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淳被小黑妞湊鼻子的動作驚醒了,自己在幹什麽?居然抱着一個又髒又醜的賤民,倏的松了雙手,然後推了一把小黑妞,小黑妞跌倒在地,他看都沒有看一眼,屁股如有火燒般疾步而走。
夏小開對自家公子剛才的一舉一動可全看在眼裏,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小黑妞,追自家公子去了!
童玉錦的屁股跌成了兩瓣,呼着氣,直到貴公子走遠才敢罵出來,“王八蛋,過河拆橋的王八蛋,姑奶奶咒你生個兒子沒屁眼!”
不管如何罵人,家總要回的,童玉錦一走一瘸,一瘸一拐的穿過大殿,準備回家,繞過大殿時,發現那個年輕的帥和尚居然正在殿前打坐,誦着佛經。
童玉錦想上前去問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從何而來,想了想,又搖頭,知道又怎樣呢,那場車禍,自己的屍骨已經蕩然無存了吧,深深歎了一口氣,出了大殿。
童玉錦沒有發現,帥和尚在她出大殿門檻時,微笑着看了看她,然後垂眉低吟“人來人往,總是緣份!”
童玉錦出了大殿站在華明寺門前,看着夜色越來越濃,沒有廟會的寺前一片清冷,沒有馬車,也沒有驢車、牛車,自己怎麽回去呀,撓頭罵娘罵臭小子,“别讓老娘再遇到你,王八蛋,喪心病狂的王八蛋……”
“小娘子!”
童玉錦轉了轉頭看了半圈,才看到邊上站着一個年輕人,見過,讓人救大塊頭的年輕人,皺眉說道:“你能叫點别的嘛!”
“……”
“我怎麽覺得你在調戲良民?”
年輕人一臉呃然:“不叫‘小娘子’那叫什麽?”
童玉錦被年輕人的認真搞得來氣:“娘的,你愛叫什麽叫什麽,煩不煩!”
年輕人倒是不惱:“我聽小德說了,小娘子不僅救了大塊頭,還幫他讨回了銀錢,小娘子好生厲害!”
“雕蟲小技而以!”要是在來華明寺之前,童玉錦聽到這話還能沾沾自喜,可自從知道自己捅了大窟窿後,興趣全無:“你這是……”
“我們家少爺身體不太好,我帶我們家少爺來祈福的!”邊上的小厮回道。
“哦”童玉錦眼珠轉了一下,“你們住在哪裏?”
年輕人笑笑,了然,“和小娘子同路,要不你跟我坐一輛車如何?”
“方便嗎!”
“如果不方便,我坐在車夫邊上!”
童玉錦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倒不必,你不是有……那個嗎,我方便!”
“小娘子不嫌氣就好!”
“嫌氣什麽,我還要感謝你呢!”
“小娘子客氣了!”
坐上馬車後,童玉錦松懈下來,才發現自己後背夾衣不知什麽時候都濕了,原來自己還是怕死的,倚在車廂裏,她想着,又掙了五十兩,到山旮旯裏窩一個冬天,明年春暖花開時再出來找點生意做做,如果賺的銀子夠多,就找個差不多的地方定居下來!
年輕人真不錯,一直把童玉錦送到船頭。
大塊頭看到年輕人高興的就要給他下跪,“恩人哪,請受大寶一拜!”
“請起,快快請起!”年輕人伸手就去扶大塊頭,“請不必如此,我們有緣罷了!”
“恩人,我要回家了!”
“回家好啊!”
“要不是恩人,我就死在異鄉了!”
年輕人搖了搖頭,“如果沒有我,還會有其他人救你。”
大塊頭也搖頭:“你就是我的恩人,你的恩情,我會記一輩子,如果恩人有什麽需要大寶幫忙的請盡管開口!”
“好生過日子吧!”
“放心,恩人,今年的日子一定好過。”
年輕人笑笑,明白他所說的‘好過’!轉頭朝童玉錦笑笑。
童玉錦等年輕人走後,對童、盧兩家的大人說道,“趕緊休息吧,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去大快頭的家鄉,在他那裏過一冬。”
所有的人都對童玉錦的決定感到驚訝。
“三兒,幹嘛要到山旮旯裏過冬呀?”童秀莊不願意,在縣城附近多好,多繁華。
童氏也附合自己相公,嘀嘀咕咕不願意去窮地方。
盧氏夫妻倒是無所謂,笑笑說道,“那行,大塊頭跟我們的船一起走還安全!”
大塊頭點了點頭,又撓了撓頭,“我怕被人再騙了!”
童玉錦嗤笑,“你還知道要被人騙!”
宣安縣某别院
于文庭看着回來就洗澡,換了至少五、六次水的梳洗間問道,“你們家公子這是……?”
夏小開肩動了一下,“不可說!”
“不可說?”
“嗯”
“去了那裏!”
“不是,于先生,你别猜那些地方,公子怎麽可能玩那些不幹淨的女人!”
“那這是?”
“公子不讓說!”
“哦,那我就不問。”于文庭笑笑,“給你們公子的飯端到書房來吧,我想公子應當有決斷了!”
“是,先生!”
京城某胡同
一年半百的男人半歪在榻上問道:“聖上派出去的觀察使離京多久了?”
榻前站着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回大人,已經三個月了!”
兩人都着官服,年老的着朱色,年輕的着綠色,朱色表明官位極高,綠色表明官位較低。
高位者問道:“有消息傳回來嗎?”
“沒有,但是……”
“說”
“回大人,夏小候爺正在宣安,底下出事的人已經自盡了,不知會不會被他抓住什麽!”
“抓住更好!”
“大人?”
“不懂了吧,有時候一動比一靜更有機會得多!”
“小人不懂!”
“所以你永遠是個正七品的小京官,在京裏熬着資曆!”
“請大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