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和趙之儀站在禦書房龍案前,誠嘉帝滿臉笑意的看向他們。
夏琰和趙之儀兩人低頭相互看了看,不明所以,難道聖上遇到什麽喜事?
誠嘉帝意識到自己笑意太明顯時,收了笑意,對着夏琰說道,“聽到蕭煥然是你的發小?”
“聖上,需要臣回避嗎?”
“不,不需要,相反,我還要你介入到案子當中!”
夏琰有些吃驚,微微擡頭:“可是刑部已經接了案子,臣怕……”
“昨天你不是讓人堪了現場嗎?”誠嘉帝一臉意味深長。
夏琰被誠嘉帝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自己是越簪了。
誠嘉帝笑道,“朕沒有怪你的意思,你這樣做很好!”
“聖上——”
誠嘉帝說道:“你知道的,還有十天秋闱,我想問一下你們是秋闱前解決,還是秋闱後辦這個案子?”
夏琰想早點把蕭煥然摘出來,可是十天似乎……他看了一眼趙之儀,趙之儀略思索一下,回道,“聖上,案子繼續查,但是由明面上轉到暗裏,不影響學子們考試,你看如何?”
誠嘉帝似乎點了點頭,等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我覺得你們三人行挺好!”
趙之儀不解的問道:“三……聖上的意思是……”
誠嘉帝笑着看向夏琰:“子淳,把你的小妻子帶上,讓她也介入到這個案子當中,我想,有她案子的進度可能會快一點,說不定十天就搞定了,你看呢?”
夏琰内心莫名的跳了一下,連忙說道:“聖上,拙荊她年紀小不懂事,胡鬧被我訓過了,你看……”
誠嘉帝搖頭笑道:“朕不怕她年紀小胡鬧!”
“聖上……”夏琰明白了,誠嘉帝這是鐵了心要錦兒參案了,可他舍不得。
誠嘉帝看着不情願的夏琰,說道:“放心,你們的一切,朕都看在眼,朕心中有數!”
夏琰無法,隻得說道,“聖上,臣正在努力生子!”
“……”誠嘉帝成功的被夏琰說愣住了,愣了一會兒過後,醒過神來哈哈大笑,就差把眼淚笑出來,“不是,夏子淳,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小妻子還沒有喜是不是?”
夏琰想抽自己一巴掌,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誠嘉帝,自己的小妻子還能蹦哒,真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還能說什麽呢,參與就參與吧,等這件案子結束後,無論如何都要讓她懷孕生子,讓她不能參加到這些複雜的政事當中來。
夏琰隻好說道,“回聖上,臣和拙荊與趙郡王一起,盡量把案子辦了!”他沒有說時間,這案子不僅僅是死了個蕩婦的事,它有其他事在裏面,不是誰能一鍋端得了的。
“好,好……”誠嘉帝連連點頭。
趙之儀仿佛欲言又止。
誠嘉帝問道,“趙愛卿,你有何事要禀?”
趙之儀苦巴着一張臉:“回皇上,臣也老大不小了!”
誠嘉帝看向趙之儀,微微笑着等待他的下句話。
趙之儀見皇上不主動問,隻好自己回了,“回皇上,臣想這件案子結了,就大婚!”
“好啊,不知那家閨秀?”誠嘉帝和顔悅色。
趙之儀拱手回道:“回皇上,臣的家人已經向方又行方大人家的長女提過親了!”
誠嘉帝笑道:“原來是方大人哪!”
趙之儀連忙請求道:“是,皇上,還請皇上給臣賜婚!”
誠嘉帝微颔首:“當然要,誠如你說,就等這件案子了吧!”
“謝主隆恩!”
“起來吧,趕緊去辦案吧!”
“是,聖上!”
梁王府
梁王終于回到王府,梁王妃見他終于回來,逮到人後,就把門關上了,咬牙切齒的問道,“玩女人玩出事了?”
梁王眼皮掀了一下,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根本不回梁王妃的話,無視她的存在。
梁王妃氣得伸手就打翻了梁王手中的杯子,杯子裏的水灑了梁王一身。
梁王仿佛沒有看到,眯起眼說道,“我做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了!”
“我教訓你?我不是看到事情非同小可,我會問?”梁王妃被梁王看得有些膽顫,強端着不怕說道。
“你也問不了!”梁王站起了,抖了一下身上的水,說道,“你做你的梁王妃,該有的門面,該有的派頭都給你了,不要不識趣,讓你這個梁王妃在京裏沒臉沒皮!”
“你……”梁王妃氣得渾身發抖,卻拿他毫無辦法。
“少插手我的事!”說完之後,梁王離開了梁王妃的房間。
梁王妃氣得把房間的東西扔得到處都是,花瓶、美人斛碎了一地,她的貼身老嬷嬷從外面推門進來,歎道,“王妃,你何必跟王爺置氣!”
“我如何不氣!”
“王妃,到最後傷得還不是你自己!”
