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花會風波荷塘再見

不知不覺中,八月已過去了,竟到了九月。馬車走在回家的路上,仿佛它也知道曆經了艱難險阻,蹄兒輕松,發出嘚嘚有節奏的聲音。

遠處,樹葉有了秋意,綠色中有了黃色,綠中有黃,黃中有綠,竟絢爛瑰麗,在微風中搖曳了秋的妩媚,有些樹上還有野果,瞬間熏染了秋的韻味。林間輕飛的莺雀鳴叫,婉轉動聽,山徑林蔭處,遠遠地淌出涓涓清流來。

九月的天空高遠澄淨;九月的天氣清爽宜人;九月的風兒輕柔适度;九月平和而安詳,連生命都感覺生動起來。

童玉錦一邊看着美麗的夏末初秋景色,一邊分析了京城的事情,想到最後自問道,夏琰怎麽會知道我在小醫館,突然想到難道這件案子夏琰接手了?

童玉錦猜測的完全正确,夏小候爺不知出于何原因介入了這個案子,所以曾經的老道說得不錯,‘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個好命之人’,一介平民竟想捅官場這種深不見底的染缸,那真是嫌命活得太長了。

難道我又一次沾了他的光,可我還是不喜歡他這個人怎麽辦?童玉錦在心裏這樣想道。

(作者旁白:呵呵,誰讓你喜歡了,童大律師你是不是想岔了,難道還是說,人家夏候爺有什麽舉止讓你誤會了?

呃……呸,呸,我說的是對他的爲人看法,你懂不懂?

不明白!

……)

童玉錦發誓再也不去懷念從前了,再也不管閑事了!就在童玉錦一行人緊趕慢趕回望亭時,大理寺大獄臨時關押處,前伍大人和他曾經的頂頭上司會面了。

祝大人看了看靜坐在牆角稻草上的伍士元,示意人把他兒子關到另一處。

伍士元看着兒子不肯走,擔心自己,揮了揮手,讓他到另一間關押處。

“祝大人想對伍某人說什麽?”

“小訟師是你一早請好的?”

“祝大人還相信伍某人的話嗎?”

祝檢秋松馳的雙眼袋三角眼驟然眯成一縫,緊盯着坐在牢内的伍士元,過了許久才開口,“祝某信!”

“呵呵……”伍士元譏笑道,“不管你信不信,真不是我請來的,我是準備好了流放三千裏,或是斬于午門,至于你擔心的事,我向來不屑,我做我的官,至于别人做什麽樣的官,那是别人的選擇,我從不關心,礙着我了,我饒道,頂着我了,我讓步,至于說要殺了我,我想以我的爲人,還不至于讓對手做到這一步,你說呢,祝大人?”

祝檢秋再次沉默,看了看依然淡然處之的伍士元,背着手轉身走了。

伍士元看着祝儉秋低頭而走,冷哼一聲,還有心情來找我,你要找的人不應該是我吧!

中山郡王府

中山郡王妃終于看到了久未露面的侄子,氣哼哼的說道,“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姨母?”

夏子淳低首給中山郡王妃行了一禮,“讓姨母受累了,是侄兒的不是!”

看着一本正經給自己認錯的侄子,中山郡王妃搖了搖頭,“罷了,誰讓你忙呢!”

“謝姨母體諒!”

中山郡王妃話鋒一轉,“不過,子淳,章家的花會你一定要去!”

“是,姨母!”

中山郡王妃沒想侄兒這次到是答應的爽快:“真的?”

“真的,姨母,我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人成家了!”

“哎喲喂,我的淳兒啊,你可……”中山郡王妃有點激動,如慈母般看向自己的侄子,“好,好,終于懂事了,子淳啊,你看章家二娘怎麽樣?”

“姨母覺得呢?”

“姨母當然覺得頂頂好了,身份、地位、脾性、長相,沒一樣不合,真是般配的不得了!”中山郡王妃高興的唬了一眼自家侄子。

“聽姨母的!”夏子淳從善從流。

“好,好,有你這句話就好,我馬上找人說合。”

“又要讓姨母道辛勞了!”

“這孩子,我不辛勞誰辛勞!”中山郡王妃高興的眉開眼笑,看向自己兒子,“博兒,你也老大不小了,母妃……”

趙翼博打斷中山郡王妃的話:“母妃,我比表哥小六歲,我不急!”

