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郡王妃準備早餐,讓丫頭去叫兩人過來吃早餐,結果丫頭回到,“回郡王妃,候爺和夫人還沒有睡醒!”
“什麽叫候爺和夫人沒有醒,子淳在景瀾院?”中山郡王妃不解的問道。
“是,郡王妃!”
中山郡王妃吐了一口氣,“這孩子最是守規矩的一個人,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
中山郡王卻不以爲意,晃晃悠悠的走到餐廳,“男人嘛,總是要有女人的,他把心放在正妻身上,總是件好事,将來夫妻琴瑟和鳴,豈不是美哉!”
中山郡王妃哼了一聲:“就你會想!”
中山郡王笑笑:“那是自然,男兒行走于世上,擁有情投意合的如花美眷是件多麽不易之事!”
中山郡王妃輕輕譏笑一聲:“這麽說,你沒有,你想了?”
中山郡王瞄了一眼婆娘:“我說侄子,你扯到我頭上幹嘛!”
中山郡王妃眼嘔了回來:“我還能不了解你?”
“吃早餐,我約了人去遛鳥!”中山郡王先熄火。
“就知道遛鳥?”可是中山郡王妃似乎不想,什麽話都能挑出刺來。
“不遛鳥,難道去捧伶人?”中山郡王盯着自家婆娘哼道。
“你敢?”
“是男人,總要好一樣,不是嫖女人,就是玩字畫,你讓我玩那樣?”中山郡王挑眉反問。
中山郡王妃一聽到女人熄火了,可不敢惹,真要是去捧伶人,她也隻能幹瞪眼:“得了,得了,我說一句,你說一堆!”
“你不說,我能說嗎?”
“是你先說的!”
中山郡王不再接話,他要是再接話,這個早上就沒得消停。
景瀾院
日上三竿,我們夏小候爺才蒙蒙醒,醒來的夏小候爺看着還在睡的未來老婆,歎了口氣,心想,今天就陪她一天吧!
當童玉錦終于睡飽醒來時,發現自己窩在未來相公的懷裏,未來相公一手摟着她,一手看着什麽公文,她好奇的伸頭看了一眼,好像是什麽私密信涵,又縮了回頭,對夏琰說道,“幹嘛不叫我!”
夏琰沒回答。
沒回答的夏琰其實是舍不得小小軟軟的身子,貼在自己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還有來自心靈上的平靜,他發現自己整個人變得舒緩、安逸,多日來的疲憊仿佛在一夜之間就蒸發掉了。
童玉錦見夏琰兩眼還盯在自己的信涵上,慢慢掰了他的胳膊,從他的懷中起來,朝外面走去。
夏琰從信涵上移開眼,看向空了的懷抱,低低一笑,然後又聚精會神的看起公文來。
童玉錦走到外間,看到美珍在外面打掃衛生,“美珍,丫姐呢?”
“還躺在床上!”美珍不高興的回道。
童玉錦邊說邊往下人廂房走去:“我去看看她!”
“别去了,郡王妃讓人過來叫吃早餐,都叫幾趟了,再不去,怕是不好!”美珍一把拉住了童玉錦。
“哦……”童玉錦傷心的歎了口氣,“丫姐的腿上藥了嗎?”
“上了,夏侍衛給了上好的傷痛膏!”
“哦……”
美珍小聲的說道:“三娘,我們以後,就像這些人一樣,被關在這樣的大房子裏嗎?”
“也許……”童玉錦歎氣回道。
美珍扁了扁嘴:“我現在明白你不喜歡候爺的原因了!”
童玉錦撅着嘴說道:“不喜歡的地方多呢!”
“那怎麽辦?”
“先涼拌着呗!”
美珍湊到童玉錦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三娘,說老實話,除了不自由,候爺對你真好!”
“好嗎?”童玉錦疑惑的問道。
“那當然,平民市井中,那個男人如候爺這般,他們對婆娘輕辄罵罵咧咧,重辄拳腳相加,還要逛窯子典小妾!”美珍平時跟胡同裏的婆婆媽媽們聊天,這種事可聽了不少。
童玉錦不相信的說道:“不會吧,不可能個個都是這樣吧!”
“也有好的,但是少呀!”美珍感歎道。
童玉錦凝起眉說道,“這麽說,看男人不能看家世,隻看本人了?”
“我覺得是,候爺對你真好,一路把你抱回家,我将來的相公肯定不會!”