梁王妃趴到榻上大哭起來,“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就像個笑話。”
老嬷嬷勸道:“夫人,你怎麽是笑話,真正是笑話的,是那些蕩婦,老奴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次那個園子可能要被一鍋端了。”
梁王妃聽到這話,停止了哭聲,“會被一鍋端了?”
老嬷嬷點了點頭。
“爲何?”生氣受傷的梁王妃智商幾乎爲零。
老嬷嬷回道:“王妃,聽說夏小候爺插手了!”
“啊……那王爺會不會有危險?”
看吧,這就是女人,恨時恨不得吃了男人,遇到危險時,本能的還是把男人放在第一位,真是又可憐又可悲。
老嬷嬷複雜的看了一眼梁王妃。梁王妃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可是我的天,沒有了他,我什麽都不是!”
“王妃思慮的是!”
是啊,離開了梁王,梁王妃什麽都不是。
從宮裏出來的夏琰,擡頭看了看秋高氣爽的天空,極目遠眺,一行大雁正向南方飛去。
趙之儀跟着擡頭,然後問道,“你不想你的小妻子參與這起案子?”
“嗯!”
“怕有危險?”
“是你,你也會這樣做。”
是啊,自己也會這樣做,微歎了口氣,趙之儀說了另外一件事:“聽說昨天一天,梁王都在梁園裏找東西。”
夏琰回道:“我知道!”
趙之儀說道:“這幾年,這位梁王殿下,進了我卷宗的東西,可全都是聲色犬馬。”
夏琰轉頭問道:“你信嗎?”
“信一半”
“還有一半呢?”
趙之儀嗤笑:“爲了這聲色犬馬,他得要銀子吧,爲了女人,他可是舍得花銀子的很,京裏不少夫人仗着他活道,夫人們有銀子用了,那些夫人們家也有銀子用了,他可養活了不少沒落的貴族啊!”
夏琰不無諷刺的冷笑,“這麽說,他倒是這京裏沒落世家的恩人了!”
“樹沒有皮不能活,人沒了臉卻活得很滋潤,這世道……”趙之儀無奈的搖了搖頭。
夏琰說道,“有人看到那圖可仁在京裏。”
“這還不正常,去年你打敗了他,他到京裏臣服後,又到了聖上答應換糧的季節了。”
夏琰眯眼說道:“還沒到秋收,他來得也太早了吧!”
趙之儀回道:“我手下人正在查,他帶了不少寶石、美玉、珍稀藥材,除了上貢以外,其他都不見了,不知道到了哪裏?”
夏琰說道:“這京裏看來不平靜!”
“京裏什麽時候平靜過!”
夏琰再次轉頭看了看趙之儀,問道,“什麽時候看對眼的。”
“你管不着!”趙之儀老臉一紅,脫口回道。
夏琰輕笑,“我可聽說了,方夫人可是母老虎,聽說是個脫下鞋子就能揍夫的女人,你可得小心了!”
趙之儀下巴微擡,“我樂意,你怎麽的?”
郁悶的夏琰被趙之儀逗笑了,“對,誰能買你樂意啊!”
趙之儀不服氣的說道:“你家婆娘身手也不錯啊,難道她打過你?”
夏琰得瑟的回道:“我們家的這位可乖着呢,可不是母老虎。”
趙之儀可不信,就童玉錦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會這麽乖,說道:“我可不信……”
“你愛信不信!”
……
章府
左大人來到了章府,對章大人說道,“章大人,按道理,怡心園應當封掉,可是葛尚書竟然沒人讓封,你看……”
章大人擡頭笑笑,“我看……我什麽都不看!”
“章大人?”左大人沒聽懂。
章大人卻意味深長的笑笑:“如果我猜得沒錯,你這侍郎要挪窩了!”
左大人驚了下,“章大人——”
“好好做事,隻要心向着皇上,什麽事都不是事!”
左大人對着章大人拱手作揖,“多謝大人提攜!”
章大人擡頭捋須,“前一段時間,均田制被這幫親王及一些世家貴族虔制着,皇上一直留着沒動聲色,難道……”
“章大人你的意思是說……”
章大人嗤笑了一下,“太後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可惜還是有人看不到,真是……”
左大人跟着章大人的思路想到了什麽。
怡心園
胖管事的房間,正有人跟她秘語着什麽,幾句話過後,胖管事神色一禀,“沒有假話。”
老婦人拍着胸口回道:“回大管事,小的那敢說假話,那真是不想活了。”
胖管眼角斜了斜說話之人,“行,你先去,等我核實了,你說得是真的,這十兩金元寶就是你的。”
“謝謝大管事,謝謝……”
等小喽喽走了後,胖管事快速到了二樓某間奢華的房間,房間門口,丫頭高擡着下巴,“你來做什麽?”
“回蓮姐,小的有消息回給夫人!”胖管事低聲下氣的讨好着丫頭。
被稱作蓮姐的人上下掃了她一遍,“最好别是空話,否則夫人饒不了你。”
“是,是,不是空話!”
