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錦在一輛牛車中晃悠悠的醒了,昏沉沉的她,眼還沒有完全睜開,就知道自己被綁在闆車上,睜開眼後,眼前黑漆漆的,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沒有被蒙上,自己有可能在某個封閉的箱子,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居然發現有月光從樹縫間灑下來,她知道自己進了山中密林區,是誰綁了她到這深山老林?
到底是誰?
沒有人能回答她,老牛車吱呀吱呀的走着,在密林深處越發顯得突兀,可是不管怎樣突兀,這裏人迹罕至,就算鬧翻天也沒有知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童玉錦終于聽到人聲了。
“老大,這麽水靈的小娘子運我們這旮旯裏做啥?”
“我咋知道,上頭人讓我運過來,我就運過來,廢話這麽多幹嘛!”
“老大啊,我們這裏長年累月都見不到女人,這次這個……”
“别亂動腦子,等上頭發話!”
“怕什麽,不就是玩個女人嘛!”
“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是候門正妃!”
“啊,竟是貴人。”
“那是自然!”
“那玩起來豈不是更……”
“不得放肆,聽上頭的……”
“知道,知道……”黑衣漢子心癢癢的提着氣死燈往後面看了看,自言自語的說道,“真希望上頭的大人物們談崩了,我們下面人就有希望了!”
“你倒是懂?”
“咋不懂,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主子讓我們掠了不聽話之人的家眷,談崩了就賞給我們玩,玩過之後殺了,多好!”
駕車的黑衣人搖了搖頭,“這次這個可不一樣,以前的人職位都沒有主人高,這次可難說了!”
“啊,這麽厲害?”
“嗯!”
“哦!”提燈之人不死心的朝後面看了看,發現人還沒有醒過來,無精打彩的轉過頭去。
童玉錦感覺沒人看他時才暗暗吐了口氣,不知道自己被他們運到什麽地方去。
不僅童玉錦不知道自己将會被運到什麽地方,跟着後面的另一個黑衣人也不知道這輛牛車要往哪裏去,再往裏面走就是原始森林裏,裏面猛虎惡狼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消受的,他想出手,可是牛車頭坐了三個男人,有兩個一直在說話,他聽到他們說話的氣息,權衡了一下,自己的功夫應當能搞定,可是那個抱着手臂一直不說話的年輕人段數太高了,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也不知他屬于誰的死士,竟有如此之高的功夫,看來隻好等機會了。
京城祝府
祝府後院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落,一個中年侍衛站在邊牆,在黑夜中接到了牆外遞過來的消息,接到消息後,迅速到了外書房。
夜已經很深了,祝檢秋還沒有睡,等侍衛進來後,他似乎松了一口氣,“收到消息了?”
“回大人,收到了,一切順利!”
“順利就好!”祝檢秋點頭說道,“讓他們看好人!”
“是,大人!”
祝檢秋倚到後面的椅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希望這個女人是夏琰的心頭血,讓我能成事!”
“大人,心頭血怕是……”
“那心頭肉也行!”
屬下說道:“目前看起來,心頭肉無疑,去什麽地方都帶着她!”
“恩,我等着他來找我!”祝檢秋一臉輕松的說道。
“大人,如果他不來呢?”
“不來……不來……”祝檢秋悠悠的說道,“不太可能,至少會來警告我一聲!”
“大人……”
“不必驚慌,他來了是他慌了!”
“原來如此!”
懷嶺客棧
于先生見夏琰一直不說話,隻好站起來,對趙之儀說道,“趙公子麻煩你借點人給我們!”
趙之儀說道,“沒問題!”
于文庭又說道,“小開!”
“先生!”
“讓大合調動一切力量查找夫人下落!”
“是!”
于先生能吩咐做的都做了,轉頭對夏琰說道,“爺,你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夏琰這才動了動眼珠子,說道,“按你安排的做!”
“爺,那你……”
夏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聲不吭的上了二樓,夏小開跟了上去。
夏小開提心的問道:“爺……”
夏琰抿了抿嘴說道:“讓姜九迅速來見我!”
