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計審謊證終于開堂

當夏琰走後,人們紛紛議論,對開棺驗屍褒貶不一,有人覺得爲了伸張正義,就算損了身體也是值得的,但是也有覺得違背了人倫大義認爲亡者不可辱。這些當中包括禦史台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早朝上,夏琰就被禦史台攻擊了。

“回聖上,臣有本啓奏!”

“說——”誠嘉帝壓着自己的脾氣隻說了一句。

禦史台周大人回道:“聖上,昨天爲臣聽說夏小候爺不顧人倫大道,竟辱死者屍體,讓死者不得安息,有悖大道!”

邊上的董大人跟着附合:“回聖上,臣也深以爲是!”

誠嘉帝問向章治平:“章大人,你覺得呢?”

章大人出列,“回聖上,臣以爲一切隻要合乎情理,即可成事!”

誠嘉帝說道:“好一個合乎情理,那你認爲開棺驗屍合乎情理嗎?”

“臣以爲,隻要死者家屬認爲合乎情理了,那麽一切皆合乎情理!”章大人拱手回道。

周大人梗着脖子,一副要跟人吵架的樣子:“章大人,夏候爺昨天一大早就到死者門前強行讓死者家屬開棺,何來合乎情理?”

“夏候爺是這樣嗎?”誠嘉帝問道。

夏琰出列拱手回道:“回聖上,絕無此事!”

禦史周大人說道:“你當然這樣說了,你說那個當官的一大天亮就到案件當事人家裏?”

“爲聖上、爲百姓,子淳半夜也可以去!”夏琰垂目回道。

“你……”周大人氣得手直指夏琰,“不可理喻!”

誠嘉帝眼眸幾不可見的看了眼禦史周大人,然後如老僧般定坐着,心想,夏子淳的事做都做了,你們能奈他如何,朝堂上的争論聲,漸漸的形成了兩派。

計宅

朝堂上的争論聲傳到了計宅計成儒的書房,計成儒眯着老眼,倚在太師椅背上,手裏拿着兩粒核桃把玩着,核桃盤出的油脂已經均勻的布滿了整個核桃,使它看起來質地均勻而富有質感。

計成儒面前的幕僚、回事都憋着氣低着頭不敢動彈一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計成儒才開口,“京兆府的那幾個都被夏琰革職查辦了?”

“回大人,是的!”

計成儒悠悠的說道:“比之以往辦案,似乎更雷厲風行了!”

“大人,那我們……”幕僚摸不清計成儒的意思。

計成儒冷嗤:“他這是敲山震虎!”

“敲……”

“告訴我們别插手這起落水案!”

“那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計城儒冷笑一聲,“我的意思怕他們受不起!”

“是……大人……禦史台的人已經開始動作了!”

計成儒搖頭:“事情都發生了,還到皇上面前說什麽!”

幕僚回道:“總得給夏琰一點顔色瞧瞧吧?”

“年輕人會瞧顔色嗎?”計成儒仿佛自言自語。

幕僚拍馬屁說道:“不會,大人教會他呀!”

“我教?”

“是,大人!”幕僚笑道。

計成儒卻沒有接話,問道:“十一那邊怎麽樣?”

幕僚回道:“回大人,十一爺一切還好!”

“希望他一切都好啊,我可不想他有什麽不好!”

“是,大人!”

計成儒眯眼說道:“跟禦史台的人說一下,下次要開口,開早點!”

“是,大人!”

夏琰私宅

童玉錦正在對夏小開說事:“馬市的人都控制住了嗎?”

“回夫人,已經控制住了!”

童玉錦點點頭:“特别注意讨好過鄒潘進的雜役,或因他關系進馬市的人!”

“好!”夏小開回道。

童玉錦說道:“你所做的事情比較繁雜,要費上一些功夫!”

“是,夫人!”

“你需要統計西塘路的人流量,西塘河的船隻流動量,特别是入夜後的流量……”

夏小開不解的問道:“夫人,爲何要統計這個?”

童玉錦回道:“我可能會在公堂之上用到!”

“是!”

童玉錦繼續說道:“還有打聽周圍一帶所有鋪子開門關門的時間!”

“是!”

“明天下行到河口取證,這是一方面,更是爲了吸引附近之人,或是對此案感興趣的人,如果能在這麽多人當中,找到那天晚上的目擊證人那就再好不過了!”童玉錦吹了口氣說道。

“是,夫人!”夏小開點頭明白了,這是縮小他們盤查的範圍,節省時間。

童玉錦強調:“一定要細心,往往那些看起來不經意的細節,就是我們結案的關鍵!”

“好,夫人!”

童玉錦又把搜索物證的一些關鍵點又給夏小開講了講,足足講了近兩個時辰,四個小時。

夏小開帶着童玉錦的布置的事情出去了,童玉錦繼續在家裏理着一些案件上的事情。

趙之儀不請自到,坐在童玉錦辦公的桌子邊上,“你在幹什麽,怎麽畫得跟一棵樹似的!”

“在整理這些錯綜複雜的關系網!”童玉錦回道。

趙之儀仿佛不在意的問道:“哦,我看你比推官、縣尉這些專門從事司法的人還在行,你學了多少年?”

童玉錦擡頭:“趙公子别打探别人的隐私,這在律法上也是一條罪名,明白否?”

“以前不明白,今天明白了,你一個女人怎麽看得下厚而枯燥無味的律法書?”趙之儀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童玉錦笑了一下:“當你在公堂之上用一條條律法打敗罪犯時,你就不覺得枯燥了!”

“怪不得你在公堂之上那麽帶勁,原來是這樣啊!”

