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童玉錦驚訝夏琰說得話,這裏每個認識夏琰的人都像見鬼似的看向夏琰,這還是他們認識的冷傲的子淳哥嗎?
夏琰卻不管衆人的眼神,繼續一本正徑的回道:“過一輩子!”
“……”童玉錦愣住了,愣了幾息過後大吼大叫:“你答應跟我和離的,你在騙我?”
“啊……”萬繼玉等人今天晚上聽到事,比他們一輩子聽到的事都要驚悚,這兩人什麽時候都商量過和離了?
華珠一直以爲童玉錦在說謊,在玩以退爲進,想不到她真想和離,爲什麽,夏琰不好嗎?
衆要想要問的話,夏琰問出來了:“你爲何要和離?”
童玉錦想都沒有想,話脫口而出:“誰要跟你這個見死不救的冷血動過一輩子,我要和離!”
原來結症在這裏,于文庭低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想起當年廢井台邊的事仿佛很遙遠了,結果當事記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昨天。
夏琰怔怔的看着童玉錦,原來她一直記着,一起沒有忘記,原來她一直介意,他落寞的低垂下眼,許久沒開口。
童玉錦說出這話,自己也愣了一下,爲何要在今天這樣的場合,翻這種陳年舊芝麻,她情緒複雜的抿着嘴,見夏琰半天不說話,擡腳走人。
童玉錦被夏琰一把拉住。
童玉錦别扭的掙紮着:“你拉我做什麽,放開……你給我放開……”
夏琰拉着童玉錦兩眼殷殷的看向她,就是不開口,也或許是不知說什麽吧:“……”
“你放開!”童玉錦邊說邊用另一隻手來掰夏琰的手,可是她一個女人的力氣哪裏如男人,怎麽也掰不開,急得小臉通紅。
看着不掰開自己手誓不罷休的童玉錦,夏琰低沉的說道:“當年我回頭了……”
童玉錦驚得擡頭看向夏琰,腦海裏不知不覺的就出現了那塊白衣角,她一直以爲那是白無常的衣角。
“我回頭了!”夏琰深情的看向小臉微仰的童玉錦,再次低沉的說道。
童玉錦被他看得不知所措,慌亂不堪,她的心亂極了。
童玉錦紮掙着要離開夏琰,嘴裏怒叫,“回你個頭,回頭你了不起啊……你了不起啊!”
“是,是了不起!”夏琰回答的很認真,松了拉着童玉錦的手。
“了不起你個屁!”童玉錦邊吼邊叫,不停的轉着圈,轉到魚缸處,伸腳就踢了小販的魚缸,邊踢邊叫:“讓你了不起,讓你了不起……”
“喂,客……”小販的話還沒有說完,夏小同扔了一把碎銀子過去,他閉嘴了。
夏琰看着發瘋似的童玉錦,上前一步,就抱住了童玉錦,童玉錦那裏肯就範,還是要伸腳踢。
夏琰卻說道,“我當然了不起,十九歲的我,做到正五品觀察使,試問大陳朝有幾個?”
“你……”童玉錦驚訝的停住了踢腳,張着小嘴看向夏琰。
夏琰看着被自己半抱着童玉錦繼續說道,“不僅如此,我還辦了淮鹽案,我還抄了很髒銀,你說我了不了得起?”
“關我……什麽事”童玉錦想說‘屁’的,半道上噎了下去,潛意識裏,她還是怕這個男人的。
“是,是不關你什麽事,這樣年輕的我,辦了這樣的事,可是每個突破口都來自你,你讓我這個驕傲、自負的家夥,還怎麽自我膨脹?”夏琰似有愁怅,似有回憶。
作爲律師的童玉錦瞬間明白了夏琰的心路曆程,可是明白歸明白,但是關系到自己的小命,她依然不依不饒的叫嚷道:“所以你看我不順眼,你就見死不救?”
沒想到夏琰真的回答了,而且很肯定:“是!”
童玉錦手腳俱上:“你個王八蛋,我咒你生個兒子沒屁眼,王八蛋……”
夏琰任由童玉錦發飚撕扯,依然不緊不慢的說道:“誰敢說自己的年輕不犯錯?”
“你犯錯就能拿我的小命不當命了!”