“你這孩子,怎麽能不急呢,先相看着,等有合适的就要準備起來,你以爲我們這種家庭跟平頭百姓一樣,說大婚了,啥也不要準備,拿着個小包裹就進洞房了?”中山郡王妃對着小霸王似的兒子頭疼。

“我不管,母妃我要先納妾!”趙翼博急切的吼道。

“你這孩子,我不是跟你說了嘛,你要是納有品級人家的小娘子,可以,你說哪家,我讓人擡去,可是平民絕對不行,這是留話柄給你未來正妻,而且不利于你找正妻!”

“母妃——”

“除非沒名沒份,你自己放在屋裏,否則不可能!”中山郡王妃語氣肯定的回絕了。

“表哥,你說句話呀!”

郡王妃吃驚的說道:“什麽,子淳你也知道?”

夏子淳漫不經心的回道:“偶爾遇到過!”

“什麽樣的狐狸精,竟讓博兒不顧禮儀要納進府?”

“平頭百姓而以!”

“真是這樣?”郡王妃不信,可是侄子的話她從來都是信的。

“嗯!”夏子淳點了點頭。

“博兒,要不你當通房丫頭養在房裏,否則隻能等大婚後讓你正妻擡進府!”

“母妃——”趙翼博氣得跺腳,雖然把童玉錦的話當笑話聽了,但是他還是隐隐相信了她的話,她連姨娘都不願意做,讓他做自己的通房,有可能嗎,想想自己被她揍的樣子,不知不覺打了個冷顫,難道真要自己使手段?

京城章府

府邸恢宏氣派、樓閣交錯、富麗堂皇,風景秀麗,朱紅色的大門透着莊嚴肅穆,大理石台階光鑒可照,飛檐鬥拱上的琉璃瓦在九月陽光的折射下絢爛奪目。

京城尚書令章家的花會,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拿到貼子的,尚書令正一品,其實就是宰相,能拿到貼子的不是實權在握的人物,就是皇親國戚,都是貴不可言的人物,當然也是官場的風向标,能被宰相請到府裏的低品極官員那真是榮寵之極。

夏子淳在章府門口碰到了從二品吏部尚書祝檢秋,祝檢秋下了驕子,擡了擡手,“夏小候爺!”

“祝大人!”

“候爺請!”

“祝大人請!”

兩人客氣的一前一後到了正門處,章家有專門的小厮給這些大人物引路,引路小厮剛想起步,見祝大人停了一步,等後面的夏小候爺,他悄悄也退了一步。

祝大人微微笑道:“夏小候爺最近忙嗎?”

夏子淳笑笑,“還行!”

“這樣啊,我聽人說夏小候爺好美食,前幾天景春樓從大食國引了一樣新鮮菜,準備請小候爺償償,不知有空否?”

夏子淳再次笑笑,“對于美食,我向來是來者不拒!”

祝檢秋沒想到夏琰會同意跟自己會一面,這麽爽快倒讓他心生不安起來。

看看,這就是做官之人,同意有同意的思量,不同意有不同意的想法,反正不會把一件事想得簡單。

章府内後院,章家二娘章婉娴聽說夏子淳來了,高興的心溢于言表,但是聽到丫頭說,華珠郡主羅奕琳也來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邊上的丫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敢相勸,“二娘,那是個婦人,你何必跟她置氣!”

章婉娴聽到這話唉歎一聲,“都說夏候爺爲了她終生不娶,也不知是真是假?”

“二娘,這種話怎麽能信!”丫頭不屑的說道。

“爲何不能信?”

“二娘啊,平頭百姓家還講究無後爲大,一個候爺就更不可能不娶了,再說誰知道事情是真是假!”

“真會這樣嗎?”

“二娘,今天他們都來了,親眼瞧瞧不就知道了!”丫頭狡黠一笑。

“怎麽瞧?”

“小的安排!”

“……”章婉娴有點猶豫,被母親知道了,少不得一通訓,可是……

“二娘,試試就知道了!”

