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煜北披着一身的寒冷穿過大廳直接往樓上走了去,打開房門的時候,裏面倒是漆黑一片,慕煜北摁下了門邊的燈,下意識的朝卧室望了去。
卧室的門緊閉着,屋子裏空蕩蕩的一片,涼風不斷的從那半開的窗子侵襲了進來,讓人感覺有些蒼冷。
慕煜北一邊脫下了身上的大風衣跟外套,僅僅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衫,然後才往卧室裏走了去。卧室的門并沒有鎖上,淺淡的幽藍色的光線是床頭的那盞壁燈傾瀉出來的,床頭的台燈也都還開着,站在門口可以看到他們那張柔軟舒适的大床上,雲舒正捧着一本書正靠着床頭看着,時而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身旁的那個沉睡着的小家夥。
聽到開門聲傳來,雲舒才徐然從書頁裏擡起頭下意識的朝門口望了去,發現男人正一臉深沉的望着自己,銳利深邃的眸光染着一道沉郁與無可奈何,但是兩個人也就是這麽看着,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看到慕煜北的身影,雲舒心底才稍稍松了一口氣,清冷的眸光微微緩和了一些,偏過頭去将桌上的手表拿過來看了看,緩緩的将手表放了回去,看都沒有再看慕煜北一眼,直接伸手關掉了自己身旁的台燈,然後便扯開了自己背後的枕頭輕輕的躺了下去,小心翼翼的給慕小曦拉了拉被子。
見到雲舒這麽一個反應,慕煜北自然知道雲舒應該就是正在生他的氣了,愛吃醋的小女人!慕煜北一陣黯然無奈,輕歎了口氣,才轉身輕輕的将門帶上了,提着步子往雲舒的身旁走了去。
“爲什麽不吃飯?”
慕煜北來到了雲舒的身旁,坐了下去,低沉的嗓音也随之傳了過來。
雲舒當作沒聽見似的,一手拍開他搭在自己肩頭的大手,直接翻過身去,背對着他,心裏很是覺得委屈煩躁。
見狀,慕煜北隻能感覺一陣無力,隻好起身去衣櫃那裏找衣服去沖個澡了。
今晚上喝了不少的酒,自己聞着都是有些感覺的,他當然沒錯過她剛剛蹙着眉一副嫌惡的樣子。
聽着浴室裏的嘩啦啦的水聲,雲舒才緩緩的回過了身子,淡淡的望了那有些模糊的身影一眼,心頭的怒氣可沒有消退半分。
她自然有她生氣的理由,昨晚上不分青紅皂白的直接對她用了強不說,今晚上居然還看到他那麽愉悅的跟别的女人談笑風生,連自己的兒子哭鬧也不管,更讓她覺得受不了的是,這男人還給别的女人送花不說還來了一個擁抱,什麽意思?
這事情趕上任何一個女人相信都會覺得很不爽,更不用說像她這樣的女人了!
抱着慕小曦回到翠園之後,才發現兒子有些低燒了,忙活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才讓慕小曦舒服一點,而自己的心情卻也越來越差了,氣得連飯都吃不下了,這個男人到底還是大半夜才回來。
雲舒想着,心頭壓制下去的怒火‘嗖’一下子又複蘇了!
難受!
雲舒有些懊惱的想,越往下她越感覺自己不再是自己,跟一個妒婦沒什麽兩樣,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壓制了下去,而腦袋不禁微微傳來了一陣疼意。
就在她閉着眼睛努力的讓自己緩和下來的時候,突然間自己身上的被子‘嗖’的一下被人掀開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軀鑽了進來,一把将她緊扣在懷中,淡淡的溫度不斷地從身後融了過來,讓雲舒不禁感覺到一陣溫暖。
然而,雲舒可沒有忘記之前讓她生氣的事情,于是下意識的掙紮,可是,素手才稍稍動了一下,頓時就被身後的慕煜北一把緊扣住了,一把将她翻了過來,讓她面對着他,十指緊扣。
“放開我!”
雲舒掙紮了一下。
“不想我現在上你,你就盡管動。”
低沉的嗓音裏稍微帶着些許的隐忍,落下這麽一句,雲舒便已經被他緊緊的擁入了懷中,一雙長腿将她緊緊的壓制着,雲舒掙紮了幾下沒結果,隻能很是不甘心的停了下來。
“鄧希文是我一個戰友的表妹,曾經答應過幫忙照看一下,今天是她的生日。”
慕煜北深深的吸了口氣,到底還是解釋了這麽一句。
“是嗎?那你可真是照看得好,體貼周到!”
雲舒聽着,忍不住冷嘲了一句。
“舒兒,你這真是無理取鬧,我跟她是清白的,什麽關系也沒有,你能不能不要抓着不放?我的心思你自己應該很清楚。”
慕煜北無奈的解釋道。
“我不清楚,我一點也不清楚!你放開我!我怎麽無理取鬧了?我有說你跟她不清白嗎?用得着你這麽解釋?你知不知道解釋等于掩飾?小曦發燒了你知道嗎?可笑的是你居然還那麽有心思的跟别的女人聊得開心着呢,還送花擁抱,豔福不淺啊慕煜北!”
不說還好,一說雲舒就一肚子氣,一把用力的推開了慕煜北,毫不猶豫的越過了慕小曦,往慕煜北的對面躺了去,中間則是隔着一個慕小曦。
“你這是什麽意思?”
慕煜北見到雲舒那一臉的怒色,還有她那嫌惡的樣子,當下就皺起了眉頭。
“你認爲什麽意思就什麽意思吧,我不想跟你說話,這事情到此爲止,不然你自己睡外面去。”
雲舒壓根就不想繼續說下去了,一把扯過被子,翻過身去,直接背對着慕煜北緩緩的合上了眼睛。
慕煜北一陣氣結,想要發火,但是卻怎麽也狠不下心,看着那倔強決絕的身影,心裏一沉,隻能掀開了被子下了床,二話不說一邊系着自己腰間的衣帶,一邊走出了卧室……
聽到關門聲傳來,雲舒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清冷的眼底染上了些許的氤氲,委屈,無奈,擔心,懊惱,糾結的情緒一齊朝胸口湧了過來,說不上什麽感覺,倒是覺得有些難受。
那天晚上,小夫妻兩第一次鬧得不愉快,慕煜北沒有回卧室睡,而是睡了一晚上的書房。
第二天一大早,知道雲舒要上班,所以溫雅靜天還沒亮就趕回來了,做好了早餐之後,雲舒剛好收拾完下來了。
“早上好,媽!怎麽這麽早就趕過來了?”
雲舒本來還想起來做早餐的,沒想到剛剛下樓便看了溫雅靜跟阿蓮那忙碌的身影,當下便是覺得一陣驚訝的。
“知道你要上班,所以就趕早過來了,小曦還沒醒吧?煜兒呢?”
溫雅靜笑道,其實她早就知道了慕煜北跟雲舒小夫妻兩的事情了,因爲昨晚上慕思雅已經給她打了電話跟她知會過了,溫雅靜自然是不放心,本來昨晚上就直接想過來看看的,被慕首長攔了下來,所以隻能今早上起了個大早趕過來看看了。
“小曦還在睡着,夜裏醒了好幾次,今早四點還醒了一次,這會兒睡得正沉。媽,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小孩子到底還是比較難帶的。”
雲舒自然是深有體會的,所以此刻很是感激的望着溫雅靜。
聞言,溫雅靜欣然笑了笑,“說的什麽傻話呢!小曦是我的乖孫子,奶奶照顧孫子天經地義!好了,不說這些了,餓了吧?聽阿蓮說你昨晚上都沒吃的下東西,小曦發了低燒,現在感覺怎麽樣了?都沒事了吧?”
今早上溫雅靜一過來,阿蓮就将昨晚的情況都跟溫雅靜說清楚了,所以溫雅靜倒也清楚都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雲舒提着步子不緊不慢的下了樓,淡然回答,“沒事了,可能是昨天吹了風,問鍾醫生拿了一點藥給他喂下去就好了,對了,爸沒事吧?”
“沒事!小感冒小發燒而已,吃吃藥就好了,好了,過來吃早餐吧,肯定餓了的!今天小曦交給我就好了,你們就忙你們的去吧。”
溫雅靜聽說慕小曦沒事了,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本來還想問慕煜北的事情的,然而,看到雲舒今天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疲憊之中帶着些許的黯然,後面到底還是沒問出口了。
雲舒提着公文包走下了樓梯,朝客廳走了去,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下去,“不用了,媽,我不是很餓,你們吃吧,記得看看小曦,我上班去了,趕早一點還有些事情沒做完,等下還要把文件送去總部。”
說着,邊擱下了杯子,提着公文包匆匆忙忙的往外面走了去。
“先吃點早餐吧!也不差那點時間!”
溫雅靜見狀,頓時皺了皺眉,連忙停下了動作朝雲舒那纖細的背影望了去。
“我不餓,等下在路上買點東西将就這就好了,對了,媽,今晚上我可能會很晚才回來,小曦……”
“你去吧,沒事,我等下要去你姐那邊,連着小曦一起帶過去,可能也會晚點回來,你忙着吧,有事再打電話啊,唉,你先喝杯牛奶吧,不能餓着肚子啊!”
溫雅靜到底還是不放心,端着一杯牛奶朝雲舒迎了上去。
然而隻聽到雲舒應了一聲謝謝,然後那清瘦的身影便消失在門口了。
“唉,真是越來越不懂這些年輕人了。”
溫雅靜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轉過身,剛想回廚房,冷不防,一陣腳步聲又從樓上傳了下來,擡頭一看,隻見慕煜北正一身的冷漠緩緩的從樓上下來了,身上僅僅披着那麽一件黑色的睡袍。
“少爺早上好!”
剛從廚房裏出來的阿蓮一看到慕煜北,頓時便恭敬的打招呼。
“煜兒,起來了?餓了吧,快點過來吃早餐吧,小雲趕着連早餐也顧不上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吧?小曦的百日宴就在明天了,你今天也有得忙活。”
溫雅靜很是溫柔慈愛的看着慕煜北,關切的語氣很是濃郁。
“那些事情交給布諾斯跟阿雅他們就行,媽這麽這麽早就過來了,我爸怎麽樣了?”
慕煜北不緊不慢的下了樓梯,提着步子往客廳走了去,倒了杯茶端在手裏,深邃的眸光透過那潔淨的落地窗,看到了那纖細清瘦的背影緩緩的消失在走道的盡頭。
“還好,沒什麽大事。唉,煜兒,你跟小雲又鬧别扭了吧?昨晚上接到阿雅的電話,媽還擔心了一晚上,剛剛看着小雲的臉色不太對,你們是不是鬧得不愉快了?”
溫雅靜來到了慕煜北的身邊,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鬧鬧脾氣而已,媽不用擔心,她就這性子。習慣了就好。”
慕煜北喝了口涼茶,眉宇間也閃過了一道無奈。
“夫妻吵吵也正常,床頭吵床尾和的,你一個大男人的,要多讓着她一點,小雲走到這麽一步也不容易,這婚姻的經營,總是需要有一方稍微妥協容忍一點的,你看看我跟你爸,也就隻有我才能容忍你爸那纨頑固的臭脾氣,不然我也像他那樣的性子,這日子都沒法過了,是不是?”
溫雅靜溫和的開口道,一邊拉着慕煜北坐了下來。
“她跟你不一樣,媽,舒兒比你好強多了。對我的信念一直都不堅定,她若是全心的相信我,就不會有什麽懷疑的情況出現。”
“煜兒,你這話可就錯了!那媽問問你,你要是也見到小雲送花給某個男人,就像你一樣,你覺得你能忍受得了嗎?煜兒,有些東西無關信任與否,她要不舒服,那隻能說明她在乎,你們啊,都是身爲人父人母了,這點道理難道還不懂嗎?好了,都别想太多了,這事情,總的說,還是你不對,媽一直都跟你說好的,這商海魚目混雜的,有些東西你還是要思量一下,想好了再去做,不應該沾惹上的麻煩就盡量去避免,你看你之前就做的挺好的,爲什麽這一兩年來你這方面好像倒退了不是?媽還是希望看到你當初那樣的行事風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知道嗎?”
“媽,你多慮了,沒什麽事,我知道該怎麽做。”
聽着溫雅靜那麽啰哩啰嗦的講了一大丢,慕煜北不禁是有些啞然失笑了起來。
“還嫌媽羅嗦啊?媽要是不羅嗦你都不知道你自己錯在哪裏了!這自己的媳婦得自己疼着,這是你爸常常在我耳邊念叨的話,不然你還能指望别人給你疼着啊?沒本事的男人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傷心難過,知道吧?這麽多年了,我跟你爸這一路走過來,風風雨雨的,也承受了不少的艱難,但是讓媽覺得最安慰最開心的事情就是你爸始終對我如一的,還有生下你們三個,你爸這人雖然是大粗人一個的,可是媽知道,你爸倒還是這個世界對我最好的人,人這麽一輩子,眨眼間就過去了,最後得到的并不多。你姐,你,還有阿雅都長大了,也都離開家了,媽唯一能真正依靠的,興許就是你爸。往後你們也是一樣的,你跟小雲到頭來還是隻能依靠着對方,一起白頭偕老,明白嗎?”
溫雅靜平日裏并不見的喜歡跟孩子們講什麽大道理,就是這些年過去了,她也老了,所以體會到的東西更多了一些。
尤其是看到慕首長這麽一不舒服的時候,心裏就是着急得不行,有時候還感覺到一種找不着家的感覺,更讓她詫異的是,每天晚上要是沒了慕首長那呼噜聲,溫雅靜倒還覺得睡不着了!
對于慕首長跟溫雅靜的感情,慕煜北自然是很清楚的,他們就是很典型的相敬如賓相濡以沫的夫妻,對于他們,慕煜北自然是很羨慕欣慰的,畢竟,一起走過的幾十年很不容易。
“回頭啊,跟小雲好好談談,道個歉就沒事了,小雲也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她之所以這麽生氣,肯定有她的想法,順着她一點!好了,不說了,趕緊吃點早飯吧。”
溫雅靜也知道适可而止,所以點到即止。
“你吃吧,我不是很餓,出去一趟,記得看一下小曦。”
慕煜北顯然沒有什麽情緒,落下這麽一句又上了樓……
——《假戲真婚》——逐雲之巅——
春日有些朦胧,雖然沒有清明時候的煙雨,但是春寒料峭的,空氣裏還是飄蕩着一股冷意。
錦陽城某機場航天樓門口。
兩輛高級的白色轎車緩緩的行駛而來,穩穩的在航天樓門口停了下來。
車子才剛剛停穩,車門馬上就被打開了,一名身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子利落的下了車,走到前方的那輛車的旁邊很恭敬的給裏面的人打開了車門。
“付總,夫人,機場到了!”
語落,隻見一名俊美溫雅的男子緩緩的從車上下來,站穩之後才往車裏伸手,牽過了一直細白的玉手,緊接着,一名嬌豔動人的女子也出現了。
“把行李都拿上吧,時間剛好,也差不多了,先去貴賓室休息一下,暖暖,我們走吧!”