“趙公子,我正在思考,你這樣還怎麽讓我思考?”

“好,好,我不說話……”

“煩人!”

童玉錦又開始整理起來,她現在急需目擊證人,可是大冬天的夜裏會有目擊證人嗎,如果沒有,該如何找到按劉大寶入水的案犯。

芝姐說包老頭不知道劉大寶什麽時候走的,這半真半假的話,該如何破解?如果包老頭知道,他爲何不說,還是沒找到機會說,自己需要跟他見一面嗎?對,我應當見一見包老頭,什麽時候見比較合适?

夏琰和童玉錦加上插一腳的趙之儀正熱火朝天的收集着落水案的證據。

第二天下午,夏琰帶着海澤天等到劉大寶失足落水的地方,現場取證,圍觀的群衆人山人海,有人是好奇案子而來,有人是爲了看玉面郎君小候爺,隻要能站人的地方都擠滿了,甚至連樹上都是人。

隻見被圈起來的一段空地上,立着玉樹臨風的小候爺,他似珠玉處在瓦石之間。

英武肅然,挺拔潇灑,目光中自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攝人氣勢。

原本非常吵鬧的人群被他目光所掃,都噤若寒蟬,人群頓時安靜下來,都默默的看向官府辦案之人。

經過十多天,罪犯能留下的痕迹都随着自然、氣候或是人爲幹預幾乎都不見了。

海澤天經過近一個時辰的檢驗還原,發現了一隻腳印,叫道,“記——”

“是,大人!”

“水坡臨水面半臂有餘,有腳印半隻,爲右腳右偏位,其足力可能因使力集力于前足,亦有可能此人右腳有些跛足,使他腳掌無法放平,力集于前足!”海澤天一邊量着尺寸,一邊讓人記着。

收集證據現場靠近馬市,馬市的人當然也出來看熱鬧,包括從小門出來的雜役,聽到海大人驗足迹說到跛足,幾個人紛紛看向朱大運。

朱大運神色慌張極不自然且結結巴巴的叫道,“你……你們看我幹啥,我那天可沒跟你們一道喝酒,我逛窯子去了!”

夏小開布置的人手一直注意着包老頭及這些馬場雜役,馬上把包老頭的神色及朱大運的話傳給了童玉錦,童玉錦看向夏琰,夏琰叫道,“來人,人群中的跛足馬上帶到衙門!”

“是”

人群中的跛足都大叫起來,“大人,大人,我們沒幹壞事,不能随便抓我們呀!”

夏小開對他們說道,“放心,隻要你們沒幹過壞事,問完案後自會讓你們回家,請大家不必擔心,如果因去官府而耽誤了上工,我們會出面跟你們東家說明情況,并補上你們損失的工錢!”

“真的呀!”當場就有幾人高興的叫起來。

其他兩人歡喜之表也溢于言表,隻有馬市的雜役朱大運東張西望,神色不定,幹幹的陪着笑,夏小開想到童玉錦所說的細節,馬上讓人去查他嫖過的窯子。

童玉錦見夏小開不動聲色的就把事情做了,看了看站在人前的夏琰,偷偷點了個贊,果然是管十路之事的小候爺,帶的下屬都這麽優秀,什麽事一點就通。

海澤天查完之後,對夏琰說道,“候爺,除了取到足迹後,暫無其他有用的證據!”

“嗯!”夏琰對沈大人說道,“沈大人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

“是,候爺!”

人群中,小舍看着夏小候爺帶着人走了,說道,“少爺,你不過去打招呼?”

袁思允笑了一下,“急什麽!”

“也是,人家小候爺在辦差,我們無官無職的也不好湊上去。”小舍笑道。

“小舍!”袁思允叫道。

“怎麽啦,少爺!”小舍不解的問道。

袁思允看着被帶走的跛足之人,若有所思的說道:“剛才被帶走的跛足當中,有一個我們認識?”

“我們認識?什麽地方?”小舍伸長脖子也跟着看了看。

“邊城流放之地!”袁思允想起來了。

小舍拍頭:“讓我想想,哦,是……是,我想起來了”

袁思允兩眼眯了眯,“說不定小候爺需要這個人的信息!”

“那少爺你……”

“你跟着小候爺,看他們住哪裏,把這個消息遞過去!”

“是!”

童玉錦和夏琰回到了住處,兩人累得倒在榻上,童玉錦問向夏琰,“沈大人什麽時候去抓人?”

夏琰回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明天早上!”

“哦,今天晚上審人,明天早上抓人……”童玉錦跟着念到,還是不放心的問道:“今天晚上會審出來嗎”

夏琰說道:“你不是還留着包老頭沒動嗎?”

童玉錦回道:“沒有動他是因爲不想涉及到計平方的事,不知道海大人對足迹的判斷對不對?”

夏琰說道:“你應當相信他,他在刑獄上無人能及!”

“哦!”

“别對自己所做的事沒信心!”夏琰嘴唇在童玉錦的頭上親了親。

“是有些沒信心!”離開了現代先進的檢測工具,全靠推理,童玉錦是沒有信心。

夏琰再次安慰說道:“别擔心其他手腳,鄒潘進還不值得他們動手腳!”

童玉錦問道:“這麽說,計家是放棄這個庶女婿了?”

“也許就從沒承認過他是庶女婿,不過是一條用得順手的狗罷了!”夏琰輕蔑的笑道。

“唉,真是……”

夏琰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别歎了,準備準備後天開堂吧!”

“嗯,知道了,是不是我辦完鄒潘進,你就去辦計平方!”童玉錦問道。

“嗯!”