“爺,是不是……”夏小開提心的問道。
“讓他來見我!”夏琰加重聲音。
“是!”
一個時辰後,就在其他人全部又出發找童玉錦時,客棧裏來了一個瘦弱的成年男子,駝着背一走一瘸上了二樓,見了夏琰,“爺,你找我!”
“什麽事你知道了吧!”夏琰問道。
“是,爺!”駝背男人雖然長得殘敗不堪,可是說話卻清晰且斯文有度,仿佛是個書生,這種氣質讓瞬間與衆不同起來。
夏琰沉痛的說道:“幫我找人!”
姜九有些可惜的說道:“爺,已經過了六個時辰……”
“我不要聽廢話!”夏琰情緒失控,大吼道。
“是,爺,我盡全力!”姜九有些爲難的說道,“我需要夫人的中衣!”
夏琰蓦的看向姜九,臉唰得一下紅了。
“爺,過了六個時辰,夫人留下的氣味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姜九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就是說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可是古代,中衣這樣私密的東西,除了夫君就是貼身丫頭能看了。
夏琰低下頭。
姜九提醒說道,“候爺,時辰不等人!”
夏琰擡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揮手讓美珍拿衣服,美珍倒是沒多想,她跟童玉錦在一起,不太在意這些繁文缛節。
美珍把中衣遞給駝背男人,哭着說道,“請一定要找到夫人,求你了!”
姜九拿在手裏用鼻子反複嗅了又嗅,直到他确定這氣味完全進到他腦子裏,他才把中衣遞回給夏琰,“爺,好了!”
夏琰跟着駝背姜九尋着童玉錦的蹤迹開始找人,姜九沒有從樓梯下去,而是直接從窗子口跳了一下來,夏琰跟着他從窗口跳了下來。
“錦兒是從窗口被人掠走的?”夏琰驚訝的問道。
“回爺,是!”姜九回道。
“繼續!”
“是!”
夏琰跟着姜九七拐八彎幾個胡同後,和趙之儀的人馬碰到了。
趙之儀看到駝背男人驚叫道,“聞千裏?”
“江夏郡王别來無恙!”姜九朝趙之儀拱了拱手。
“你什麽時候跟他……”趙之儀指了指夏琰。
姜九笑了一下,“我和候爺有些淵源!”
“哦,原來如此,那我也跟着你們一起去尋人吧!”
“江夏郡王請随意!”
又拐了兩個胡同後,遇到了夏小開,但是夏小開沒有回他們會合,他在辦另一件,見到他們後,拱手行了一個禮後,兩隊人馬立即分開了。
夏琰跟着姜九一路一直找到了他們第一天到懷嶺爬過的大嶺山。
夏琰看了看高高的山戀,又看了看岔道極多的山道,緊緊的跟着姜九,而此時,太陽已經高升了,已經快到正午了。
一行人就地吃了些幹糧繼續往山裏面探進。可是,山也不是那麽容易進的,一行黑衣人阻住了他們的去路。
夏琰和趙之儀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場惡戰毫無征兆的開始了。
即便是白天,深山林子裏也沒有多少光線,動手沒幾招,夏琰和趙之儀都感到對方身手等級極高,看來這次對手絕非等閑之輩,居然能請到或者就是自己豢養的死士。
近攻是劍,遠擊是箭。
腹背受敵,大陳朝兩位貴胃竟被黑衣人拖住了,進退不得。
惡戰越來越激烈,受傷、死亡,讓血流成河。當活着的黑衣人如潮水般退去時,夏琰和趙之儀都受了些,筋疲力竭的倚在樹上。
姜九搖了搖頭過來,“爺,我的鼻氣被血解了,要等六個時辰後再聞一次氣味,才能再次追蹤。”
筋疲力竭的夏琰頹然的跌坐在地上,“怎麽會這樣?”
