪裏?”
“淮東路有幾個縣郡不理想。”單騰說道,“按道理,淮東也算是魚米之鄉,出産、收成應當是幾路當中的第一名才對,事實是甚至都不如京北路等幹涸地區。”
“名字?”
“安縣、宿縣、山陽縣等!”
夏琰皺眉,“這地區離淮河很近,按道理灌溉應當很好,一年有兩季,怎麽會少?”
“屬下也覺得奇怪!”
“對了,于先生就是安縣的,去信讓他調查一下。”
“是”
臘月二十五,美珍等丫頭離開了開國府去給大丫大婚添妝,本來童玉錦也要去的,可是她的姐姐童玉繡生了,沒辦法,隻好讓美珍代表自己去了,并讓她對大丫說一聲對不起。
夏琰忙得連袁府的門都沒進,把童玉錦送到門口就進宮了,袁思允朝坐在馬車裏的夏琰拱了拱手。
童玉錦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住了姐夫,他實在太忙了,我都多少天沒見到他人影了!”
袁思允笑笑,“理解!”
童玉錦問道:“姐姐怎麽樣?”
“挺好!”
“那就好,聽說小家夥的塊頭挺大,姐姐受了不少罪”
“是啊,不過總算有驚無險”
“阿彌陀佛,我趕緊去看看她!”
童玉繡房間
童玉繡的氣色不錯,童玉錦抓着童玉繡的手說道,“姐姐辛苦了!”
“女人生孩子不都這樣!”
童玉錦瞪了一眼童玉繡:“那也是辛苦了,現在你總算沒心思和壓力了吧?”
童玉繡點了點頭,“我還要生的!”
“你……”童玉錦無語了,“我算是服了你,知道了,不要急,慢慢來!”
“嗯!”
童玉錦内心深深歎了口氣,古人多子多福的思想可真夠嚴重的,童玉繡第一胎幸虧生了兒子,要不然還不知道她月子怎麽做,唉!
過年前後,忙得人就忙死了,閑得人就閑死了。
大陳朝開國皇帝吸取了前朝教訓,爲了防止藩鎮割據和宦官專權的現象出現,封王候将相爵位并無實地封邑,這就至使了有官階的王候将相一旦脫離權力中心,他們有限而固定的食邑并不能供他們揮霍,本來還能在田地私買之中賺得利益,結果誠嘉帝強制推行田畝制,雖不能說完全的均田制,但至少扼制住了門閥貴族肆意兼并的勢頭,而梁王剛把手伸到鐵礦之上就被誠嘉帝扼殺在搖籃之中,他的下場,京城誰人不知,一等一的親王哪,照樣削爲庶民;至于鹽,六年前,誠嘉帝就讓毛未長齊的夏琰去試探深淺,那知這個毛頭小子竟一路過關斬将,将涉鹽的官員捋得一個不剩,誰還敢頂風而上,那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晉王府,作爲一個一等一的親王府,而且是領頭的一等一親王府,他的人情往來,他的打賞封賞,都是京城的風向标,作爲長輩,别人送了東西你要回吧,有生活常識的人都知道,回禮是多于來禮的,否則要被人看不起,晉王府會被人看不起嗎?
沒有,晉王府依然是晉王府,出手依然闊綽,沒有讓京城人失望。
幾個老王爺就覺得奇怪了,他們悄悄聚在一起八卦上了,“你說老二哪來這麽多銀子?”
“他的食邑俸祿賞賜本來就比我們多!”
“可再多也不夠他近十個兒子、二十幾個孫子花吧?”
“是啊,我可聽說了,光給那個嫡重孫女續命,一年就得花上十萬兩!”
“真的假的?”
“不知道,我就是聽市井茶樓裏的人這麽一說,也不知道是真也是假。”
“二哥家也就這幾年光景不太好,可能有些家底子!”
“可要還這樣花下去,我看懸!”
“你感歎什麽,我可聽說了,你的賭場都超過四哥家的小儀了,還有個花樓也挺賺到銀子的。”
“一點小錢罷了!”
“沒有權力,就沒人送禮,這樣做吃山空還真不是辦法啊!”
“那怎麽辦,到侄子跟前讨官?”
“能讨到我就去,問題是能讨到嗎?”
“‘唯才是用’,這不是提醒我們别想嘛。”
“本事,誰沒有,可誰想勞心勞累去幹呀?”
……
晉王府當家主母正站在老太太面前說道銀子不夠用之事。
老太太拄着手杖氣得在地面上直敲,“不是讓你們省着點嗎?十萬兩銀子怎麽一眨眼就沒了?”
晉王世子妃回道:“回母親,實在是缺銀子缺得久了點,這銀子一到手馬上就補了空,所以才……”
“真是……真是……”老太太也不知道自己罵什麽,氣得心口疼,可是能怎麽辦呢,叫道,“老嬷嬷——”
“老太太,老仆在!”
“把箱子裏的一萬兩拿給她!”
“母親——”
“怎麽的,還嫌少?”
晉王世子妃小聲說道:“母親,今年你有兩個孫子要大婚,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