胖管事低頭哈腰進了奢華房間,被裏面的奢華無度亮瞎了眼,低着頭,看似畢恭畢竟,可是眼神卻東張西望,她以爲自己低着頭,别人看不到,殊不知,逞亮的大理石地闆早已把她的醜态畢露了。
甯秋蓉眯着眼,寒光掃了掃。
胖管事仿佛知道了一身,哆索了一下,不敢再看了,連忙跪了下來,叫道,“夫人,小的有事回禀。”
甯秋蓉垂首半天沒應,給了這個肆無忌憚的下人一個不動聲色的下馬威。
怡心園後廚
告完秘的老年婦人回到了後廚,自以爲自己不動聲色,實則看了幾眼燒火丫頭。
燒火丫頭,蹲在竈後,好像看着火,實則上警鍾大響,暗暗急上了,聽說這裏吃人不吐骨頭,看來是真的,怎麽辦,我要不要逃出去,怎麽逃出去?
夏琰和趙之儀兩人貧着嘴離開了皇宮,等出了宮門,趙之儀問道,“下一步怎麽辦?”
夏琰毫不遲疑的回道:“封了怡心園!”
“用聖上的口谕行事?”
“是”夏琰果斷幹脆的說道:“直接調禁軍!”
“好!”
兩個年輕人快速上馬開始行動起來。
怡心園二樓
胖管事行禮,半蹲着,半天沒動,汗水直朝臉上落下來,半蹲的腿直發抖,“夫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甯秋蓉戾氣嚣張的眼神能吃了人:“不知死活的東西,要不是讓你回話,這裏也是你能進的。”
胖管事終于站直了身體,連忙跪了下來:“是,是,小的知錯了!”
甯秋蓉問道:“說……什麽事?”
胖管事回道:“我知道昨天晚上有誰來過怡心園了!”
“不得說謊!”
“我沒有說謊,但是下面……”
還沒等胖管說完。
怡心園外面亂成一團。
外面守門的丫頭闖了進來,“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這麽慌張?”甯秋蓉不耐煩的問道。
丫頭回道:“回夫人,來了好多官兵。”
“什麽人敢帶兵到我這裏!”有梁王撐腰的甯秋蓉不屑一置。
趙之儀進了門,“是我!”
甯秋蓉沒把趙郡王放在眼裏,反問道:“趙五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趙之儀看着不知死活的女人,冷哼說道。
甯秋蓉見對方無視她,趕緊搬出自己的後台,說道:“這是誰的地盤,趙郡王不會不知道吧?”
趙之儀慢悠悠的說道:“趙某不知,趙某隻知……”話還沒有說完,就轉頭示意侍衛。
趙之儀身後侍衛走上前,一腳踢得甯秋蓉跪了下來。
甯秋蓉剛想出口說什麽。
趙之儀一個眼神扔過來,“甯氏,别不知天高地厚!”
“你們……”甯秋蓉還想逞能,可惜沒機會了。
趙之儀雙手朝皇宮的方向拱道:“奉皇上口谕,即刻封了此園!”
甯秋蓉聽到聖上口谕,剛才還直着不倔的身子一下子癱軟下去,心想難道就這樣完了。
梁王府
報信之人把夏琰和趙之儀封怡心園的事報了進來,聽到消息的梁王鷹溝鼻子冒出了火,“明知是我趙老九的園子,竟還敢封!”
梁王出了梁王府上了馬一路直往怡心園而來。
整個怡心園的人和物全都被封了起來,除了一個燒火丫頭,混亂中,她順着井繩藏匿在水井之中,等整個後廚一片死寂時,她出了水井,攀過側門牆頭逃了出去。
怡心園前院
趕到怡心園的梁王見到夏琰張開就問,“夏琰你這是何意?”
夏琰拱手微微一笑,“奉皇上口谕,封了怡心園。”
梁王的臉陰得能滴出水來,“你真行!”
夏琰面不改色,說道:“不,王爺,不是我行,而是勢在必行!”
梁王聽着一語雙關的話,陰笑一聲,“你們找上我,就能扭轉形勢了?”
夏琰輕笑一聲,“這個某就不知道了,聖上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讓你做狗,你也做——”梁王的話很毒。
夏琰神色一凜,随即恢複笑容,“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說得可真好聽!”
夏琰垂了眼皮,不置可否。
被趙之儀從樓上抓下來的甯秋蓉,她一見到梁王就哭了起來,“爺,爺快救妾身啊!”
“夏琰,爲何抓她?”
“不守婦道,有礙風化!”