“爺,應當有人知道解我的鼻氣!”姜九問道。
夏琰擡頭看向姜九?“你懷疑誰?”
“我的同門師弟!”
夏琰死勁的錘着大樹,大吼道:“一個個的我饒不了你們!”
要等六個時辰啊,錦兒,我的錦兒你一定要等我來救你,你一定要等我……
夏琰命彭大丫回去拿童玉錦的中衣。
彭大丫非常不解,“候爺……”
夏琰臉紅了一下,自己女人的内衣被其他男人聞過,可是現在爲了救人,他……
趙之儀添了下發幹的嘴唇,轉過頭去,當自己不知道這事,其他屬下見此,也紛紛離夏琰一些距離。
夏琰見衆人都回避,臉更紅了,“讓你拿你就去拿,那來那麽多廢話!”
彭大丫是誰,是一個非常軸,非常認真的姑娘,不弄明白,休想讓她聽話,她瞪着眼睛等待夏琰的解釋。
“沒聽說過江湖神鼻——千裏聞嗎?”夏琰吼道。
“回候爺,大丫沒聽過!”大丫回得一本正徑,能把淡定的候爺逼成這樣的,除了童玉錦,也就彭大丫了吧。
“你……”夏琰甩頭咬牙說道,“姜九需要聞氣味才能追蹤到錦兒,你聽明白了嗎?”
彭大丫眨了一下,“沒聽明白!”
夏琰無語了,叫道:“你是不是不想救錦兒?”
“不是!”
“那你還不去?”
聽說救人,彭大丫歎了口氣轉身去客棧拿中衣了。
六個時辰,夏琰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才能熬過去。不知道要怎麽熬過去的還有童玉錦。
童玉錦被帶到了一個山坳裏,一個非常隐蔽的山坳,四面環山不說,還非常的不起眼,如果不是久居這裏,簡直跟迷宮似的。
童玉錦綁着雙手被扔到了一個類似柴房的地方,大概是人迹罕至吧,黑衣人拿掉了堵在她口裏的汗巾布。
拿到汗巾布後,童玉錦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吸着清新的空氣。
大概是沒有外人來過,或是沒有女人來過,住在山坳裏的男人都站在柴房門口看着童玉錦,看像童玉錦的目光如狼似虎,吓得童玉錦渾身冒冷汗,她下意識的要往後挪,居然發現身體軟得根本動不了。
一個黑衣人見此說道,“你被下了藥,不要費神動了,越動越沒勁!”
童玉錦想問他爲什麽要抓自己,話到嘴邊又噎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問了也等于白問,幸好這些黑衣人被說話的人叫走了,她暗暗松了口氣。
童玉錦癱在地上,身子沒辦法動,可是腦子一起沒有停止動,從早上日出動到晚上晚霞滿天,又到月亮升起。
她想得沒力氣就睡上一覺,一覺醒來後繼續想辦法,周圍複止,一天終于被熬過去了。
一整天她就被人喂了三碗水,餓得饑腸辘辘,前心貼後背,就在她覺得要餓得岔氣時,一個中年漢子鬼鬼祟祟的來到了柴房,站在門口再三張了張沒人後,才轉頭看向童玉錦,張開嘴就是一口黃牙臭嘴,熏得童玉錦差點暈過去。
在一天當中童玉錦也不算沒有收獲,她聽到外面有棍棒聲,又聽到他們說話的内容,知道這裏是某個暗衛的訓練場地。
童玉錦并不知道,她想對了一半,這裏是訓練場地不錯,可不是什麽暗衛,而是死士。
中年黃牙縮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湊到童玉錦跟前,嬉皮奸笑,惡心的叫道,“小娘子,小娘子……哥哥來了,你高不高興呀?”
童玉錦惡心的想吐,可是胃子裏空空的什麽也吐不出來,她神情緊張而戒備的看向來人。
來人輕輕的移到童玉錦跟前,離童玉錦隻有幾個厘米的距離,他啧着自己的黃牙,“多水靈、多嫩乎的小娘子,可饞死哥了,你知道嗎,爲了你,哥可是打敗了所有想進來的人,哥厲害吧?”
