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就聽小錦的。”
童玉錦問道:“對了,爹,我明天去京裏的事你知道吧?”
童秀莊回道:“夏候爺說了,你去吧,好好學東西,讓将來的日子好過點!”
“知道了,你們倆個吃飽喝足後,要是實在無聊,就養些花花草草打發時間!”童玉錦叮囑說道。
“我跟山長在一起,不是去茶樓,就是在這裏下棋,不會無聊的!”自從來到望亭後,童秀莊的小日子一直過得悠哉悠哉的,簡直就是富貴人家的老太爺。
童玉錦問向童氏:“那娘你呢?”
童氏心虛的回道:“我忙着呢!”
“忙什麽?”
“當然是忙着給玉繡找婆家,給你大哥準備結婚的事!”童氏回道。
“哦,那倒是辛苦娘親了!”童玉錦明白她也就是給林夫人打打下手。
“不辛苦,不辛苦……”童氏見女兒誇她高興的兩眼都眯成縫了。童玉錦突然想到:“對了,我還真把二姐的親事給忘了,娘,有合适的嗎?”
童氏回道:“有兩個,可是細細打聽打聽又覺得配不上玉繡,愁死人了!”
童玉錦問道:“林夫人說配不上?”
童氏點頭:“恩,她是這麽說的!”
童玉錦點頭:“那行,這次進京,我留意一下,看看有什麽合适的人選!”
童氏聽說在京裏找,笑道:“那最好不過了!”
童玉錦說道:“不過,最好還是在望亭找吧,京裏太遠!”
“也對,那我跟林夫人兩人再挑挑!”
叮囑完老兩口,童玉錦剛回到房間,童玉繡帶着玉荷過來了。
童玉錦高興的叫道:“二姐,小妹你們過來了!”
童玉繡唬了童玉錦一眼:“整天都在外面,候爺也不管管!”
童玉錦得瑟的說道:“他管不着!”
“你看他管得着管不着?”
童玉錦雙手攀到童玉繡的肩上,叫道:“哎呀,二姐,我明天都去京裏,幹嘛說這些不高興的!”
“知道了,不說了,”童玉繡無奈的笑笑:“我做了幾件内衣給你,都是按你要的式樣做的,你試試合不合适?”
“這麽快就做好了?”
“你又不要花,就是白白的棉布,有什麽難的。”
“倒也是,謝謝二姐了!”
玉荷也說道:“三姐,我給你做了手帕!”
“哦,那真是謝謝小妹了!”童玉錦又過來拉了小玉荷的手,從她手中接過帕子,看了看,還挺好看的。
玉荷撅着小嘴問道:“三姐,你是不是以後都不在家了?”
“沒有,我就是去學習學習,若是學好了我就回來了!”
“那什麽時候回來?”玉荷眼巴巴的問道。
童玉錦想想說道:“大概盧表姐結婚的時候!”
聽到這裏,撅着小嘴的童玉荷笑了:“哦,那快了!”
“是啊,多不了多久的。”
姐妹三人難得聚在一起,三個人說說鬧鬧時間很快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童、盧、林三家人早早就起來了,早早的吃好早飯。
三家人一直把童玉錦送到胡同口,童秀莊不放心的叮囑說道:“小錦,我聽山長說,京裏都是貴人,你可不要胡鬧!”
“爹,我什麽時候胡鬧了,倒是你不要在家裏胡鬧!”
“行了行了,我也不會胡鬧。”
童玉錦看向林山長夫婦,“山長、夫人,家裏就拜托兩位了!”
林山長笑道:“不必擔心,你哥哥現在已然是一家之主了,什麽事都有分寸!”
“哦,大哥,你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事,多請教一下山長、夫人!”童玉錦笑着叮囑說道。
童家書笑回:“知道,趕緊上路吧,别讓候爺等急了!”
“讓他等一下又怎麽了?”童玉錦瞄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夏琰說道。
林夫人搖頭:“你呀,别跟孩子似的,去吧,好好跟小候爺的姨母學習東西。”
“知道了!”
夏琰見童玉錦和家人終于唠叨完了,微笑着朝三家人拱了一下手,牽起童玉錦的小手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林夫人看着兩人的背影笑道,“倒是有琴瑟和鳴的感覺!”
