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掌櫃連皮笑都懶得奉上:“不送!”
童秀莊氣得抓自己姐姐、姐夫:“還不走,等人家罵?”
老實巴交的盧氏兩口子也不吭聲,任由弟弟發脾氣,架着他穿過後堂轉過前堂,出了醫館。
童玉錦聽到‘王妃’二字,大感驚訝,以自己目前所測,這個家跟‘王妃’沾上邊吧!
童玉錦還不知道她就是排行三的‘三兒’,就是‘爹’口中将來的王妃,她隻感覺好笑,王妃是什麽等級,王妃生于何等貴胃之家,他‘爹’能企及?搖搖頭不置可否。
童玉錦一行人站到了小街道上。
盧氏兩口子把童秀莊往毛驢上架,可能碰到童秀莊斷腿了吧,他疼得哇哇直叫:“誰讓你們用毛驢的,給我換成牛車!”說完後,杵在那竟不肯走了。
童玉錦本來是看小街道的,被他殺豬般的嚎叫吸引過來,看着臉紅脖子梗的‘爹’,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中年夫婦,他們如犯錯的孩子一般站在邊上,神情萎靡而哀戚!
‘娘’擺着帕子嘴角勾笑,“他姑父,我就說讓你找個牛車,你不相,舍不得銅子,何必呢?”
“他舅娘子,不……不是……不肯,這一大家子都等着這幾個銅子吃飯呢!”盧阿七佝偻着腰,回答的小心翼翼。
“哼,你們不會再去掙呀,真是窮酸樣!”童氏甩着帕子斜着眼,那樣子要多市儈有多市儈。
盧氏聽到童氏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弟媳婦,你不要站着說話不腰疼,我賣房子才救了三弟的命,現在還有二十個銅子,可這飯能不吃嗎?”
“你也說了,是救你弟,跟我有什麽關系!”童氏甩着帕子一臉不以爲意。
“你……”盧氏兩口子一臉無奈的站在毛驢邊上,不知該怎麽辦?
童玉錦卻在寥寥幾句對話中聽到了很多東西,想不到‘爹’和‘娘’竟是這種人品,拿别人的情義不當回事,還覺得天經地義。
童玉錦又看了看神情哀戚的中年婦夫,爲了弟弟竟賣了自己的房子?
房子,在任何時候,對于普通人來說都是最最之重的固定資産吧,他們竟作出如此犧牲,可真夠情義的。
童玉錦對着耍賴皮的‘爹’暗嗤一聲,在醫館裏,聽他對别人說出的話,就覺得他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現在又是無情無義的無賴之徒,可真夠極品的,不打算摻和,随你坐不坐毛驢,她想了想,趁他們糾纏的時間逛逛小街,她需要了解這個世界。
童玉錦沒走幾步遠,就發現不少人圍觀了她的‘爹、娘’等人,搖頭一笑,邊走邊看小街,實際上這個小街沒什麽可看的,除了灰蒙蒙的小鋪子,小鋪子經營不同的東西以外,沒什麽特别,從街頭能看到街尾,而街上的行人本來就不多,竟三三兩兩的都去圍觀坐不坐毛驢的‘爹’了,看來天朝人喜歡圍觀看熱鬧的習俗古就有之。
童玉錦歎口氣繼續往前走,看到一個稍高的鋪子,仔細辨了辨招幌,好像是一家酒家,算是這條街上最上檔次的店鋪了,可是跟後世比起來,也就比快餐店大一些而以。
酒家對面鋪子前坐着一個老太太,她面前有一個小爐子,小爐子上面有一個小鐵鍋,鍋裏是水煮蛋。
看到水煮蛋,童玉錦覺得自己的胃燒得難受,她餓得發慌,竟不知不覺站到了老太太面前,并盯着人家的水煮蛋直咽口水,她太想吃了,可是卻沒有錢,她甩過頭不看爐子,半擡頭看了看天空,天空萬裏無雲,晴朗一片,太陽慢慢沉下地平線,霞光鋪滿地平線,映得小街紅通通的,不知爲何,她感覺滄涼,孤獨!
童玉繡手拉着雙胞胎,看着走到水煮蛋攤位的童玉錦,因爲看得遠,眯着眼,發現她站在攤位前不言不語,心生疑惑,這可不像自己的‘好妹子’,自己的‘好妹子’會不管不顧的搶人家東西,搶了後說自己是‘未來王妃’,每次屁股都是自己和哥哥擦,自己和哥哥擦不了時,就找大姑幫忙,可今天站在那裏竟然沒有動手,不像自己的‘好妹妹’了!
童玉錦真覺得自己很餓,看了看不遠處,不遠處正在爲坐毛驢還是坐牛車争吵不止,更何況有錢的不是自己‘爹娘’,是親戚,自己沒有理由找人家拿錢吧!
童玉錦轉過身又噎了噎口水,深吸一口氣,對自己的‘轉世’感到無奈和好笑,不知爲何,想離開這小攤子,可腳就是動不了,她知道自己真得很想吃水煮蛋,那怕是二十八歲的成年人,她也抗拒不了食物的誘惑。
站在那裏尋思要不要找‘爹娘’要錢買蛋吃,舉棋不定的尋思中,看到對面酒樓櫃台前,酒保和掌櫃正在爲客人算籌子,也就是吃完飯結賬。
童玉錦腦門皺了皺,不用算盤嗎?然後費了半天勁才隐約記起算盤起源于北宋,他們還沒有用上吧,那現在是什麽朝代,難道是早于宋代之前的朝代?
不知爲何,對面幾人争吵起來,童玉錦細細聽了聽,原來一個說賬對了,一個說不對,轉身看了看水煮蛋,又擡頭看了看對面的酒樓,在食物的驅使下,她跨過了街道,走向對面。
老太太見童玉錦走了,吐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今天倒是怪,居然沒搶我的蛋?”又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童玉繡,看來今天雞蛋要少賣兩個,還撈不到勉費勞力,直了直身子,目光跟着童玉錦進了酒樓。
童玉錦站在邊上,邊聽邊瞄了櫃台上的算籌,小學二年級學生都嫌這題簡單,見他們争論不止,咬了咬牙,爲了水煮蛋豁出去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做了數十秒的心理建設,就在争吵之人要放棄時,她以十歲小姑娘的腔調說道,“我知道算籌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