男子說着,便牽着女子的手往機場裏面走了去,那幾個跟在身後的黑衣人也都提着東西緊跟了上去。
是的,這一對男女正是付子鳴跟方怡暖,要說服方怡暖跟他離開錦陽城重新開始,付子鳴自然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的。
貴賓休息室内,付子鳴跟方怡暖就那麽面對面的坐着,跟前擺着一些瓜果點心還有咖啡,付子鳴就那麽捧着一本雜志悠閑的看着,英俊的臉上雖然還沉澱着些許淡淡的沉郁,但是卻比之前緩和了不少。
“看着這些年輕的創業者,總感覺自己好像老了很多,有些點跟不上這時代了,你看今年的‘鑄魂杯’的獲得者這幅作品,明顯很讓人驚訝,十八九歲的年紀能有這樣的想像力還有這樣的實力,當真是挺不錯的,暖暖,你看看,挺不錯的構思對不對?”
付子鳴眼裏浮現着些許的贊歎,将自己手上捧着的雜志遞到了方怡暖的跟前,示意她看看。
方怡暖緩緩的收住了動作,低下頭看了那雜志一眼,倒沒有太大的感覺,不過眼裏倒是流淌着些許掙紮的流光,臉上微微浮現着些許的複雜。
“挺好的,不過,我還是覺得當年的你比他優秀,在我眼裏,還是你的作品更讓人期待。”
方怡暖臉上努力的擠出了一些微笑,淡淡的回了付子鳴一句,随即便收回了眼神,看得出,心情并不是很好。
聽着方怡暖的語氣似乎不太對,付子鳴當下就擡起頭望着方怡暖,這才發現她臉色似乎不太對。
“暖暖,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哪裏不舒服嗎?”
關切的語氣傳來,帶着淡淡的溫暖,說着還一邊伸手朝方怡暖的額頭摸了去。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子鳴!”
方怡暖一把攔下了付子鳴,别過頭,“可能是昨晚上休息不好,累着了。”
“那你要不先休息一下吧,我讓他們拿張毯子過來,等時間到了,我再叫你,還有二十來分鍾,你先睡一下吧。”
付子鳴有些擔心的望着方怡暖,合上了手裏的雜志,招手讓人過來,讓他們取了一張毯子過來。
“我沒事,你看你的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方怡暖倒也沒有拒絕,緩緩的在沙發裏躺了下來,任由着付子鳴給她蓋上了毯子。
看着已經合上眼睛休息的方怡暖,不知道爲什麽,付子鳴心裏居然浮起了些許的不安,總感覺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一樣,但願他沒有多想吧。
“我們會幸福的,一切重新開始,我們會幸福的,暖暖,你要相信。”
付子鳴凝視着方怡暖那張絕美的小臉,良久才低聲的吐出了這麽一句。
雖然他現在不愛方怡暖,可是不管怎麽說,方怡暖都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子,他再鐵石心腸,但是還是狠不下心,掙紮了那麽久,終于打算将那一切都盡數的塵封起來了,跟方怡暖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歲月無聲,但願一切都會好起來吧,莫要讓往後的時光再有什麽遺憾,之前不開心的事情都忘記了,往後隻會剩下值得懷念的時光,一輩子太短暫,他也不能浪費太多了。不然便是要白走了這麽一遭了。
付子鳴的話落了下去,便徐然移開了視線,遙望着落地窗外那一片朦胧的天色,有那麽一瞬間,一股淡淡的惆怅正在緩緩的蔓延了過來。
終于,還是要這樣離開了這個地方了,諸多的不舍,諸多的感觸也來不及說出口了,往後,希望她過得好,希望大家都過得好吧。
付子鳴自然是沒有看到的,當他說完那句話的時候,方怡暖那藏在毯子下的素手卻微微收緊了,若是仔細看的話,隐約能看到她那眼角似乎微微有些淡淡的濕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沒過多長的時間,一名黑衣男子終于走了過來,恭敬的行了個禮,“付總,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東西都已經托運好了,您跟夫人該上飛機了。”
付子鳴緩緩的回過頭,看了黑衣男子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望向了依然還緊閉着雙眼的方怡暖,思量了好一下子,才輕輕的伸手拉了拉方怡暖。
“暖暖,醒醒,到飛機上再睡吧,我們該上飛機了,時間差不多了!”
很柔和的語氣,可是聽在方怡暖的心裏卻讓她微微感覺到有些疼意。
方怡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有些沉郁而複雜的望着一臉溫和的望着自己的付子鳴,深深的吸了口氣,才伸手搭上了他伸過來的大手,坐了起來。
“走吧!”
付子鳴收緊了大手,拉着方怡暖往登機口走了去。
方怡暖的腳步很是沉重,任由着付子鳴拉着自己,美麗的臉上那道複雜的意味很是濃郁,眼裏很是掙紮,紅唇被她咬得緊緊的,鼻子微微有些發酸了起來。
就快要到登機口的時候,她突然間停下了腳步,不再往前了。
察覺到了方怡暖的動作,付子鳴也收住了腳步,有些詫異的轉過頭,望着一臉蒼白的方怡暖。
“怎麽了?暖暖?”
方怡暖将自己的手從他手裏拉了出來,充滿了掙紮與沉痛的眼睛居然泛着一些淡淡的淚光,望着付子鳴,哽咽的聲音響起了。
“對不起,子鳴,我不能跟你走了,我沒有辦法放下那些事情,我實在是不甘心,我們離婚吧,忘記我,到那邊重新找一個單純的好女人重新開始,我罪孽深重早就配不上你了,這些年來,謝謝你對我的關心照顧。雖然不想承認,可是,你到底還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男人。我知道,這輩子,你愛的人始終不是我方怡暖,我承認我羨慕嫉妒恨姚雲舒,可是這一切都是事實,不管我再怎麽欺騙自己終究還是事實。子鳴,你是個好男人,我很幸運遇見你,也很幸運能嫁給你,過上了一段不短的被呵護的時光,我欠你太多,有生之年不能去補償了,但願下輩子能補償你。你走吧,離開這個地方,不要再回來了,這是一個充滿了傷心難過的地方,我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方怡暖說着,熱淚都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止不住的傷心難過,到底還是有些舍不得,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唯有這麽做了。
低頭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付子鳴,傷心眼淚無法自恃,吸了吸鼻子,“這是離婚協議書,簽了它你就自由了,謝謝你所給予我的一切,我希望我下輩子愛上的人是你,這樣,或許我就沒有這麽痛苦了。”
付子鳴聽着方怡暖這麽一番話,當下就有些懵了,根本沒有辦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愣愣的望着方怡暖那張梨花帶淚的美麗的容顔,雙手不受控制的伸了過去,怔怔的接過了方怡暖手裏的那份文件看了一眼,果然是哪所謂的離婚協議書。
“暖暖!你這是什麽意思!”
付子鳴不敢置信的望着方怡暖。
方怡暖收回了目光,擡起手,擦了一把眼淚,苦澀在喉嚨處蔓延得厲害,她沒有辦法說出話來,終于還是轉身大步的往前走了去。
“對不起,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落下這麽一句,嬌小的身影便緩緩的消失在那來來往往的人海之中,隻留下一臉茫然的付子鳴。
“付總!”
那黑衣男子本來還想追上去的,然而想了想,看着方怡暖那麽決絕的背影,突然間覺得,或許已經沒有了追上去的必要了。
“時間到了,再不上飛機可能就來不及了,老爺交代的任務,那是必須要完成的,不然……夫人的事情,後面再想辦法吧!”
付子鳴遙遙望着方怡暖消失的方向,一時之間,俊臉上浮起了一道濃郁的苦澀,到如今,他還能說些什麽呢?
他不是沒有去争取,隻是,似乎幸福總是離他很是遙遠,他要怎麽做,他還能怎麽做呢?
付子鳴有些悲怆的仰起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努力的壓制住眼角湧過的灼熱,心裏一狠,終于還是轉身,大步的朝登機口走了去。
跟在身後的幾名黑衣男子見狀,才稍稍松了一口氣,趕緊提着步子跟了上去。
……
方怡暖一路跌跌撞撞,傷心難過的走出了機場,從眼角滑落的淚花越來越多,惹來了不少人的詫異的目光。
到底還是有些舍不得的,不能否認,跟付子鳴在一起的這段時光興許就是她方怡暖所擁有的最快樂的時光了,若是太多的東西放不下,她又怎麽會不跟他一起離開。
知道他一直都很爲難,她一直都在他的面前傷害他深愛的女人,而她名義上卻還是他的妻子,對于付子鳴的感情,方怡暖一直都很清楚,他一直都把她當成他最心愛的妹妹,或許她在他心裏的分量不比姚雲舒輕多少,可是她跟雲舒之間到底還是有一道過不去的坎。
有的時候,她是真的希望她最初愛上的人是付子鳴而不是喬宇陽,那樣的話,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同,那樣的話,喬宇陽或許就會跟姚雲舒是很令人羨慕的一對,而她跟付子鳴也都能過得幸福,他們四個人還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可是現在,說一切都太遲了,人生沒有如果,她明知道自己愛上喬宇陽就等于飛蛾撲火,可是她還是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到最後,到底也還是弄了一個遍體鱗傷的結果。
坐在上離開機場的出租車上,方怡暖的眼淚就一直都沒有停過,透過自己那雙迷蒙的淚眼,她看着自己那雙顫抖的手,這一刻,她多麽的希望,一切都能重來,她的這雙手,到底毀了她本來可以擁有的多少的東西?
‘對不起,子鳴,如果上天真的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愛你,即使知道你不愛我,我仍然去努力,就像當初對宇陽的堅持一樣,因爲這些年來,唯一能讓我感到溫暖的男人一直以來隻有你而已。如今,我有些事情還需要去做,我知道或許你會恨我,可是即使這樣我還是要去做,我唯一覺得能讓我感到愧疚的人始終隻有你,你知道的,我方怡暖向來不會做事隻做到一半的,有些事情終究需要了結,不然,即使我放手了,有些人也不能善罷甘休,我已經沒有了退路,所以……’
方怡暖一定不知道,其實自打她嫁給付子鳴之後,喬宇陽在她心裏的位置其實也在慢慢的淡去了,她想得更多的人其實是付子鳴。
當初還懷着付子鳴的孩子的時候,她也曾經想過要跟付子鳴好好的過日子的,要是孩子還在的話,或許他們現在都會過得很幸福,她也不想算計下去的,那樣的她太累了。
可是這一切美好的願望都破碎了,喬宇陽她得不到,孩子她也沒有能夠保住,這一切都拜誰所賜呢?除了喪心病狂的甯馨兒是兇手之外,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姚雲舒!要是她沒有出現,如今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她怎麽能不恨她?她怎麽能甘心放手呢?就算她真的放手了,甯馨兒也同樣不會善罷甘休放過她!
她一定要讓她付出一些代價,如此,她興許就會好過很多了!
方怡暖擦了一把眼淚,任由着車子一路往前,一路上将所有過往的一幕幕都想了一遍,開心快樂,悲傷難過的,都想了一遍。
終于,車子緩緩的朝通往冷宅的大道上行駛而去。
就在方怡暖默默的流着淚想着過去的一幕幕的時候,突然間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了,她這才慢慢的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正想責問司機的時候,擡頭往前方一看,隻見自己前方正停着一輛紅色的高級跑車,将前方的路子都給堵住了。司機是被迫停下車的。
看着眼前的情況,司機也感覺到有些不安,隻好轉過頭跟方怡暖說就在這裏下車,反正也沒有幾步路子的距離了。方怡暖沉默了一下,終于點了點頭,付了錢之後便下了車。
方怡暖一下了車,隻見前方的紅色的高級跑車的車門也被打開了,一名身穿紅色風衣的女子帶着一副黑色的墨鏡緩緩從車上下來了,偏着頭,不冷不熱的朝方怡暖這邊看着,微微拉下了臉上的墨鏡,絕美的臉上扯過了一道不達眼底的淡淡冷笑!
甯馨兒!
看到眼前的女人,方怡暖心底拂過了一道刻骨的恨意,但是被她掩飾得很好,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的緩和一下,才提着步子緩緩的朝甯馨兒走了去。
“我就知道你走不了,真是可惜了,付子鳴的心都被你傷害得碎了一地了,其實說到底,付子鳴還算是一個值得你去珍惜的人。你這麽放手了,他一定很難過。”
甯馨兒唇邊勾出了一套冷笑,一把摘下了臉上的墨鏡,往衣袋裏塞了去,美麗的眸子裏染上了些許的冷意,看了讓方怡暖都感覺有些寒冷。
“你怎麽會在這裏,是想等着看我的笑話嗎?”
方怡暖很不客氣的瞪了甯馨兒一眼,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别看她長着一副漂亮的面孔,其實心腸歹毒得令人發指!要不是因爲她,她的孩子絕對不會就那麽流掉了!
“方小姐,你生什麽氣啊,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同盟者嗎?一個男人而已,男人其實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付子鳴現在可以這麽對你,并不見的以後還能對你好,女人都是悲哀的,不如自己爲自己争取一點東西。”
甯馨兒并沒有因爲方怡暖的話生氣,越是看到方怡暖臉上浮起的憤怒與暗淡,她的心情卻是越發的感覺到舒坦!
“甯馨兒,你悲哀你可憐并不代表我悲哀可憐,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少來嘲笑别人,你連在錦陽城落腳的機會都沒有,又何必過來嘲笑我!你還真是有些本事的,居然添油加醋的利用了别人,外公的死,跟你有莫大的關系!别以爲我什麽都不知道!”
方怡暖有些咬牙切齒道,看着眼前這麽一個嚣張至極的女人,恨不得一把撲上去撕了她!
“方小姐,你這可就真的是冤枉我了,我可什麽都沒有做,要說我幹的,你得拿出證據來!不過,我倒覺得那老頭跟老太婆死得真好,讓姚雲舒挫傷那麽一回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甯馨兒抿着唇,給出了一道冰霜一般的冷笑。
“高興你妹!你這個賤人!你爸媽死了你才應該高興!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麽心腸歹毒的女人,要是讓我查出來外公是因爲你的陰謀離開的,我一定跟你沒完!”
方怡暖恨恨的看着甯馨兒,眼裏的那道猙獰的氣息很是濃郁。
“何必動怒呢?死都死了,現在再怎麽生氣憤怒又能怎麽樣呢?方小姐,你應該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爲姚雲舒那賤人,而不是歸咎到我身上,我可是冤枉的很呢!不過你覺得這樣好受一點,那我也不反駁你!我聽說,你外公是因爲就姚夢詩才失腳從上面摔下來的,真是可憐啊,死得真的是有些慘了,還是因爲自己的老情人,到死了你們這些正牌的冷氏的人都沒能見上一面,看來冷老總裁對你們的态度還真是讓人心寒呢!怪不得老夫人聽了這些消息都沒有什麽反應了,人家啊,把自己所以留下來的一切都留給了姚雲舒他們了,你們啊,就隻有可憐的份兒!就連最後冷氏也被姚雲舒弄到手了!我可聽說了,前兩天冷氏重新開業了,而且,這個新的冷氏單單屬于姚雲舒一個人的!那開業晚宴還真是熱鬧,姚雲舒賺足了風頭!而你這個正牌的冷氏繼承人,呵呵……”
甯馨兒冷冷的譏笑道,明顯就是在火上加油的挑撥。
方怡暖豈會不知道甯馨兒這就明顯的是在挑撥呢?隻是,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的憤怒了,不可否認,甯馨兒說的可都是事實!她卻是應該恨姚雲舒的!