童玉錦暗暗吃驚,在訓練營地說自己打敗所有人,那功夫得好到什麽程度,自己還能逃出魔爪嗎?
可能看到童玉錦極度緊張、害怕,中年黃牙越發顯得興奮,竟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作爲律師,童玉錦很快意識到自己的神情過于緊張和戒備,刺激了變态之人的神經,讓他越發興奮,這可怎麽辦,神啊,主啊,請救救我吧!
童玉錦不停的在心中納喊着神啊、主啊、上蒼啊、大地啊你們都來救我吧!
也許是聽到童玉錦内心狂吼了,居然真有人來了。
一個領頭式的黑衣人走到柴房門口,聲冷色威的說道,“出來!”
中年黃牙吓得拎起羅褲就往外面跑,童玉錦暗暗松了口氣。
領頭的黑衣人盯着童玉錦看了幾息,直盯得童玉錦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感到莫名的恐怖,她的心就差跳出心口,就在她覺得自己要暈死過去時,那個盯着她的男人終于走了。
渾身戒備的等了一會兒,發現并沒有人再過來時,童玉錦一下子松懈了下來,松懈下來的童玉錦哭了,她怕得哭了,難道自己要死在這個深山老林了!
夜已經深了,六個時辰終于熬了過去,夏琰跟着姜九再次出發了,他們緊慎而小心的走着,可是再怎麽樣緊慎,他們又被黑衣蒙面人堵上了。
這一次,夏琰和趙之儀兩人分頭行動,夏中浩帶着姜九,保護他的鼻氣不受血氣影響,帶着他躍上了樹頂,用布包着他的頭部,試着不讓血氣沖上來。
深山坳裏
童玉錦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得沒力氣了,無意識的動了動發麻的腳,竟發現自己能動了,她内心一喜,難道藥效過了,高興的試着站起來,雖然綁着手很不方便,但她還是忍住饑餓、忍住麻木掙紮着站了起來,太好了,太好了!
童玉錦小心的走到柴房門口朝外面看過去,也不知道夜究竟有多深了,外面空曠成一片,沒人在練身手了,那些人似乎都去睡了,竟沒有人來看着自己嗎?不可能吧!
有可能,因爲這裏的人幾乎都出阻擊你夫君了,隻剩下一些看守門戶的死士,還有一個死士老大。
就在童玉錦覺得沒人看着自己時,巡值的黑衣人好像朝這邊走過來。
童玉錦連忙癱回原位。
沒過一會,兩個巡值的黑衣人舉着氣死燈朝柴房内看了看,發現童玉錦閉眼仍然癱在地上,啧了啧嘴說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開葷?”
“别急!”
“聽說是個大官的女人,要是其他人,估計頭兒自己就上了!”
“差不多!”
“走吧,連頭兒都不敢上,我們就更不能了!”
“到别地看看吧!”
“行!”
……
聽着聲音越來越小,童玉錦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兩個人走了,近段時間肯定不會再回來,自己應該找機會,對,找機會。
童玉錦再次站起來,拖着餓得走不動的身子到了門口,猶豫了一下,試着伸出一隻腳,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動靜,又試着出了一步,可是沒等出第三步,她就被不遠處某間屋子出來的人吓得縮回了頭,等了一會兒,挪到門口看了看那個出來的人幹什麽去了,竟是出來撒尿,娘的,運氣怎麽這麽背?
一連試了幾次,她都沒有成功,難道要命絕于此嗎?
童玉錦頹喪的用腳踢着柴房的茅草,開始隻是小幅度的踢着,不解氣,大幅度的踢茅草,茅草被踢得到了另一邊,所以的茅草都被踢走了,可她自己仍然困在這小小的柴房裏,怎麽辦,她該怎麽辦?童玉錦走了幾步,倒在踢到另一邊的茅草上,半躺在茅草上,眼淚不知不覺的又流了下來,她太傷心,太絕望了,絕望之餘,她想到了夏琰,默默的念到,夏琰你怎麽還不來?