童玉錦擔心的問道:“會不會有麻煩?”

夏琰眼眸深了深:“那就看計平方在計家的份量了!”

“那他在計家的份量怎麽樣?”童玉錦問道。

“不能算好,也不算壞!”

“所以你要試試?”

“嗯!”

“我知道了!”

現場取證不僅轟動了西市,還傳到了誠嘉帝的耳朵了,還讓計家坐立不安,更讓鄒潘進度日如年,仿佛下一刻自己就會再次踏進京兆府大獄。

夜色中的皇宮

誠嘉帝批折子批累了,喝了口茶水,輕聲對内侍說道,“京兆府明天會抓人吧?”

“……”内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皇上問得是什麽。

誠嘉帝說道:“就是落水案的案犯!”

内侍馬上回道:“小候爺帶着前海大人取證,據說鎖定了跛足之人,京兆府今夜夜審,明天應當會抓人,聖上!”

誠嘉帝又喝了一口茶水,口咂了一下,“那就等明天了!”

内侍見着喝茶水喝出聲音的誠嘉帝,隐隐的感覺到聖上這是急了!

京兆府刑事房

原本有推官等官吏幫着一起審犯人,可是他們都被夏琰革職查辦了,整個京兆府種衙門的小官小吏都岌岌可危、人人自保,想動手腳的都收起了動手腳的心思。

沈廷鋒挨個審着抓捕而來跛足,說老實話,他并不覺得能從這些人當中審出案犯,海澤天坐在旁邊,把他的神情看在眼裏,不動聲色。

第一個犯人對自己十月二十六晚上的行蹤說得清清楚楚,沈廷峰無條件放人。

第二人犯人說自己跟家人在一起,都有誰能證明,也說得清清楚楚,沈廷峰繼續無條件放人。

第三個人,從進來,走路的姿勢就落到了海澤天的眼裏,他眯了眯老眼。

沈廷鋒問向朱大運,“你是馬市的雜役?”

“回……回大人,是的!”朱大運回着話,眼珠子亂動着。

沈廷鋒照程序的問道:“十月二十六你在哪裏?”

“回……大人,小民在……在那個地方?”

沈廷鋒再次問道:“什麽地方?”

“就是……就是男人們都愛去的地方!”朱大運回道。

沈廷鋒說道:“茶樓?”

“啊……不……”

沈廷鋒不耐煩了:“那是何地?”

“大人……大人……你肯也去過……”朱大運一幅你懂的樣子說道。

沈廷鋒如何不懂,可是能在你面前說出來嗎?大叫一聲:“放肆,倒底是何處,快快說來!”

“是……是,就是……就是窯子!”朱大運頭縮了一下回道。

沈廷鋒嚴厲的掃了他一眼:“何人能證明?”

“窯姐兒能證明!”

沈廷鋒繼續問道:“姓甚名誰?”

“叫小……小菊紅!”

沈廷鋒說道:“不得說謊,下官明天就去驗明真假,如果有假兩罪一道處置!”

“沒……沒……”

海澤天不動聲色的示意站在自己身邊的侍衛。侍衛悄悄的退了出去,對守在京兆府的其他同僚說了朱大運口供内容,催促道,“趕緊到夏将軍那裏問朱大運的行蹤!”

“是!”侍衛回道,連忙出去聯絡夏小開了。

夏小開已經調查過一遍了,沒有查出什麽,見海大人讓他又查,想了想,帶上了禁軍骁騎尉萬繼玉,因爲他是禁軍皇城巡防司的人,對京城比他熟,讓他幫忙一起查了西市所有低等私窯。

“查什麽?”萬繼玉問道。

夏小開回道:“朱大運說在某個窯姐那裏過的夜。”

“想證實到低有沒有?”

“是!”

“那行!”

萬繼玉對京城什麽地方都熟,很快領着夏小開找到了朱大運所說的私窯,真夠隐敝的,又髒又亂。

他們兩人迅速帶人問話,結果窯姐說有其事,夏小開看着說話沒有一絲絲猶豫的小菊紅,他又找了窯子裏其她窯姐問話,她們均說朱大運在這裏過的夜!

夏小開和萬繼玉走出窯子,萬繼玉問道:“你覺得是真是假?”

“一個人說可能是假,可是這麽多說應當不會假!”夏小開說道。

萬繼玉摸了摸自己剛長出的小胡茬說道:“可我總覺得個個都這樣說有什麽問題!”

“這……等沈大人再審審看!”

京兆府刑事房

海澤天見沈大人照例問完了口供,開口道:“沈大人,讓人量下這漢子的腳闆腳型!”

“好!”

海澤天說道:“我剛才目測過了,他的腳型和腳的大小與河道邊的很相近!”

“不,不可能!”朱大運慌忙否認。

沈大人威嚴的說道:“這不是你說了算,讓事實說話,來人——”

“是”

“量尺寸!”

“是大人!”

朱大運非常不配合量尺寸,被兩個衙役按住,才量了尺寸。

沈廷鋒爲官多年,這種迹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隻等海大人說出尺寸後就準備用刑。

海澤天量過之後,随手畫了一幅足迹圖和現場的足迹圖放在一起,“沈大人你看——”

“大膽刁民,你還有什麽狡辨?”沈廷鋒看着幾乎一模一樣的足迹說道。

朱大運磕着頭大叫道:“大人,這世上差不多大的腳多得去了,你不能這樣就認定小人啊!”

“不到黃河心不死,來人——”

“在,大人”

沈廷鋒叫道:“給他上刑!”

“是,大人,上什麽型?”

“吊打!”