章家賞花處

隻見廂房遊廊,精巧别緻,以水分嶺,東邊是男賓,西邊是女眷,許多俏麗丫鬟們井然有序的穿梭在其中,添茶送水,鬧中有靜,靜中有鬧。賓客們對着各式早菊贊歎不已,果然是丞相府邸,出手不凡,都是絕品、孤品之菊。夏琰坐在一個臨水的小榭上,祝大人站在哪裏逗紅鯉,章大人正在花壇前跟其他人說着名品——粉葵,餘光掃了掃小榭上的兩人,對着衆人笑了一下,“老夫去看看年輕人。”說完,擡腳就向小榭裏面走。

章大人雖是主人,可是沒幾個人敢讓這個主人招待,見章大人擡腳走了,各自又朝其它品種的菊花看過去,不知不覺中就是三個一群,兩個一夥,誰跟誰站在一起,誰跟誰說話,到了晚上,就會形成文件格式飛向不同人的案桌,包括年輕的誠嘉帝。

夏子淳見章大人過來,站起來給他行禮,章大人擡手示意他不必多禮:“在我家裏不必多禮,小候爺請随意!”

“是,章大人!”

章治平看着面前的年輕人,說道公正客觀的話,真是優秀,做自己的女婿綽綽有餘,可是……不動聲色的打量一番後,和夏、祝二人聊起天來了。

西邊女眷處,章二娘子招等着來自京城各家府邸的小娘子。

小娘子們的心不在這裏,在水的另一邊,那裏有着各家府邸的小郎君。

小娘子們的不遠處是各府邸的當家主母。

主母們用餘光掃描着各家适齡小娘子,這些人當中當然也包括開國公府國公夫人高氏,還有中山郡王府王妃鄭氏。

看到寡居之人——羅奕琳竟然也來了,這一對死對頭有了從沒有過的一緻眼神,那就是不屑、排斥。

開國公夫人的不屑是:既便你是寡婦,但是我也不能讓你做夏琰的正妻,誰讓你是皇帝的表妹呢,說不定能成爲夏琰的助力,這樣的媳婦我可不會要。

中山郡王妃的不屑是:誰讓你當年不等我家淳兒,還擔心我家淳兒動官場連累到你們家,現在後悔了吧,後悔也晚了,我家淳兒可不娶個寡居之人。

華珠郡主羅奕琳可不管衆人的目光,她梳着飄逸的流蘇髻,穿着華貴的錦衣華裳出現在衆人眼中,也不管衆人的眼光、議論,自顧的挺着脊梁。

有貴婦們低頭小聲的議論。

“不會吧,她一個已婚婦人梳這個髻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把自己當姑子呗!”

“嘁,再什麽折騰,她婚配過是事實,還能有誰不知道?”

“這就不知道了,隻要能入男人的眼,我想她做這些就有用!”

“會有人娶嗎?”

“哼,怎麽會沒有,豐厚的嫁妝,附馬爺的女兒,想攀的人大有人在。”

“說得到也是,你說那家會不會?”

“哪家?”

“就幾年前說的那家!”

“哦,夏家呀,這個還真不好說!”

“我也覺得”

……

花會到下午,漸漸接近尾聲,就在大家以爲自己探到想要的信息時,男、女賓相交的小榭遊廊處,有小娘子落入水中。

我們玉樹臨風的夏小候爺一直坐在小榭裏跟各式要和自己打招呼的官員應酬。小娘子落水,他靠得最近。

“不好了,華珠郡主落水了……”

“快來人啊!”

“救人啊……”

……

華珠郡主在水中撲騰着,她真不會遊水,就這樣撲騰撲騰的還不忘看向夏子淳,期待這個男人能看在當年的情份上救自己,可惜那個男人跟沒聽到有人落水似的,還在跟人談笑風生,讓她的心冰涼一片,她的舉動完全失去了意義,不禁心意闌珊,幾個丫頭攀過欄杆一邊伸手抓住欄杆,一邊伸手去施救。

呼救聲、丫頭們的驚叫聲,人們的走動聲,聲聲混合在一起,吵嚷成一片。

作爲主人的章二娘子,一邊組織丫頭救人,一邊餘光掃向小榭,小榭裏,英俊無雙的夏小候爺,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裏應酬官員。

章二娘子明麗的臉龐低了低,然後仿若很焦急、很生氣的呵斥道,“讓你們救個人怎麽救到現在,華珠郡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要了你們的命!”

丫頭們紛紛跳水施救,也不管自己會不會遊水,有一個丫頭跳進湖裏時,絆到了章二娘子,章二娘子沒想到自己也會落水,先是一驚,後是一喜。

“不好了,章二娘子爲了救華郡也落水了!”