童玉錦看着美珍,想起昨天晚上夏琰對她的說得話,‘我要和你好好的過到老’,這句話讓自己完全喪失思考能力了,昨天晚上,除了沒有那個,親親摟摟幾乎都做了吧,她的臉後知後覺的紅了。
“三娘,三娘……”看着發呆的童玉錦,美珍小聲叫道。
“啊……哦,我要進去洗漱了!”童玉錦逃也似的跑了。
算不得早餐的早餐吃完了,中山郡王妃看了一眼童玉錦對侄子說道,“子淳,你去忙吧,我會好好教小錦的!”
“姨母,我今天陪錦兒逛逛京城!”夏琰微笑着回道。
“呃……”童玉錦驚轉頭看向夏琰。
中山郡王妃也看向侄兒,“你不是很忙嗎?”
“還行,擠擠總是有時間!”夏琰不急不徐的回道。
中山郡王妃意味不明的看了看童玉錦,昨天晚上玩到深更半夜才回家,今天一早又讓忙得不得閑的侄子陪着逛京城,這女人到底給侄子下了什麽迷魂藥。
童玉錦見中山郡王妃的眼裏都是不滿,避開她的眼光,低頭裝死,内心小小高興了一把,終于可以逛逛京城了,不過會不會太麻煩這厮?
京兆府
于文庭跟京兆尹沈廷鋒通氣之前,沈大人已經接了望亭移過來的案件,正在調查兩個鄒姓人士,當刑司把兩個人檔案報上來時,沈廷鋒眼眯了眯,又看了看兩個死者的情況,他不認爲這個案子有什麽值得去辦的地方,像婦人及孩子溺水而死的案子一年下來不知凡幾,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就算被害身亡,也是不巧而以,根本沒辦理的意義。
可是夏小候爺身邊第一謀士特地到衙門裏支會一聲,這案子就不同尋常了,憑什麽一個失足落水,或是被掐至死的婦人和小童能引起夏小候爺的重視,他心裏沒底。
下了衙門後,他去了自己的老師那裏。
京城章府
章大人聽了沈大人的話後,沉思了下,問道:“真沒有什麽特别?”
“學生看來,沒有!”沈大人回到。
章大人問道:“被掐死,是那個衙門驗出的?”
“回大人,是小候爺身邊的海大人!”沈大人回道。
“他——”章大人說道:“我知道,七、八年前離開京城不知所蹤,五年前跟着夏琰一起辦了慶昌府賀修利而重新回到了京城,但是不肯再進大理寺,隻呆在夏琰身邊!”
“是,大人,從案宗上來看,這個案子很平常,就是婦人、幼童被人掐至死,而且這兩個人是流落在街頭的花子!”
“案宗上還有什麽?”章大人問道。
鄒大人回道:“據知情人士說道,死者的丈夫似乎姓鄒,望亭縣秦道幾懷疑婦人和幼童是被他掐而緻死!”
“人抓了嗎?”章大人皺了皺眉。
鄒大人說道:“沒有,有兩個來自淮東的鄒姓之人,他們在京城都有家室!”
章大人想想說道:“既然夏琰這麽重視,你先抓人,審一審!”
“是,大人,那小的就去辦!”
“嗯”
中山郡王府
童玉錦和夏琰準備出門,出門前,夏琰問道,“帶你去景春樓吃頓午飯,吃好飯後,你想去哪裏?”
“哦……”童玉錦想想搖了搖頭,“我對京城不熟,你帶我吧!”
“那好,我們出發!”
“好!”