“甯馨兒,你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又何必來笑我呢!慕煜北看都不看你一眼,看了你還嫌髒了他的眼睛,你又有什麽資本笑話我?你現在偷偷跑回錦陽城,要是我把消息告訴慕煜北,你說會有什麽結果?”
對于甯馨兒的譏笑,很是讓方怡暖感到一陣咬牙切齒的,這個臭不臉的女人!她以爲她又有多高貴嗎?還不照樣是一個低賤的祈求過慕煜北給她施舍愛得女人?
“方怡暖,你不用激我,趁口舌之快不見得有用!”
聽到方怡暖這些話,甯馨兒立馬就黑下了臉了,慕煜北的事情始終是甯馨兒心裏的一根刺,讓她絲毫拔不掉的刺!
“哼,就允許你嘲笑我嗎?我說的也是事實!整個錦陽城的人誰不知道你喜歡慕煜北?而你在人家慕煜北心裏連雲舒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第一美人又怎麽樣?我現在倒是有些佩服我那表姐了,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慕煜北的心抓得緊緊的,任你甯馨兒再深情,也都沒有用!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那卑賤的祈求着慕煜北給你施舍愛意的事情嗎?哼,說來,你可比我卑賤多了!還說是堂堂的廳長千金呢!我還說有付子鳴關心着,你有什麽?你這個賤人!你有什麽!要不是因爲你,我的孩子還好好的!就是因爲你他才離開的!你把孩子還給我!”
方怡暖越說越是激動,到後面都恨不得直接撲上去了,看着她這個樣子,甯馨兒都隐隐的感覺到有些害怕了起來!
“方怡暖!你這個瘋子!你的孩子死了關我什麽事情!你雲秀拉你下水的!你應該去找她而不是找我!”
甯馨兒退了一步,冷冷的望了方怡暖一眼。
“要不是你推的我,我又怎麽會撞上她!說到底還是你這個賤人害的!”
方怡暖雙眼紅腫的瞪着甯馨兒,眼裏充滿了憤怒!
“方小姐,這事情到底還是怪在你自己身上,又扯上我做什麽?你不是口口聲聲喊着要報仇嗎?造成我們這一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姚雲舒!我們現在應該對付的人是她,而不是相互埋怨,不是嗎?你努力了這麽久,總不能就這麽放棄了吧?”
甯馨兒可不打算還在這些廢話上浪費時間了,她今天過來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方怡暖商量的。
“你想說什麽?别想又要算計我了!”
方怡暖很是警惕的望着甯馨兒,雖然她也很恨姚雲舒,但是不見得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有好感,她自然是沒有忘記這個女人所犯下的那些事情的。
“方小姐似乎對我有些成見了,不過,隻要方小姐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就好了,隻要我們合作,你不必擔心他們能讨得便宜,讓我們過得這麽悲慘,他們卻活得舒坦,這口氣我也咽不下去,總要讓他們付出一點代價的。”
“哼,你還真以爲事情有那麽簡單嗎?甯馨兒,你别當我是傻子,拿我當槍使,吃過一次虧了,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
方怡暖很不屑的望着甯馨兒,一臉的嘲笑。
“你會答應的,因爲你隻有跟我合作,你才能真正的讓他們倒下,我知道你手頭收集了有關于歐冶吞并冷氏的不少的證據,要是有我的配合的話,這些東西足以重創歐冶,至于姚雲舒,要讓她出點什麽意外,那也不是什麽艱難的事情,反正我現在也被他們逼成這樣了,我什麽也不怕,賠上這條命也不會讓他們好過,慕煜北,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怎麽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都會在你心愛的女人的身上都讨回來!哈哈!”
甯馨兒眼底的猙獰濃郁得很,看得讓方怡暖都感覺到有些頭皮發麻,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到底還真是一個很角色,不過,隻要能讓她出口氣,她倒也不介意跟她合作!
方怡暖冷然瞥了一臉猙獰而瘋狂的甯馨兒一眼,眼底浮現出了些許的不屑與恨意,但是随即就被她壓制得很好,雖然她也承認她恨眼前這個女人,不過她說得沒錯,她們很需要合作。這個女人倒是挺厲害的,之前還在國外的時候就能夠知道她在這邊的動作,還給她電話說什麽合作的事情,這點倒是很讓方怡暖覺得她不簡單了。
“甯馨兒,你最好别耍什麽花樣,否則的話,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方怡暖森冷的望着甯馨兒,咬牙切齒的警告了這麽一句,然後才提着步子往冷宅走了去。
“方小姐請放心好了,我的敵人跟你一樣,都是姚雲舒,我是不會傷害自己的同盟者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甯馨兒笑了笑,然後一臉冰冷的跟了上去。
“哼,也不知道你保證值多少錢!”
聽着甯馨兒的話,方怡暖很是不屑的回了一句。
甯馨兒唇邊一直潛着一道冷笑,冷冷的望着方怡暖走在前面的那嬌小的身軀,眼裏忽明忽暗的,看着總讓人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假戲真婚》——逐雲之巅——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了,華燈初上的街頭車如流水一般不斷的行駛而過,人潮似海,好不熱鬧。
錦陽城公安局城北分局局長辦公室内,也同樣是燈火明亮的時刻。
雲舒紋絲不動的坐在椅子裏,跟前擺着一份文件,雲舒此刻正專心緻志的查看着跟前的文件,隻見她手中抓着的筆時不時的在文件上勾勾圈圈,還在旁邊的一本小冊子上寫下自己的發現跟見解。
她正在整理那些證據,這些東西都是從黑崎那裏得到的,信息量很是龐大,黑崎之前也稍微整理了一下,然而要成爲起訴的證據,那還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等到雲舒回過神來的時候,擡起手腕一看,才知道已經快晚上八點了,疑惑了一下,連忙掏出自己衣袋裏的手機一看,發現此時手機已經關機了,應該是沒電了吧,她蹙了蹙眉,終于緩緩的伸手抓過了桌上的電話,正想給家裏打一個電話,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突然内線的電話卻急促的響了起來,雲舒一聽,心裏立馬就浮起了一道警惕,連忙抓過了電話。
“喂?陳局長!”
一聽到雲舒的聲音,隐約的能聽到那邊似乎微微松了口氣,随即,陳局長那低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小雲!太好了,我就猜到你應該還在辦公室裏,這麽晚還沒下班嗎?”
“需要整理一些資料,所以晚點,陳局長找我何事?”
雲舒淡然應道。
“确實有些緊急的事情,你趕緊過來吧,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了解一下,你馬上趕過來一趟,事情緊急。總部這邊,速度!”
陳局長的聲音聽着有些焦急,雲舒心裏也提上了一個警惕,“我馬上過去。”
說着,便挂斷了電話,心頭微微有些疑惑了起來,但是她很快就壓制了下來,眼看天色已晚,得給家裏打給電話了。
想到這裏,雲舒立馬就撥通了翠園的電話了,接電話的是阿蓮。
“少夫人?”
“嗯,是我,今晚上我臨時有急事,可能會很晚才回去,小曦怎麽樣了?現在誰在家裏?”
“小少爺挺好的,夫人跟老夫人都在呢,小少爺剛剛吃飽睡下,少夫人不用擔心。”
阿蓮回答道。
“你們少爺呢?今天他不是休假嗎?”
雲舒微微眯起眼,思量了一下才問道。
“少爺一大早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他幹什麽去了?”
雲舒聽着,忍不住問了一句。
“阿蓮也不知道,應該是出去視察工地了吧。”
“嗯,知道了,你現在馬上讓夫人接一下電話。”
“是,少夫人!”
沒一會兒,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溫雅靜的聲音,雲舒便跟她交代了一番,溫雅靜倒是很支持雲舒,一個勁地讓雲舒放心注意身體什麽的,然後才挂上了電話。
雲舒很是感激慕家一家子,他們給了她足夠的自由與尊重,雖然他們也是上流社會的豪門貴族,可是一點也不像其他的豪門貴族那樣約束得嚴,也沒有像他們一樣眼高于頂。這一點雲舒是很欣賞的,自從嫁給慕煜北之後,她就一直感覺到自己好像就被保護得好好的,尤其是慕煜北,這個男人給予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覺得他好像就沒有什麽辦不成的事情,不管任何的困難,有他在,一切都是迎刃而解的。
放下了電話,利落的收拾好了東西之後,便大步流星的出了門,披着依然蒼冷的夜色,往總部趕了去。
似乎,今晚上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錦陽城高級别墅區,甯家。
‘呯!’
一個玻璃碎裂聲響了起來,劃破了寂靜的黑夜,蕭瑟的冷風中那破碎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
“你說什麽?你說什麽?我爸自首了?自首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甯馨兒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甯康,完全消化不了這個信息。
“伯父也是臨時做的決定,馨兒,你應該知道,伯父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有足夠的證據指正他了,他隻有自首盡力跟警方配合合作,才有機會争取寬大處理。”
甯康有些無奈的開口,雲舒的本意還以爲甯廳長不會輕易妥協的,沒想到當甯康将那張紙擺到他跟前的時候,他頓時就臉色蒼白了,掙紮了一夜,甯廳長到底還是直接去自首了。
“什麽證據,什麽指正的證據?是哪個王八蛋這麽針對爸爸的?之前的風雨都過去了,現在怎麽會有沾上了呢?”
甯馨兒滿臉的不相信,身子微微有些顫抖的望着甯康。
“馨兒,自首對伯父來說是最好的結果,我知道此事對你的打擊很大,希望你自己要保重,照顧好伯母,我會盡量給他找一個好的律師争取讓法院寬大處理的,因爲身份的問題,我也有可能暫時停職接受調查,也許幫不上太多的忙。”
甯康很是沮喪,他也完全料想不到那些證據都被雲舒掌控在手裏,那些證據連讓他們反駁的機會都沒有,都是那些受賄人的名單還有受賄金額,還有所彙進的賬号,金額!更有那些洗黑錢的證據,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很秘密的東西,相信警方要是調查的話,也要花費上不少的功夫,這些東西爲什麽姚雲舒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呢?
“那怎麽辦?是哪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竟然敢檢舉爸的?爸現在就在警察局嗎?他這麽就那麽傻了,就這麽去自首了,他要是不認罪或許事情還能有轉機呢?”
甯馨兒心急如焚的,心裏充滿了害怕,明明昨天還好好的,這麽今天說出事就出事呢?
“沒用的,那些證據一看就能夠讓伯父進去了,也許是警方這些年一直都在秘密的調查也不一定,上次伯父沒有卷進去,已經算是很幸運了,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甯康一時之間也感覺憂愁得不行,他估計也很快就會被停職了,雖然上面沒有檢舉他的證據,但是到底他也還是甯家的人,是否能真的保證不受牽連嗎?
“可是,我爸不是一向都把事情處理得好好的嗎?是誰那麽處心積慮的要讓我爸下台的?哥,我們怎麽樣才能把爸救出來?爸到底都做了什麽事情了?他又不是傻子,怎麽單單看那些東西就要去自首呢?”
甯馨兒不停的喘着氣,美眸裏充滿了忐忑不安。
“沒用的,要是可以的話,伯父不會想不到。當初拿到那些證據的時候,我感到很意外,但是他們能拿得出來,那就說明他們一定是盯上伯父很久了,我差點忘記了,她倒是一個很會隐藏的人,果然也不放過利用的機會,恩威并施,我現在都不知道是應該感激她還是應該怨恨她了。”
甯康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眼前拂過了雲舒那張清冷淡漠的小臉,别看這女人看起來也就是挺清冷柔弱的樣子,這一玩起政治手段,一點也不遜色于男人!
“是誰?哥,那個人是誰?竟然就這麽處心積慮的置我們與死地!”
甯馨兒眼裏迸出了些許冷光,緊緊的盯着甯康那張臉,眼神很是冰冷,臉上充滿了刻骨的恨意。
“好了,馨兒,你先冷靜一下,還是看看怎麽樣才能争取最寬大的處理吧,還有伯母那邊還得靠着你照顧呢,現在也不方便探監,不過我會盡量争取讓你跟伯父見上一面的,還有,此事暫時還是保密的,你千萬不要聲張出去,不然要是那些人知道了就會有動作,到時候勢必會影響到伯父,警方這一次可能是打算暗中逐個擊破了,這事情要是進行的順利,伯父的罪行或許會減輕很多,但是要是……”
“是姚雲舒對不對?是不是她?又是她對不對?”
甯馨兒并沒有将甯康的話聽進去,而是直接猜測出了這麽一個名字,上次那場政壇大洗牌的事情她就是那麽鐵面無私的,甯馨兒自然而然就想到這麽一個人了!
“馨兒!”
見到甯馨兒如此猙獰的面孔,當下就皺起了眉頭,有些擔心的望着甯馨兒,“你冷靜一點,不要激動,以免亂了方寸!”
“你告訴我,是不是她?一定是她對不對!”
甯馨兒哪裏能冷靜,自己的父親都快要完蛋了,還要她什麽冷靜,她本來還想指望着自己的爸爸将雲舒整下去呢,沒想到現在還沒等她出手,自己的父親倒是被她給整下去了!
恨啊!
爲什麽這個女人總是要針對她!
甯馨兒眼底浮現出來的寒光幾乎都要将整個空氣都給冰凍住了,猙獰之色很是明顯,看得甯康都感覺到有些不安了。
“馨兒,你冷靜一點!不要沖動!免得把事情弄的更糟糕!現在甯家隻能安靜的等候消息,你可千萬不要做什麽傻事出來,到時候,麻煩就更大了!”
甯康很是不安的勸道。
“你讓我怎麽冷靜!讓我怎麽冷靜!你爸現在就被他們抓起來,你要我怎麽冷靜!難道就這麽幹等着嗎?姚雲舒!你太過分了!我甯馨兒跟你勢不兩立!不讓你付出一點代價,難以消我的心頭之恨!”
甯馨兒感覺自己都快被氣得瘋狂了,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麽總是栽到這個女人的手上,這個女人總是一次次的壞他們的事情!
“馨兒!夠了!你還嫌事情不夠亂嗎?家裏被整得烏煙瘴氣的,還不是因爲你,你實在是太任性了!伯父好不容易才将你送去了國外,你又偷偷跑回來,這算什麽事?要是讓慕煜北發現了,你就名節不保了!更何況,你别忘了你現在還是甯家的人,時刻代表着甯家,伯父的苦心你怎麽就是不明白!打上一次政壇大洗牌之後他就一直都在提心吊膽的,把你送出國去才松了口氣,你現在還想整出什麽讓他們擔心的事情來?”