林山長捋着山羊胡子也笑着說道:“小候爺權傾朝野,待人接物還這樣平易近人,實屬不易!”
“可我怎麽感覺他讓人害怕,我看到他都不敢說話了!”童秀莊說道。
林山長笑道:“我曾有機會與有官職的人打過交道,他們的樣子,你是沒有見過,盛氣淩人,官腔十足,一句不在他們心意上,小則讓你家破,大則讓你人亡!”
童秀莊驚叫:“真的這樣怕人?”
“那是自然,權貴并不是好惹的!”
“哦……”
三家人聽着林山長普及權貴的知識,看着馬車漸漸走遠。
夏琰的馬車裏,童玉錦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什麽!
夏琰見童玉錦抿着嘴,一臉沉思的樣子,笑笑,“别緊張,也别害怕,姨母一手把我帶大,她對我就像親生兒子。”
“哦!”童玉錦心想,待你是親生兒子,跟我有什麽關系。
夏琰當然看出童玉錦不以爲意,再次說道,“你和我姨母相處久了就會知道,她人其實很好!”
童玉錦面上點點頭,心想,好人能教出趙翼博那樣的兒子,真不敢苟同。
“你……”夏琰看着他說什麽,童玉錦就點頭附合的樣子,有點頭疼,他怎麽感覺童玉錦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女兒,想到女兒,好像她的年齡是不大,自己是比她大上許多,可是……唉,就算相差幾十歲,妻子依然是妻子,可不是女兒。
下午時分,中山郡王府收到了夏琰侍從的通報,說候爺于傍晚時分到達中山郡王府。
中山郡王妃收到通報,坐在哪裏沒動,不知想着什麽。
中山郡王提醒:“趕緊準備一下迎你侄媳婦!”
中山郡王妃瞄了一眼中山郡王:“有什麽好準備的,不過一介平民!”
中山郡王嗤笑一聲,“她是平民?”
“難道不是?”中山郡王妃反譏。
中山郡王兩眼角擡了擡:“真是婦人之見!”
中山郡王妃被自家夫君看得不自在,問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沒聽過婦憑夫貴嗎?”
“……”中山郡王妃眨了眨眼,是啊,自己侄子可不僅僅是自己侄子,還是手眼通天實權人物。
中山郡王見她不說話,還以爲她沒轉過來,說道:“你侄子在京城、在皇上跟前炙手可熱,權勢通天,她就算再是平民,也不同往日了!”
“究竟是祖墳上冒了什麽青煙,能嫁給我這麽優秀的侄兒!”中山郡王妃氣不憤的念叨。
“命好!”
“還真是命好!”中山郡王妃問道,“那我們開那道門迎她?”
中山郡王掃一眼:“是你侄子!”
“我侄子難道不是你侄子!”中山郡王妃氣得瞪了一眼中山郡王。
中山郡王哼道:“我說你聽嘛?”
“我當然聽!”中山郡王妃回道。
中山郡王毫不猶豫的說道:“那就開正門!”
“憑什麽?”中山郡王妃的聲音高了八度。
中山郡王反問:“你說憑什麽?”
“……”
中山郡王看着不說話的郡王妃說道:“那不是給平民面子,那是給你侄子面子,難道你侄子不值得你開正門?”
中山郡王妃看了看自己的夫君,到底叫了人進來,“來人——”
“小的在——”
“跟門房說一聲,傍晚時分,開正門迎接候爺及未來夫人!”
老嬷嬷愣了一下回道:“是!”
這裏不得不說一下,古代官員或是權門貴胃府第大門有着嚴格的禮儀規矩,一般人幾乎很難看到他們開正門。他們的大門也不是說不開,是很少開,那麽那些人有資格走正門呢?一般情況下,長輩或者尊敬的人,當然一些官職比自己大的人那肯定是要開正門然後出門迎接的,其次是重大的活動,比如婚嫁、喪事、舉行花會或是迎接聖旨等等,這種情況下才開正門,平常一般都是開正門邊上的側門,或是院子其他地方的側門,總之正門是很少打開的。
中山郡王妃見正門都開了,索性親自去了廚房讓人準備了規格較高的宴席。
馬車一路疾行,在傍晚時分到了中山郡王府。
中山郡王府的正門正開着。夏琰發現姨夫姨母都在門口等着自己,心裏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們還是疼我的!