夏琰帶着童玉錦去了京裏第一樓——景春樓。
景春樓座落在繁華的玉朱大街上,酒樓高三層,巍峨的矗立在十字路口的繁華地段,門庭金碧輝煌,酒樓内,亭台樓閣玲珑精緻,繁花綠樹清幽秀麗,童玉錦暗暗伸舌,外面看上去,就是三層高的古建築,想不到内裏這麽奢華無度,果然是上流社會。
門口跟現代的大酒樓一樣,有門童相迎,夏琰的馬車剛一停,就有兩個小童上前打點,牽馬的牽馬,引路的引路。
進酒樓之間,碰到各式人等,品極高于或差不多的拱手說句客氣話,品極低的直接行禮,行禮過後讓夏琰先過,不同的人說着不同的話,做着不同的事,但有一點都相同,那就是都好奇夏琰身邊站着的女人,有小道消息的猜測是他的平民妻子,沒有小道消息的猜測不近女色的夏候爺終于近女人了,都想打聽這女人是何方神聖。
走到二樓時,樓梯拐角處,又有人給夏琰行禮,這人隻拱手行禮沒有說話,非常恭敬的站在邊上讓夏琰先過。
童玉錦照例暗暗咋舌,跟着小候爺出來,就是拉風呀,這一路可真夠威風的。
童玉錦跟着夏琰的步伐,路過避讓中年人時,不經意間掃到他挂在腰間的玉佩,跟平時她見過的玉不一樣,平時不是通體白色,就是翠色,或是白中帶翠,而他的是白低上浮雕刻淺棕色梅花,好像成色也不錯,但是什麽品種的玉,對于童玉錦來說就不懂了。
夏琰領着童玉錦到了三樓,三樓包間門口站着兩個清秀的門童,見夏琰到了,連忙行禮移門。
夏琰讓童玉錦先進,兩個門童着實驚了一下,爲何如些驚訝,因爲他們的眼睛早就掃過一遍了,童玉錦的衣着打扮,被他們歸類到下人之流,沒有想到權柄在握的小候爺會讓她先進,态度瞬間變了,兩人腰身又躬了躬。
童玉錦不能說什麽人都見過吧,但是像小門童這種見得太多了,不就是以貌取人嘛,進了包間,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不錯呀,齊胸襦裙,對襟衫,淺桃色,外罩深錦色繡金絲披風,挺華貴的呀!
童玉錦隻看到了披皮華貴,沒在意到自己襦裙是細棉布,時下,貴族之人一般都着绫羅綢鍛,棉布平民才穿。
童玉錦就是覺得棉布舒服,她不管别人的眼光。
夏琰不動聲色的跟着童玉錦進了包間,和童玉錦一起坐下時,靠近她,幫她理了理衣服。
童玉錦笑笑,“我喜歡穿棉布!”
“喜歡什麽就穿什麽!”夏琰無所謂的笑笑。對于童玉錦,他不認爲她沒有思想,一個有思想的女人浸在富貴鄉中,依然我行我素,不在意下人或是旁人的眼光,能自在自得的按自己的想法過活,這種承受力和坦然,男人也未必做到。再者,作爲男人的他,也不需要女人光鮮亮的爲自己裝點門面,他的心境早已超出一般男人需要張揚表現自己在社會角色中的認同度,他随便往何處一站,自己就是自己的招牌!
“知道了!”童玉錦聽到自己想到的答案,高興的轉了轉頭,“我們快點吃吧,我還要去逛市坊!”
“貪玩!”夏琰展顔一笑。
童玉錦嘿嘿笑道:“出來就是玩的嘛!”
“倒也是!”夏琰伸手把童玉錦散落的頭發往邊上攏了攏。
童玉錦促狹的問道:“你銀子帶足了沒有?”
“你說呢!”夏小候爺瞄了她一眼,表示着自己的滿,竟敢懷疑爺沒銀子。
童玉錦故意一本正徑的說道:“我猜帶足了,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
“調皮!”夏琰伸手彈了一下童玉錦的腦殼。
“嘿嘿!”
想到出去溜達的童玉錦對美食不甚在意,夏琰見她急吼吼的樣子夾了幾筷子菜給她,“莫慌!”
“哦……”
就在夏琰和童玉錦吃完後,準備出去時,許久未見的于文庭出現了,他笑眯眯的進來跟夏琰、童玉錦見禮。
于文庭非常熱情的問道:“夫人,這裏的菜式還可口吧!”
“還行!”童玉錦點點頭回道,她對于文庭不感冒。
于文庭笑道:“夫人還請慢用,文庭跟爺說點公事!”
“行,你們說,我反正吃好了,到窗口消消食!”
“謝夫人!”
童玉錦撇了一下嘴,站到窗口去看風景了。
于文庭對夏琰說道,“候爺,幾個官員已經得到吏部中評離京了!”
“中評?”夏琰微皺眉。
于文庭回道:“是,有兩個,實際上可以得上評,但是你知道的,新任考功司郎中杜衛珍是祝檢秋的門下,能中評,算是大家相安無事了!”
“嗯,”
于文庭又說道:“爺,望亭的案子移到京兆府快大半個月了,京兆尹似乎不想辦?”