甯康感覺自己的耐性也被磨沒了,聲音也不覺的提高了一些。
“你說什麽?我弄得家裏烏煙瘴氣?這一切還不都是拜姚雲舒所賜!要不因爲她,慕煜北現在已經是甯家的女婿了!我們今天又怎麽可能會面臨這樣的境地?”
甯馨兒很是不服氣的開口道。
“别傻了馨兒!他慕煜北要是心裏有你,要是誠心想娶你,他就不會等那麽多年了!一切不過是你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甯康忍不住低斥道。
“夠了!别說了!我才沒有自作多情!我才沒有!他之前心裏是有我的!不然他又怎麽可能因爲去擋那該死的子彈呢?你能嗎?不能吧?哼,要是姚雲舒沒有出現,慕煜北絕對就是我的,他會娶我,你知道嗎!之前慕家的人就一直很屬意我成爲慕煜北的妻子!”
甯馨兒那堅決铿锵的語氣讓甯康幾乎無話可說。
“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馨兒,這樣隻會害了你自己,慕煜北能那麽對你你覺得他對你會有什麽感情可言,你總是這樣自欺欺人,你能不能有一點志氣,那樣的男人根本不是你所能去擁有的,吃了那麽大的一次虧,難道你還不清醒明白嗎?”
“哼,夠了!不用你跟我說教!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也沒有資格指責我!”
甯馨兒猙獰一笑,瞪了甯康一眼,轉身憤恨的朝樓上走了去。
甯康看着甯馨兒離開的背影,忍不住仰頭吸了口氣,突然間感覺自己有些悲哀了起來,這一次,甯家怕是要完了,單單憑着他這麽微薄的力氣根本就不頂任何用。如今,怕是連他也要受牽連,要是真的是姚雲舒親自調查還好,他行得正坐得直倒是不擔心,就是擔心有些人會趁機落井下石啊。
一時之間,甯康竟然覺得有些愁緒瘋漲了起來,這件事情,應該沒有那麽簡單,錦陽城可能又有一次大風暴了,多事之秋啊!
大晚上的,除了甯康他們心情有些沉郁之外,自然也有人是不好過的。
寒冷的江邊,陣陣江風襲過,依然還是在當初的那張長椅上,慕煜北有些孤寂的坐在長椅之上,指間夾着一支剛剛點燃的香煙,漆黑深邃的眸子淡淡的望着那平靜的江面,水中倒映着的五光十色的燈光很是迷人。
記得當初,也就是這個地方,他陪了她整整一夜,到如今自己坐在這裏,倒是感覺這裏似乎有了一些變化,可能是天氣的原因吧,總感覺心裏有些淡淡的涼。
“少爺,少夫人還在關機,我給翠園打了電話,夫人說少夫人今晚要加班,可能會很晚才回來,這裏挺冷的,不如我們先回去吧,您都兩天沒吃東西了,昨晚還喝了不少的酒,什麽東西也沒吃下,一定餓了,我們先回帝都吧,讓廚房給您做點好吃的吧。”
布諾斯很是擔心的看着一臉沉默的慕煜北,隐約能感覺到自家的少爺此刻的心情恐怕是很差的,沒想到少夫人關機了,少爺打了很多個電話,剛剛打電話到辦公室裏也沒有人接聽,還說加班了,這事情……
布諾斯的話一落,慕煜北才淡淡的将視線給收了回來。
“這裏景色挺不錯,坐下來休息一下挺好。你看看對面的景色,那一帶要是蓋幾棟臨水别墅或者江景房,應該很不錯。”
慕煜北低沉而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臨水别墅,江景房?少爺是打算将那片荒地開發出來嗎?”
布諾斯有些詫異的望着慕煜北,然後又朝對面望了去。
“那是政府的地,而且開發起來成本太高,不見得适合我們去開發,況且,那也不是歐冶的主打項目。”
慕煜北淡淡的回答道。
“那少爺……”
“跟政府合資弄一個大型的五a級遊樂場倒是可以。明天的晚宴準備得怎麽樣了?”
忙碌了一天,慕煜北其實也感覺有些疲憊了,再加上心情有些沉郁,自然是有些難受的,那女人竟然真的狠心連他的電話都不接不成?
“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明天少爺跟少夫人直接抱着小少爺過去就好了,嘿嘿,想想都覺得有些激動的,小少爺的百日宴一定會很熱鬧的!”
布諾斯眼裏充滿了期待。
“少爺!”
然而,布諾斯的笑容還沒有收住,阿朔那低沉略帶着焦急的聲音響起了。
一聽到阿朔那急匆匆的腳步,還有那略帶着着急的語氣,布諾斯愣了一下,連忙下意識的朝阿朔看了過去。
“什麽事?”
慕煜北淡淡道。
阿朔來到了慕煜北的身旁才停下了腳步,有些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少爺,甯馨兒回來了,而且,甯家出大事情了,甯廳長今天去自首了,内部消息,警方現在都還在封鎖消息,我托人打聽了一下,好像是少夫人做的,少夫人手上可能掌控了大量的證據。”
阿朔這話一落,慕煜北頓時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少夫人手上的證據應該有關甯廳長在黑市、賭場洗錢或者受賄的一些證據,跟我們手裏掌控的證據差不多,這事情要是讓甯馨兒知道了,我擔心她會更怨恨少夫人,說不準會報複少夫人,對了,方怡暖到底還是沒有跟付子鳴離開,臨時返回冷宅了,甯馨兒在冷宅外面等了她很久,兩個人應該是達成什麽協議了。”
慕煜北這段時間并沒有對甯馨兒還有方怡暖松懈過半分,尤其是冷氏新開業這段時間,因爲這事情,他足以料想到這兩個女人定然是不會就那麽善罷甘休的,但是慕煜北并不想就這麽動她們,因爲他隻能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他才算是真正的放心。
“他到底還是把那些信息給她了。”
慕煜北唇邊掠過了一道淡淡的笑意,是那種不達眼底的冷笑。
慕煜北這話,讓阿朔跟布諾斯皆是一愣,一陣江風驟然侵襲而過,微微有些冷,阿朔跟布諾斯忍不住微微打了一個寒顫,看着自家的少爺臉上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心底快速的一轉,眼裏一亮。
“少爺,你是說那些證據都是黑崎給少夫人的嗎?”
阿朔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道。
話一落,布諾斯也是驚訝得很,愣愣的望着慕煜北,“黑崎竟然真的将那些東西給了少夫人了?”
“跟我本人提都不提一下,倒是跑過去跟别人要,舒兒,你讓我該說你什麽好?”
慕煜北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了起來。
“那少爺,那天晚上想必少夫人跟黑崎見面就是爲了此事吧?黑崎爲什麽不把東西保留着呢?畢竟以後還有用得到的地方,那可能爲他辦不少的事情的。”
布諾斯思量了一下,開口道。
“黑崎不是傻子,雖然知道舒兒屬于我,但是他總會想些辦法讓舒兒記下他,把東西交給舒兒,一來是讓舒兒記住他,二來,是因爲冷老總裁的事情,興許是所作出的補償吧。”
慕煜北淡淡的解釋道。
慕煜北這話一落,阿朔跟布諾斯那臉色頓時僵硬了一下,有些難看了起來。
“那我們豈不少小看了這小子了!明明那些證據還是少爺您故意洩露給他的,要不是爲了平衡那甯家,我們也不至于這麽做,人果然還是不好利用啊少爺!”
布諾斯倒是有些懊惱了起來。
慕煜北淡淡的吸了口氣,知道了這些事情隐約覺得松了口氣,知道了雲舒跟黑崎見面的内幕,這心裏倒也是好受了不少,以那個女人的性子,要是真的有這麽一回事的話,她也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倒是慕煜北覺得自己有些失算了,出了甯馨兒的事情之後,他就打算讓黑崎和甯家的人相互制衡的,沒想到黑崎竟然把那些東西送到了雲舒的手裏,失算了!現在恐怕都将矛頭指到了雲舒的身上了,這還真的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了!
“那,少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阿朔臉上掠過了些許的焦急,連忙問道,“恐怕方怡暖也不會善罷甘休,她們兩個要聯合起來對付少夫人還有少爺您!”
“行了,擔心什麽,掀不起什麽大浪,想必甯馨兒不過是想從方怡暖手裏拿得正通過甯家的人提交給法院讓法院調查我而已,現在甯家倒了,我想她很有可能孤注一擲,必然想以最快的速度取得方怡暖手裏收集的所謂的證據。你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繼續盯着她們,方怡暖,東西應該送到她手裏了。甯馨兒,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膽敢回來,那就讓她付出一些代價,把那些東西送到媒體的手裏,我相信他們一定都會很高興我賜予他們的這麽一個超級大禮的。”
慕煜北說着,清俊的臉上掠過了一道不達眼底的笑意,看着竟然讓人感覺到十分的冰冷,幾乎都要被冰凍住的感覺,森冷而狠辣,但是随即便被壓制了一下,僅僅就是那麽一閃而過罷了。
“是!少爺!我馬上去辦。”
“盯緊她們,找個機會把她們送進去,所有的麻煩事都省了,現在是多事之秋,派幾個人把你們的少夫人保護好。”
慕煜北還是不放心的叮囑道,“甯家的事情還封鎖了消息,如果所料不錯,警方應該是趁機又要換洗掉一批官員,經過上次的大洗牌之後,那些人都警惕了不少,這事情恐怕也不會進行得很順利,你們不要去管,那些事他們警方的事情,隻要确保舒兒的安全,就行。”
慕煜北還沒有笨到真的主動跟警方合作,說實話,他們生意人也需要一些關系,要是這批官員下去,多少他也都會受到一些影響,比如策略上的影響,但是這一切他隻能默默的關注着就好了,畢竟,自己的女人跟那些邪惡的勢力是對立的關系,所以,隻有按兵不動讓着他們自己鬥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是!少爺!阿朔明白該怎麽做!請少爺放心!”
阿朔跟在慕煜北身邊已經很多年了,對于慕煜北的行事風格當然是很了解的,所以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少爺,已經很晚了,少夫人的手機還關機,依我看肯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需要臨時處理,我剛剛給他們公安總部那邊打了一個電話,值班的工作人員說他們正在開會,可能還要忙碌很久。而且這裏挺冷的,少爺您身體不好,小心别又着涼了,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明天還是小少爺的百日宴,少夫人到時候一定會按時回來的,少爺您也勞累了一天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也好有個好的精神。”
布諾斯走了上來,手裏還捏着那行動電話。
慕煜北淡淡的吸了口氣,緩緩的從自己的衣袋裏掏出了手機,看了那時間一眼,才發現已經很晚了。
“宴會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勞累了一天,雖然說有些疲憊了,但是對于自己兒子的百日宴,慕煜北當然還是很期待的,這會兒,倒是有些想起了慕小曦了。
“少爺請放心吧,都已經處理好了,明天晚上的晚宴一定會非常的盛大,整個錦陽城的人都會知道少夫人跟我們可愛帥氣的小少爺的!”
布諾斯有些驕傲的揚起了嘴角,眼裏充滿了期待與欣喜。
慕煜北點了點頭,“嗯,辛苦你們了,明天到南宮逸那邊去調一些人手過來,一定要保證宴會的安全,那些媒體你們也要提防着。”
一說到宴會,慕煜北不知道的,心裏總是隐隐約約的感覺有些不安了起來,這種感覺他是很少遇見的,所以他隻能多做打算,多做提防了。
“是!少爺!”
布諾斯應道。
這時候,慕煜北才緩緩的站了起來。
“對了,少爺,那少夫人那邊……少夫人是不是還在生少爺的氣?剛剛中午的時候夫人還打電話問我少夫人有沒有跟您一起吃飯,還試着打探少夫人跟您的消息。”
阿朔突然間想起了這事情。
然而,阿朔這話一落下去,慕煜北頓時就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了一道無奈與沉郁,當然知道那女人現在還在跟他怄氣了!連電話也都不接,今早上他給了她不下五個電話,一個也沒接,這足以說明她心裏還在鬧别扭了。
慕煜北暗暗的歎了口氣,眼底無奈的意味很是濃郁,“正在跟我鬧脾氣,回去再說,你們都早點回去,明天還有得忙,我自己回去。”
慕煜北有些心煩氣躁了,負着雙手大步的朝路邊的車子走了去。
“可是!少爺!我們還是先去吃一點東西吧,您都快兩天,沒吃東西了,鐵人也扛不住啊!”
布諾斯當然還是很關注慕煜北的身體狀況的,這一兩天下來,慕煜北的情緒都不怎麽好,而且連飯也都沒有吃一口,雖然不知道他跟少夫人之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但是布諾斯跟阿朔都明白,這回,小夫妻兩人定然是真的鬧上了!
等阿朔跟布諾斯反應過來的時候,慕煜北已經自己上了車,開始啓動了車子了。
阿朔跟布諾斯一陣擔心,到底還是放心不下,連忙匆忙的朝車子狂奔而去,急忙的上了車,然後跟了上去,守在身邊的幾個黑衣男子也是利落果斷的跟了上去。
——《假戲真婚》——逐雲之巅——
夜越來越濃,也越來越深了,原本萬家燈火輝煌的一片也漸漸的暗淡了下去,變成了一片的星星點點,晚風依然還很是清冷,整個錦陽城慢慢的沉寂了下來,陷入了一片沉睡之中。
錦陽城公安局總部,總部大樓的某一樓層内,倒還是還亮着燈。
聽到散會之後,一大幫人才收拾了東西拖着一身的疲憊離開了會議室。
雲舒舒了口氣,擡手揉了揉眉心,眼睛很是酸澀,若是仔細看的話,一定可以發現她眼裏已經微微浮現出了些許的血絲,都是疲憊給熬的,一連兩天都沒有休息好,現在的她隻感覺到一陣疲憊,站着都感覺自己能睡着了。
抿了一口茶之後,緩和了一下,才忍着一身的難受困頓,有些手腳癱軟的開始動手收拾自己跟前的東西。
擡起素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才發現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了,忙活了一晚上,而她還沒有吃一點東西,會議一直持續到現在,而她也隻能勉強的打起精神。
“小雲?很累了嗎?看你這樣子,好像好幾天沒休息好了,怎麽樣了?是不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你一下子适應不過來?”