中山郡王夫婦端站在門口,充滿好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夏琰的馬車,隻見夏琰先從馬車上下來,然後不慌不忙的轉身,伸出自己修長的手臂,骨節分明的掌心朝上,不一會兒,從馬車上伸出一隻嫩白的小手,肉乎乎的,似乎還有五個小渦渦,看這手,看來家境還不錯,中山郡王妃沒挑出什麽刺出來。
然後,一個身量并不太高的小娘子低着頭,另一隻手提着裙裾下了馬車。
雖未見其面容,但是中山郡王妃的眉頭皺起來,穿得什麽亂七八糟的衣服,居然都洗得發白了,剛才還想着她的家境不錯,現在……簡直就是破落戶呀!
下了馬車的童玉錦擡起頭,端起身體,清秀的面容出現在中山郡王夫婦及其他下人的眼中。
對于面容,中山郡王妃也不甚滿意,連中人之姿都算不上,這容貌不及子淳十分之一,子淳是如何看對眼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中山郡王眼中的童玉錦跟中山郡王妃不同,此女給他的第一感覺,大氣、爽朗,似乎還不拘小節,是男人們喜歡的類型,難怪子淳能看上眼。
童玉錦雖然見過大場面,但是中山郡王妃也算是自己半個婆婆了,第一次見公婆,内心總是忐忑的,微微抿着嘴。
夏琰牽着童玉錦的小手走到了中山郡王夫婦的跟前,笑道,“讓姨母費心了!”
“哪裏,這就是你那未過門的妻子!”中山郡王妃露出笑意熱絡的問道。
“是,姨母!”夏琰微笑着回道,然後轉頭對童玉錦說道:“錦兒,叫過姨夫姨母!”
童玉錦對着中山郡王妃行了一禮叫道,“姨夫姨母好!”她内并不想叫得這麽親近,可是夏琰已經都說出口了,能怎麽辦?
“好,好!”中山郡王笑着回了話。
中山郡王妃微微點了一下頭,“一路舟車勞苦,進來歇歇吧!”
“謝姨夫姨母!”
中山郡王妃轉身帶着他們進了正門,邊走邊用餘光瞄了一眼自己侄子一直未松開的手,心想,這女人有什麽好的,讓子淳這麽護着,心裏又想到,既然侄子這麽看重,那我對她也好些吧,總要看在侄子的份上給她些體面。
彭大丫和美珍兩人總算見到了真正的豪門貴胃,果然是富貴通天,從正門進去,一路上不時見到玲珑精緻的亭台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榭,還有奇形怪狀的假山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各式院落分布勻稱,兩邊廂房四通八達,軒昂壯麗,屋頂上的琉璃瓦片層層疊疊,在夕陽的映照下栩栩生輝。
一行人走過正對門的居大影壁牆,轉過幾個走廊過道,轉到了内院和外院相交的正廳待客處,客廳裏當地放着一個紫檀架子大插屏,轉過插屏,中山郡王說道,“子淳、侄媳坐吧!”
“謝姨父!”
童玉錦依着夏琰而坐,剛坐下來,邊上的丫頭們就井然有序的上着茶水糕點。
中山郡王妃行使了作爲婆婆的職責,開始查起童玉錦家的戶口,“聽說你們是最近幾年才來京郊望亭的?”
“回姨母,是的!”童玉錦又從椅子上站起來。
中山郡王妃擡手示意童玉錦坐下,童玉錦看了一眼夏琰。夏琰笑道,“姨母讓你坐,你就坐吧!”
“謝謝姨母!”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是!”童玉錦這才正式的入坐。
中山群王妃繼續問道:“家裏有幾口人?”
“七口人!”
“這麽少?”
“噢,我們家早就分家了!”
“原來如此!”中山郡王妃問道:“爲何分家?”
童玉錦回道:“因爲要出來讨生計,自然而然就分開了!”
“你父親是做什麽的?”
“回姨母,父親平時在家裏管賬!”
“那你大哥呢?”
“我大哥正在讀書,準備明年考舉人!”
中山郡王妃又問了童玉錦哥哥、姐姐有沒有成家之類的話,不知不覺中天黑了下來。下人過來問要不要傳飯。
她點了點頭,“子淳、侄媳婦一起吃頓便飯吧!”
“謝姨母!”
“過來坐吧!”