“沒有,”夏琰連忙辯解:“我回頭了,我會救你的,真的,錦兒,請你給年輕自負的我一個機會!”
童玉錦的心不規則的跳動起來,爲何這樣?
試問,一個什麽都優秀的人,當着衆多人的面承認自己年少輕狂,這意味着什麽?這比戀愛表白還來得震撼人心好不好?
童玉錦一個愛情白癡如何能抵擋得了這般色、品俱佳的極品男人,她六神無主,慌亂無張,大聲叫嚷:“我不聽,我不聽……”
“錦兒,我是不會和離的,我要跟你白頭偕老!”
“啊……啊……”童玉錦捂着自己的耳朵,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要怎麽面對夏琰了,面對自己了!
其實,夏琰隻說了自己年輕自負,卻沒說,一個十九歲的貴公子莫名對一個黑瘦醜弱的十歲丫頭有好感,他覺得丢人,他覺得自己就像當年京裏一些大佬喜歡娈童一樣不堪,這些他又怎麽能說得出口呢?
那種想救又不救,走走又回頭的行徑,不正如今天晚上的童玉錦一樣嗎,在愛中别别扭扭的行走着,需要時間來看清曾經爲何這樣别扭而懵懂!
夏琰經過五年時間,與小黑丫再次重逢後明白了,明白過後,又因天定姻緣,他如何會再次放手,這十多天看似渾然不在意,可是他明白自己的煎熬,這種煎熬比他在與那圖可仁生死決戰時還要讓人難以承受。
夏琰在這十多天的沉靜思考中明白,小黑丫比任何一個女人都理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麽,并且爲自己要什麽而努力,前有賣肉小哥,後……他不知會有誰,但當小黑丫一旦放手自己,他知道,自己永遠沒有機會再靠近她,他必須在回到開國公府确認小黑丫在想什麽,似乎明白她離自己十萬八千裏的原因了,又似乎不是,如果不是,那到底是什麽?
萬繼玉等人今天晚上因爲童玉錦,讓他們認識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夏子淳,他們覺得夏子淳永遠不會犯錯,他們覺得夏子淳生而就是權謀者,他們認爲夏子淳永遠如一個沉穩厚重的老者一樣,原來不是,原來他和他們一樣年輕着,原來他也有七情六欲,隻是你看不到而以!
華珠看着當衆吵架而不顧儀态的夏子淳,終于明白,不是男人不愛女人,不是男人不懂表達,隻是沒有遇到那個對的人而以,原來她在他心中早已是昨日黃花!
一衆人當然沒去成酒樓吃夜宵,他們打道回客棧了。
今夜注定難眠!
童玉錦站在窗前眺望着冬夜星空,側耳傾聽初冬風微寒的吟唱,遠遠的落光了葉子的樹枝,在瑩瑩的月亮下,猶如一幅風景畫。
童玉錦倚在這個陌生的客棧窗棂邊,仰望星空,小手無意的摳着窗棂,她默默的問着自己該怎麽辦?隻要跨出去一步,那真就是一輩子,自己要跨過去嗎?
于文庭和夏琰一起上樓,邊走邊說,“爺這一步算是跨出去了!”
夏琰停下來問道:“跨出去了?”
“文庭覺得!”
夏琰搖了搖頭,“我總覺得還有一層紗沒有揭開!”
“夫人她還有心結,不會吧?”
“我也不知道,”夏琰歎了口氣,“不管了,挑開一道是一道,我不相信這個女人沒!”
于文庭笑道,“女人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不過她們都怕一個字……”
夏琰好奇的問道:“什麽字?”
“纏”
“……”
于文庭以一個過來人的姿态對夏琰說道:“爺,既然确定夫人不錯,就動手纏吧!”
夏琰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望亭東城别院
榮大志見到了京城名門公子,谄媚的笑就沒停過,“二爺,小的榮大志給您見禮了,祝二爺你大福金安”
祝文舉冷然不屑,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室露娘,露娘連忙不安的讨好道:“爺,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包金牙榮大志!”
祝文舉這才拿眼瞧了他一眼:“你就是包金牙?”
“正是小人!”榮大志磕了一個頭回道。
祝文舉點一下頭說道:“我聽露娘說了,說你做事利落,不錯!”
“謝爺金口誇贊!”