想來的夏琰仍然被困在深林的外邊緣,根本不得進來了,打鬥、撕殺,讓他仿佛瘋了似的,幾乎劍劍見血。
懷嶺某胡同
祝文舉接到暗信,看完後,得意一笑,“千裏聞那又怎麽樣,還不是被困得動彈不得,看你能熬到幾時?”
夏小開經過一夜追蹤後,終于發現胖男人的藏身之地,揮了一下手,手下人四散圍擊。
深山坳裏
哭得快要抽氣的童玉錦突然聽到了輕微的絲絲聲,她驚得倏一下跳了起來,難道是毒蛇?難道自己是死于毒蛇,太好了,太好了,早死早超生,這樣自己就不會被這些人淩辱了,童玉錦想到這裏覺得蛇比人可愛多了,來吧,咬死姐姐吧,姐姐要超生回到現代,再也不要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古代了。
童玉錦死死的盯着絲絲發聲的地方,可是過了一會兒,就是沒有蛇遊過來,怎麽回事?難道自己沒吃東西,身上的熱量不夠,讓它感受不到自己這個熱源?
在這裏不得不說一下蛇這個令人恐懼的物種,雖然它從沒有主動攻擊過人類,但它還是被人類歸到了最恐怖物種之一。
蛇的耳朵已經退化,不僅聽覺非常差,它的視覺也很差,隻能看見近處的東西。那麽蛇怎樣知道附近有沒有獵物呢?它一方面靠皮膚感覺來自地面或空氣中極細微的振動,用全身的皮膚代替了耳朵,另外它嗅覺非常發達,靠伸舌頭出來不停的晃動,分辨出不同的氣味進行獵食,還有最重的一個,它眼睛已經退化,但它能捕捉到物獵物,靠的是它眼睛與鼻孔間的頰窩,頰窩就像蛇的紅外線接收器,可以根據接收到的溫度感知獵物的位置,它大部分情況下都以感知獵物的體溫進行獵食的。
童玉錦知道蛇這一特性,她以爲又冷又餓的身體讓蛇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笑話,即便又冷又餓,隻要活着,可能皮膚表面溫度會低一些,可是體内絕對是36度左右,這個溫度比蛇高多了,蛇要确定童玉錦的位置太易如反掌了!
童玉錦小心翼翼的朝絲絲聲靠近,在死與不死之間,她還是猶豫的,隻要能活着,誰還想死啊!
童玉錦慢慢的挪到了絲絲聲之處,伸出一隻腳輕輕踢了踢茅草,突然從茅草裏伸出一隻手來,童玉錦吓得當下就癱倒在地。
那隻手拔了拔茅草,露出自己的頭。
心嘭嘭直跳的童玉錦,雖然渾身吓得發軟,還是擡頭看向露出來的頭,突然驚喜的叫道,“是你,怎麽會是你?”
來人是誰呢?
一個大家絕對想不到的人,誰呢?童玉錦一個月後的姐夫的仆從——阿德。
阿德伸出手伸童玉錦噓了一下,并不多言,他艱難的從孔洞裏鑽了出來,鑽出來之後,就給我童玉錦伸了綁,然後指了指孔洞,示意她先鑽。
童玉錦也不矯情,她的身體嬌小鑽這個洞沒問題,這個沒問題是相對于身形大于自己的阿德說的,其實還是很難爬的。
當他們爬出來時,發現出口是一條小溪,兩人從水中冒了出來,沿着小溪一路向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們似乎出了深山密林,但是還是沒有出山林,阿德抓了幾條小魚簡單的烤了一下,算是裹腹了一下。
吃完休息了一會兒,童玉錦才有空問道,“你怎麽會在哪裏?”
“我其實是跟祝文舉的過來的!”阿德說道。
“祝文舉是誰?”童玉錦問完後馬上自己反應過來了,“哦,哦,我知道了,吏部尚書家的二公子!”