本來還哭得嬌滴滴的甯秋蓉臉色唰一下變白了,她想着自己是梁王的人,誰敢動自己,沒有想到夏琰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她打入到地獄,她絕望的癱倒在地。
甯秋蓉的行爲,沒人追究,那就是生活糜爛,不守婦道,有礙風化,有人追究,那就要按通奸罪論處,上文中我們有提到過,唐、宋的通奸罪比任何朝代都來得寬松,雖不緻死刑,但是三年五載的牢獄之災是避免不了的,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如果要進牢獄,不如現在就撞死算了。
爲何?打開曆史的史卷,你就會發現,古代女犯人的下場比死還不如,除非充妓,或是流放,但是她這種情形,夏琰怎麽會讓她這麽舒服的充妓或是流放嘛?似乎不太可能,就算他答應,估計這京裏的世家們也不答應,終于有機會扳倒這個女人,誰還會讓她有翻身的機會!
甯秋蓉垂死掙紮般看向梁王。梁王給了她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甯秋蓉仿佛看到了希望。
怡心園被封的消息剛傳出,京裏的世族之家就炸開了鍋,甚至一些老學究,大儒們自發組織人去皇宮門口給聖上下跪,以謝聖上明裁。
原本準備進宮找誠嘉帝的梁王,坐在馬車上沒敢下來,他死死的拉着馬車裏的穩繩,“竟然給我下馬威,給我下馬威……”
皇宮禦書房
誠嘉帝滿面笑容的坐在龍案邊上,聽着内侍說道宮門的事情,“聖上,你是不知道,有的大儒們都快九十歲了,還來,真是難爲他們了!”
誠嘉帝跟着感慨:“是啊,真是難爲他們了!”
“聖上,聽說……”内侍微擡頭看向聖上。
誠嘉帝擡眼,“說——”
“是,聖上,聽說,有人看到梁王的馬車了,不過馬車又回去了!”
誠嘉帝輕蔑一笑,“我猜他也沒臉過來求朕!”
“那倒是!”
回到梁王府的梁王被幾個老王爺圍住了,“老九啊,聖上是不是要拿你開刀?”
梁王沒吭聲,抿着嘴不知想着什麽。
“老九啊,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頒布均田制,我們的損失大得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老九,你有沒有進宮跟皇上說說,怡心園就是宗族、世家貴族們尋樂子的地方,這有什麽好封的。那朝那代沒有……”
……
梁王一直等他們說夠了,才開口,“我會找機會的!”
被封的怡心園,裏面的仆從等一、兩百人,都關押在了大理寺。
是不是很有意思?直接越過刑部,就到了大理寺。
可能有些人不太明白,到大理寺就到大理寺,難道有什麽講究?
當然。刑部相當于天朝的公安,大理寺相當于檢察院,禦史台相當于法院,一般案件過程是這樣的,分爲立案、審案,裁決這三大步驟,案件的第一步驟一般是由刑部負責;審案由大理寺負責;裁決由禦史台執行。可是夏琰等人把案子直接略過了刑部,到了大理寺,這其實是不合規則的,但是我們知道,在封建社會,特權、君制淩駕于上律法之上,略過刑部,隻要皇上本人不說話,三省的人不說話,刑部也隻能幹瞪眼,夏琰等人實際上在行刑部的職責,這就是特權。
深夜中,刑部尚書和梁王會了一面,葛大人說道,“梁王,你看到了,我也無能爲力!”
梁王陰鸷的回道:“我知道!”
葛大人不放心的問道:“你準備怎麽辦?”
梁王陰測測的一笑:“跟人學打官司!”
“……”
梁王輕蔑的笑道:“他們不是會打官司嗎,我也打,讓姓蕭的罪名闆上釘釘,看他們還怎麽辦!”
“王爺,是不是不妥?”葛大人年紀大了,做事很保守,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前文中我們提到的三司會審,葛大人幾乎都是讓左侍郎去了,一真是年紀大,二是,他的派系與夏琰不同,不摻和夏琰的事。
梁王眯眼,“不給我留面子,那就别怪我手狠了!”
葛大人搖了搖頭,“王爺,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梁王看了一眼葛大人,什麽也沒說,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事跟女人沒關系。
工部侍郎宅第
董大人坐在正堂首位,一臉嚴肅,闆正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道,“老二,”
“父親,兒子在!”董正仁見老父問話,連忙上前一步。
董大人問道:“那地方被封了,知道吧?”
董正仁低頭,聲音不高:“知道,父親,整個京裏的人都在拍手稱快!”
“不——”
聽到老父否定的口氣,董正仁驚訝擡頭:“父親?”
“那些享樂的人不會稱快!”董大人闆正的回道。
董正仁又低下頭,“是,父親!”
董大人對兒子說道:“我已經已經向尚書大人申請過了,過幾天你就可以出發了!”
“多謝父親操勞!”
董大人雖刻闆,卻愛子,說道:“不必,去修渠通河道也好,忘了京城這些煩心事,等過兩年,讓你母親再給你尋個本份踏實的小娘子過日子,再生個孩子,你的人生不會比任何人差!”