岸上的一堆小娘子再次圍在遊廊護欄邊上大呼小叫、驚慌失措。

章二娘子的丫頭眼神陰陰的看了一眼跳下水的丫頭,她在跳水之前頓了幾息,看了看小榭,可惜小榭裏的夏小候爺沒有絲毫要過來的迹像,不甘心的跳了下去。

夏子淳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湖,然後不動聲色的站了起來,夏小開神色有點緊張的看向自家公子,可是自家公子對着跟他說話的官員說道,“女眷落水,我們在此不方便,還是移步吧!”

“那到是!”對面官員意味不明的瞄了一下湖面,跟着夏子淳出了小榭。

夏子淳不僅沒有伸手施救,連嘴上關照的話也沒有一句。

隻要不傻的人都懂了,夏候爺無意于這兩人。

難道前一段時間說章、夏兩家要結親是假的?

難道說夏候爺癡情于華珠郡也是虛言?

所有人都關注事情的後續,可惜的是,夏候爺被皇上派出了京城到旱災區巡察了!

章府

章二娘子被章夫人禁足,章夫人恨鐵不鋼的說道,“京裏除了姓夏的,沒人了嗎,你要如此作賤自己!”

“母親——我……”章二娘子兩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己母親,欲言又止。

章夫恨聲說道:“冤孽啊,我們家跟開公國府成不了親家!”

“母親,爲何?”章二娘子心如石沉。

“你爹說強強不可能聯姻!”章夫人也歎氣,說老實話,她也看上夏琰了,多好的一個俊小夥,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真是好得不能再好,可惜了!

“母親,女兒……”章二娘子再次淚如雨下。

“孩子,死了這條心吧!”

“母親,母親……”

開國公府

開國公府繼室夫人高氏一身輕爽的坐在涼亭閣裏,一邊乘涼,一邊眉角上挑,正暗自樂着,原來章家隻是耍花腔呀,哎呀吓死我了!高興的吃了幾口冰糖炖雪梨。

“嬷嬷——”

“小的在!”

“那邊那件事怎麽樣了?”

“回夫人,打聽了,世子爺一直嚷着要擡那個平民女子進府!”

“是嘛!”高氏若有所思的說道。

“是,夫人!”

開國公夫人高氏一人在那裏尋思了半天也不知尋思的什麽。

夏候爺巡察出發前被中山郡王妃叫到府裏,“子淳,你不想和章家結親?”

“姨母覺得皇上會同意這樁婚事?”

“什麽?”中山郡王妃臉色都變了。

“姨母,如果我跟章家結親了,我的官職怕就止于現在了!”

“怎麽會這樣?”

“姨夫,你該懂的,我若是娶高了,我還會有以後嗎?”夏子淳轉頭對中山郡王問道。

中山郡王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對自己婆娘搖了搖頭,“秀媛啊,你就别想着什麽面子、裏子了,子淳媳婦就在四品以下官員當中找吧!”

中山郡王妃被中山郡王說得尴尬的笑笑,“我這不是爲了他好嗎?”

“好……,你差點害了你侄子,你知不知道,整天就是婦人之見!”

“你整天不歸家,你還有資格說我!”

“你……不可理喻!”

夏子淳見兩人眼看要吵起來,拱手道,“姨夫、姨母,我還要回家收拾一番,妻子的事就麻煩姨母打聽了,找一個善良賢淑、能當家做主的即可!”

“好,好,母線明白了!”中山郡王妃再次尴尬的笑笑。

“辛苦了!”

“不辛苦,你忙去吧!”

“是!”

京城皇宮

誠嘉帝坐在龍案後面正在聽夏子淳彙報伍士光的案子,這件案子在朝堂上已經議過幾拔了。

“子淳,贓銀的去處屬實?”誠嘉帝問道。

“回聖上,基本屬實!”

“伍士光……合理受賄……”誠嘉帝自言自語道,一個人沉思了很久,突然問道:“受賄還分合不合理?”

“回聖上,臣不知!”

“你不知?”誠嘉帝眉頭皺了一下。

“是,臣覺得受賄就是受賄,沒有什麽合不合理的!”

“到也是,可是朕看了看案卷,又看了看訟狀,倒是覺得很有意思!”

“……”夏子淳看了一眼誠嘉帝,沒回話。

“伍士元,伍士元……朕該如何對你呢?”

“……”夏子淳低眉垂眼聽皇帝一人自言自語。

“容朕想想!”

“是,聖上!”