“嗯!”阿德點點頭。
童玉錦問道:“你跟他幹嘛?”
阿德說道:“淮鹽案最後一個未落馬的官員,就是祝家了!”
“什麽?”童玉錦吃驚的說道。
“夏候爺沒有告訴過你嗎?”阿德有些不解的問道。
童玉錦回道:“我從不過問他的公務!”
阿德說道:“從六年前調查淮案到現在,就剩姓祝的沒有落馬了!”
“姓祝的也參與了淮鹽案?”童玉錦驚訝的問道。
阿德回道:“嗯,當年他剛坐上吏部尚書不久,處處要打點,銀子的來處幾乎都來自漕幫和我們家老爺這邊,可以說老爺敢參與淮鹽案,他就是直接的主使者!”
“竟是如此,爲何沒有落馬呢?”童玉錦不解的問道。
阿德說道:“他在官場經營,根基甚深,上邊讨好太後,下面心狠手辣!”
童玉錦問道:“那你盯他是?”
“公子讓我搜集打倒他的證據!”
“收到了嗎?”
“收到了一些!”
“太好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好!”
童玉錦高興的和阿德兩人尋着太陽的方向往林子外面走去,可是他們竟不知不覺的迷路了。
這一迷路,竟讓很多事變得意想不到起來。
夏琰和趙之儀在半道上與京城後調的龍行衛會合了,終于突破黑衣人的防線,跟着姜九一路往深長進發。
黑衣人沒有想到夏、趙聯手竟是如此攻無不克,活着的人迅速放了一個人回大本營,其他幾個竄出了深山老林。
當夏琰和趙之儀找到大本營時,早已人去樓空。
姜九說道,“候爺,夫人的氣味消失在柴房之中”
夏候爺命人掘地三尺,發現了一個通往外界的小通道,通道盡頭是河流。
“爺,夫人可能是從水路被帶走的”
“繼續找!”
不知不覺中,離開童玉錦失蹤已經三天了!
夏琰和趙之儀帶着人馬就差把大嶺山翻遍也沒有找到人,貌美如花的夏小候爺,第一次讓胡茬長出了頭,不僅如此,還越來越長,潦倒的不成樣子。
京城
祝文舉帶着落敗的黑衣人早已回到京城,他正站在祝檢秋的書案前。
祝檢秋問道:“夏琰還沒有找到人?”
“回父親,沒有!”祝文舉低頭站在那裏,偷偷掀着眼皮看着自家老頭子,注意他神色變化。
祝檢秋仿佛自言自說道:“人到底去了哪裏?”
祝文舉回道:“回父親,營地人手基本上都去阻擊夏琰了,讓這個女人逃了出去!”
祝檢秋的魚袋眼擡了擡,“若不是用人,那幾個都得死!”
“是,父親!”
祝檢秋繼續喃喃自語:“逃出去?那麽深的密林,猛虎野獸,諒她也出不去!”
“父親,那現在怎麽辦?”祝文舉問道。
祝檢秋冷冷的說道:“趁他沒有找到人之前,我去見見他!”
“父親——”
“該來的總要來的!”
“是,父親!”
懷嶺深山
頹廢潦倒的夏候爺接到屬下送過來的密件,看完後,站在那裏半天未動
趙之儀問道,“什麽事?”
“終于來了!”夏琰眯眼回道。
“祝檢秋?”
“是!”
“那你見還是不見?”
“錦兒都不知在哪裏?”夏琰茫然的看向周圍的密林,失魂落魄。
“據京城龍行衛的調查,沒有見到夫人進京!”趙之儀說道,“夫人可能還在這座山裏!”
夏琰聽到這話蓦得狂叫狂吼起來:“可是山都翻遍了,人呢,人呢,我的錦兒呢?”
趙之儀吐了口氣,“你見還是不見!”
夏琰擡頭眯眼。
誠嘉十七年四月十四日夜
吏部尚書祝檢秋密秘會見了淳于候夏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