夏琰看到桌子上的菜式,對姨母又滿意了幾分,心想姨母還是喜歡小錦的。
童玉錦對這些豪門貴胃的規矩不懂,夏琰做什麽,她就跟着做什麽,有林夫人教過,總算有基礎,還算無大錯。
一頓飯下來,夏琰雖有照顧,但他畢竟是男人,再怎麽照顧也不能做得太出格,所以童玉錦覺得自己就吃了幾口,跟沒吃似的。
中山郡王對童玉錦的表現覺得還行,至少沒有他想象中的平民那樣拿不出手,雖然禮儀動作不夠精緻,總算能跟他們坐一起。
中山郡王妃肯定是不滿意的,侄子故意比平時随意,讓這個平民吃相不顯得那麽突兀,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究竟是什麽,她也不知道!
什麽感覺呢?就是覺得自己養了多少年的兒子,一朝被别的女人搶去的感覺,童玉錦被她當成了入侵者,所以甭管童玉錦做得有多好、有多完美,她總是能挑出刺來,這就是婆婆與兒媳婦。
飯後,稍爲消食過後,中山郡王妃就安排夏琰去休息,“子淳,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回院子去休息吧”
“我先帶錦兒去休息吧”
“别了,到姨母這裏,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你去,我帶小錦去吧”中山郡王見侄子一口一個錦兒錦兒的,醞釀了一下,叫了童玉錦的小名。
夏琰見姨母叫了錦兒的小名,覺得姨母還是挺喜歡,遂不再強求跟着,對童玉錦說道,“跟着姨母去休息吧,就在我旁邊的院子,有什麽不習慣的對我說”
“嗯!”
中山郡王妃帶着童玉錦住進了景瀾院,“裏面有丫頭、婆子,我都跟他們交待過了,要他們盡心伺奉你,如果有誰不盡心的,你對我講,我換了她”
“好”
“素雅,你們幾個過來見過夫人”
“是”
四個丫頭一字排開,給童玉錦請了安,報了自己的名字。
中山郡王妃又招了兩個老嬷嬷過來,對童玉錦說道:“這兩個老嬷嬷是子淳他娘留下來的,以後就跟着你,有什麽不懂的,你就問她們!”
“是!”
中山郡王妃對兩個老嬷嬷說道:“蘭姑姑、方嬷嬷過來見過候爺夫人!”
“是,王妃!”兩個老嬷嬷一起過來給童玉錦見禮,“小的見過夫人,夫人金安!”
“起來吧!”童玉錦伸手虛扶了一把說道。
“是,謝過夫人!”
中山郡王妃繼續說道:“至于跟在我身邊學習當家理事,過兩天再說,你先了解一下這裏情況,不至于我說什麽,你雲裏霧裏的。”
童玉錦回了一個小禮說道:“姨母考慮的周全!”
見了這麽富貴的場面,中山郡王妃見她還算鎮定自若,心下倒是高看了一眼,說道:“那就好生休息吧!”
“是!”
中山郡王妃帶着仆從出去了,剛才丫頭們引着她們進了卧房,“夫人,這裏就是你的主卧,兩邊廂房,一間是小憩用的,一間是洗漱用的,還有一間是接待來客用的。”
“喔,”
“夫人,有什麽需要盡管對素雅說!”大丫頭素雅微微行了一禮說道。
童玉錦看着四個姿色不低、姿态也不低的丫頭,微笑說道:“我累了,想先歇歇!”
素雅回道:“夫人稍等,換洗的衣服馬上就到了!”說完還有意看了一下童玉錦身上的衣服。
童玉錦眉角動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暗暗聳了一下肩,看不起姐的衣服,哼,那也沒辦法,看不慣也得看。
四個丫頭和童玉錦主仆三人一時之間都站在房間裏,悄然無聲。
四個丫頭發現,對面的平民站在這富貴濤天的房間裏一點也沒有不自在,也不覺得自己的衣服和這房間有多麽格格不入。
童玉錦當然不會覺得不自在了,現代一些高級場合她也不是沒經曆過,不就是房間裏多了些古懂嗎?真是的,就這些能唬到姐,拉倒吧,衣服怎麽了,在現代,越是有錢人越是穿着低調、樸素,我有什麽覺得自卑的,舒服就行。
沒一會兒,衣物到了,領頭的丫頭笑道,“夫人,因爲候爺沒說過你的身量,所以院子裏就沒有放你的衣服,剛才王妃見過你身量後,命針線房給你送來了衣物,如果有不合适,還請你告訴素雅一聲!”
