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或許他不知該如何下手呢?”
“宮中有消息出來,皇上單獨給了他手谕。”
“原來如此。”
“讓他們幹淨利落些!”
“是!”
慶昌府驿站上等官員接待處
慶昌府太守賀修利正在和夏子淳的幕僚于文庭閑話家長,“于先生,賀某爲夏天使備了衙門裏的住處,你看……”
“賀大人,不是于某不肯相勸,實在是我家大人他……你懂的……”
“呵呵,我這不是怕辛苦、委屈了夏天使嘛,要不,等夏天使晚上回來,你幫賀某提個一、二?”
“好說,好說!”
“那某就不打擾于先生了,某就先行告辭了!”
“賀大人,請!”
“請!”
于文庭看着走遠的賀修利,眼眯了眯,冷哼一聲,“三天兩頭跑過來,倒是不嫌累得慌!”
驿站外,賀修利上了馬車,低叫一聲,“走人!”
“是,大人!”
賀修利捏着自己的胡子,乳臭未幹的小子遲遲不動手,難道是怕了恩師?此刻他去了哪裏?
慶昌府某中等寺院的後山上
正月中旬,地寒地凍,放眼望去,落葉喬木光秃秃一片,常青樹的綠葉,讓小山顯得不那麽蕭索枯竭,一小片梅林正是花期,淡紅淡紅的,襯着金黃的花蕊,一簇簇的花朵正在寒風中搖曳,散發陣陣清香,沁人心脾。
有梅林俟,有美人焉!
小梅林前正站着一對俊男美女。隻見那男人俊美絕倫,白皙的皮膚,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的耀眼黑眸,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讓人心動。一身月白錦袍更襯托出挺拔的身材,站立的姿勢如軍人般俊秀硬朗,一看就是習了多年武。淡雅如暈的夕陽下,不知何處,清風吹過,垂在後背的發絲飄起,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度,他正淺淺的看向身邊之人。
身邊的美人,穿着一件略嫌簡單的素色長錦衣,長錦衣上深棕色絲線勾出奇巧遒勁的枝幹,梅花一朵朵在枝幹怒放,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同色寬腰帶圍在細腰上,顯得身段窈窕動人,腰間系着一塊翡翠玉佩,手上帶着一個乳白色的玉镯子,流蘇髻上插着一根同樣乳白色的玉簪子,皮膚白皙細膩,妩媚迷人的大杏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
“天色不早,早些回去吧!”
“子淳——”
“真得不早了!”
“好沒意思,人家巴巴的趕來看你,倒是被你趕!”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大陳朝五公主嫡長女羅奕琳調皮一笑,“知道了,就你正經,郡主晚回去,還有人敢置喙?”
夏子淳笑了笑,眼睛正如小黑丫曾經想象的那樣,如彎月一樣好看迷人,“回去吧!”
“好吧,被人趕成這樣,不回去也不成呀!”
夏子淳低頭一笑,‘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僅僅指女人,同樣适用于漂亮的男人。
羅郡主雙眼都看直了,要不是繁文缛節,要不是怕吓跑了心儀的男人,羅郡主鐵定要上去啃一口,她壓了壓驿動的心,不急,不急,母親最遲今年年中就會讓人提親,等大婚後,想咋樣就咋樣!
小山密林深處,黑影綽綽,幽光暗閃!
慶昌府某中等寺院廟會上
童玉錦繼續往前走,後面賣完貨的盧氏夫妻跟了上來。
“賣完了?”
盧氏高興的點點頭,“嗯!”
“那我們回去吧!”
“好咧!”
盧阿七挑着空籮筐跟在邊上,咧嘴樂着,心裏正想着晚上回去做多少個木簪,不防被一個女人上來就啪了兩巴掌,沒等童玉錦和盧氏反應過來,啪打人的婦人一手抓着盧阿七,一邊就嚎啕大哭起來,“死冤家,沾了奴家的身子你就跑了,終于讓奴家抓住了,相公,相公,就是此人,你快來爲奴家作主呀!”
盧阿七的空籮筐被趕上來的男人抓扔掉了。
盧阿七突然之間,被這一對男女搞得愣在哪裏,慌亂不知所措。
童玉錦快速拉開盧氏,把她往身後護了護,作爲曾經的律師,如何不知出現什麽狀況了,一場活生生的美人局竟然出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何爲美人局?利用女人訛詐錢财的方法,宋代叫‘美人局’,明代叫‘紮火囤’,清代叫‘仙人跳’。不管何種叫法,就是利用女性作誘餌,借奸污爲名,要挾對方,訛幹對方的錢财。
廟會時人何其多,看到有熱鬧,誰不看新鮮,特别又是在娛樂極度缺乏的古代,隻幾息功夫,裏三層外三層人都盯着哭鬧的婦人和盧阿七。
童玉錦冷笑,這是看準了盧阿七衣着不錯又有點像農村來的人,覺得好訛才上手的,看來盯了有一會兒,轉頭找盧寶柱。
盧寶柱正小跑着擠進人群,走到童玉錦身邊内疚的說道:“小錦,我……”
“不是你的錯,無心有對有心,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不過你記住,這是市井之中無賴之人慣用的訛人手段,以後當心!”
“那現在怎麽辦?”
“我教人打人的方法會用嗎?”
盧寶柱緊張不安的點了點頭。
“把這個男人往死裏打!”
“小錦?”
“沒事,聽我的!”
“哦!”盧寶柱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就撲上剛才摔籮筐的男人,下手之狠,讓圍觀的人驚得尖叫起來。
在盧寶柱拳打腳踢之下,摔籮筐的男人根本無力還手,瞬間七竅流血,痛得直在地上打滾。
鉗着盧阿七的女人吓得瞬間松了手,驚呃的看向童玉錦,她剛才留意到了,是這個娃讓下手打人的。
童玉錦見她看過來,微擡額,“失手了吧,這位大嫂,有幫手嗎,把他們叫過來!”
“我……你……”婦人眼珠子一轉,瞬間坐到地上撒潑打滾,“沒天理呀,沾了奴家的身子,還打人,老天爺啊,快用雷劈些這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