誠嘉帝開口說了另外的事:“子淳,稻子基本上都搶種完畢了,有些地方甚至都種了有一個月了,你幫朕去親眼看看吧!”

“是,聖上!”

“這段時間,國庫裏的銀子爲了旱災幾乎都搬空了,你也幫朕看看有沒有落到實處,如果在旱區赈災、搶種上有弄虛作假,或是陰奉陽爲的,你可便宜行事!”

“是,皇上!”

望亭縣

望亭童家

童玉錦在想通夏琰介入此案後,莫名就不擔心自己被再次追殺了,她分析的結果是,夏琰和殺她的人是兩個陣營的人,他們相互制衡,讓自己逃過了一劫。

童玉錦考慮的第二件事是,趕緊找個人把自己嫁了,趙翼博這個四肢不發達,腦子也不靈光的家夥做起事來可是難估難料結果的。

殺豬小哥餘樂陽是肖想不了啦,嫁給一個男人就是嫁給一個男人家的生活方式,生活方式裏,婆婆這種生物絕對占50%,甚至更多,人家已經明明白白告訴自己,說自己配不上她兒子,自己還賴着幹嘛,再說自己對餘樂陽僅僅是有些好感而以,還沒開始談情說愛呢,趁現在趕緊打住吧,但是,還有誰合适呢?

童家書回來後等事情平息一段時間後,又開始了邊生意邊學習的模式。

住在林家的伍家五娘來謝過幾次恩了,都被童玉錦擋了回去,看到她,就想自己的輕率和張揚,還有自不量力。

看着伍五娘走遠,童玉錦趴在桌子上對林山長說道“山長,晚上回家對夫人說一聲,讓她别過來了,我心煩”!

“煩什麽?”林山長笑道。

“哎呀,山長,你明知我煩得什麽,還說!”

“年輕嘛,沖動一下、張揚一下又何妨?”

“山長,我沖動的結果是你差點沒了小命,你懂不懂?”

“這倒也是——”山長好像認真的說道。

“山長,不理你了,我去荷塘寫生去。”

“哈哈,我跟你爹聽說書去。”林山長高興的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古人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來自己能活到七老八十,能享到兩個小孫孫的福,人生到此還求什麽,哼着小曲找童秀莊了。

伍五娘在門口遇到了童家書,到底是京城來的小娘子,行爲舉止落落大方,娴淑有度,“童郎君你回來了!”

“……是,伍娘子你這是……”童家書面對伍五娘,有些不好意思,臉都紅了。

“我是來謝過你們幫了我爹一把,隻是手頭窘迫,拿不出什麽像樣的謝禮,這幾雙鞋襪就權當小女子的謝意了!”伍五娘真誠的謝道。

“使不得,使不得!”

伍五娘把東西塞到童家書手裏就轉身走了。

童家書一人愣在哪裏。

京城某胡同——祝尚書私人宅院處

祝尚書雙手在臉上抹了幾把,一臉陰沉,夏子淳是和他見了面吃了一頓飯,但是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内容,氣得他心口生生疼了幾天,他覺得自己現在騎虎難下了,皇上這次又派他出巡,這次他又将辦了那些官員呢?

祝大人覺得頭疼,自己鋪設的勢力、羽翼正在被誠嘉帝一步步蠶食,難道自己要止于吏部尚書?

祝大人感覺自己不僅僅頭疼了,他甚至隐隐感到了……他想起五年前自己最得力的幹将——賀修利被他辦了,難道……他不敢再想下去。

大陳明某處官道上,一輛普通的黑色馬車不急不徐的走着,不時有人從窗口處探出來看外面的景色。

九月的天空,天高雲淡,晴朗的沒有一絲絲雲彩,舉目遠眺,讓人的思緒随着它鋪向沒有盡頭的遠方,在生命中總會有一些時刻讓人刻骨銘心,是傷或是痛,能夠咬緊牙關挺過去,再次回首凝望時才能真切的體會到生命的長度。

年輕人閉着眼輕歎一聲,“活着真好!”

駕馬的小厮見自家少爺探頭出來,咧開一口白牙,“少爺,這一段景色不錯吧!”

年輕人點點頭,“是不錯!”

“少爺,你答應小舍了,你到京城可得一定找個小娘子成家生子!”

“知道了,一個男人婆婆媽媽的!”

“少爺,你不成家,讓小舍如何成家嘛!”

“好了,知道了,就你急,小德就不像你!”