“是,大人!”

兩人衙役聽說之後,連忙過來拖着朱大運的胳膊就走。朱大運看着不遠處的木柱,上面的繩子都有碗口粗,仿佛還有血迹。

朱大運何曾見過這陳仗,吓得鬼哭狼嚎,可是口中卻說,“大人,你們去窯子找人核實呀,真不是小人做的呀!”

沈大人見腳印這麽吻合,信了五成,讓衙役施刑,可這黝黑漢子尿都出來了,還是說不是自己,問題出在哪裏,是夏琰等人的思路錯了,還是這個犯人太狡猾?

第二天天一亮,童玉錦仍然一吃好早餐就到夏琰的書房打聽昨天夜審的情況。

“你說什麽?”童玉錦大叫。

夏小開看着失望的童玉錦小聲的回道:“回夫人,京兆府傳來消息,跛足當中沒有人有作案時間!”

“那腳印比對呢?”童玉錦不死心的問道。

“有兩個相似,一個幾乎吻合!”夏小開回道。

童玉錦急切的問道:“吻合的是誰?”

夏小開回道:“馬市雜役朱大運!但他有人證,八月二十六在窯子裏!”

童玉錦問道:“你去實地調查過了?”

“是!”

童玉錦拍自己的腦袋,這可如何是好,腳印是用力後力聚于腳掌?茫茫人海如何去找,“有找到目擊證人嗎?”

“目前還沒有!”

夏琰看着急得團團轉的童玉錦,手指輕輕放在自己腿上敲着,一點聲音都沒有。

童玉錦坐到凳子上,對夏小開說道,“把你昨天晚上調查的情況,一字不漏的跟我說一遍!”

“好”夏小開把自己調查了近五個窯子的情況詳細的對她說了一遍。

童玉錦聽到最後一家時,伸手阻止:“你等一下,你說這個小私窯的人,都說看見朱大運在小菊紅那裏過夜?”

“是!”

“都?”

“夫人,有問題?”

童玉錦說道:“你把私窯院子的分布圖給我畫一下!”

“這……好,我畫一下!”

夏小開把私窯子院子人圖畫了一下給了童玉錦。

童玉錦拿到手中仔細看了一下,嘴裏喃喃說道,“這個院子這麽小,還真有可能都見過,但是……對了,海大人比對的腳印怎麽樣?”

“正因爲海大人比對的腳印幾乎一模一樣,所以才讓屬下特意去查了!”夏小開說道。

童玉錦撓頭,“竟是這樣,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也不知過了多久,童玉錦不轉圈了,站定對夏小開說道,“夏将軍,你把那個私窯的人都叫道京兆府,我有辦法試他們話真假了!”

“是,夫人!”夏小開雖好奇是什麽辦法,但他沒問,出去安排了。

夏琰見童玉錦想到辦法,垂下眼,幾不可見的替她松了口氣,等夏小開出去,他擡頭朝童玉錦展顔一笑,“我們去京兆府!”

“好”

兩人剛出門準備上馬車,趙之儀又到了,笑道,“人抓了沒有!”

“還沒有!”

“昨天的跛子當中沒有?”

“不知道,等審訊結果”

“哦”

等在門口的小舍,終于見夏琰出來了,見他跟人說完話後,連忙上前行禮,“夏候爺!”

夏琰問道:“你是那家小厮?”

小舍回道:“回候爺,我是袁思允的小厮!”

“你來所謂何事?”夏琰知道是誰了。

小舍回道:“我們在邊城服刑時見過一個跛足之人,跟你昨天抓得人很像!”

“誰?”童玉錦連忙問道。

“我不知道他現在叫什麽,但是我昨天去打聽了,他現在在馬市做雜役!”小舍回道。

夏琰和童玉錦,還有趙之儀相互看了看。

童玉錦笑道:“趙公子,這事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

“好”

京城某胡同

鄒潘進躺在廂房的榻上,外面的仆人進來彙報,“老爺,沒見什麽人來?”

“京兆府有消息傳過來嗎?”

“回大人,半夜有,說是沒審出來!”

鄒潘進捏出手中的菩提珠子,笑了笑,“他要是頂住,我這邊出銀子,那些個窯姐爲了銀子定會死咬着不松口!”

仆人回道:“老爺,怕就怕衙門嚴刑拷打呀!”

“朱大運會怕打?哈哈……,我倒不相信了!”鄒潘進一臉陰笑。

京城皇宮

誠嘉帝一下朝就問内侍,“京兆府有消息傳過來嗎?”

内侍回道:“回皇上,昨天抓的幾個都有不在場的證人,京兆府沒辦法抓人!”

誠嘉帝腳頓了一下,“竟沒抓到人?”

“是,聖上!”

誠嘉帝一言不發的回禦書房了。

内侍看着低頭而走的帝王,咬了咬嘴跟了上去。

計平方家裏

下面的仆人見主人起身了,連忙來彙報,“回大老爺,京兆府沒抓人!”

“沒審出來?”計玉方倒是有點奇怪了。

“回大老爺,是!”

計平方冷笑一聲,“到底是僥幸,還是夏琰不行,我倒要看看!”

“是,老爺!”

京兆府門口有好事者圍觀,他們把手抄在袖筒裏,靠牆站着,“你來的這麽早啊?”

“能不早嗎,昨天我跟人下賭,下了小半兩銀子呢!”

“你是賭憑腳印能抓到人還是不能?”

“當然是能了,要不然我急吼吼的一大早等在這裏幹什麽?”

“我也賭了能抓到!”路人甲看了看其他一些倚在牆角的人,笑道,“看來,他們跟我們一樣,賭能憑腳印抓到人!”