雲舒剛剛收拾好,邊上就傳來了陳局長那關切的聲音。
一聽到陳局長這話,雲舒連忙轉過頭,才發現陳局長正在她的身旁一臉關切的望着她。
“陳叔叔。”
雲舒努力的甩開了一頭的昏沉,臉上勉強的擠出了一道笑意,“還好,那些都過去了,往後也許就會漸漸的淡忘了,沒事,陳叔叔不用擔心,這麽晚了,陳叔叔也應該回家了。對了,明天晚上我兒子的百日晚宴還希望陳叔叔能捧場。”
“放心吧,請帖收到了自然會過去的,我也想看看我那可愛的小外甥了,哈哈,看到你跟慕董這麽恩愛,我也爲你感到開心,你父親這一輩子都不容易,你們可都要記得要好好的孝順他。”
陳局長很親切的笑道,“行了,都淩晨四點了,上面的人都是喜歡整這些,都以爲沒有明天了一樣,非要這麽折騰人,唉。收拾好沒有,一起下去吧。”
雲舒點了點頭,将文件往自己的公文包裏塞好,然後才慢慢的站了起來。
“這兩天是周末,你就好好的休息兩天吧,看你這小臉上,都是一臉的疲憊,不然慕董又要找我理論來了。”
陳局長對慕煜北到底還是比較尊敬的,這是一種敬佩之情,與年齡無關。他向來就挺欣賞慕煜北的,尤其是這麽年輕就有這樣的地位跟影響力,這是别人羨慕不來的。
“謝謝陳叔叔的關心,我會的。對了,甯家那邊……”
雲舒突然間想起了此事。
“這件事情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就連甯家我也都沒讓他們洩露出去,知道此事的還沒有幾個人,我們必須抓住這段時間把那些人都拉出來,現在就是要快,搶時間!不過,這件事情你已經做得夠多了,所以此案就交給城中那邊來調查吧,你目前還算是協助軍部那邊處理托馬斯的案子,努力了兩年,也應該結束了,軍部那邊也急了,不然不會這麽大半夜的還招人開會,你調整一下,趕緊把精神恢複好了。”
“嗯,陳叔叔請放心,我會的。那我們也回去吧。”
語畢,兩人才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會議室。
淩晨時分,空氣裏到處飄蕩着一股淡淡的寒氣,淡淡的霧氣微微籠罩成一片,看着感覺有些虛幻缥缈,淺淡的路燈光看着也有些清冷暗淡。
陳局長一走出門樓,便有車子開了過來,跟雲舒道了别之後便上車離開了。
雲舒有些孤零零的站在宏偉的門樓下,擡頭望了那依然還漆黑的夜空一眼,淩晨時分的涼風不斷的拂面而來,雲舒這麽站了好一下子,終于感覺清醒了不少,這時候才一手往自己的衣袋伸了去一把掏出了車鑰匙,拖着一身子的疲憊往自己的車邊走去,然而這時候,一道親切的笑聲劃破了寂靜的夜,徐然傳了過來。
“少夫人!您總算出來了!”
此話一落,雲舒當下打了一個激靈,心裏立馬浮起了一道警惕,緩緩的擡起頭往前方望了去,隻見布諾斯竟然一臉微笑的站在她跟前的不遠處。
“布諾斯?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看到布諾斯雲舒當然是很詫異的,很是意外布諾斯的出現,而且還是大淩晨的,心裏很是疑惑,繃緊的警惕也慢慢的緩和了下來了。
見到雲舒那麽一副疑惑詫異的樣子,布諾斯當下笑了笑,一邊迎了上來,“少夫人是不是覺得看到小的覺得很驚訝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雲舒微微眯起那漲紅血絲的星眸盯着布諾斯。
布諾斯吸了口氣,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郁,“小的是特地在這裏等少夫人的,等了一晚上了。”
布諾斯臉上的笑容讓雲舒看着總感覺有些詭異了起來,禁不住微微蹙了蹙眉,“等我?有什麽事情嗎?”
“少夫人,您跟少爺置氣了,這事情我們都知道了,少爺這兩天都是魂不守舍的,心裏充滿了内疚自責,少夫人,您就原諒他這麽一回吧!”
“他讓你過來的?”
一聽布諾斯這話,雲舒當下就拉下了臉了,眼裏閃爍着淡淡的冷光望着布諾斯,“他自己爲什麽不親自過來?”
不說還好,一說雲舒就忍不住氣悶,說她無理取鬧也罷,反正她心裏就是不舒坦。
“少夫人,這……”
布諾斯笑了笑,眼裏閃過了一道神秘……
不遠處的某一輛車子内,慕煜北正眯着眼緊緊的盯着眼前這麽一幕,臉上那表情很是豐富。
“少爺,您說布諾斯是不是跟少夫人說什麽了,好像少夫人臉色都變了,情況不太對!”
阿朔将望遠鏡拿了下來,轉過頭望着輕輕的靠着椅背默默的望着前方的慕煜北,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要是敢胡說八道,我讓他給我做一年的免費勞動。”
慕煜北不冷不熱的開口道,那森冷的表情讓阿朔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
“少夫人,鄧希文小姐是少爺之前的一個很好的戰友的表妹,之前曾經在歐冶工作過,是一個很單純善良的好女孩,少爺也是受了龍首長的囑托才答應要照顧她一下的,她早已經離開了歐冶了,現在就在z市的某一公司内做策劃總監,這次是趕巧回來的。少爺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少爺心裏隻有少夫人你一個人,少夫人,您就原諒了少爺這一回吧,你一天都沒接他的電話,他都好幾次都生氣得把手機給砸了。”
布諾斯将慕煜北說得可憐兮兮的,很是可憐的看着雲舒。
“他犯下的錯,不至于讓你們來給他說情,大晚上的,該回去的就回去吧,明天還有得忙,我回去了。”
雲舒并不見的有絲毫的動容,那個男人向來陰險狡詐,誰知道他現在又要玩什麽花招了!
“等一下,少夫人!少爺有東西給您!”
見到雲舒急着離開,布諾斯連忙大喊了一聲,“少夫人,等一下!”
布諾斯語落,隻聽到他吆喝了一聲,緊接着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正抱着一大束的紅玫瑰緩緩的從晨霧中朝自己走了過來,大大的花束應該有上百枝吧,将那女孩的整個身子都給遮住了。
隻見那女孩洋溢着一張清澈美麗的小臉,在雲舒的跟前停下了腳步。
“雲舒小姐,您的花請簽收!”
小女孩說着便将手裏的花束遞到了雲舒的跟前,眨着那明亮的眼睛望着雲舒,正在等待着她的動作。
雲舒見狀到底還是禁不住一愣,蹙了蹙眉,盯着那束花良久,然後才緩緩的伸手接過了那個小女孩遞過來的登記卡,唰唰的幾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這才接過了那大大的美麗的玫瑰花束,淡淡的花香随即彌漫而來,讓雲舒感覺有些不真實。
“少夫人,少爺把花店的紅玫瑰都包了,還有他親筆寫的檢讨書讓小的一起送過來給您,希望您能原諒他,早點回家,他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布諾斯可沒有說假話,大半夜的敲花店的門,非要買花,還好店裏還有些紅玫瑰,人家也還沒有送新鮮的鮮花過來,所以隻能将就着了。
布諾斯見到雲舒此刻臉上有些迷蒙,當下自然是不能就這樣白白放過了那麽好的機會了,所以當下就趕緊從自己衣袋裏掏出了一封信遞到了雲舒的面前。
“那花的事情是我準備的,我之前知道鄧希文小姐喜歡百合,所以就是準備了百合讓少爺送進去,那天剛好是鄧希文小姐的生日。好吧,少夫人,我承認我曾經喜歡過鄧希文小姐,習慣了給她準備百合,說來這事情都是我鬧起的,還希望少夫人不要見怪,就原諒了少爺這一回吧!”
布諾斯這話一落下,雲舒當下就挑了挑眉,清瞳裏閃過了一道淡淡的幽光,若有所思的望着布諾斯,似乎在思量他的話的真實性。
就這麽沉默着看了布諾斯好一下,唇邊掠過了一道似笑非笑的表情,伸手将布諾斯手裏的那封信接了過來,剛想打開一看,而這時候突然間一道甩車門的聲音響起了,雲舒下意識的望了過去。
隻見那熟悉的車子旁,一名清俊尊貴的男子就那麽靜靜的站在車邊,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直看着!
不是慕煜北還能是誰!
雲舒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不會就這樣等了一晚上吧?
遲疑了一下,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懷裏的那一大束的花,好一會兒又擡手看了看就伫立在不遠處的車邊的男人,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柔和,靜靜的灑落在跟前這個一身潔白的男子英俊尊貴的男子身上,讓雲舒看得覺得有些發傻了起來。
好一會兒,雲舒心底才暗暗的歎了口氣,頓時氣也全部消了,對于他,她總是莫名心軟,隻要他稍微哄一下她,她便隻能棄械投降了,雖然不是什麽好事,但是雲舒卻喜歡上了這樣的感覺。
她思量了一下,然後才提着步子緩緩的朝慕煜北走了去,布諾斯早就從雲舒手裏接過了公文包了,但是他并沒有跟上去,而是悄悄的走到不遠處的阿朔的車子旁,不打算做電燈泡,鑽進了車裏去了。
見到雲舒朝自己走了過來,慕煜北那嚴峻繃緊的臉才稍稍緩和了一下,倒是提着步子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了路燈下,等着雲舒朝自己走過來。
“你怎麽過來了?”
雲舒很快就在他跟前收住了腳步,揚起那小腦袋淡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清淡的眸光中,疲憊還在,然而就是少了剛剛的寒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掩飾得很好的柔和。
“你不回去,連電話也不接,那我便隻有過來了。”
慕煜北負着手低下頭淡淡的望着剛剛到自己肩頭的女人,深不見底的眼眸裏彌漫着淡淡的柔和,本來還有些話要說的,可是看到她就這麽朝自己走過來了,突然間那些話都覺得沒有什麽必要說了,深深的望着她,心底頓時又是軟軟的一片。
“喜歡嗎?”
慕煜北那眸光落在了她懷裏的那束紅玫瑰上,聲線很是低沉,有些沙啞。
“不喜歡,俗氣。”
雲舒很誠實的開口道,說着一邊仰着頭看着他,“以後改送藍色妖姬吧。”
說着,這才一手抱着那大大的花束,一手輕輕的抱上了慕煜北。
慕煜北吸了口氣,順勢一把将她往自己的懷裏摁了去,“嗯,好。”
說着,便是将雲舒抱得緊緊的,讓雲舒幾乎透不過去氣來了,好一會兒,慕煜北才微微放開了雲舒,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去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但是兩個人心裏都知道,這件不開心的事情總算都過去了。
雲舒仰起頭,淡淡的眸光裏閃爍點點的柔光,迎着他那深潭一般的眸子,終于緩緩的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嘴角,剛想退下,哪知男人豈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二話不說直接親了下來……
淡淡的燈光如冷月的光華一般輕輕的傾瀉在兩人的身上,霎那間,讓人想到了永遠。
慕煜北向來很驕傲的自控力頓時化爲零了,原本想淺嘗即止的,然而後面到底還是一發不可收拾,最後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那一絲理智,收住了動作。
“累了吧?怎麽這麽晚?”
慕煜北将自己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很體貼的往雲舒的肩頭披了去,看到她眼底的那漲紅的血絲,心底劃過了些許淡淡的心疼。
雲舒這時候眼裏還是有些迷蒙,淡淡的吸了口氣,将心頭翻騰着的波浪盡力的壓制了下去,然後才淡然開口道,“還好,案子比較急,上面給下了最後的日期,所以上面的人急了,隻能抓緊時間了,不過你放心吧,這沒我什麽事情了,我就是給他們提供一些資料罷了,我們警方并不是案件的主要負責者。時纖那邊已經差不多了,相信事情很快就可以畫上圓滿的句号了,努力了這麽久總算有了結果了,倒也是值得欣喜的一件事情。”
雲舒說着,臉色頓時也輕松了不少。
“看你一臉的疲憊,一工作起來就連自己的身體也顧不上了,到頭來吃虧的人還是你,現在不都是講究勞逸結合嗎?”
慕煜北有些無奈的将她那淩亂的秀發撥到了耳後,輕斥了一句。
“行了,這話都講過多少遍了你!你不會真的在這裏等了一晚上吧?”
雲舒很是詫異的望着他。
“不然你以爲呢?”
慕煜北莞爾一笑。
“布諾斯說你兩天沒吃飯了?我昨天有打電話回家的,說可能很晚才回去。你沒回家嗎?”
雲舒問道。
“嗯,布諾斯他們有打電話回去,去視察一些項目工程,看看進度,也忙得忘記吃飯了。”
慕煜北這話一落,雲舒便是暗暗的歎了口氣,自然也懶得去點破這男人的話了,擡頭看了看那依然漆黑的天幕一眼,思量了一下,才開口道,“我也挺餓了,昨晚上都沒有來得及吃晚飯,現在才淩晨四點,不如回家吃點東西,再好好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吧,明天是周末,剛好趕上休息了,晚宴不是在晚上嗎?還有些時間。”
“那倒不必麻煩,我們直接去帝都吧,反正也沒幾步遠,明天媽他們跟小曦也都會過來,我們直接在這邊等着他們就好了,你看起來精神都不是很好,還是多休息一下,等下讓你享受一下你老公的高超按摩技術,就當作犒勞你這段時間的努力。”
慕煜北悠然一笑,拉着雲舒往車邊走了去。
“等一下,北!”
雲舒拉住了慕煜北,懷裏捧着的花束幾乎将她的整個身子都遮住了一般。
“反正也不遠,我們直接走過去就好了,這清晨的空氣挺不錯,就當作晨間散散步吧。”
雲舒說着,便拉着慕煜北的大手,不緊不慢的往前走了去。
晨間的空氣依稀還是有些冷意,不過肩上披着他的外套倒是不覺的有什麽冷意了,夫妻兩就沿着人行道緩緩的從闌珊的燈火下穿過,斑駁的黑影倒映在地上,看着卻覺得很是和諧。
回到帝都的時候,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飯菜了,雲舒簡單的吃了一點便回房間洗洗躺下了,慕煜北沖完澡之後阿朔剛好找過來,所以又出去了一趟。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天氣挺不錯,至少相比之前幾天的陰雨連綿要好上很多,整個錦陽城就這麽慕煜北在一片柔和的金光之中。
方怡暖醒得很早,臉色有些憔悴,昨天甯馨兒離開之後,她的心情就是一直很沉重,一方面是因爲付子鳴的深情厚誼,另一方面卻是因爲自己的不甘心。
知道今天是慕煜北跟雲舒兒子的百日宴,所以她自然是不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了,收拾一番之後,又将那些資料重新整理了一遍,确定可以了,然後才算是放心了,心裏暗暗的想着,今天就要讓慕煜北他們吃點苦頭了,她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所犯下的那些罪行!連自己爺爺的公司都不放過,一并的吞并了,到那時候,相信單單輿論壓力就能夠讓他們吃上一壺,更不用說什麽法律責任了!
想到這一點,方怡暖突然間覺得有些解氣了。
打扮好了,将東西收拾好了,方怡暖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所以便要出門了,然而,讓她意外的是,她才剛剛出門沒幾步遠,就看到兩輛黑色的高級跑車就那麽停在大陸中間,阿朔一臉冷漠,就站在車子跟前眼神很是冷淡的看着方怡暖。
方怡暖見狀,當下一驚,正想退回去,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隻見阿朔朝自己身後的其中的一名黑衣男子點了點頭,拿命黑衣男子便大步的走了上去,一把拉開了方怡暖的車門。
“方小姐!您好!我們的朔哥已經在這裏等了你很久了,下車吧。”
低沉的聲音裏帶着強迫的意味,方怡暖聽了都感覺到隐隐有些不安。擡頭看着前方的阿朔好一下,終于才緩緩的下了車。
“你們想怎麽樣?你們怎麽在這裏?”