聽到老父親說這話,董正仁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想說什麽,終于是什麽也沒有說出口。站在兄弟姐妹當中,繼續聽父親講家風家規,可是他的腦子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夜色中的京城,有些地方燦如白晝,有些地方暗如陰曹地府,比如義莊,比如大獄。
孤隻的義莊在秋色中更顯得蕭瑟,一個裹着頭巾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的高坡上,他癡癡的看向放死人的義莊,如一棵樹般立在秋夜的風中,過了很久,他才喃喃自語,“這就是你想要的日子?如果你想到的日子是想死,爲何不早點告訴我呢,何必讓那些男人污了你去,何必……”風兒把他的話傳了很遠,也許傳到了義莊,義莊陳屍的地方,仿佛有嗚咽,仿佛有悲鳴……
開國公府
夏琰拖着倦色回到府裏,今天到家童玉錦倒是沒有睡覺,夏琰好奇的走到她身邊,“做什麽?”
童玉錦答非所問:“這段間我們經常吃鴨子!”
夏琰不解的問道:“可跟你手中的東西有什麽關系?”
童玉錦笑笑,“這兩天天氣好,我讓美珍把這些鴨絨毛蒸了一下,又拿出去爆曬,已經好了,你摸摸,是不是很軟綿舒服?”
夏琰好奇的伸手摸了摸,“恩,是挺軟綿的,你準備拿它做什麽?”
“給你做副手套,做個棉褲,做個背心!”童玉錦笑道,“背心已經做好了,現在正在做手套。”
“做這麽多?”夏琰笑笑。
“是啊,反正在家裏也沒事!”來大陳明五、六年了,童玉錦現在的針線活還過得去,美珍幫着裁好,她縫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不看書,不貼秋膘?”夏琰真是第一次看到童玉錦有女人的樣子,還有些不習慣。
童玉錦低頭,手不停的回道:“兩不誤!”
夏琰吐了口氣,從童玉錦後面擁上去,把她擁在懷裏。
童玉錦感到了夏琰的異樣:“怎麽啦,公務上遇到不順心的事了?”
“差不多吧!”
童玉錦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說吧,要我怎麽安慰你?”
“臭女人,有你這樣直接的嗎?”夏琰不滿的别了一眼她。
“嘿嘿,那怎麽辦,笨人隻好用笨方法!”童玉錦雙手環上他的腰笑道。
夏琰說道:“其實跟你有關!”
“跟我?”
“嗯”
童玉錦大腦迅速轉了一下,兩眼一亮,“難道是因爲皇上?”
“被你猜中了!”夏琰無奈的歎氣。
童玉錦明知是什麽事,口中卻說道:“怎麽回事,皇上要爲難我?”
夏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猴精的你會猜不出?套我話吧,小女人!”
童玉錦樂呵呵的說道:“夫君大人,先吃飯,吃完了試試這個背心!”
“不急着問什麽事啦?”夏琰看着什麽都明了的小妻子扁嘴問道。
“不急,我急什麽!”童玉錦眨着調皮的丹鳳眼說道。
“臭女人!”夏琰一把抱起調皮的童玉錦,“就知道你樂!”
“嘿嘿,我們夫妻又可以并肩戰鬥啦,啦啦啦!”
夏琰無可奈何的笑笑,“等我們有了孩子,你可不許再出去了!”
“好,不出去,不出去!”
“一看就是口是心非!”
“沒有,絕對沒有”童玉錦才不會承認呢,笑道,“快點吃飯!”
夏琰放下童玉錦,拉着她的手到外面廳裏吃晚飯,童玉錦已經吃過一些,現在又陪夏琰吃,一邊吃一邊幫他布菜,夾了魚,先幫他挑刺,挑完了才塞到夏琰的嘴裏,吃到蝦也是,剝了皮才夾到夏琰的嘴裏,覺得差不多了,才自己吃,邊吃邊說,“等有了孩子,這項福利要取消!我隻能喂一個!”
夏琰說道:“孩子讓丫頭們喂。”
“你讓丫頭們喂!”
夏琰賊賊一笑:“你不吃醋?”
童玉錦停下手,反應過來了,“說得也是喲,不行,你有手有腳的,自己吃,真是慣得你!”
夏琰笑眯眯的說道:“我要跟你過一輩子,你不慣我,慣誰?”
童玉錦端起飯碗,往後縮了縮,“我怎麽覺得你越來越作了呢?”
“難道不是實情?”夏候爺一本正徑的回道。
“停,趕緊吃飯!”童玉錦感覺寒毛都堅起來,這男人太能作了。
小兩口子打情罵俏的吃完了一頓飯。消食期間,童玉錦把自己做的馬夾拿過給夏琰試穿,穿到身上尺寸剛好。
夏琰看着怪怪的馬夾,明白這衣服一定是她那個地方的東西,塞了鴨絨的背心真得很輕,後背很暖和,在冬天穿還真不錯,嘴巴一直沒合上過。
童玉錦離遠些看看,“人俊穿衣服也好看,不錯!”
夏琰已經習慣童玉錦色眯眯的樣子,挑了一下眉,幾不可見的瞄了瞄童玉錦,心想今天晚上能讓她懷上娃嗎?