“謝過素姑娘!”童玉錦瞄都沒瞄衣服,心想總算可以休息了。
“客氣了夫人,那小的就伺候你沐浴更衣吧!”
“停——”童玉錦連忙出手阻止,娘哎,讓你們伺候,我還要不要休息了。
“……”丫頭不明所以,愣在哪裏。
“呃,我的意思是說,就不煩幾位了,我用自己的丫頭就好!”
“哦,”大丫頭素雅看了一眼兩個土不接叽的丫頭,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丫頭,本來就不是真心想伺候,所以順着童玉錦的台階就下了,“那夫人就早點休息吧,小的就退了!”
童玉錦點了一下頭,幾個丫頭放下手中的衣服,依次退了出去。
等她們走遠,沒有腳步聲,美珍才敢開口,“三娘,我怎麽感覺如在仙宮啊!”
“仙宮,你見過?”童玉錦累死了找了個椅子就坐了下來。
“沒!”美珍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亂說什麽!”
“就是感覺太氣派了,太不真實了!”美珍感慨說道。
童玉錦瞄了一下四處張看的美珍說道:“本姑娘也是呀!”
“啊,三娘,你也是呀!”美珍驚訝的說道,心想我怎麽感覺你好像不以爲意的樣子。
“嗯!”童玉錦回道。
“嘿嘿……”美珍笑了,原來三娘樣子端得唬人,轉頭問道:“丫姐你呢?”
“我現在還感覺在做夢呢?”
童玉錦打斷她們:“你們兩個别做夢了,我餓了!”
“可是除了糕點,沒别的!”美珍看了一眼桌子。
“有白開水嗎?”
“我看一下!”美珍朝着桌子、案幾看了一遍,發現外面廂房八仙桌上有一個水壺,伸手探了一下,熱的,趕緊倒了一杯到了裏間,“三娘有水!”
“哦,那咱們就着開水吃點點心吧!”
“好”
出去的幾個丫頭小聲的讨論着,“穿着一衣酸不拉叽的粗棉衣襦裙,長得還沒有素雪姐好看呢,居然做了候爺夫人!”
“是啊,聽說是聖上下的旨!”
“命真好,居然奉旨成婚!”
“是啊,說起來我們比她也不差!”
“哼,”其中一個一直沒說話的丫頭冷哼一聲。
“哼什麽?”
“你是奴籍,人家是平民!”
“你難道不是?”
“我是呀,所以我不敢比!”
“你……”
“你們倆人鬥什麽?”
“還不是想伺候候爺!”最漂亮的被稱爲素雪的丫頭悠悠的說道:“以前沒機會,這下機會不是來了?”
“就是,經常到夫人跟前湊湊,說不定那天候爺就注意到我們了!”
“你們可真敢想!”剛才跟另一個鬥嘴的丫頭素琴說道。
丫頭素雲說道:“有什麽不敢想的,大宅門裏的事,我們什麽不懂,她能比得上我們?”
大丫素雅說道:“行了,人家剛來,别把人吓跑了,讓你見不到候爺!”
“嘿嘿,還真是……”
……
童玉錦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别人的跳闆,做了一天的車實在是太累了,到洗漱房裏洗洗就躺到床上睡了!
美珍和大丫看着粘枕就睡的童玉錦,伸了伸舌頭,“三娘可真夠淡定的!”
“是啊,我有點睡不着!”
“我也是!”
“要不我們數數!”
“行,數着數着就睡着了!”
開公國府
高氏正侍候着開國公更衣,準備休息,看了一眼半眯着眼的開國公說道,“老爺,聽說三郎回京裏了!”
“在哪裏,我怎麽沒見到?”
“去了中山郡王府!”
開國公忽得睜開眼,“臭小子,有本事給我不要回來!”
“老爺,三郎把未過門的媳婦帶到郡王府了!”高氏說道。
“帶去幹嘛?”
“聽說是讓郡王妃教着理家!”
開國公轉了一下眼,“這倒是不錯!”