露娘見祝文舉心情不錯,連忙讨好的說道,“二爺,包金牙定是送鋪子、房産來了!”
祝文舉眉角動了一下。
榮大志見此連忙說道,“這次鋪子和房産地段都不錯,爺肯定會喜歡!”
祝文舉磕着杯蓋隻管喝茶水,好像沒聽到榮大志的話。
露娘明白,這些人既要斂财,又要表現出不屑的樣子,接了榮大志的話,“是嘛?”
“是,是……”
露娘問道:“說來聽聽!”
榮大志想起茶樓的事,頓了下。
見榮大志欲言又止,露娘疑惑的問道:“怎麽啦!”
榮大志回道,“露娘,這次有家好像不聽話,你看……”
露娘如一條美女蛇似的吐着芯子,“怎麽個不聽話了?”
榮大志吓得抖了一下回道:“回露娘,昨天剛到手的這家,把我們的田契放在茶樓供人觀摩,說是如何辯真假?”
露娘臉色都變了:“怎麽回事?”
榮大志結巴着說道:“小的……小的也不知,所以過來讨露娘的主意!”
“你……”露娘轉過身換了一副柔弱的模樣,“爺你看……”
祝文舉眯起眼:“放到茶樓供人觀摩?”
“是,是……”
祝文舉冷哼:“竟是個角,打聽下究竟是何人,如果沒有背景,做掉即可!”
“是,爺,打聽了,姓童,本來是想從童家男人下手,奈何,那姓童的一直跟一個姓林的老男人形影不離,所以找了幾個婦人從童家……”
“等等,姓童、姓林……叫什麽?”
“回爺,就是被拿去沖夏小候爺喜的童家,姓林的是一個沒兒子的老男人,叫林久成!”
“童、林……”祝文舉倏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誰讓你們動的?”
“爺……怎麽啦!”
祝文舉走上前就踹了包金牙榮大志,“他娘的,動手之前也不打聽清楚,童家、林久成,能動嗎,怪不得敢在茶樓晾田契?”
“爺……這……”
祝文舉連女人都沒有放過,“爺的事情要是發了,你們都得死于全屍!”
“……”被踹的一男一女看着如毒蛇般陰鸷的男人吓得渾身瑟瑟發抖。
“趕緊給你把房契等還回去,并且不要讓他們再有半點聲音出來,否則……,你們是知道我手段的!”
“爺,爲什麽?那個童家不過是個沖喜的,就算沖好了,她也會被打發去守宗祠,沒人會在乎她的娘家!”露娘的不解的回道。
“爲什麽,你還沒資格知道!”祝文舉是不會告訴他們,林久成是伍士元的訴師,生生把一個罪人說成了無罪,不但如此,還官升兩級,怪不得敢把假田契晾出去,原來竟是他……
“是,是……”露娘不敢吭聲了。
祝文舉有點不安,他的老子已經警告過他了,皇上已經開始動太後時的老臣,如果沒有猜錯,下一個就是他老子,他老子讓他們收斂一切行爲,若是被抓到什麽把柄,被緻仕都是輕的,伍士元再次被啓用,不僅僅是誠嘉帝想作爲,更是給了其他人以信号,他需要廉吏!
可是被拿走的房契、鋪契就如潑出去的水,說能還回來就能還回來嗎?
梧桐胡同
有幾家男人找過來了,他們把自己手中的田契遞給童家書,問道,“小兄弟,你看看我們的田契是不是假的?”
童家書回道:“我看看,還有,我已命自家老奴去實地查看了,你們也派人去查看一下吧!”
“不是說假的吧,爲何還要去查看?”
“這樣上了衙門,才能有底氣!”
“哦,對,對,我們馬上派人去!”
芳婆子見包金牙過來找自己,高興的迎上去,準備收銀子,那曾想,不僅一分銀子沒得到,還得……
“那個……包爺,我沒聽錯吧,你竟讓我還回去,還要收回假田契?”
包金牙惡狠狠的回道:“是,馬上就去拿,趕快拿回田契,否則要你好看!”
“這……不對啊,包爺,我們事先都說好的,你不能讓我們白幹活,你要是不給銀子,這事甭想讓我再幹!”芳婆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敢不幹?”包金牙受的氣全撒在芳婆子身上,芳婆子男人剛要上來攔人,他說道,“打死這個老女人,再給你找個年輕的!”