童玉錦要知道夏琰如此想,定要把他身上的羽絨馬夾給脫下來。
半夜裏,夫妻二人終于消停了下來,抱在一起,童玉錦問道,“皇上這次主動讓我參加案子?”
“嗯”
“你有些擔心?”
“嗯”
“别擔心!”
“怎麽能不擔心!”
童玉錦笑笑,“誠如你想的那樣,我現在沒孩子,跟着你胡鬧一翻,等有了孩子,那有時間胡鬧,再說,這個社會根本沒有女人立足的位子,我隻能在家相父教子。”
夏琰歎氣:“除了這個,還有别的擔心。”
童玉錦說道:“是不是擔心政事跟案件分不開?”
“恩!”
童玉錦換了個姿勢趴到夏琰胸膛上,看着他說道:“咱們先不管政事,就辦案子,等案子有定論了,剩下的事就是皇上要權衡取舍的事,你說是不是?”
夏琰卻說道:“聖上可能要借這件事達到他的目的。”
童玉錦說道:“那就更是他的事了!”
夏琰看着一臉輕松的童玉錦問道:“什麽意思?”
“就是說,我們就看案件本身,案子本身,受害人、被告人,疑犯,我們隻要以着公正、公平的心去辦,我想事情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吧,除非這是個不講理的世道,但我看聖上是求進益的,是想公正對待子民的,有這一點,我想一切不會糟糕哪裏吧!”童玉錦分析說道。
夏琰深深吸了口氣,把童玉錦緊緊的摟在懷裏,頭抵在她的頭頂,“正義要付出代價的。”
“那也是值得的!”
“睡吧!”
“嗯!”
第二天一早,有事可做的童玉錦幾乎跟夏琰一起起床,夏琰算是明白了,有事可做的童玉錦雷厲風行,無事可做的童玉錦懶成小豬。
夫妻二人一起早鍛煉,一起吃早飯,一起進了夏琰的書房。
于文庭看到童玉錦連忙起來行禮,“好久不見,于先生!”
“夫人客氣了!”
童玉錦問道:“祝大人的殘局收拾得差不多了?”
于文庭拱手回道:“回夫人,差不多了!”
“辛苦先生了!”
“謝夫人體諒!”
夏琰說道:“坐吧”
“是,候爺!”
夏琰再次說道:“夫人要理一下蕭世子的案子!”
于文庭回道:“爺要的東西我已經全部準備整理好了!”
童玉錦順手接過檔案,從頭到尾翻閱了一遍,看完後說道,“現在大體上就是這樣,九月初二晚,蕭世子和禮部同僚一起到怡心園喝酒聽小曲,一直喝到亥時末,快到子時時,在準備回家之前去如廁,結果小厮慶子跟他走散了,然後等慶子找到人時,他醉熏熏的躺在朱雅桃所在的房間,而朱雅桃此刻已經中刀身亡了!”
“是,夫人,大體過程就是這樣”
童玉錦問道:“兇器呢?”
“在刑部!”
“什麽樣的兇器?”
于文庭回道:“回夫人,是一把切小果的小刀!”
童玉錦又看了一眼檔案,說道:“緻命的是心口處那一刀,其餘兩刀在肋部?”
“是,夫人!”
童玉錦問道:“海大人怎麽說,是自殺還是他殺,他殺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是他殺,沒說是女人還是男人!”
“噢”
童玉錦在書房裏轉了一圈,想了想說道:“第一拔,我想見見蕭煥然,以及他的小厮慶子!”
“好,我去安排!”
正當于文庭出去安排時,夏小開和趙之儀竟然一起來了。
夏小開進來就說道,“爺,刑部把蕭世子轉到大理寺了”
夏琰哼道:“倒是識相!”
趙之儀說道:“形勢由不得他!”
夏小開說道:“爺,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夏小開回道:“梁王爲怡心園、爲甯秋蓉遞了狀紙,狀告蕭世子殺人,他們還請了訟師。”
夏琰擡眉:“請訟師?”
“是!”
趙之儀笑道:“看樣子,不告倒蕭煥然不死心!”
夏琰吐氣,問道:“查到香湯池内是何人了嗎?”
夏小開回道:“回爺,暫時隻查到朱氏,但是嫖客還沒有查到!”
“這件事緊盯着查,我覺得梁王對這事非常重視,其中必定有什麽!”夏琰眯眼提醒說道。
“是,爺!”
童玉錦看到趙之儀,剛準備說什麽,他明朗一笑,“我自求跑腿!”
童玉錦扁嘴笑笑,“你怎麽不說來噌功勞!”
“哎呀,這都你看出來了!”趙之儀嬉皮笑臉的說道,雙手一攤,“沒辦法,誰讓你在辦案上有一套呢,我不偷師不行啊!”
童玉錦眉頭凝起,“趙公子,别以爲我不懂你那套,你那套可比我能多了,我可怕着呢,我會不會在你的黑名單上?”