高氏氣得想掐人,怎麽就不錯了,這分明是打自己的臉好吧,用力的甩了一下開公國的外袍,把外袍甩到了架子上。
開國公卻好像沒有看到,“這麽說,我又可以出去溜達了,哈哈,終于可以出去透透氣了!”
中山郡王府雲瀾院
離開京城幾天,夏琰積了一堆事情,他正在處理事情,于文庭帶來了走門路的官員名單,夏琰邊看邊對他說道:“你明天到京兆府打聲招呼!”
于文庭問道:“何事?”
夏琰說道:“望亭的河攤陳屍案要移過來!”
“望亭的秦大人辦不了?”于文庭不解。
“不是,人不是望亭的混混殺的!”
于文庭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嫌犯找到了嗎?”
夏琰回道:“秦大人推測是婦人的丈夫殺了妻兒!”
于文庭捋着胡須搖了搖頭:“居然有這種人!”
作爲觀察使的小候爺夏琰遇到過不少這樣的案子,開口說道:“京裏這種事還少嗎?”
“說得也是,那些到京城來找門路的人,一旦攀上什麽人,被什麽人招爲乘龍快婿,抛妻棄子時有發生,但是殺人的并不多!”
夏琰說道:“讓京兆府接手,趕緊辦,拖得時間長了,不利于辦案!”
于文庭回道:“是,那爺,聖上讓你……”
夏琰放下手中的文件,倚到椅背上,想了一會兒才開口:“你是知道的,五年前,在淮鹽案結束後,我一直都在找姓計的把柄,手中有些東西也能至他于死地,但是總覺得不妥當,總覺得差點什麽?”
于文庭明白:“也許聖上跟你想得一樣,即便知道他做了什麽,卻拿他毫無辦法,他的根基太深了,如果動了他,可能會引起朝庭的動蕩!”
“恩,這就是我忌諱的事!”夏琰吐氣,一旦動蕩,自己卻沒有人手制止,會鑄成大錯。
于文庭歎道:“我們隻能等機會了!”
“可是聖上急了,如果到年底還找不到由頭辦了計成儒,過了明年正月,就沒由理不讓他出京”夏琰說道。
“這倒是,出了京的他仍然能左右京裏的局勢,至使聖上不得不辦倒他!”
“袁思允也一直在尋找扳倒姓計和姓祝的機會,不知道找得怎麽樣了?”
于文庭問道:“要不要約他一見?”
夏琰點頭:“嗯,找個機會!”
“好”
第二天,早餐過後,夏琰再次把童玉錦拜托給了中山郡王妃,“姨母,我有事就先回開公國府了,錦兒就拜托給你了!”
中山郡王妃笑道:“行,你去忙吧,放心,我會把小錦教得好好的!”
“謝姨母!”夏琰笑道。
中山郡王妃催促道:“趕緊去忙吧,客氣來客氣去的!”
“好,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嗯”
夏琰對童玉錦笑了一下,“送送我吧!”
童玉錦看了一眼中山郡王妃,沒吭聲。
中山郡王妃對于童玉錦看一眼她,等待自己示意表示非常滿意,笑道,“子淳讓你送,你就送送吧!”
“是,姨母”童玉錦低頭行了一禮,心裏小得瑟了一下,不就是個中年婦人吧,我應當搞得定吧!
夏琰和童玉錦一前一後出了二門,朝外院側門走去。
路過假山時,夏琰拉着童玉錦的手進了假山。
夏小同和夏小開兩人相視一笑,想不到候爺也做登徒子做的事了。彭大丫和美珍見兩個侍從呆在路邊沒動,她們也不好意跟過去,隻好呆在路邊等童玉錦。
假山拱道内,兩邊都有灌木,有些隐蔽。
童玉錦的手被夏琰拉着,隻好跟着他進了假山,她開玩的說道:“你不會帶我來看你童年時撞捉迷藏的地方吧!”
“被你猜到了!”夏琰展顔一笑,如春花秋月,風光霁月。
“可你不是要去忙嗎?那來的閑情!”童玉錦眨了眨問道。
夏琰轉頭賊賊一笑,唉,漂亮的人做壞錯事也讓人賞心悅目,明明很賊的小候爺笑得風光霁月,錦鍛般的黑發優雅的束在頭頂,長長的睫毛,一雙蕩漾着水波的桃花眼嵌在俊美絕倫如雕刻般的臉上,眼中流轉着妖娆的光華,挺拔的鼻子,如花般的粉唇微微張開,魅惑!