“啊……哦,哦,謝謝包爺”賊眉鼠眼的老男人一聽說再找個年輕的,不上前攔人了。
芳婆子鬼哭狼嚎:“啊……死鬼,殺千刀的死鬼你敢!”
包金牙再次問道:“去不去?”
“是,是,馬上就去!”芳婆子轉了轉眼珠子回道。
“拿回田契,明不明白!”
“知道了!”
等包金牙走了,芳婆惡毒的看了一眼自家男人,心裏暗暗想到,讓我不好過,我讓你們也不好過,拿回假田契,做夢!
離京城還有兩天的路上,第二天早上,衆人到大堂吃早餐。
童玉錦在房間裏磨磨蹭蹭就是不下樓,大丫要催,美珍不讓。
美珍一把拉住大丫,邊拖邊對坐在梳妝台邊上的童玉錦說道,“三娘,你要是不餓,先坐會兒,我跟丫姐先去收拾一下東西!”
“哦……”
美珍拖着大丫出來,大丫有點生氣,“幹嘛拖我,沒看三娘精神不好,早餐又不吃。”
“看到了!”美珍回道。
“看到了你還拖我?”
美珍小聲的回道:“有人會來關心,不要你操心!”
“啊,誰……”大丫不懂。
正說着,英明神武的夏小候爺到了房間門品,瞄了一眼關着的房門問道,“夫人呢?”
美珍連忙回道:“夫人似乎有點不舒服!”
“怎麽不早說?”夏琰眉頭皺起。
美珍行了一禮回道:“回候爺,正準備去回禀您!”
“哦,那我進去看看!”
“是!”
說着要進去的夏小候爺,内心其實是忐忑的,他怕……他也不知道怕什麽,猶豫了一下,推門進來了。
童玉錦以爲是丫頭,雙手抻在梳妝台上,一動不動,銅鏡裏印出她模糊的臉,她不停的問自己,還有兩天就到京城了,該怎麽辦?
夏小候爺站在童玉錦身後,看着她發呆,他也發呆,看着童玉錦烏黑的發髻,呆着看着,看着呆着,竟伸手觸上童玉錦的發髻。
童玉錦被人觸摸本能的轉過頭來,以爲是那個丫頭,正準備說話,剛剛開啓的小嘴,就被壓上來的黑影擁抱着吻了上來。
“喂……”第二喂字都沒有發出來,童玉錦的口腔就被人完全填滿了。
童玉錦的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未盡的語聲淹沒在滿是情意的熱吻裏面。微冷的唇瓣和她的櫻桃小嘴完全融合在一起,貪婪地攫取着屬于她的氣息,用力地探索着每一個角落。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的讓童玉錦措手不及,她腦中一片空白,本能的掙紮着,可是越掙越緊,最後索性順從的閉上眼睛,在香津濃滑在纏綿中,她忘了思考,或許也不想思考,雙手在不知不覺中抱緊了夏琰的蜂腰。
夏琰見童玉錦環上自己的腰,瞬間悸動的更加熱情、更讓忘我,使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小小的客棧房間裏,微微有喘息聲傳出。
男人和女人之間也許很複雜,複雜到生死情仇,理也理不清;男人和女人之間也許很簡單,簡單到一個吻就能平息所有的猶豫、愁怅、不決!
吻,甜蜜的訊息、戀愛的信号;
吻,溫柔的味道、讓纏綿變得極至美妙。
擁吻過後,童玉錦窩在夏琰寬闊的胸膛裏平息氣息,小耳朵正好貼在男人跳動有力的心髒上,嘭嘭嘭,好像跳得比自己還要快。
夏琰的下額抵在童玉錦的頭頂上,不停的磨娑着,對剛才的吻仿佛意猶味盡。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琰開口了,“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童玉錦聽到這話,渾身的刺又上來了,“不可能!”
正在濃情蜜意中的夏琰被打擊到了,苦澀的問道:“爲什麽?”
“你會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哼,你就裝吧!”童玉錦氣得離開了夏琰的懷抱。
夏琰怎麽肯,一把拉住她,“你不說,我真不知道!”
童玉錦看着認真等待答案的夏琰,小嘴撅起來,心想,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
看着撅起的小嘴,夏琰的心又跳動的快起來,上前一步,府身吻了上來。
“喂,喂,還沒完沒了你!”