“你說呢,夏夫人!”趙之儀眉毛高挑,回答的模棱兩可。
這還要問嗎,什麽事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隻是事情詳細程度不同罷了,童玉錦撇了一下嘴:“切,不說拉倒,懶得理你!”
夏琰看了一眼趙之儀,站起外就朝書房外面走,他準備出去辦案了。趙之儀湊了一下肩膀,跟着衆人一起出去,離開了開國公府。
大理寺大獄
童玉錦與梁王請來的訟師在大理寺碰上了。
梁王看到夏琰時,冷笑一下,微微一眯眼,說道,“夏候爺,介紹一下,我的訟師駱文冉駱訟師,在江南一帶小有名氣。”
夏琰倨傲的隻給了個眼神,對着梁王說道,“江南離這裏可不近!”
梁王好像不在意的說道:“噢,到是沒有刻意去請,他剛好到京城有事,被我請過來了!”
“那真是巧了。”
駱文冉無聲的給衆人拱了一下手,朝衆人笑笑,算是見禮了。
童玉錦站在邊上打量了梁王訟師,三十歲左右,單眼皮,眼中有精光,狹長臉,身量不高,總體看上去,一個清秀而市儈的文人形象。
見童玉錦看他,朝童玉錦含首點了一下頭,童玉錦也微點了一下頭,算是同行打了招呼。
打過招呼後,各找自己的辨護人去了。
蕭煥然見夏子淳帶了一群過來,覺得自己有希望出去了,叫道,“子淳,子淳!”
夏琰回道:“别急,我們幫你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急!”說不急的人,實際上心急如焚。
童玉錦歎了一口氣,從挎包裏拿出碳筆和紙,走到他跟前,“把你進怡心園前前後後的事詳細說一遍。”
蕭煥然不解童玉錦幹嘛來了,這跟她有關系嗎,不解的睜着眼,“……”
童玉錦無奈的解釋說道:“皇上指定的!”
蕭煥然激動的叫道:“皇上都知道了?那我……”他顯得忐忑不安。
童玉錦安慰說道:“你要沒有殺人,擔心什麽?”
蕭煥然急說叫道:“我是沒殺人,可是外人不這樣想,他們……”
童玉錦打斷說道:“所以才讓你把事情經過說一遍。”
“哦,好,好……”蕭煥然連忙答應說道,可是嘴巴卻停了下來。
“怎麽不說?”童玉錦有點惱,“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夏琰?”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從哪說起?”蕭煥然急得頭上冒汗,一點貴公子的模樣都沒了。
童玉錦提醒說道:“就從你是主動請客,還是誰慫勇你請客說起。”
蕭煥然撓着頭還是不開口。
童玉錦眉頭皺起:“你不會告訴我,連怎麽請客都不知道?”
夏琰看着難以啓口的蕭煥然,嚴肅的掃了一眼,“這還要問嗎,是他主動請人家的!”
“子淳,我……”蕭煥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縮着頭。
童玉錦吐了口氣,“說案件,别扯别的,越快結案,對你越好,懂不懂?”
“懂,懂……”
童玉錦繼續把剛才的問話重複了一遍:“那你說,是誰讓你請客,還是你自己主動請客?”
“是我自己要請客!”
“請客原因?”
蕭煥然回道:“我到禮部已經近三個月了,爲了跟同僚們打好關系,這三個月,每個月都要請兩到三次的客,京裏的大酒樓都去過了,有人提議不如到怡心園來見識見識……”
“提議人的名字?”
“成仰磊郎中。”
童玉錦又問道:“除了剛才這個人,還有哪幾個?”
蕭煥然說了五六個人的名字,童玉錦一一記下,然後問道“什麽時辰到的怡心園?”
“大概酉時末!”
……
童玉錦把蕭煥然說得東西詳細的記了下來,問到最後,再次問道,“也就是說,你喝酒喝得已經看不清路,辨不清方向了?”
“恩!”
“茅廁離你喝酒的地方有多遠?”
蕭煥然搖頭,“記不得了!”
童玉錦轉頭問向他的小厮,“等一下我去怡心園,你能指出那個茅廁嗎?”
“能……能……”
童玉錦收拾好紙張“那好,今天我先問到這裏,你要是想到什麽或是漏了什麽請盡快告訴我,能便讓我更好的查案。”
“我知道,我知道……”蕭煥然眼巴巴的盯着夏琰,夏琰别了他一眼,沒理他。
童玉錦折好自己的問稿,對夏琰說道,“我想把海大人帶着到現場看一下,還有再看一下死者!”
“可以!”
童玉錦等人又去了被封的怡心園。蕭煥然小厮慶子指了當天喝酒的房間,又指了他家公子去的茅廁,又看了看被害者的房間。
童玉錦沿着三個點,來來回回走了至少四五遍,趙之儀看她不厭其煩的走來走去,忍不住問道,“爲何要走這麽多遍?”
童玉錦回道:“在感覺一個醉漢的速度和方向感!”
“速度、方向感!”