“你……幹什麽?”童玉錦終于感覺到不對勁了,心裏隐隐冒出兩個字‘偷情’,不會吧!
會的,親,這些天,我們小候爺沒機會再次償償你的櫻桃小嘴,他急了,他要出去辦事了,有幾天将見不到你,所以在出差之前,肯定要啃上一頓了,什麽地方最好,幼年捉迷藏的地方最妙不可言了,夏小候爺爲自己能想到這地方暗暗得意着。
兩人剛進到拱道裏,童玉錦的身體就被夏琰緊緊的抱在了懷裏,沒有來得及說的話淹沒在滿是情意的吻裏面。初冬微冷,探出的舌滑入童玉錦的口中有些微冷,夏琰貪婪地攫取着,仿佛他們已經分别很久似的。
他們的身體緊緊的貼合在一起,童玉錦心想吻都吻過了,還矯情什麽,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享受美男帶來的暴風驟雨。
親熱之後,兩人依偎在一起,夏琰低低的說道,“我要去出去幾天,你要聽話,别淘氣!”
“知道了!”童玉錦小手放在夏琰的胸口,倚在他身上微微平着氣息。
“我母親給未來兒媳婦留的人,你隻管用就是了!”
“嗯,知道了!”
“還有吃得穿得你隻管用就是了,我母親的嫁妝一直在姨母手裏,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細心如夏琰,發現童玉錦并未換中山郡王妃給她的衣服,他猜了一下,童玉錦大概不好意思穿别人家的衣服吧。
不得不說小候爺真相了,早上起床的童玉錦想都沒有想,依然穿了自己的粗棉布襦裙。說老實話,她真心穿不慣什麽綢啊緞啊,是又亮又有型,可它們不方便啊,随便碰一下就能勾掉,或是随便坐一下就皺巴巴的,還不舒服,所以她最喜歡洗過幾水的棉布,又舒服又方便。
聽夏琰這樣話,童玉錦驚訝的叫了一聲,她沒有想到,夏琰這麽細心,連這個小節細都能發現:“啊……”
“别‘啊’了,等我們大婚後,我就讓姨母把母親的東西都給你!”
“别……别,你姨母經營的挺好……”童玉錦心想,這能行得通嗎,一個人擁有一樣東西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會認爲這東西就是她的了,這樣的案子她接得不要太多喲,她才不要做這個惡人。
夏琰說道:“那怎麽行,你不要我的女兒還要呢?”
童玉錦垂了一拳夏琰:“去你的,婚還沒結呢,就女兒女兒的,煩不煩人!”
“不煩!”夏琰習慣性的拿起她的小手親來親去。
“哼……”
夏琰再次叮甯:“總之,你把這裏當家,想什麽告訴姨母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你趕緊去忙吧!”
“我再抱一會兒!”
“别抱了,搞得我覺得偷情似的!”童玉錦兩隻眼睛朝四周看了看,一副做賊的樣子。
“偷情?”
“是啊,書本上才子佳人都是這麽偷情的!”童玉錦回道。
“好像是,想不到我夏琰也有偷情的一天!”夏琰樂不可吱。
“趕緊走人!”童玉錦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
“臭女人——”
“臭男人——”
“好了,那我真走了,你會想我吧?”
“受了委屈也許會想你,過得快活就會把你忘了!”
“你……好吧,那我希望你把我忘了!”
“說得這麽可憐啊,賞你一個吻!”
兩個人又粘在一道纏綿悱恻了一會兒,夏小候爺終于出了中山郡王府。
童玉錦準備回自己住的地方,可是轉念一想,在人家地盤上,不去跟中山郡王妃打個招呼,似乎不禮貌,轉身向中山郡王辦事的地主去。
中山郡王妃正在處理家事,見童玉錦回過來,放下手中的事,對她說道,“這兩天,我把我們兩個府的情況讓兩個嬷嬷講給你聽聽,你用心記一下,對你将來掌家理事至關重要,知道嗎?”
“是,姨母”
“去吧!”
“謝謝姨母”
童玉錦帶着兩個丫頭回到景瀾院,走到路上,見四周無人,美珍說道,“三娘,中山郡王妃看上去待你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