一來到阿朔的跟前,方怡暖立馬就有些緊張的問道。
阿朔似笑非笑的打量了眼前的方怡暖一眼,英俊的臉上依然還是那麽一副冰山表情,“幸會了,方小姐!在這裏等了你挺長的時間了。”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情!是不是又因爲姚雲舒那賤人!我又沒對她怎麽樣,用不着你們這麽針對我!”
聽得出阿朔的語氣似乎也不太對,讓方怡暖聽了總感覺還是怪害怕的,底氣這會兒也有些不足了,她之前也有聽付子鳴說過的,慕煜北不簡單,而且甚至有些黑道背景,所以她自然也不甘怠慢了。
“方小姐似乎很緊張,不過我想像方小姐這樣的人,這些粗俗的話是從你嘴裏吐出的總讓我感覺有些不敢相信,不過方小姐還真是一個有魄力的人,很讓我們的少爺欣賞,方小姐所遞上來的那些證據,我們的少爺也看了,他個人表示很欣賞你的能力,不過很抱歉,方小姐,這次可能又要讓你白忙活一趟了,因爲你所謂的那些證據統統都是不存在的。”
阿朔說着,那冷漠的臉上扯過了一道譏笑,朝身旁的黑衣男子伸手,很快,那男子立馬從公文包掏出了一份文件遞給方怡暖。
“這些東西是少爺讓我給你送過來看看的,希望方小姐看了之後不會太驚訝,雖然這麽輕易的毀掉方小姐這麽多日以來的勞動成果,但是少爺也是被迫無奈,原本想大家就隻打住或許都能一起過上安靜的日子,可是很可惜,似乎方小姐并不打算過這樣的日子。所以我們少爺也不用有什麽擔心的了,少爺一向不是一個慈悲的人。”
阿朔解釋道,說着一邊往前走了幾步,将那文件送到方怡暖的面前。
方怡暖一怔,眸光閃過了一道寒意,沉默了好一下子,然後才接了過來,瞪了阿朔一眼,才低下頭緩緩的翻開了手裏的文件。
沒看幾下,隻見方怡暖那張小臉頓時沉了下去了,美目裏劃過了一道不敢置信與猙獰。
“這不可能!這……這怎麽可能呢!”
方怡暖完全呆滞住了,看着上面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怪不得當初過去找慕煜北他都是那麽一副有恃無恐的,恐怕之前早就想好了怎麽應付這一切了!而方怡暖怎麽也想不到這一切都是冷振自演自導的一場精心策劃的好戲!上面很清楚的寫着他手下的資産将全部由雲卷雲舒的孩子繼承,暫時由慕煜北管理,而且還解釋了冷氏這一場風暴的一些細節,相當于是冷振的遺書吧。
其實這東西也是冷振之前在廣明寺的時候寫下的,他也許是之前早就料到了有這麽一天的,所以到底還是留下了一些對策。
“這是冷老總裁親自寫下的一切,安藤可以作證,還有,老總裁的律師團都會維護好老總裁的這份遺囑,還希望方小姐能夠遵從,此外,你手上還有老總裁跟姚首長,雲卷少爺還有少夫人的dna報告,你可以拿去查證是否屬實。所以,方小姐,你那些所謂的證據,對我們來說根本一點用也沒有,冷氏現在就僅僅屬于雲卷少爺跟我們少夫人的,現在由我們的少爺接管。你手上的文件都是複件,你可以盡情的毀滅它,但是這是事實,由不得你不承認。所以,方小姐,我勸你還是安分一點吧,不要再動什麽心思了,不然你的結果就是自取滅亡!”
阿朔很是不客氣的開口道,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看着方怡暖那張頓時蒼白如鬼的小臉,阿朔依然還是那麽冰冷,“别指望甯馨兒,要讓她付出一點代價,少爺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其實,你應該跟付子鳴離開,少爺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比起少夫人,你算是幸福太多,你應該知足,一味的奢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到頭來不過是水中撈月而已。方小姐,你是聰明人,造成今天這樣的一切,你隻能怪你自己,你若是安分的守着自己的幸福,那麽現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幸福?哈哈!你覺得我還有什麽幸福,拜姚雲舒所賜,我現在已經是一無所有了!你覺得我還能在乎什麽東西?”
方怡暖聽了阿朔這麽一番話,禁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
“要是再繼續執迷不悟下去,你确實會一無所有,但是現在,你還能擁有很多的東西,看你的選擇。在乎你的人很多,你隻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看不見他們的好。好了,話就說到這裏了,方小姐,你自己好自爲之,對了,少爺還特意讓我帶了一句話給你。再痛苦也是過去,再美好也是曾經!這也是我們少爺常常對我們少夫人說的話,人活着不是爲了過去,而是爲了今天,期望着明天。”
阿朔淡然落下這麽一些話,然後便轉過身,大步的朝車子走了去,利落的上了車,幾名跟在身後的黑衣男子也紛紛的上了車,沒一會兒車子就啓動了,飛快的駛離了方怡暖的視線。
方怡暖遠遠的望着車子離開的方向,霎那間突然覺得有些恍惚了起來,有些發抖的低下頭望着被自己捏在手中的紙張,憤怒,複雜,悲哀的情緒不斷的侵蝕着她,讓她突然間覺得十分的恍惚了起來,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如今,她還能怎麽做呢?
她手裏正抓着的這份文件瞬間就能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的努力瞬間化成了泡影,到如今,她還能有什麽資本去做些什麽呢?
霎時之間,方怡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很無力了起來。
她就那麽孤零零的站在那裏,臉上劃過了一道道苦澀的微笑,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有些挫敗的從衣袋裏掏出了手機,給甯馨兒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
天色漸漸的暗淡了下去,天空裏很快便是灰蒙蒙的一片,沒一會兒,整個錦陽城便被一道漆黑的夜色所籠罩住了,喧嚣熱鬧的街頭,華燈初上,整個城市沉浸在一片五光十色之中,讓人感覺十分的虛幻而不真實。
帝都2門口,漂亮的花籃排成了一排又一排,将那宏偉的門口裝飾得更加美麗,來來往往的賓客很多,一時之間熱鬧極了!
雲舒一沾床就不知天南地北的睡了一天,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去了!房間裏是漆黑的一片,拉開窗簾才發現外面在已經是燈火輝煌一片了,她竟然就這麽睡了一天了!
溫雅靜跟尹佩他們早就抱着慕小曦過來了,正在貴賓室裏休息着,知道雲舒一晚上沒睡,所以就沒有去打擾她,幸虧慕小曦吃得慣奶粉,不然肯定是要餓着肚子了。
雲舒伸了個懶腰,在房間裏并沒有發現慕煜北的蹤影,思量了一下,隻能讓慕思雅去慕煜北的辦公室那裏給她拿一件平常穿的衣服過來。
“嫂嫂,我哥不是給你準備了禮服嗎?”
慕思雅坐在床上,望着正在對着鏡子梳頭的雲舒,低聲的開口問道。
“一個晚宴而已,準備什麽禮服,我看這樣穿着就挺好,今晚的主角可不是我,而是小曦,其實我覺得簡單的慶祝一下就好了,你哥非要弄得滿城皆知的。”
雲舒回答道,雙手很是麻利的将自己的秀發梳理好,簡單的盤成了一個髻,然後别了一根看起來挺華麗的發簪,身上就是穿了一套淺米色的職業套裙,看起來正好,不顯得很是華麗,也不會失了風采,這麽看上去倒是很清新高貴的。
“我哥就是想讓他們都知道你還有小曦就是他最心愛在乎的人,反正很多人都是知道你們是夫妻了,也不差這麽一點了吧!還有啊,媒體本來就很關注你跟我哥的事情,這次小曦的事情也算是徹底的解決了他們,免得他們一個個的總想問這問那的,讓人覺得心煩得不行了!”
“嗯,或許吧,知道就知道吧,就是擔心會引起什麽不必要的麻煩了。不過,有你哥在,倒也還好。爺爺奶奶還有爸媽他們都過來了嗎?小曦怎麽樣了?不行,我得去過去看看,都快兩天沒見小曦了!”
雲舒說着,眼底忽然間浮起了些許的着急,本來說了休息一下就叫她起來的,沒想到慕煜北非但沒叫,還讓她睡了一天,這下子雲舒才是急匆匆的。
“唉,嫂嫂!别急了,小曦現在正在睡覺呢!小家夥最近很聽話,吃飽了就睡,奶奶跟媽他們都看着他呢,你不用着急,我哥現在還在辦公室,你現在過去看看他吧,我們都吃了一點東西填了一下肚子,你睡了一天可能也餓了,我哥也是,你先過去,我給你們送點粥過去,你們喝一點填肚子,等下還有得你們張羅呢!”
慕思雅欣然一笑,一把拉住了雲舒。
“可是我想看小曦一下,都兩天沒見着他了。”
雲舒蹙了蹙眉,眼裏有些着急。
“沒事,你先過去吧,我讓媽把小曦抱過去,抓緊時間吧,晚宴差不多開始了。”
慕思雅安慰了一下,雲舒這才點了點頭,收拾好了,才提着步子出了門。
睡了一覺起來,感覺精神好了很多,整個人也感覺輕松了不少。
一路往前直走,慕煜北的辦公室就在這層,這層都是他們内部的貴賓休息室,所以到沒有下面那麽擁擠了。
沒一下子就來到了慕煜北的辦公室門前了,守在門邊的兩名黑衣男子一看到雲舒便馬上想要打招呼,然而卻被雲舒阻止了,示意他們不要做聲,然後放輕了腳步往辦公室裏走了去。
然而,讓雲舒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雲舒剛剛走到門口,突然間就聽到了辦公室裏傳來慕煜北那低沉而柔和的聲音。
‘來,給爸爸笑一個,嗯?兒子,笑一個,來!’
‘爸爸抱着,來,站起來,嗯,這小腿還挺硬的,什麽時候才能走路?爸爸九個月都會說話走路了,小曦什麽時候才會叫爸爸媽媽呢?’
‘笑一個,嗯,真乖!’
正是慕煜北逗着慕小曦的聲音!
雲舒愣了一下,連忙放輕了動作,輕輕的推開了沒有關上的門,清冷的眸子閃爍着些許淺淡的柔光,朝辦公桌前望了去,果然見到慕煜北就坐在辦公椅裏,雙手正支着慕小曦那兩隻小小的,短短的胳膊讓他站在自己的腿上,一邊逗弄着他,清俊的臉上盡是那柔和的笑容,仿佛一道道溫暖的陽光一樣,倒想不到他這樣子看起來還挺有慈父的樣子,慕小曦似乎也挺樂呵的一直‘吱吱呀呀’的撲騰着,給慕煜北笑得很開心。
“别給寵壞他了,剛剛醒過來嗎?剛才阿雅還說小家夥還在睡着!”
雲舒唇邊染上了柔和的淡淡微笑,提着步子往裏面走了去。
突如其來的溫柔的聲音倒是讓慕煜北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了,看到自己媳婦正一臉微笑的走進來,心底頓時就是莫名的柔軟了起來。
“你醒了!”
說着,一邊抱着慕小曦站了起來。
雲舒幾步便來到了慕煜北的跟前,慕煜北很會意的将慕小曦給她遞了過去,雲舒很快便将慕小曦抱了過來。
“小曦,媽媽抱抱,嗯,寶貝!”
“媽他們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雲舒有些疑惑的望着慕煜北。
“去了大廳了,有些賓客還需要他們接待,餓了嗎,讓阿雅先送點東西進來填肚子。”
“她已經去了廚房了,說你也是忙活了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我倒也有些餓了,小曦餓不餓?媽媽想死你了,寶貝給媽媽笑一個,來,喔喔,真乖,真可愛!”
……
晚宴就在晚上七點,宴會大廳内早就是坐滿了人,溫雅靜他們已經盡量的壓縮了賓客量了,邀請的都是交往比較深的的朋友或者一些比較有影響力的人。
南宮逸一家子也都過來,還有東方謹他們一家子,慕煜北結婚的時候沒趕上,這次也都趕着過來了,還有很多達官貴族,給足了慕家面子,看到這樣的場面,很多人都被狠狠的震驚了一下,這時候總算隐約看到慕家的一些勢力,羨慕之餘更多的是膜拜!
這次盛宴雖然比不上慕煜北跟雲舒的婚禮的時候盛大,然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是更讓人們震撼,因爲這派頭比上次似乎更大了!
送過來得禮品都堆滿了,讓接待的人眼花缭亂的!
當雲舒抱着慕小曦同慕煜北一起走進宴會大廳的時候,裏面早就坐滿了人了,當兩人走進大廳的時候,原本吵雜熱鬧的大廳内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将眼神投向那一方紅毯之上。
隻見紅毯之上,一身幽藍色晚禮服的慕思雅正一臉微笑的走在前方,一身黑色修身西裝的南宮逸就走在她的身邊,慕煜北還是那一身特征繡着金邊的潔白修身西裝,跟雲舒并排走着,雲舒懷裏正抱着可愛帥氣的慕小曦,小家夥正趴在雲舒的肩頭上,睜着那圓溜溜的清澈的眼睛看着,小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什麽讓他好奇高興的東西了,小家夥還時而撲騰着他那小胳膊,可愛的讓人忍不住親上一口!
後面還跟着阿朔跟布諾斯他們。
‘好可愛哦!’
‘天啊,真可愛,好帥氣!長大之後又跟他爸爸一樣是個大帥哥啊!’
‘還漂亮的小孩!’
一路走過去,便可以聽到兩邊傳來的一個個贊歎的聲音。
雲舒自然也聽到了,自然也是很高興的,孩子的爸爸算個大帥哥,想來,她兒子也不會太差的,要是長大以後也能有他爸爸着能力,那她就放心了。
慕煜北說了一番客套的話之後,宴會便開始了,很精彩的歌舞小品魔術表演什麽的,節目是應有盡有,很多大牌明星也都趕過來慶祝了,畢竟歐冶的地位一直都是他們所仰望的,很多自诩大牌清高的明星也都想成爲歐冶某一個品牌的形象代言,那樣的話,他們的前途更是不可估量的,簡直就是星光大道了!這并不是什麽報酬高不高的問題,人家看重的是影響力,知名度,還有那種别的公司所沒有的風氣!
接下來,夫妻兩又是輪着一番敬酒了,還好夫妻兩都有些酒量,所以還能應付得過來,宴會進行得很順利,而且也很成功。
慕煜北還是跟上次一樣,給雲舒介紹很多在政壇或者軍界商海裏都很有影響力的人,那些人對慕煜北都很尊敬,甚至還有些覺得忌憚,雲舒思量了一下,慢慢的才知道這個男人的權力恐怕遠遠超過了她所能預想的範圍,然而,知道了這些之後,雲舒還是隐隐約約的有些擔心了起來,但願他能夠安安分分的就好了,不然要是被那些有心的人爲難了,恐怕事情會很棘手。
這也就是爲什麽雲舒急着讓甯家跳出來的原因之一,當然,雲舒這些想法是永遠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她從黑崎那裏知道了一些消息!甯馨兒回來了,方怡暖并沒有跟付子鳴離開,想來,可能又要有一場麻煩事要處理了,但願這次之後一切都歸于風平浪靜了吧。
“舒兒,這位是省廳交管局的黃局長,當年在部隊的時候,他給了我不少的關照,是我很欣賞的前輩。我們當初都叫他标哥!”