對于男女之間的事,男人從來無師自通,如果上刻的吻熱烈而纏綿的話,那麽這次就是和風細語,夏琰的唇不停的在童玉錦的小嘴上磨娑、輕啄,淺嘗辄止。
童玉錦雙手推着夏琰的胸部,“别得寸進盡,本姑娘還沒準備跟你過一輩子呢!”
夏琰邊啄邊問:“爲何?”
“不爲何?”
“不肯說!”
“是”
“那我就讓你說!”
夏琰的動作突然變得急切而猛烈起來,雙手從童玉錦的掖下抄過去,低頭像老鷹叼小雞似的猛撲到她的嘴上。
“唔……”
就在童玉錦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夏琰放開了她,低低的問道,“還不想說嗎?”
“我……”童玉錦大口的吸着氧氣,“你要隻有我一個,我就考慮一下!”
“隻有你一個?”夏琰眨眼,突然想起那次童玉錦爆打表弟時說得話,沒想到竟是真的。
“嗯”童玉錦點了點頭,不敢看夏琰的眼睛,她害怕聽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到的。
夏琰擡頭看向房頂頭,不可思義的說道:“你可……”
童玉錦感覺自己想哭:“沒關系,你要是有三妻四妾,本姑娘和離,你要是不肯和離也行,把我打發去守宗祠!”
夏琰低下頭不解的問道:“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童玉錦生氣的回道:“我爲什麽不能有這種想法!”
夏琰不動不動的看向童玉錦“……”
童玉錦見他就是不松口,明白了,低低的說道:“不能隻有我一個是吧,那行,三年後,咱們和離!”
夏琰歪頭看向童玉錦,“你這是吃定我了是吧?”
“誰……誰吃定你了”童玉錦不解的擡頭。
夏琰輕笑:“不吃定我,你左一句和離,又一句和離?”
童玉錦不知道自己要說啥:“我不跟你說,我要下去吃飯了!”
夏琰看着死不松口的童玉錦明白了,自己确實被她吃定了,伸手撈過她,抱在懷裏,“你不僅黑皮變白皮,你還給男人下迷藥!”
童玉錦用手拍打着摟她的手,“你胡說八說什麽,誰給男人下迷藥了!”
夏琰把自己的頭放在童玉錦的脖頸處低沉的說道:“不下迷藥,我能這樣!”
“你胡說八道什麽……”
夏琰歎口氣:“好吧,我隻能說我現在隻想你一個,但是将來怎麽樣,我也不知道!”
“現在就想我一個?”對于這樣的回答,童玉錦既高興又不滿意。
“嗯”
童玉錦想了想,就算在未來社會,男人情變、婚變的也不少,他這樣說也合理,可是……她俏目圓瞪,“你就不能說,我這輩子就你一個呀,說一句又怎了!”
“我夏子淳說到就會做到,做不到的事絕不信口開河!”夏琰作爲一個男人的擔當和責任不知不覺中流露出來,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男人。
童玉錦不高興的“哼”聲,她跟其她女人沒有區别,她也喜歡濃情蜜意的情話,可惜對方一本正徑的,沒意思透了。
夏琰見童玉錦不高興,想了想又說了一遍:“現在隻想你!”
“好吧,要是将來你想其他女人告訴我一聲,我讓位!”對于認真而不會說情話的男人,童玉錦能說什麽呢,誰讓自己過不了美人這一關呢,這麽美的男人抱着自己啃,确實很享受啊。
夏琰問道:“讓位什麽意思?”
童玉錦瞄了他一眼:“和離呀!”
“說來說去,你就是要和離!”夏琰面色有點淡下來。
童玉錦斜了他一眼說道:“沒有啊,你沒有其他女人我就不和離,你要是有就和離!”
“你……”夏琰頭疼:“好吧,聽你的!”
童玉錦高興了,這家夥終于吐口了,“我去拿張紙!”
“幹什麽?”
“把你說得寫下來,省得将來你不認賬!”
“你這個臭女人,你……”
“不敢了?難道你說的是假話?”
“沒有,你放心,這輩子就你了!”夏琰算是服了面前的小女人,太能折騰了。
童玉錦兩眼放光,晶晶亮:“真的?”