“哎呀,我是沖着小候爺和海大人辦案如神的份上下的賭呀,可别讓俺輸了呀!”

“我也是!”

“咦……那好像是小候爺的馬車!”

“是,是,我認識他的族徵,是他的馬車!”

“他是不是爲抓人的事而來呀?”

“肯定是!”

“那我們就有希望了!”

“就是,别急,等等,我相信今天一定會抓到!”

“我也是,我可把這個月的吃飯銅子全押了!”

“阿彌陀佛,一定要呀!”

童玉錦在夏琰下馬車之前,不放心的叮囑道,“千萬别不耐煩啊!”

“不會!”夏琰笑道。

童玉錦說道:“那就好,第一個、第二個你就……”

夏琰笑着打斷她的話:“剛才已經說過兩遍了,我的夫人!”

童玉錦别了一眼夏琰:“我不是怕你沒記住嗎?”

“你夫君離過目不忘不遠了,夫人!”夏琰回道。

“哦,哦,那就好!”

夏琰拍拍她的小肩膀:“别擔心,不該逃的一個都逃不了!”

“希望如此!”

沈大人聽說小候爺到了,連忙出衙門迎接,“候爺,昨天夜審……”

“我知道了!”夏琰繃着臉回道。

沈大人問道:“我剛才看到夏将軍把窯子裏的人都帶過來了,夏候爺這是準備親自審?”

“是!”

“候爺,下官怕這些人沖撞了候爺,你看……”沈大人陪着小心問道。

“無防!”

夏琰和沈廷鋒邊說邊進了衙門,“夏小開一共帶了多少人過來?”

“回候爺,有十多個!”沈廷鋒回道。

夏琰說道:“我準備在後堂門口審!”

“後堂門口……下官沒明白候爺的意思!”

夏琰說道:“我坐在後堂門口,一個一個的審,但那些沒審的離開我聲音範圍!”

沈廷鋒問道:“候爺的意思是,讓他們看到你,但聽不到你的聲音審案?”

“是!”

沈廷鋒眨了幾下眼,沒懂這裏的玄機,不過按照夏琰的意思去辦了。

夏琰在後堂門,那十多個妓人站在半裏開外的牆邊。

童玉錦和夏小同站在夏琰的身邊,看夏琰審案。

小菊紅以爲第一個會提審她,結果不是,是一個年紀較大的姐兒。

年紀較大的姐兒何償見過官府的陣仗,又何嘗見過這樣玉樹臨風的仙人兒,早就大腦不做主了,腦子一片空白的站到了夏琰面前。

夏琰微笑着朝她點了一下頭。

哎呀娘呀,仙貴人竟朝自己笑了,這咋整啊,羞得手腳都不知朝那兒放,就在不知所措的時候,貴人問話了,“你在小井胡同生活近十年了?”

“是……是……十年了!”年紀大的姐兒點頭回道。

“小井胡同門口朝南是不是?”

“是……是!”姐兒再次點頭,心想這個仙貴人真和氣啊。

“你們那裏去的客人多會打人罵人是不是?”

“是,是……”年老的姐兒不住的點頭,“貴人是如何知道的,俺們苦啊,年老色衰,不僅銅子賺不多,還要被人打來罵去!”

“那……真是不幸”夏琰憐憫的歎道。

“能有什麽辦法呢?”姐兒低頭抹淚。

夏琰揮了一下手,衙役連忙把抹淚的姐兒帶下去了。

沈廷鋒百思不得其解,夏候爺這是問得什麽案,怎麽話家長來了,什麽意思?

第二姐兒帶上來,這是十多個人當中年紀最小的,長得黑瘦幹癟,不知爲何,夏琰想到了五年前的童玉錦,他們一家是不是曾經就要落到如此地步,不知爲何,他的心又隐隐的疼起來,自己曾數次遇到錦兒,可從沒有想過要伸手幫一把,甚至……甚至自己在第一次見她時,見死不救,冷漠而又殘酷的走開了,而錦兒第一次蹿上自己馬車時,自己甚至有踹她下車的沖動,因爲嫌她太髒了,要不是貴族的修養讓他生生忍住了,要動手也讓下人動手,可是那一天不知爲何,他連開口說話示意下人的心思都沒有,他就任由錦兒在馬車上沒規沒矩的呆着,現在想想,他多麽感謝那天的沒心思,因爲沒心思做什麽,所以沒做任何傷害錦兒的事,真好!

童玉錦見夏琰發呆,小心的挪到他身邊,手輕輕搗了一下,眉頭皺起,心想剛才讓你聽得認真一點,現在忘詞了吧,真是……等下找你算賬。

夏琰被童玉錦搗了一下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小……娘子今年十三歲?”

“回……回大老爺,是……”黑丫頭跪着磕了頭回道。

“你是被後娘賣到小井胡同的是不是?”

“是,是,大老爺!”小黑丫連忙點頭回道。

“那你想贖身嗎?”

“想,當然想!”黑丫頭點得跟拔浪鼓似的。

夏琰說道:“那好,等這件案子過後,我讓官府幫你贖身,你可以下去了!”

黑丫頭見有人幫她贖身,高興的問道:“咦,大老爺,你還沒問那個大黑胡子在不在我們那裏過夜呢?”

夏琰眉擡了一下:“那他過了嗎?”

“過了!”黑丫頭回道。

夏琰無語,站在他身邊的童玉錦也無語了,“……”

黑丫頭又說道:“可他是三更天才來的!”