“小德怎麽不急,隻不過他不說而以,我們都二十五了,要是結婚,老大都能帶老三了!”

年輕人搖了搖頭一臉笑意,又擡眼看了看蔚藍而遼遠的天空,天空一片澄靜。

望亭鎮

童玉錦見佟新義向林山長請教學問,才想起自己對夏琰說過的事,“也許他早就忘了吧!唉,算了吧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童玉錦去了小垛村一趟,去看看占城稻的生長情況,那知到了之後,居然發現稻穗沉沉開始慢慢變黃,“不會吧,黃嬸,兩個月還沒到吧!”

“是,還差幾天兩個月!”黃氏也高興,果然是不擇地的好東西啊!

“天啊,太好了,太好了,黃嬸這下沒損失吧!”童玉錦笑語嫣嫣。

“是,”黃氏滿面笑容,“不僅能飽肚子還能有銀子!”

“那就好,你們的地契都拿到手了吧!”這段時間一直忙,都沒有空問這件事。

“上個月秦大人親自送過來的!”黃氏一臉滿足。

“現在心安了吧!”

“是啊!”黃氏看向金黃一片的稻田,“以後再也不會爲吃飯犯愁了!”

兩人正說着,遠遠的好像有官差過來。

“咦,黃嬸,他們是……”

黃氏踮腳搭涼棚看了看,“看不出來他們是幹嘛的!”

“哦,”童玉錦說道:“那個黃嬸我去荷塘邊轉轉摘蓮蓬去!”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黃氏問道。

“不用,你忙吧,說不定是縣衙來人看占城稻的,你總得接待一下吧。”童玉錦說道。

“說得到也是,那我就等在這裏,你當心點。”

童玉錦帶着大丫蘭花走了。

還真被童玉錦猜對了,來人确實是來看占城稻的,但不是縣衙來人,而是京城來人,他們是誰呢,别急,等一下就知道了。

童玉錦和彭大丫邊走邊聊,聊着聊着就聊了娶姨娘的事,彭大丫問道,“你沒辦法阻止他?”

童玉錦無奈道:“能有什麽辦法?”

“什麽?那你……”

“我肯定不會答應的,我這輩子隻做人家正頭娘子,絕不做小!”童玉錦咬牙切齒的說道,自己大老遠的從千年後穿過來,可不是爲了給這些混賬古人來做小的。

“那是!三娘,你得想辦法逃了他們的魔爪!”彭大丫點頭說道。

童玉錦爲這事愁死了,“辦法倒是想到了一個,可是……”

彭大丫急切的問道:“什麽辦法?”

“嫁人!”童玉錦鼓嘴說道。

“嫁給誰呀?”

“正在愁?”

彭大丫眉頭皺了皺,“佟大郎怎麽樣?”

“不怎麽樣?”童玉錦不滿的瞄了一眼亂出主意的彭大丫。

“不好嗎?”彭大丫覺得挺好的。

“挺好的!”

“那你幹嘛不選他?”

“我把他當弟弟,能和弟弟成親嗎?”童玉錦狠狠的瞪了一眼彭大丫。

“哦,那倒是,那餘大郎呢?”

“他娘看不上我!”童玉錦沒精打彩的回道。

“憑什麽看不上三娘你?”彭大丫氣呼呼的問道。

“就憑我不是官家女兒!”

“什麽,就她還想找官家女兒?”

“嗯!”

“可……可……”彭大丫氣得直跺腳,“真是的,一個屠夫還肖想官家小娘子,真是什麽人哪!”

“丫姐,你就别生氣了,幫我想想還有誰合适吧!”

“我?”

“是啊?”

“哦,讓我想想啊!”大丫蘭花還真認真想了,“我覺得我們胡同對面段家大哥不錯!”

“誰?”童玉錦愣了一下,腦子過了過,沒聽說對面有什麽姓段的呀。

“哦,你不知道,前一段時間你在京城時,我們斜對面新搬來一家,那家有個年輕人,長相四方周正,英氣逼人!”

“這麽好?”童玉錦看着滿口贊美之詞的彭大丫,暗暗挑了挑眉。

“我覺得,要不三娘你自己相看相看!”彭大丫被童玉錦盯得不自在的紅了紅臉。

童玉錦意味不明的點點頭,“行,回望亭我就看看!”

童玉錦和大丫兩人在荷塘裏采了不少連蓬,等從小船上往上拿,堆到一起時才發現有百十斤,“丫姐,你回去拿一副籮筐過來!”

