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衛家兩媳案件未了

不管找不找得到馬恩泰的賄賂,案子該審的要審,該結的要結。

衛三夫人得到了皇上的特赦,免于流放,帶發在京邊奄堂修行,永不得回京,其下毒的丫頭秋後斬立決。

至于殺人未遂的倪氏因爲情節嚴重,按律杖百,流三千裏,遇赦不赦。

什麽叫遇赦不赦?一般情況下,在封建王朝,罪犯在押或是服刑期間,遇到國之大典,皇上大赦天下時,一些罪犯會獲得免刑,如果罪名中有不赦,将沒有這樣的待遇,也就是說除了服刑,沒有其減罪的途徑了。

這個罪名對于倪氏一個女人來說,不可謂不重了。

至于謀人财命的郭全順,由于情節惡劣,不僅抄了他的家,而且罪加一等,流放三千裏,同樣遇赦不赦,七品都事郭大人因爲二子之事丢了官職,被發配到原籍,三代之内不得科舉,算是斷了幾代人的前途。

庶九夫人,因爲有一個會賺銀子的二弟,平時在府裏嚣張的很,随着娘家的敗落,她的醜事被人揭發到衛夫人和九爺哪裏,震得衛夫人眼冒金星,和庶九子一怒之下休了她。

被休的九夫人身無分文出了衛國公府,想找梁王,可惜梁王當沒她這個人存在過,在京城已無親人的衛九夫人竟到某青樓裏做了妓子。

一個做了尼姑,一個成了妓女,一時之間,衛國公府成爲京城人茶們飯後的談資。

京城外某尼姑奄

三少夫人正在奄堂念經,年輕較大的丫頭從山下回來,對她說道,“夫人,你的仇報了!”

“那女人怎麽樣了?”三少夫人平靜無波的問道。

年紀大的丫頭回道:“我把她通奸的消息,給了她的對頭六夫人,六夫人告發了她,她被休了!”

“現在在哪裏?”

“聽人說,她的嫁妝銀錢都被衛夫人扣下了,被休後身無分文,進樓子做了妓女!”

“什麽?”三少夫人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衛國公府就這麽沒銀子吧,連……哈哈,真是敗落了,敗落了啊!”

年紀大的丫頭深深歎了一口氣,也不顧狂笑不止的三少夫人,喃喃自語,“可惜了小紅,這麽小就要被斬頭,這世道啊……”

當衛國公知道自己的庶九媳婦被休去做妓子時,回來後不問三七二十一打了一頓衛夫人,衛夫人癱倒在地,面目猙獰:“你以爲你出去花天酒地的銀子是從哪裏來的?”

“我……怎麽會這樣!”

“問你自己,怎麽會這樣?哈哈……”

衛國公雙手捂頭。

開國公府

當童玉錦聽到這個消息後,震驚的無以複加,“不會吧,一個公國府的夫人竟……”

“沒有娘家的女人總是這麽苦,被夫家随意揉搓!”美珍搖頭歎息。

童玉錦有些認同,在古代社會,由于婦女沒有地位,沒有獨立的機會,她們不得不依附丈夫和夫家,如果丈夫和夫家不給力的話,就要靠娘家了,沒有娘家的支持,那日子還真不好過。

“唉,”童玉錦長長歎了口氣,對美珍說道,“給我哥哥去封信吧!”

“督促大郎努力學習成爲你的靠山!”美珍扁嘴。

童玉錦瞄了她一眼,“死丫頭,知道還說。”

“好吧,你寫吧,我讓候爺的人幫忙送到望亭!”

“恩,對了,我現在有時間,約姐姐到我這裏來玩吧!”童玉錦對美珍說道。

“知道了,夫人!”

皇宮禦書房

誠嘉帝看着案子的卷宗,“這就結了?”

“還留了一個尾巴!”夏琰回道。

“什麽尾巴?”

夏琰回道:“那些挂名鋪子等人來領,把倪氏扣着先不流放!”

誠嘉帝點了點頭,“嗯,趙愛卿、夏愛卿,你們再徹查一遍,如果沒有問題,準許姓馬的離京!”

“是,皇上,臣定将全力以赴再徹查一遍。”

“嗯!”誠嘉帝想了想,說道,“嘉相信自己的判斷!”

“是,聖上!”

馬宅

馬泰恩在自己的書房内練字,仆人站在他對面,等他字練完了,才說道,“老爺,小的去打聽了,案子基本結案了。”

馬恩泰問道:“怎麽樣?”

老仆回道:“碧娘流放三千裏。”

“這是最好的結果了!”馬恩泰吸了一口氣說道。

老仆提醒:“老爺,遇赦不赦。”

“在哪不是活着!”馬恩泰眯眼說道。

“是,老爺,可是聽人說要等那些挂名鋪子、田産都被人領了去,才讓碧娘去北方流放之地。”

馬泰恩放下自己寫的字,不再吹了,擡頭眯眼,“這還是想查我?”

“老爺,皇上不肯放手呀,這可怎麽辦?”