“當然真的,真受不了你,非要逼我說出來,難道用行動來說話不更好嗎?”
“啊……”不僅說出來,還要用行動來證明,這……
“用行動來說……”
夏琰的話還沒有說完,童玉錦的小嘴就送上去了。
天啊,早知道這句話能有這福利,他早就說了,何必饒了這麽大一圈,還受了這麽多天罪。
童玉錦和夏琰的身體再次緊緊的貼在了一起,他們的臉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極細的絨毛,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女人香氣,呼吸變得急切而灼熱,唇瓣慢慢的貼合在一起,他的心情不自禁的顫動着,雙眼裏都是童玉錦漂亮而水霧蒙蒙的丹鳳眼,她的小臉微微泛了紅暈,嘴唇微微張着羞澀的吻上了他,他探到了她鮮嫩水潤的舌尖,溫柔地繞住她的舌尖,她輕顫着承受他的愛意,睫毛在不自有覺中潮濕。
客棧大堂裏,小候爺未到,所有人都等着他來才能開飯。
夏小同見兩個丫在二樓走廊裏走過,知道自家爺在夫人房間裏,也不知情形怎麽樣了。
于文庭捋着自己的胡須,不時朝二樓看看,心想,也不知果斷睿智的夏琰有沒有搞定小黑丫?
萬繼玉和喬子沛餓得前心貼後背,伸腳踢了一下趙翼博,“你怎麽不叫吃的?”
“你幹嘛不叫?”
“你……”萬繼玉心想,子淳現在是我上級,我敢簪越嗎,你是他表弟,你可以胡來嘛!
趙翼博給了一個别以爲我不懂的眼神,哼了哼,他現在開始學會忍耐了,包挺餓肚子。
在房間吃完早餐的羅郡主到樓下,還以爲隊伍要出發,那曾想個個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着,還是不是瞄瞄二樓。
羅奕琳明白了,原來夏琰和那個女人還沒下來,他們還沒有開飯,抿了抿嘴,找了個空坐坐了下來。
在衆人千呼萬喚聲中,夏候爺和他的婆娘終于出現在衆人視線中。
于文庭看着一身輕松的夏琰,知道他家爺搞定夫了,會意一笑,示意夏小同趕緊讓人菜。
萬繼玉和喬子沛兩人是已婚男士,隻看了一眼從樓梯上下來的男女,瞬間明白這兩人幹嘛去了,相視一笑,哦,原來是這樣。
趙翼博不滿的撅了撅嘴,拿背對着自己的表哥和表……嫂,哼!
羅奕琳看着兩眼晶亮的童玉錦,低下頭許久都沒有擡起,原來被愛的女人是這樣神彩飛揚!
望亭縣童家
守門的老爹聽到有人敲門,連忙過來開門,門口站着一個小叫化子,“小子,還沒到吃飯時間,你過會再來,我給你點飯食。”
“老爹,我不是來讨飯的,有人讓我把這個盒子給你!”
“給我?”
“嗯,你拿着吧,我走了!”小叫化子伸手就把盒子給了周老爹。
周老爹想問是誰時,人早就跑得沒影了。
周老爹感到怪怪的,站門口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沒人才關上門進去了。
芳婆子躲在角落,見東西到了童家人手裏,拍拍心口扭着肥胖的身子走了。
周老爹又不認識字,收好東西,一直到大郎回來。
“大郎”
“老爹,今天有人過來找我嗎?”
“沒有!”周老爹明白大郎說什麽。
童家書感到奇怪“沒有?”
“嗯!”周老爹回道:“但是有個小叫化子給了我一個盒子,我不知道什麽東西!”
“哦,給我看看!”
周老爹把盒子遞給了童家書。
童家書打開一看,居然是被騙走的房契和鋪契:“你說誰給你的?”
“一個小叫化子”
童家書想了下,抱着盒子去找林山長了。
林久成也大敢驚訝:“怎麽會這樣?”
“是啊,山長,難道他們怕了?”
“怕?”林山長閉眼沉思了一會兒,“有可能,但我覺得不是關鍵所在。”
童家書問道:“那什麽才是關鍵?”