童玉錦從開始聽到‘過來’心沉到底,到聽到三更天,心立馬又活過來了!案子終于有了轉機!

夏琰也暗暗松了口氣,“帶下去,帶下一下個!”

圍牆邊上剩下的人相互看了看,前面兩個人不知被問了什麽話,都不住的點頭,難道大老爺都知道了?都心神不甯的看向第三個人。

這就是童玉錦給夏琰問案的玄機,讓他們聽不到聲音,隻看到點頭,讓他們暗暗的生疑、猜疑,然後撬開他們的嘴巴。

第三個仍然不是小菊紅,而是窯子裏的老鸨。

這下才是真正的審案,還沒等老鸨跪穩,夏琰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就出來了,“英婆子,還不快快認罪!”

“啊,大老爺……”老鸨被夏琰低沉而威嚴的氣勢吓得癱倒在地,連忙伏身頭朝地,趴在地上想到,難道前面兩個已經招了?她想起剛才兩個被審的人在這個大老爺說話時不停的點頭,腿不知覺的抖了,猶豫着該不該說實話。

夏琰坐在那裏,如何看不懂這些人的小心思,“來人,再不招供,痛打一頓,痛打不行,上夾刑”

“不,不,大老爺,我招,我招……”英婆子見前面兩個點點頭就走了,心想,我說實話了,那也不要上刑了,遂開說道,“大老爺,那朱大是到我們窯子裏過夜了,可是到三更天才來,來時,一隻腳都濕了!”

有了老鸨的話,後面無論小菊紅怎麽鬧騰或是狡辨都沒用了,衙門裏的醫婆子把她按倒在地上,從她懷裏掏出一個五兩的銀綻子,“這是從何處得來?”

“當然是賣身得來!”小菊紅嘴犟說道。

夏琰問道:“好個賣身得來,英婆子,你下面的姐兒會有這麽多銀子放在身上嗎?”

“回……回大老爺,沒有!”英婆子看到銀子狠狠瞪了小菊紅一眼。

夏琰問道:“爲何會沒有?”

英婆子回道:“因爲她們的銀子、銅子等客人走後都要上交,然後由我再給他們一些生活用銀子。”

“會不會偷藏?”

英婆子說道:“不可能,幹我們這種行當的,怎麽能讓她們身上放銀,那豈不是讓她有……”

“有什麽?”

英婆子想了想回道:“有逃跑的機會!”

“沈大人——”

愣在那裏的沈廷鋒真到現在才明白,夏琰爲何在開始兩個人時,問一些跟案情無關的事情,原來是給不遠處聽不到聲音的人以假像,被審之人不停的點頭,好像什麽都招供了,其實根本不是這麽回事,他暗暗贊道,果然是小候爺啊,連這種方法都能想出來,比之他用刑來說,真是太高明了!

聽到夏琰叫他,連忙上前回話,“下官在!”

“餘下的事你來!”沈大人明白了,這是讓他上刑。

“是”

小菊紅根本沒有意思到,她要進刑房被上刑了,她才被吊打了兩鞭子,就招拱了,而朱大運就吊在她不遠外,見窯姐都招了,他不招供除了受皮肉之苦之外,也沒别的了。

巳時中,也就是早上十點多的樣子,京兆府捕快們列隊出衙了,他們跟着捕頭小跑着離開了京兆府。

圍在衙門口的個個踮着腳跟着看過去,“這是去抓人吧!”

“肯定是,沒看捕頭都出去了嗎?”

“那就是了!”

“果然是小候爺啊,這一出馬,立馬就見成效了!”

“那是,要不然怎麽會得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綽号,喜歡的人叫玉面郎君,不喜歡他的人稱他爲黑面閻羅。”

“看來我要赢了!”

“不是看來,是肯定!”

京城皇宮

内侍一路小跑着進了禦書房,“聖上,聖上,候爺去了京兆府一個時辰之後,京兆府的捕頭就出發捕人了!”

“果真?”

“是!”

誠嘉帝笑着倚到龍椅上,“有了開頭就好!”

“是,聖上,要開始了!”

章府

章府門房小跑着進了章大人的書房,“大人,大人,京兆府的人出動了!”

“出動了?”章大人問道。

“是,大人,計家庶女婿這次定是逃不了!”

章大人悠悠的說道:“是逃不了,一個少年落了水,然後牽動了夏琰……”

邊上的幕僚說道:“不,大人,确切的說,是牽動了夏夫人,如果不是夏夫人私服去馬市,這件落水案跟其他案子沒有什麽區别!”

章大人撚着胡須說道:“是啊,跟其他案子沒區别,付推官被革職了,這手敲山震虎高啊!”

“大人,以你看來,計家……”幕僚問道。

章大人搖頭:“不知道,計成儒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

幕僚又問:“那大人覺得他會拿什麽擺平夏琰?”

章大人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計成儒除了犧牲這個庶女婿外,餘下的應當不會讓夏琰出手了!”

“大人何以見得?”

“不信等着看!”

毫無懸念,鄒潘進再次進了京兆府大獄,這次仍然呆在是上次的獄房,可是獄卒已經全部換了。

新來的獄卒鎖上了牢門,罵咧了一句,“别裝死,趕緊坐到草上去,等下獄頭查房讓老子挨罵!”說完,自顧歪着八字走遠了。

鄒潘進看着空空的手脖子,那一串菩提被剛才的卒子搶了去,難道自己這次真得載了?