“是啊,怎麽辦?”馬大人歎道,“隻能以靜制動了!”

章府

章大人辦完公務回到後院,章夫人已經準備好洗腳水。

章大人坐到小凳子上脫鞋脫襪,把腳放到熱水裏,并感歎道,“累了一天,用熱水燙腳,真解乏啊!”

章夫人坐在邊上折着衣物,問道,“夏候爺又辦了一個案子?”

“嗯,不過這次我沒去!”章大人說道。

章夫人感興趣的問道:“我還想問問你呢,夏候爺的夫人真那麽厲害?”

章大人點頭:“在訟事推理斷案上很有一套。”

章夫人不解了:“你說怎麽會有女人喜歡男人幹的事?”

章大人笑道:“不僅如此,幹得比男人還好。”

“是啊,真讓人匪夷所思。”章夫人感慨。

章大人無所謂的說道:“世上總會有奇人。”

“也是,那方大人算不算一個?”

章大人想了一下回道:“他那是造化大,遇到合适的點上了。”

章夫人無不擔憂的說道:“治平啊,你說他從一個小官一下子升到二品大官,會不會自我膨脹、自我毀掉!”

章大人拿擦腳步的手停住了,看向章夫人,“還是擔心自己的女兒?”

“這不明擺的事嘛,就好像一個沒銀錢的人,突然有了一大筆銀子,他能知道怎麽合理的用度嗎?”章夫人對章大人說道。

章大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如果一年升一級也能讓人接受,一下子升這麽高,确實是問題,行,我知道了,我女兒還小,我會考慮你的意見。”

章夫人咧嘴一笑,自己男人就是這點好,不管誰的話有道理,都聽得見去。

方宅

方夫人見方大人上床了,才有空對他說道,“這兩天有人來求娶你女兒,我沒個主張,怎麽辦?”

“什麽樣的人家?”方大人問道。

“都是六、七品人家!”方夫人回道。

方大人說道:“我不問幾品,我問人品!”

“這我那知道!”方夫人搖頭。

方大人說道:“沒事去打聽打聽,坐在家裏肯定不知道了!”

“哦,那行吧!”

方大人不放心的說道:“就把你說的幾家去打聽一下,人品好,管他幾品,都嫁,人品不好,管他幾品,都不嫁!”

“行,我知道了!”方夫人說完躺下來睡了。

方大人卻沒有,一個人托着下巴不知想着什麽。

“咦,你怎麽不睡?”方夫人覺得奇怪。

方大人回道:“我在想咱們家的事!”

“喲,這太陽從西邊出了,你竟能想家裏的事?”方大人真是驚訝。

“喲什麽,知道你爲家裏辛苦了!”

方夫人有些委屈的叫道:“你還知道啊!”

“我咋不知道,要不能任你打任你罵?”

“德性,我什麽時候打罵你了!”方夫人不好意思了。

“睡吧,睡吧!”

“你不睡,我怎麽睡得着。”

方大人見婆娘睡不着,說道:“我在想,你以後可能要更辛苦了!”

“怎麽啦?”

“官夫人可比小民難做多了!”方大人愁怅上了。

方夫人聽到這話認同的點了點頭:“做官夫人是煩,還真不如咱們落拓時,雖然沒銀子,可是耳根子多清靜,那像現在,整天有人上門,煩都煩死了!”

方大人提醒說道:“你可不要糊糊被他們饒過去,讓我難做!”

“這我當然知道了,男人是男人的事情,我隻聽不攙和!”方夫人倒是個明白人。

方大人放心了,“這就對了,遇到别有用心搞不定的,等我回來搞定!”

“知道!”

方大人若有所思:“看來,我得找幾個得力的理家婆子回來了。”

“家裏要用仆人?”方夫人問道。

“早晚的事,不過我說的婆子,可不是平時買的婆子,而是能處理官夫人之間交往的這種婆子!”方大人說道。

方夫人問道:“有這樣的婆子?”

“嗯,我在想,我求什麽人給我介紹這樣的當家理事婆子呢?”方大人說道。

方夫人現在什麽事都想着夏琰,“找小個候爺?”

方大人想了一下,“也無不可,不過我不想麻煩候爺,我到是想到了一個人!”

“誰?”

“我隻是想想,還沒定。”

“哦,那趕緊睡吧!”