“好,那你等等呀!”

“沒事,你去拿吧!”

童玉錦找到了上次的那塊大石頭,采蓮蓬有點累了,半躺在上面休息。

一邊休息,一邊無事看風景,看藍天白雲,無聊之中,随手折了身邊的茅草叼在嘴邊,還翹着二郎腿晃悠着。

“沒規沒矩!”

童玉錦還以爲自己産生了幻覺,“啊……我怎麽聽到了冰山的聲音,難道我腦子有他?”

“噗……”聲音不大,是夏小同發出來的。

童玉錦這次确定自己不是幻覺倏的從石頭上坐起,“候爺,你怎麽會來這裏?”

夏子淳雙手背在後面,一襲黑錦衣,更襯得膚白細膩,烏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氣的鼻子,紅唇誘人。一頭光滑的黑發高高束起,整個一渾然天成的翩翩佳公子,俊美剛毅,玉樹臨風!禁欲般的看着童玉錦,毫無表情。

夏小同見自家公子仿佛沒聽到童小娘子的話似的,開口說了一句,“我家公子過來看占城稻的長勢!”

“哦”童玉錦從石頭上站起來,如果再不站起來,她懷疑自己能被姓夏的吃了,不就是見你這個權貴沒行禮嘛,至于嘛,剛想駁兩句,腦子裏忽然閃過程家書院的事,連忙狗腿的跑到夏琰身邊,“夏候爺一路風塵仆仆累了吧!”

目無表神的夏子淳被童玉錦的突然靠近,身體不自然的繃緊了一些,低頭看向巧笑焉焉的童玉錦,她仰起的小臉在九月的下午明媚生暈,嬌俏動人,漂亮的丹鳳眼一眨不眨的等待他的回話。

夏小同眼睛眨了眨,這是什麽畫風,前一刻還愛理不理的樣子,這一刻又熱情的往公子身邊湊,什麽意思?

夏子淳一米八幾的個子,對于身材嬌小的童玉錦來說還真有點海拔,不得不仰起小臉,并且小臉上滿堆谄笑,“那個夏候爺,你還欠我一件事沒忘吧?”

夏子淳盯着谄笑的童玉錦,“送人進程家書院?”

“哇,不愧是候爺,記性果然好呀”說完還哥倆好的拍了拍夏子淳的胸脯,其實童玉錦是想拍肩膀的,可惜夠不着。

夏子淳長長的眼睫毛動了動,看着嫩白的小手在自己胸口處撓了兩下,不知爲何,他開口說了自己應當不會說的那種無聊話,“我記得你以前挺黑的,難道那層皮剝了?”

“呃……”反應過來的童玉錦馬上翻臉,“你才剝了,你全家才剝了!”

“放肆!”夏小同在邊上看着跳腳對自家公子無禮的童玉錦喝道。

“哼,就準你家候爺亂講話,不準我們平民說話了!”童玉錦也感到自己有點太随意了,連忙挺直身子站好。

“你……”

夏子淳掃了一眼夏小同,夏小同瞬間閉口了。

童玉錦見夏子淳又看向自己,“看什麽看,本姑娘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有什麽稀奇的!”

“噗……”夏小同見兩人都看向自己,連忙捂嘴退了好幾步遠。

“喂,你幫不幫我辦呀!”童玉錦見夏子淳瞪了小厮一眼,不知不覺張緊的神經又随意起來。

“誰是‘喂’”夏子淳聲音低沉,潤潤的像有什麽魔力一樣吸引着人。

童玉錦兩眼嬌俏一瞪,纖纖食指點到夏子淳的胸口上,連着戳了幾下,“除了你還有誰,這位公子,怎麽的你想賴賬?”

夏子淳低頭看着肆無忌憚的嫩指頭,微微一笑,如春風如細雨,如彎月,一如五年前童玉錦曾經想過的那樣,瞬間綻放風華絕代。

童玉錦斜仰着頭,被夏子淳突然其來的微笑驚呆了,漂亮的丹鳳眼都忘了眨,冰山笑了哎,可真……倒底是用帥、還是漂亮來形容呢?童玉錦有點糾結。

兩人一個低頭,一個仰頭,低頭和仰頭之間仿佛形成了個一個小小的世界,一個隻屬于他們的小小世界,有一種叫情愫的東西在裏面恣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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