“嗯!”童玉錦走得差不多了,才進了死者房間,因爲夏琰封得動作比較快,裏面的痕迹都在,童玉錦蹲在裏面又是小半天時間,甚至每一滴血,她要問海澤天。
“海大人,我發現這兩處血幹涸的樣子不太像,爲什麽?”
海澤天也蹲了下來,仔細的看了看,“先流的血幹了,後面又有血印了上去。”
“這麽說,這個女人先流過一次血,後面又流了一次?”童玉錦問道。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你知道,人的血并不是一下子就流完的,可能是血流得慢,先流的幹了,後面流的又印上去了。”
“會流得這麽慢嗎?或許也有可能。”童玉錦自問自答,不知想着什麽。
童玉錦站起來看牆上的血,“海大人,這裏的血,就是緻死者死亡的血吧!”
“是,是死者胸口噴出來的,然後濺到了牆上!”
“看樣子噴出的力度不小,濺得到都是!那麽是躺在地上被刺,還是面對牆被刺……”童玉錦站在牆前自言自語說道着,一直來來看了多遍,甚至自己還做些假設性的動作,不可謂不敬業,不可謂不盡心,比衙門裏的捕快有過之而無不及,顯得極其熟荏和在行。
趙之儀、夏琰、海澤天等人就在邊上看她有耐心的來來回回轉動,邊動邊寫。
直到小半個時辰之後,童玉錦才說道:“現場看過了,蕭煥然也問過了,我們再來設定一下,蕭煥然肯定沒有殺人,那是誰殺了她呢,爲何要殺她呢?趙公子,你說一個剛堕落的夫人得罪客人,客人來報複的可能性大不大?”
“你是說嫖客不滿,然後教訓她?”
“恩!”
“這種事不太可能,畢竟都是出來玩的混的,不到一定程度,不會殺人。”趙之儀分析說道,等說完後,他突然意識到什麽,叫道,“你幹嘛問我,不問夏琰?”
童玉錦一本正徑的問道:“夏琰沒經驗!”
趙之儀跳腳:“那我就有經驗了?”
童玉錦挑眉說道:“你剛才說得很合理啊!”
趙之儀氣休休的哼道:“可真有你的!”
衆人原本被殺人案籠罩着,趙之儀跳了兩次腳,氣氛不那麽緊張了。
童玉錦繼續問道:“這個殺人動機被排除,那麽再說第二個,聽說這個朱氏相當美貌,是個尤物,那麽她的到來會不會引起其他夫人的嫉妒,然後讓她們起了殺心?”
跳腳歸跳腳,事情歸事情,趙之儀回道:“有可能,女人之間争風吃醋常有的事,殺人……也似乎不太可能……”
童玉錦說道:“我覺得有可能,會不會她奪了某個夫人的寵,讓某個夫人起了殺心?”
趙之儀不确定了:“這……”
童玉錦想了一下說道:“這個問題我準備去問怡心園被抓的夫人們,海大人——”
“下官在!”
童玉錦問了剛才勘測的疑問:“海大人,你說死者身上的刀口力道是男人還是女人的力氣?”
“這……”海澤天頓住了,“經夫人提醒,我恍然明白了!”
“海大人明白什麽了?”童玉錦神情一緊。
海大人回憶說道:“肋部的刀深像是女人的力氣,但是胸口那一刀,下官認爲有九層是男人下的手!”
童玉錦問道:“何以見得?”
海大人回道:“切口快而整齊,女人的力道達不到!”
“那肋部的傷口是什麽情形?”
“斜刀進入,也并不深,可能是女人,也可能是男人慌亂中下得刀,說不清楚,但是脾被刺破了,死者生前應當會被疼得暈過去!”
童玉錦分析問道:“也就是說,這三刀可能是一個人所爲,也可能是兩個人?”
海大人說道:“可現場沒有過多的痕迹,應當隻有一個人!”
“哦,一個人,可能是男人?”
“是!”
“那麽就矛盾了,難道是夫人們請得某個男人動的手?”童玉錦自問自答,“夫人們會請什麽樣的男人動手呢?”
蕭煥然的小厮回道:“我猜是園子裏某個男仆!”說完後,覺得自己說話不妥,縮回了頭。
“爲何?”
趙之儀回道:“大多數樓子裏都有這樣的人存在。”
“哦”
夏琰說道,“除了這個原因外,能不能再想些别的?”
“别的,夏候爺,給個提示!”童玉錦問道。
夏琰搖頭,“我也說不上來,就是直覺覺得不是夫人們争風吃醋!”
“我明白了,夏候爺讓我朝陰謀論推測、推斷!”童玉錦說道,“假使,朱氏撞破某個不能見人的事,被某個客人給幹掉了!”
“有可能!”趙之儀附合道。
“好吧,那我把這種可能也列進去!”童玉錦說道,“那麽我們接下來就是來求證這兩種可能,這就需要夏候爺和趙公子兩人加把勁了,你們什麽時候給我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