“恩”

案子雖結了,但是夏琰仍然很忙,早出晚歸,有時候童玉錦困了,都不知道夏琰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早上又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這天晚上,夏琰又很晚才回來,回來時,除了看院門的二等丫頭,院子裏就素琴一個一等丫頭。

美珍估摸着候爺要回來了,正在小廚房做點心、夜宵,彭大丫在邊上給她打下手,兩人一邊幹活,一邊聊着天,沒有注意到夏琰已經回來了。

等了N天機會的素琴看了看周圍,除了自己以外,沒别人,夏琰進卧室廂房洗漱,她也跟着。

可是這個跟着,非常有分寸,到了洗漱廂房門口,她就止步了,然後停在門口等着,等夏琰洗好出來後,無聲的遞了兩塊幹的布巾,遞布巾時離夏琰有些距離,等夏琰接過去時,她悄悄的往後退了一小步,顯得懂事周全的樣子。

夏琰根本沒在意,他一邊擦幹頭發,一邊想着調查馬恩泰的事情,沒覺得還有一個丫頭存在。

素琴見夏琰在她控制的距離内沒有反常現象,暗暗點頭,這個距離合适,我再花些時間,讓他熟悉,然後慢慢靠近,最後像夫人一樣毫無距離。

彭大丫出來打井水,發現主卧多亮了一盞燈,連忙回小廚房對美珍說道,“候爺回來了!”

“喔,那我得趕緊了!”

沒過一會兒,美珍做了一碗精緻的疙瘩羹,燙濃稠,疙瘩頂飽。

夏琰沒吃過,沒動筷子。

美珍笑道,“這個是夫人今天晚上剛新試的吃法!”

“新吃法?”

“是,夫人說,在夏夜裏吃一碗,渾身通暢!”

夏琰心想,我說嘛,這麽奇怪的東西,也隻有她這個小腦袋能想起來了,遂拿起筷吃起來。

美珍見夏琰吃上了,準備撤下去,卻發現素琴還站在角落,瞄了她一眼,發現她氣色好像不錯,又偷偷瞄了一眼候爺,心想,不太可有吧,是不是她一廂情願的偷樂。想到這裏,不高興的叫道,“素琴,夫人說了,除了做宵夜以後,這主卧室不留人伺候。”

“是,素琴明白了!”素琴雙手搭在前面低了一下頭規規矩矩的出去了。

不知爲何,美珍對這種順從有一種讨厭的鹹覺,可也不知道具體讨厭什麽。

夏琰倒是聽到了美珍的話,他聽明白童玉錦不讓伺候的原因了,夏天,都穿得很少,她說丫頭們侵犯了她生活空間的隐私權,讓她不自在,所以,他回來後,一般看不到丫頭,更别指忘丫頭服伺自己了,隻是他讨厭丫頭們靠近,一個人親力親爲習慣了,如果是其他家公子哥呢,還會遷就錦兒的生活方式嗎?他搖頭笑,所以,就是自己收了這隻小妖精嘛。

突然映入腦簾的‘小嬌精’,讓他吓了一跳,不,不,我一定是忙昏頭了,才有這樣的想法。

吃飽喝足後的夏琰進了内室,大床上,童玉錦四仰八叉的躺在哪裏,幾乎占了整張床,這個不是重點,重點在她那奇怪的中衣上,我的個老天爺哪,這穿得是什麽呀,上衣又瘦又小的貼在身上,圓溜溜的小肩膀露在外面,肚臍眼也露在外面,(夏候爺看到的中衣實際上是吊帶衫);再看中褲,那就更不能入目了,小屁股都露在外面,(嘿嘿,其實就是三角短褲)這一套衣服沖擊着夏琰的視力神經,剛才還說童玉錦不是小妖精,現在,夏候爺改口了,這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嬌精嘛!

夏琰感覺自己的鼻子有血腥味,難道是要流鼻血,趕緊擡起頭。

這小臭女人,看我不揍她。

剛想轉頭準備睡覺的夏候爺,看到床頭放着疊好的一小件中衣,上面放着一張紙,紙上寫着:親愛的夫君大人,夏天到了,天氣越來越熱,我爲你準備了涼爽的中衣,希望你會喜歡,你的小妻子小錦。

有多涼爽?夏琰好奇打開了折疊好的衣服,當他打開時,竟然發現跟童玉錦的衣服一樣,吓得他當下就扔了衣服,這……這……成何成統!

唉,不就是個背心,一個三角褲嗎,驚訝什麽?

夏琰看了看床上仍在呼呼大睡的童玉錦,難道這是她們哪裏的衣服?這麽……夏琰盯着童玉錦看了看,好像挺好看的,小身材在這樣的衣服下,顯得窈窕動人,曲線玲珑。轉頭看了看自己的中衣,站了起來,猶豫了一下,換上了。

換完後,怎麽感覺沒穿似的,好像是涼快了一點,那就試一個晚上?

夏小候爺把不成體統放到了腦後,把童玉錦朝床裏面搬了搬,然後上床睡了。

半掩的窗子是綠色小紗窗,窗上挂着窗簾,在晚風中搖曳。

窗外,夏天的夜晚總是那麽令人陶醉,蔚藍色的蒼穹裏布滿了點點生輝的星星,顯得格外耀眼。一輪明月高高懸挂在天際,月光一瀉千裏,如夢如幻。

夏夜輕風徐徐吹來,清新,涼爽。躲藏在草叢中的紡織娘們也開始放肆了起來,‘吱吱吱’地叫個不停,依附在樹幹上的蟬兒也跟着附合,“知知知”地在叫着;三兩隻螢火蟲在夜色裏一閃一閃地,朦胧而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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