慕煜北此刻又給雲舒介紹了以爲看起來挺正直的中年男子,看上起倒是謙和的。
“阿北客氣了,這位就是你媳婦兒吧?”
那位黃局長顯然也高興,微笑的望着雲舒。
“是的,舒兒,快叫人。”
慕煜北給雲舒使了一個眼色,雲舒便知道這位黃局長恐怕是慕煜北的一個很大的關系了,當下便欣然一笑,很是乖巧的喊了一聲,“标哥!”
那黃局長當下樂得哈哈大笑,連聲說好!
這場景忽然讓雲舒想起那黑道場景,也就是這麽稱兄道弟的,沒想到這男人,倒還習慣了這樣的交流方式。
“阿北啊,你真是找了一個好媳婦了!哈哈!好!很不錯!小雲,以後有什麽能讓你哥幫得上的,盡管過來啊,自己人不用客氣,以後好好管着阿北,這小子一天到晚挺能蹦哒的,我都有好些日子沒見着他人了,以後有時間一家子到我家裏坐坐,我讓你們嫂嫂給你燒上你們愛吃的好菜!”
黃局長很是熱情,後面跟慕煜北聊了一下子之後才知道,原來這黃局長之前也是從部隊轉業下來了,跟慕向南首長差不多的年紀,但是當初去訓練的時候曾經跟慕煜北有過一些交集,之後慕煜北回到錦陽城之後知道他就在交管局,所以就時常約他出來一起吃飯什麽的,倒也混成了好兄弟了。
轉了那麽一大圈之後,雲舒漸漸的也有些佩服這男人的社交手段了,平日雖然看他總是那麽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然而這會兒到了宴會上,該笑的時候還是會笑的。
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下,雲舒感覺這一圈下來喝了不少的酒,腦袋裏也都隐約有些恍惚了,于是便拉着慕煜北回到了座位上坐了下來,稍做休息一下。
然而,這才剛剛坐下來,突然隻見布諾斯一臉沉重的迎了上來。
“少爺,少夫人!”
布諾斯來到了慕煜北跟雲舒跟前,小聲的開口道。
“怎麽了?”
慕煜北擡起眼眸掃了布諾斯一眼。
“少爺,少夫人,喬總來了,就在外面,這是他給小少爺的禮物,我讓他進來他怎麽也不願意,聽他的助手說,喬總今晚的飛機趕回英國了,趕着過來看看的。”
布諾斯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聞言,雲舒徐然緩緩的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爲什麽,胸口隐隐約約傳來一陣淡淡的蒼涼。慕煜北倒是不動聲色,但是那深沉的眸子卻掃了雲舒那平靜無波的小臉一記。
“喬宇陽要在那邊發展森威爾,這一走可能要很久才回來,他應該是昨天早上回到錦陽城的,藍亞灣那邊的合作案還需要他的簽字。”
慕煜北淡淡的解釋道,黑眸裏掠過了一道淡淡的微光,淡淡的望着雲舒,“出去看看吧。”
“你……”
慕煜北這話一落,雲舒那秀眉卻蹙得越深了。
“走吧,我跟你過去看看。”
說着,也不等雲舒說些什麽,慕煜北已經提着腳步往前走了去,雲舒怔了好久,然後才跟了上去。
一走出帝都一陣冷風便驟然侵襲了過來,冷得讓雲舒禁不住一陣發抖,深深的吸了口氣,加快了步伐跟上了走在前面的慕煜北。布諾斯跟幾名黑衣男子也是很警惕的跟在後面。
果然,剛剛走下階梯,便看到了不遠處的公路邊,喬宇陽正孤孤單單的叼着一支煙,站在路燈下,背影很是孤寂蒼涼。
“我就猜到你會出來,想不到你不介意我跟雲舒見面了。”
喬宇陽看着一身清冷的慕煜北,那冷峻的臉上扯過了一道難得的微笑,随即給慕煜北遞了一支煙過去,然而卻被慕煜北拒絕了。
“誰說我不介意,不過,我用不着介意,她現在頭上不僅冠着我慕煜北女人的名号,而且還是我兒子的母親,所以我不需要介意,你隻是舒兒的過去而已,我并不是一個拘泥于過去的人。”
慕煜北倒是回答得幹淨而利落,說完還占有性的一把牽過了雲舒那柔軟潔白的素手。
聞言,喬宇陽便是欣然一笑,“你還真不知道安慰一下我,你完全得到了雲舒,應該象征性的安慰我一下不是嗎?”
“抱歉,安慰人的事情我幹不來,你自己琢磨着,該怎麽安慰你自己就安慰吧。謝謝你給我兒子的禮物,我跟舒兒都感謝你。”
“這客套話你不是一向不屑嗎?怎麽這會兒也跟我說起來了。”
喬宇陽笑了笑,眼神卻望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雲舒,眼神裏沒有了昔日的冰冷,但是顯得平和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樣讓人難以靠近。
“恭喜你們,希望你們都能一直幸福下去。”
喬宇陽低沉的吐出了這麽一句。
“這次離開要多久?喬伯父跟伯母都老了,這些年你在外面,他們一直都很想念你,爲人子女,總要盡盡孝道,有空記得常回來看看他們。”
雲舒清淡的開口道,眼裏沒有什麽敵視的成分,有的隻是那沉澱之後的平靜。
“嗯,等那邊穩定之後我一定會經常回來,這邊也有一些我舍不得放開的東西,對于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鄭重的跟你們道歉,希望你們能原諒。”
喬宇陽忏悔的低了一下頭,臉上掠過了一道愧疚,稍縱即逝。
“過去的事了,以後不要再提了,本來都不想了的。”
雲舒淡然應道。
“孩子叫什麽名字?”
喬宇陽問道,眼裏微微閃動着一些難以察覺的期待。
“慕曦城,小名慕小曦。”
慕煜北低沉回答,語氣裏染着一些驕傲,是那種爲人父的淡淡喜悅,很是讓喬宇陽羨慕,但是也僅僅是羨慕而已。
“挺好聽的名字,希望長大之後能跟你一樣。”
喬宇陽其實心裏還是有些淡淡的失落的,不見了反倒還好了,見了反而覺得有些難受就是了,原本也不打算過來的,可是到底還是忍不住了,不管怎麽樣,總應該過來看看的,所以便過來了。
沒有了當初的痛苦,現在剩下的便是怅然失落與淡淡的憂傷,喬宇陽這幾十年走過來,一直沒有真正遇上他真正動過心的女子,他也就是一直這麽認爲着,所以當初才會那麽輕易的放開了雲舒的手,可是,當他覺醒過來的時候,總是太晚了。有些感情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滲入骨髓之中,你一直都很難發覺,當你察覺過來的時候,已經無法自拔了。
喬宇陽一直覺得,他最大的悲哀不是失去雲舒,而是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愛上了她。
“宇陽,我們也希望你能幸福,感覺你現在變了不少,至少比之前更讓人親近了不少,總是那麽一副冰山臉并不好,所以你要開心一點。一切總會好起來,你會遇見屬于你的女孩。到時候,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是很要好的朋友,就像現在的我們一樣。”
隐約能夠感受得到喬宇陽那怅然的心情,雲舒也不知道自己能怎麽去安慰,所以隻能說了這麽一番話了。
“嗯,謝謝你們。經曆過這麽一些事情,突然間也明白了很多的道理,有些事情或許也是命中注定的,我們無力去抗争什麽。放開了就好。”
“你能明白就好,去了那邊之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就回來看看,錦陽城到底還是你生養的地方,我們都對這座城市懷有很多的感情,就像我之前在外地任職的時候,雖然這座城市帶給我很多不美好的回憶,但是我還是會想着它,也許它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成爲了我們記憶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吧。”
不管混得怎麽樣,離開了家鄉到了别的地方,總感覺好像少了一些什麽東西了,隻有回到自己的家鄉之後心裏空下去的那一角才會被填滿了,這樣的感覺雲舒是深有體會的。
“嗯,我會的,你們也是,照顧好自己,我以後還會回來的,那邊隻是分公司而已,但是我不親自過去處理也不放心。”
喬宇陽的語氣很平淡,這會兒這幾人倒是好像認識很多的老朋友了。
“我在那邊倒是有不少的朋友關系,你需要幫忙的時候盡管開口,歐冶這幾年在那邊發展得都還可以,你是有意願,我們還可以合作,反正我們兩公司的利益也不沖突,雙赢的機會我通常是不會放過。”
慕煜北悠然開口道,眼裏的流光很是平和。
喬宇陽一聽,沉默了好一下子,倒也沒有拒絕,“嗯,等森威爾在那邊站穩了腳吧,不然我也不好意思賴着臉跟你說合作的事情。”
喬宇陽到底還是有骨氣的,凡事他更希望的是能靠他自己的努力起來,就算慕煜北好心提出了這麽一個條件,但是他還是想自己去嘗試一下,等哪一天他那邊的森威爾真的有能力跟歐冶合作了,他自然會考慮的。
“敬你是個真正的男人。喬宇陽,你不差,有跟我成爲朋友的資格,舒兒一直對之前的事情有些荊芥,今天在這裏我就跟她說明了,我慕煜北願意跟你喬宇陽交這個朋友。”
慕煜北的聲音很是低沉而堅決,聽了讓雲舒忍不住一陣訝然。
“能跟你慕煜北成爲朋友,也是我喬宇陽的榮幸,不過,别指望這樣我就能不追究你欺負雲舒,要是你哪一天對她不好了,我的懷抱永遠都會向她展開,你可要小心了。”
喬宇陽講得半認真半玩笑的,兩個男人之間并沒有任何的敵意,雲舒隻能感覺到那種朋友之間的默契。
這一幕,無疑是讓雲舒感動的,這兩個男人能成爲真正的朋友,其實也是因爲她的原因,雖然兩人都不說什麽,但是他們都明白雲舒的性子,爲了讓她毫無壓力的生活下去,他們願意成爲朋友,或許這樣對慕煜北跟雲舒,還有喬宇陽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看着兩個坦然相視的兩個不凡的男子,雲舒眼裏突然心裏拂過了一道淡淡的溫暖,瞬間就将她身上的寒冷盡數的驅除了,突然間就感覺眼眶有些淡淡的微熱,不是什麽想哭泣,就是覺得溫暖給鬧的。
她恍惚之間想起了,當初姚毅跟他們說過的話,然而卻是跟喬宇陽還有雲舒說的話——
小宇,木木,叔叔希望你們以後會有很多很多共同的朋友。
雲舒一直不明白姚毅這些話的意思,直到現在,她終于明白了,想來一切都是姚毅所一直希翼的。
其實姚毅這一生并沒有愛過什麽女人,之前的嬸嬸隻不過是他的一個可憐的線人而已,而且那個孩子也不是姚毅的孩子。
雲舒爲什麽會那麽的難過,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當初冷振打開了姚毅的房間,她在收集遺物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秘密,可是雲舒最終還是沒有打算說出去了,就連慕煜北,她也都沒有說。
‘你叔叔最擔心别人傷害你,最不放心的人也是你,也許是感覺到不安吧,所以之前他到底還是把他名下所有的股權留給了你,就是希望你以後還能有個依靠,木木,爺爺也希望你能做一個堅強的女子。’
‘我的木木終于長大了,連口琴都比叔叔吹得好了。’
有關于喬宇陽的一切,總是讓她想起了姚毅,雲舒忘不了那個至親至愛的最可愛的人,有關于他的一切的記憶,雲舒都想要盡力的去保存。
“宇陽,不要忘記口琴,不要忘記有關于他的一切!”
想到這裏,雲舒終于忍着心裏那道淡淡的疼痛,開口道,聲音很是沙啞。
喬宇陽點了點頭,俊臉上扯過了一道燦爛的笑容,耀眼如盛開的夏花一樣,讓人幾乎要閃了眼。
“放心吧,忘記我自己,也不會忘記他,也不會忘記你。好了,很晚了,我還要趕飛機,就先走了,你們,保重!慕煜北,好好對雲舒,不然我一定會把她搶回來!”
喬宇陽笑着,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起來,然而透過那耀眼的微光,總能看到他極力隐藏在内心深處的憂傷。
“你不會有那個機會。”
慕煜北果斷而堅決的回答道。
“保重。”
雲舒也淡淡的應了一句。
“嗯,對了,慕煜北有些事情要跟你單獨說,能否借一步說話。”
喬宇陽剛剛轉身想要離去,突然間想起了一些讓他擔心的事情,掂量了一下終于還是決定提醒一下慕煜北。
慕煜北思量了一下,然後點頭,幾步跟了上去,來到喬宇陽的身旁。
雲舒蹙了蹙眉,看着兩人的背影,有些疑惑了起來,兩個大男人的,還能有什麽秘密不能讓她知道的,搞神秘!
不過她倒也沒有跟上去,而是很安靜的站在後面等着。
空氣很冷,雲舒又開始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搓了搓手剛想退到旁邊的一輛車後面避避風,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間一道強光從前方側方照了過來,正面着就是直接照着慕煜北跟喬宇陽他們!
雲舒一看,頓時吓了一跳,隻見一輛極速的車子正朝慕煜北跟喬宇陽像一道呼嘯的冰刃一樣撞了過來,而慕煜北跟喬宇陽正聊着,突如其來的強光讓他們下意識的怔住了。
“快點閃開!”
雲舒臉色都吓得蒼白,胸口一痛,完全顧不上什麽,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呯!’
一個劇烈的撞擊聲響起!
慕煜北不知道什麽東西突然突然間卡住了他的心口一樣,讓他頓時疼得厲害,掌心出傳來的那一陣的溫熱讓他感到一陣心驚膽戰,是那無邊的恐懼!
喬宇陽隻能感覺到自己當時被一隻小手用力的推開了,緊接那嬌小的身軀卻如同美洲豹子一樣朝他身旁的慕煜北撲了去,他被推開了,狠狠的撞在了旁邊停着的車子上。
“舒兒!”
驚恐慌張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黑夜,慕煜北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轉過身子,恐懼的尋找雲舒的身影,然而,隻見就在自己的身旁,雲舒正吃力的躺在地上,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可是卻怎麽也起不來!
“少夫人!少爺!”
“趕緊追!一定要把那些人給我追回來,把他們碎屍萬段!”
阿朔跟在後面追上來,一切都太快了,讓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看到這一幕,阿朔也都吓死了,要是少爺少夫人出了什麽事情,他一定不能原諒自己!
所以一沖上來,阿朔立馬就狂吼了起來。
慕煜北匆忙的起身沖了過去,一把将雲舒摟在懷裏。
“怎麽樣?怎麽樣?舒兒?你怎麽樣了?不要吓我,我求你不要吓我!你醒醒,告訴我,你怎麽樣了,舒兒!”
慕煜北已經驚慌的語無倫次了,第一次驚慌失控害怕成這樣,抱着雲舒一直拼命的搖晃着。
雲舒吃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努力的将沖到喉嚨的那道腥鹹咽了下去,眼睛都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迷迷蒙蒙的看了慕煜北一眼,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你沒事……就好……我……我……沒事……”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暈了過去。
“舒兒!醒醒!舒兒!”