“爲何?”夏琰問道。
于文庭回道:“可能沈廷鋒認爲案件太小,甩給下面人了,下面人沒有撈到油水,拖着案子不動,到是在下發現了個人。”
“什麽人?”
“望亭秦大人給的名單當中,有一個鄒姓之人居然是計成儒庶女女婿,此人是五年前入京,四年前娶了他家的庶女,按年齡和正常婚嫁推斷,此人來京城之前應當婚配了,小的就讓人去淮東調查了,确實婚配過,而且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婆娘姓方名小娥,兒子叫鄒小良,女兒叫鄒小妹,今年各地大旱,至使各地人口大量湧向京城或是其他一些受災情況不嚴重的地區,他們母子三人也不知所蹤。”
夏琰沉思着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說道,“我知道了!”
于文庭說道:“爺,看來這案子要跟其他案子一樣,拖着拖着就沒音了!”
夏琰一臉冷然:“這種事還少嗎?”
“是啊!”
窗前,童玉錦看着窗下大街上熱鬧的情景,各種店肆林立,正午的陽光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豔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京城街景增添了幾分冬日暖意。
商鋪招牌旗幟高高飄揚,馬車粼粼而過,行人川流不息,他們或是進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上還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着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大通河景色的。
站在三層樓之上可以大緻的看出,整個玉朱大街,兩邊的屋宇鱗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熱鬧非凡。
夏琰和于文庭辦了事,輕輕叫了一聲,“錦兒,可以出發了”
“哦”就在童玉錦轉頭的時候,她看到了剛才那個中年男人出這座酒樓出去上了馬車,馬車簾布掀開的時候,裏面坐着另一個男人,本來童玉錦覺得沒什麽稀奇,要是車裏的男人竟然在掀簾的時候,下意識的用衣袖遮臉,這有點意思,難道這兩個男人其實是對好基友?童玉錦扁了扁嘴,心裏暗暗想到,好男風,天朝很早之時就有,比如最出名的‘分桃’、‘龍陽’在戰國時期就出現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笑了一下,跟着夏琰下了樓。
于文庭邊下樓梯邊問:“爺,現在想去哪裏?”
“東大街!”
于文庭笑道:“哦,那挺熱鬧的!”
夏琰說道:“給夫人買些東西!”
“是要買些!”于文庭說道:“屬下現在無事,不知可不可以跟爺一起去逛逛!”
童玉錦瞄了一眼,心裏想你一個老男人跟着我們做什麽!撇了撇嘴。
一行人上了馬車,沒多久到了東大街,東大街跟剛才的玉朱街不同,這裏滿滿當當的幾乎都是鋪子,猶其是女人衣飾。
童玉錦開玩話的問道,“候爺大人,是準備大出血?”
“大出……”
“哦,就是大把花銀子的意思!”童玉錦想起來了,古人忌諱‘血’啊什麽的,不好意思的笑笑。
夏琰挑了挑眉,對于一般人來說,還真是,可是他是一般人嗎,笑笑說道,“胡言亂語。”
童玉錦扁嘴心想真沒幽默細胞。
夏琰是真準備大把花銀子了,首先給童玉錦買了襦裙。
“我有呀!”童玉錦說道。
“我想給你買,你摸摸試試,是不是跟棉布一樣綿軟?”說真話,夏候爺陪女人買東西,大姑娘上花驕——頭一遭,他還是有點不自在的,見童玉錦還不要,連忙說道。
童玉錦眨了一下眼:“是嘛!”
“嗯!”
“哦,”童玉錦摸了一下,“好像是!”
“什麽好像!”夏琰笑笑,對店主說道,“按她的身量,做好後送到中山郡王府!”
“是,候爺!”
童玉錦笑笑,“謝謝夏大人!”
“淘氣!”
兩人又逛了珠寶鋪子,這下可真是大出血,雖然店家沒有在童玉錦面前說這些珠寶的具體價格,她也不好問夏琰,但是最基本的常識她還是懂的,光翡翠就以萬兩作單位,夏琰随便拿了幾樣,估計不下十萬兩了!
見夏琰還在挑,童玉錦說道,“我又不大喜歡戴這些東西,你買這麽多幹嘛?”
“高興的時候戴!”小候爺淡定的說道。
“夏候爺可真夠威武的!”童玉錦仇富心裏作怪了,奶奶的,這得多有銀子啊,随随便便就是十萬兩,難道這厮是個貪官,不會吧,那我豈不是貪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