誠嘉十六年冬十一十四日,京城西市各家小賭坊賭得熱鬧非凡,不管是輸的還是赢的都發誓要去衙門口看看。

誠嘉十六年冬十一十六日,京兆府公開審理西塘河少年落水案,京兆府衙門被圍得水洩不通。

誠嘉雖沒有親臨,但是通報的小太監布了一路,讓他能随時得到京兆府審案的情況。

這次不但上次旁聽的人都來了,連緻仁的計成儒都來了。

計成儒背着雙手對迎接他的沈廷鋒說道,“沈大人,老夫還有資格坐一坐旁聽席嗎?”

“說那裏話,計大人,你是老前輩,什麽時候都有資格做!”沈大人笑着回道。

計成儒點頭:“好,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計大人請!”沈大人伸出手作請。

沈大人又對邊上的章大人和趙之儀說道,“章大人,趙郡王,你們也請!”

“沈大人不必客氣,小候爺呢?”章大人看了一眼前面的計成儒然後問道。

沈大人回道:“和上次一樣,要等一下,他還有些事沒有辦好!”

“哦,那我們不等他了,先進去,好讓沈大人備堂!”章大人說道。

計成儒看了一眼章大人,魚袋眼眯了一下,“章大人請!”

“計大人請!”

趙之儀跟在後面瞄了一眼計成儒後不動聲色的朝衙門看了看,那一對夫妻怎麽還沒有來?

京兆府又開始了緊張而又忙碌的備堂,開堂前的一刻總是讓人緊張而又期待。

夏琰帶着穿戴好的童玉錦再次來到了京兆府,下驕門的那一刻,童玉錦有些緊張,抓了抓夏琰的手。

“别怕,有我!”夏琰安撫着童玉錦。

童玉錦有些緊張:“聽說皇上也派人來了!”

“他就是好奇,你不必擔心!”夏琰笑道。

童玉錦搖了搖頭:“可我總覺得皇上想從這件案子中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夏琰垂了一下眼,然後擡眼笑道,“你就辦落水案,其他我來!”

“哦,你不要緊吧?”童玉錦擔心的問道。

夏琰伸手摸了一下童玉錦的頭頂:“大大小小的案子辦過不少了,這次不過是其中之一!”

“可我總是有點心神不甯!”

“按你平時做的就好!”

“哦!”童玉錦抱了一下夏琰,“那我不管後面朝庭動不動蕩了,我隻管實事求是辦了這落水案!”

“你……都懂?”夏琰吃驚的問道。

“我可不傻!”童玉錦捶了夏琰一小拳頭。

夏琰深深歎了一口氣:“錦兒,我并不是有意不對你講公務上的事,實在是……”

童玉錦打斷夏琰的話:“别說了,我懂,案件跟政治是兩碼事,隻是這件事合到了一起而以!”

“好,好,我的錦兒果然什麽都懂,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皇上,他比任何人都想辦了計成儒,可是他也得等機會,如果機會不合适,隻能放手!”夏琰說道。

“哦……”

夏琰和童玉錦如往常一樣,兩人從不同的門進了京兆府。

夏候爺官至正四品,官階正三品,他的到來,幾乎讓所有的官員都出列相迎,夏小候爺謙遜的對衆人點頭示意,該回禮的一點也不差,沒有一點皇上身邊紅人的架子。

計成儒老眼皮了皮,好像一臉笑意,“小候爺辛苦了!”

“爲聖上辦事何來辛苦,倒是讓大人辛苦走這一趟了”夏琰笑着拱了拱手。

計成儒笑道:“爲了目睹小候爺的風彩,某也顧不得辛苦了!”

“多謝大人美贊”夏琰拱手行禮,“那我們就閑話不多話了,讓沈大人開堂吧!”

沈大人整了衣冠,跨着方正的官步走到了正堂的主位,照例一通肅嚴、靜堂。

威武聲停息後,審問正式開始了,“帶狀告之人!”

候堂處的劉小如舉着狀紙被帶進了公堂。

沈大人例行公事的問道:“堂下所跪何人?”

“民女劉小如”劉小如抖抖索索的跪到了地上。

“狀告何事?”沈大人問道。

劉小如全身伏地:“回大人,狀告賊人謀我弟弟性命!”

“狀紙呈上來!”

“是”

随堂衙役把劉小如的狀紙呈給了沈廷鋒,沈廷鋒掃了一遍後,“據你狀紙所述,你弟弟因敲人竹杠被人推置西塘河而死,可能人證、物證或是其他證據?”

劉小如直起身搖頭:“回大人,小民沒有!”

“沒有讓本官如何受案?”沈大人問道。

劉小如回道:“回大人,小民請了訟師!”

“在何處?”

“在候堂處!”

“帶訟師!”

“是!”

童玉錦又一次站上了京兆府的公堂,照例拜見了主審官和和位大人。

計成儒第一次看到了傳說中夏琰平民妻子,唇紅齒白,清秀怡人,一個女人不在後宅,竟跑到公堂上來,這般沒規矩,夏琰竟忍得了,看來是有過人之處,否則怎麽能入了他的眼,一幅老僧入定的模樣,靜靜的關注着公堂上的變化。

沈大人開口問道,“童訟師,狀告人一無人證,二無物證,讓本官如何審案?”

童玉錦拱手回道:“回沈大人,我已替狀告之人尋回人證、物證。”

“何在?”沈大人問道。

童玉錦回道:“置死者落水的是馬市雜役朱大運,指證朱大運是疑犯的證據是西塘河邊死者落水之地的腳印,此腳印已由前大理寺海大人印證過,而且當事人也供認不諱!”

“帶疑犯朱大運!”

朱大運被帶上了公堂。

沈大人問道:“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朱……朱大運”跛腳的朱大運跟衙役踢了一腳,跪趴在地。

沈大人說道:“有人狀告你謀人性命,你認不認?”