林山長搖頭:“沒有人在官場,也沒有邸報,所以一時半會說不清。”
“山長,那現在……”
林山長想了想說道:“看看其他幾家什麽情形,如果他們的也歸還了,這件事隻能告一段落,如果他們沒有歸還,可能有人顧忌到夏候爺回京,畢竟夏候爺和我們小錦的事,是個人都知道。”
童家書看着房契和鋪契說不上高興還是其它:“那現在……”
林山長說道:“明天去問問曾找過你的人,看看情況再定!”
“好,我知道了!”
“那個假田契收好,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
“是”
童書定抱着房契和鋪契從林山長家回來,邊走邊想,他在這件事中成長了很多,他一方面知道自己公開被騙的事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但他知道,這決不會讓對方死心,對方會不會再用其他方法來巧取豪奪,對方爲什麽在明知自己的妹妹嫁給權貴之後還要來行騙,爲什麽?是什麽讓他們無所顧忌!
是什麽?很簡單,門不當戶不對。
就算在平常百姓生活中,一個普通的沖喜新娘都會受到不公正對待,更何況在一等世爵公候之家,包金牙是認定就算搶了童家,開公府也不會幫童家,因爲童家對于開公國毫無價值可言,根本不值得出手相扶。
他這種混迹市井的牙人,根本不知道林久成和童玉錦爲伍士元辨訟的事,所以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對手不是普通的小商販,不是一個能讓他随便捏的小螞蟻。
芳婆子到包金牙面前彙報說道,“契子都還了,但是假田契都在那個童家秀才公手裏,我沒辦法拿到,你看……”
包金牙陰了一眼芳婆子,“你别給我使詐!”
“所有契子都還了,我還能使什麽詐,有本事,你自己去秀才哪裏把假田契拿回來!”
包金牙陰測測的看了看芳婆子沒再說什麽。
童家書找了其他幾家,發現他們也遇到了同樣的事,他們的地契和房契都莫名其妙的回來了,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童家書對他們說道,“那個假田契千萬放好,說不定那天就用到!”
“我們的東西都回來了,還要它幹嘛?”
“聽過那句話嗎?”
“什麽話?”
“狗改不了吃屎”
“這……”
“他們或會故技重施,留着自然是一個據證!”
“行,聽小兄弟的!”
“好,有什麽,你們可以來找我,我略懂律法,能幫你們解惑!”
“小兄弟,我剛好有事求你!”
“何是?”
“平于鋪面商稅的事情,我不懂,我總覺得他們讓我交多了!”
“這個小生懂,你把鋪子具體的事情跟我說說,……”
童家書在無意間開始了他的刑吏生涯。
祝尚書府
祝文舉從望亭回來,小心翼翼的給父親問安。
祝檢秋再次跟幾個兒子強調最近别給他惹事,“還有庶務上、走門路等一切事情都給我收斂。”
“是,父親!”
“别給我陰奉陽違,我倒了,你們全跟着死!”祝檢秋看着面前幾個兒子狠狠的說道。
“是……是父親!”
京城某胡同
袁小德跨着大步進了某院子,院内的小舍叫道,“回來了!”
“嗯,回來了,少爺呢?”
小舍回道:“在書房練字!”
小德進了書房,站在書案前,直到袁思允練完整張字貼後才開口,“少爺,事情沒成!”
“祝文舉竟然不貪了?”袁思允有些奇怪。
你一定要問,咦,他不是在長興府的嗎?不錯,是在長興府,賒糧成風時,他到南方購貨了,因爲這,他躲過了長興府那一戰。
小德哼哼說道:“少爺,怎麽可能不貪,被童家人制止了!”
“怎麽制止?”
小德回道:“他們把假田契公然放到各大茶樓供人觀摩,結果可能讓那姘頭告訴了祝文舉,由此祝文舉才知道包金牙動了誰,讓他給制止了!”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要把姓祝的搬倒,我要另找機會了,小德,不要舍不得銀子,多收買一些消息靈通人士,有價值的消息就買回去來!”
小德回道:“是,還有,少爺,姓計的已經緻仕,現在怎麽辦?”
袁思允譏笑:“放心,牆倒衆人推,樹倒猢狲散,不要我找機會,想打擊他的人多得很,更何況,上頭那位不讓他脫幾層皮,怎麽可能讓他回鄉!”
“少爺的意思是?”
“身上的銀子還沒掏出來呢,皇上能讓他帶走?”
“哦,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