朱大運擡頭看了看公堂之上,又看了一下周圍,沒發現鄒潘進,剛才又有人暗示自己不要認罪,半天不回話。

沈大人見他不回話,敲了一下驚堂木:“朱大運爲何不回話?”

“小民……小民……”朱大運的眼珠子亂轉。

童玉錦見犯人想反泡,出聲道,“大人,請帶疑犯的證人及海大人!”

“帶證人及海大人!”

朱大運朝童玉錦看了看,皮着一雙三角眼,一副賴秃子的樣子。

見海澤天跪行了禮,沈大人問道:“海大人,疑犯腳印是否和出事地點的腳印相一緻?”

“回大人,是!”海大人回道。

沈大人問向朱大運:“朱大運你有何話可說?”

朱大運不承認:“大人,他們是誣賴小民!”

不僅童玉錦等人吃了一驚,昨天親自審過他的沈大人也吃了一驚,下意識的看了一下眼計成儒,厲聲問道:“如果是誣賴,十月二十六你在何處,有誰可以證明?”

“我在小井胡同!”

“帶小井胡同的證人!”

小菊紅倒底是一介女流,上到公堂之上,吓得魂就差沒有了,有什麽說什麽,“回大老爺,他來時都快三更天了,來時一隻腳都濕了,鑽到我被窩裏,差點沒凍死我,我說得都是實話!”

沈大人對朱大運說道:“朱大運,你從酉時末(晚上9點)到子時末(淩晨3點)到了小井胡同,這段時間做什麽去了,如果做什麽了,有何人能證明?”

“收拾好馬棚雜活,我就……一個人回了,我腳跛走得慢”朱大運狡辯說道。

沈大人生氣的叫道:“放肆,昨天晚上你還承認殺了劉大寶,爲何今天反口?”

“你們那是屈打成招”朱大運賴皮說道。

“你……”沈大人被他賭住了。

童玉錦見此,說道:“沈大人,讓小民先問,然後你再定奪!”

“好”

童玉錦轉過頭,“不管你如何慢,我找了跟你同樣跛腳的人做了對比,從馬市到小井胡同,就算走走停停一個時辰也足夠了!”

朱大運眼珠子轉了一下:“我……半道上坐下休息了!”

“在那個半道?”童玉錦緊跟着問道。

“就是半道……”

童玉錦笑了一下,伸出自己手中的一沓紙,“這是十月二十六日晚上從卯時(7—9點)到醜(3—5點)所有人流行走記錄,你說一下,我馬上可以翻到你所在時段的人流量!”

“不何能?”朱大運瞪大眼珠叫道。

童玉錦笑笑然後對着紙念道:“卯時初,西塘河邊小鋪子陸續關門,從西塘河路常走人流爲三百五十六人次,偶發人流爲三十次到五十次,其中第一家和第五家鋪子人朝東走……到子時初人流量爲十幾人,而這十幾人爲固定人流,他們是倒夜香的,在到夜香和早市賣菜的時間段裏,隻有更夫,朱大運,你停在那一段了,請回話——”

“我……”朱大運答不出了。

“在你回答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爲了我手中的數據,先不說禁軍皇城巡防司如何熟悉京城每個角落,但就夏小候爺聯手禁軍皇城巡防司做了整整三天記錄,你準備怎麽回答?”童玉錦緊盯着朱大運。

章大人等對童玉錦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已經不見怪,但是計成儒眼眯得很細,這事都做到這份上了,沒人能再狡辯了吧?

“我……是我殺,那又怎麽樣?”朱大運見狡辨不過說了出來。

童玉錦哼道:“不怎麽樣,按律中條例以‘鬥殺’罪判死刑!”

“不……不……”朱大運聽說死罪,馬上變成一副死樣,“我是受人指使才做的,這怎麽判?”

童玉錦說道:“視情節,按律或減一等流三千裏,或按律減二等徒三年!”

“視什麽樣的情節?”朱大運急切的問道。

“如果你還以剛才的态度,雖受指使,仍按律減一等!”童玉錦回道。

朱大運眼珠子轉了轉,剛想說什麽,童玉錦開口了,“我這裏有一份誠嘉十二年邊城流放名單,第四百七十一人的名字,你要不要聽聽?”

“不……不……不要……”朱大運徹底癟了。

童玉錦冷笑一下,轉身對沈大人說道,“請大人問案!”

沈大人點頭,然後問道“你是受何人指使,又如何殺了被害人,一一道來”

“是……是……”朱大運不敢再存僥幸心理了,慢慢道出犯罪事實,“小人是受鄒老爺指使,他讓我殺了纏着他的小倌劉大寶!”

劉小如見朱大運說小倌,馬上大聲叫道:“你胡說,我弟弟不是小倌,他是馬市打雜的!”

朱大運說道:“那我不知道,鄒老爺讓我殺,我就殺,剛好那天馬市裏有幾個人搭夥買了酒一起喝,我見劉大寶參加了,就沒參加,然後從沿河的小側門出來後,掩到那處荒草垃圾堆後面,直等劉大寶喝得醉熏熏出來,趁他醉熏熏的把他推到河裏,那曾想,那小子沒怎麽喝,清醒的很,我隻好引他說話到了河邊,他年紀小、身量單薄不是我對手,被我按到河裏淹死了!”

劉小如淚如滿面:“你這個殺千萬的,挨萬刀剮的惡人,你怎麽下得了手,你不得好死,你……”

“肅靜——肅靜——”沈大人敲了驚堂木,“帶主使鄒潘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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