慕煜北胸口頓時感覺一陣悲怆,頓時腦袋裏一片空白,腦袋一陣恍惚,下意識的抱起雲舒瘋狂的往前沖了去。
“救護車!醫院,舒兒,我們去醫院!馬上就去!你堅強一點。”
“快點叫救護車啊,車呢,趕緊開車過來,快點!”
布諾斯也是手忙腳亂沖了上來,命令手下趕緊開車跟上去……
喬宇陽呆呆的望着剛剛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仿佛做了一場噩夢一樣,簡直不敢置信,看着慕煜北發了瘋似的抱着雲舒往前沖的時候,才回過神來,哪裏還能顧得上什麽,拔腿就跟着往前沖了去!
市人民醫院手術室門前,一大堆人緊張兮兮的站在手術門前。
雲舒已經進去好一會兒了,手術室依然沒見有任何的動靜,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尹佩還有姚首長他們都還不知道,布諾斯讓他們及時的封住了消息,不然指定又要大亂了!
現在就是慕煜北喬宇陽,還有布諾斯跟那些黑衣男子過來了。
“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必要太擔心!”
喬宇陽開口道,然而要是仔細看的話,你還是能夠看到他那微微輕顫的身軀,連他自己鬥底氣不足了!
他沒有想到,雲舒還是推開他了,應該是首先推開他的,然而,她卻是撲向了慕煜北,這一幕,讓他欣慰感動之餘也感覺有些憂傷,再加上此刻的擔心害怕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胸口處的疼痛感一陣接着一陣,讓他幾乎承受不過來,擡頭看着對面一語不發的慕煜北,隻見慕煜北那清俊的臉上早就是蒼白一片,黑眸裏的那道慌亂恐懼的情緒難以掩飾。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咔嚓的一聲響起了,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
幾名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慕煜北連忙迎了上去,詢問情況。
“醫生,她怎麽樣了?嚴不嚴重?”
那名醫生緩緩的摘下了口罩,“唉,身上倒是沒有什麽傷,情況還算好,不過她腦袋撞到了,有塊小血塊,可能會壓迫到視覺神經,所以可能會暫時失明,不過你放心,能治療,隻是暫時失明而已,治療個一兩周的就能恢複了,所以這一兩周的是時間你們還是要照顧好她。她受了一些皮外傷,我已經讓護士給她清洗處理上藥了,給她上了麻醉,她體質不是很好,所以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清醒過來。”
那醫生很稱職的将一大堆的事情都交代好了。
聽到醫生說雲舒沒什麽大事,慕煜北才算是松了口氣了,而這時候才意識到醫生後面的話,頓時心裏一沉,“你剛剛說了什麽?舒兒會失明?是嗎?你說舒兒會失明?”
慕煜北禁不住又是一陣不安。
“先生不用緊張,隻是暫時性的失明,能治療的,一兩周之後就能恢複了,隻要血塊消除了就好了,沒什麽大事,這段時間住院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不用太擔心了。”
那醫生有些戰戰兢兢的望了慕煜北一眼,總感覺這男人好像不太簡單,看着走道裏的那兩排身材健壯的黑衣男子就知道此人絕對不簡單!所以自然也不敢怠慢了!
“謝謝。”
慕煜北到了一聲謝,擡手示意其中的一名黑衣男子跟上醫生,應該是去辦理住院手續吧。
“布諾斯,你馬上給我去查一下今晚的事情是誰做的,一經查出來,我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斷了他們一切的後路,挑斷手腳筋再斷手腳。”
慕煜北那漆黑的眸子裏頓時狠辣的寒光浮現了出來,如同,來自于極地的最寒冷的兵刃,銳利而冰冷,清俊的臉上已經是一臉森冷桀骜,周身都籠罩住了一大片的寒氣。
“是!少爺!那警方那邊怎麽辦?”
布諾斯問道。
“你們以前是怎麽辦事的!”
慕煜北陰冷的咆哮了一句,聲音寒冷得吓人。
布諾斯吓了一跳,心裏也提起了一道警惕,連忙點頭應道,“是!少爺!我知道了!這就去辦!”
語落,布諾斯便轉身朝門口走了去,斯文謙和的臉上此刻也染上了些許的冰冷,看來,這次少爺是真的生氣了,從來沒有見到少爺這個樣子,哪個人居然敢這麽大膽的策劃這一起謀殺案件?從剛才的情況看,那分明是沖着少爺或者喬宇陽來的,那麽快的車速撞過來,剛剛他們在邊上看着也是下了一跳,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連他們也都沒有反應過來,想要沖上去都來不及了。
幸虧少夫人動作夠快,不然有可能少爺跟喬宇陽都會出一點什麽事情了,雖然知道自家的少爺的身手倒也是挺不錯的,但是那樣的速度,他們都感覺到一陣心驚膽戰。
沒一會兒,雲舒便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臉色很是蒼白,毫無知覺的躺在病床上,這一幕無疑是讓慕煜北心裏一陣抽痛的。
看到這一幕,喬宇陽那冷峻的臉上此刻也充滿了肅殺之氣,心痛之餘也很是痛恨犯事的人。
她還是出手救了他,感動之餘剩下的滿滿都是心疼,然而,他卻不能做些什麽,隻能看着别的男人做他想要做的,也應該做的事情。
病房之内,雲舒安靜的睡着,慕煜北就坐在床邊,喬宇陽則是站在床尾,一動不動的望着病床上的人兒,房間内的光線很是暗淡,喬宇陽感覺看着總感覺有些模糊。
“你先回去吧,已經趕不上飛機了,耽誤了你的行程真是抱歉。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低沉而平淡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喬宇陽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了,努力的将眼底浮現的沉痛壓制了下去,深深的吸了口氣,”沒事,我想等她醒過來,不然也不放心。“
他如何能走得開,她是因爲他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興許沒有人能明白此刻喬宇陽的煎熬的,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再去想,不再去愛,可是命運總是喜歡将他們折磨上一次又一次。
聽得出喬宇陽那話語裏的堅決,慕煜北并沒有在繼續堅持,而是淡漠的收回了眼神,望向了床上的女子。
喬宇陽吸了口氣,深深的望了病床上的人兒一眼,然後便輕輕退了出去。
房間内,頓時隻剩下慕煜北跟昏迷不省人事的雲舒,慕煜北心裏的疼意越發的濃郁,并不見得有什麽感動的,就是覺得心裏有些難受罷了。
這女人太傻了,就那麽撲了上來,其實他還是能躲開的,隻是他剛想有所動作的時候這女人已經撲上來了,說實在的,剛剛看到她推開喬宇陽的時候,他心裏還是沉郁的,然而讓他不敢置信的是,這女人居然硬生生的撲向了他。
說不震撼,那定然是假的!
慕煜北突然明白,也許,她不比他愛得少,所以,霎那間,慕煜北心裏便被填得滿滿的,他從來不奢求她給他什麽,他隻希望她能全心全力的呆在他的身邊,做他一輩子的妻子。
慕煜北不是一個多情的人,這些年來,能讓他心動的女子至始至終都是她唯一的一個,他愛她,遠遠勝過愛他自己,不是那血氣方剛的毛頭小氣,不喜歡總是把愛挂在嘴邊,隻能用行動表明他對她的感情。
一直都知道付出與收獲未必成正比,可是,對于她,他從來不會去計較。
慕煜北其實骨子裏還是挺有傳統的觀念,在他看來,雲舒嫁給他之後,他就應該給她撐起一片天空的,不管寒風冷雨,一定會堅強的站在她的身後,他要做她最大的依靠。
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将雲舒那清瘦的小手輕輕的握在手裏,淡淡的溫暖從指尖緩緩的傳了過去,好一會兒之後,雲舒那蒼白的臉色似乎好了一點。
”總是想保護好你,可是似乎每一次都不能如願,舒兒,别以爲我會感動,我從來都不需要你爲我做這些。我要的不是你這樣所謂的愛,在我心裏,沒有什麽比我們能夠一起到永遠更重要。“
慕煜北沉寂了很久很久,終于緩緩的吐出了這麽一句,之後便不再說什麽,隻是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開。
次日清晨,雲舒是從一陣疼痛之中清醒過來的,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眼前還是那麽一片漆黑的,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擡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腦海裏便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小臉頓時呈現出了些許的慌亂與緊張,驚奇之下,連忙伸手下意識的往自己的床頭摸了去,約莫着是想打開燈吧,然而一伸手便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好像不是在翠園!
這是哪裏!
雲舒皺起了眉頭,連忙喊了一聲,”慕煜北!“
”舒兒!你醒了!“
慕煜北剛好給她準備一些小米粥,走進來剛好看到雲舒掙紮起身想要開燈,急忙大步的走了過去,将手裏的東西往桌上一擱,浮起了雲舒。
聽到慕煜北的聲音,雲舒才松了口氣,也顧不上什麽,趁着黑将慕煜北摸了一遍,”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先躺下來,你身體還沒有恢複好,感覺怎麽樣了?“
慕煜北扶着她,讓她輕輕的靠坐了下來。
”嗯,還好,這是哪裏?現在什麽時候了?怎麽不開燈?天好黑。“
雲舒邊說着,一邊擡手揉了揉自己那迷蒙的眼睛。
雲舒的話一落,慕煜北那略顯憔悴疲憊的臉上立馬就浮起了些許的痛楚,偏過頭望着外面的那耀眼的陽光一眼,再看看雲舒那迷蒙而空洞的眼神,當下心裏就是那麽一痛,隻好俯下那高大的身軀,一把将雲舒攬進了自己那寬大溫暖的懷中。
頃刻之間,雲舒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環上了他的肩頭,隐約之間感覺到一道淡淡的憂傷,好像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了,這才有些恍惚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腦袋處還傳來了些許的疼痛,雲舒頓時努力的眨了眨眼睛,這時候總算感覺到不對勁了,怎麽感覺自己眼前就是一片漆黑,就算往常屋裏不開燈的話,多少還能看到一點東西的,可是現在她怎麽感覺好像墜入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世界的感覺呢?
”對不起,舒兒!“
慕煜北那沉郁的聲音傳了過來,讓雲舒不禁感覺到一陣寒意驟然将自己給包圍了起來。
”我的眼睛……我什麽也看不見了,屋裏開着燈是不是?“
雲舒臉色有些蒼白了起來,但是依然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清冷沙啞的聲音倒是顯得很平靜,然而抓在慕煜北肩頭的素手卻收緊了,連慕煜北都能感覺到自己肩頭傳來疼意。
”回答我!“
見到慕煜北不說話,雲舒提高了音量,聲音裏帶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現在是白天,舒兒!我們現在就在醫院,醫生說你腦袋裏有血塊,壓住了視覺神經,暫時失明,可能要一兩周才能恢複過來,不放心,沒事,很快就過去了,這段時間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慕煜北那擔憂的語氣響起,雲舒頓時一愣,身子微微一顫,“你說什麽?白天!暫時失明!”
雲舒有些恍惚了起來,轉過頭望向了身旁,依然還是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隻是暫時的舒兒,過一兩周就好了,不用擔心。”
慕煜北很是疼惜的安慰道,“你放心,這段時間我都會陪着你,不用害怕,我一直都在,就當做休息吧。”
雲舒深深的吸了口氣,将胸口的那道恐懼感壓制了下去,“你确定一兩周之後真的能恢複?”
她心底到底還是有些害怕了,讓她失去那雙眼睛,從此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那簡直比要她死了還難受!
“我确定,舒兒!”
慕煜北那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雲舒這下子才稍稍放心了一點,她相信他不會騙她。
“你們都沒事吧?有沒有查到是什麽人做的?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蓄意謀殺的,目标就是你們之中的其中一個,或者有其他的目的。”
雲舒到底也是經曆過諸多風浪的人,所以很快也就能恢複了過來了,依稀蒼白的臉上拂過了一道冰冷,居然敢這麽大膽的直接在帝都門口蓄意殺人,看來應該不是一般人所謂,說不準就是什麽亡命之徒做的。
“你才剛剛醒過來,先梳洗一下吃點東西吧,其他的事情暫時先不想了,交給我就好,我一定不會讓他們逍遙法外。”
慕煜北輕輕的吻了吻雲舒的額頭,然後才緩緩的放開了雲舒,幫她将枕頭墊高,讓她看着床頭躺着,然後給她擰毛巾擦擦臉,倒上一杯熱水。
“你自己小心一點,說不定就是你的仇家,讓你平時得罪了那麽多人。”
雲舒合上眼睛緩和了一下,才平靜了下來,清冷的小臉上到底還是染上了些許的擔憂與不安。
“沒事,以後一定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向你保證!”
慕煜北握緊了雲舒的雙手,漆黑的眼眸沉澱堅決,心底劃過了一道狠辣的幽光,膽敢對他出手,那麽就不要怪他了,從來沒有人能在他手上讨得便宜,無論是誰,勢必都爲這件事情付出慘重的代價。
雲舒歎了口氣,到底也沒有再說下去了,“隻要你們沒事就好,他呢?”
“還在外面,也等了一夜。”
慕煜北回答道,說着,便轉過頭對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阿朔做了個手勢,阿朔便會意的點點頭,大步的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隻聽到一陣敲門聲響起。
“雲舒,你怎麽樣了?感覺好點沒有?”
關切的聲音充滿了疲憊與擔憂,正是暗暗的擔心了一晚上不舍得離去的喬宇陽,看着雲舒那兩眼有些空洞的樣子,頓時喬宇陽便是覺得心裏抽疼得厲害,他就是害怕她會出什麽事情。
“我沒事,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雲舒小心翼翼的想抿上一口熱水,然而見她動作不方便,慕煜北便接過了她手裏的杯子,小心的湊到她嘴邊。
“謝謝你,看到你沒事就好,你的眼睛……”
喬宇陽眼裏難免有些心疼,然而也隻能就這麽望着她。
“十來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不用擔心,你回去吧,折騰了一晚上你也累了,這裏有他就好,你不是還趕時間嗎?”
雲舒的語氣是關切之中帶着一股淡淡的疏離,讓喬宇陽聽了很是難受,可是就算是這樣,他又怎麽能夠放心的離開呢?
“等你恢複了我再走。”
喬宇陽的語氣很是堅決。
“我真沒事,北,你讓阿朔給宇陽訂機票吧,那邊的事情想必也耽擱不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擔心我。”
雲舒并不覺得喬宇陽留下來是什麽好事,耽擱了那邊的事情倒還是不好了,況且,她這邊也不需要他做什麽。
“好,我馬上讓阿朔去訂。”
“不用了!雲舒,我已經下了決定,如果你們讓我安心一點,那麽就讓我留下吧。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慕煜北,你照顧雲舒吧,我去看看他們有沒有消息。”
喬宇陽堅決的拒絕了,她都這樣了,他不能就那麽不負責任的離開了,那樣,他一定不會原諒他自己的,要不是她,說不定他現在都會直接躺在太平間裏了,不想說什麽感謝的話,。但是這到底還是不容置疑的事實,他感激她,可是驕傲如他也不會多說什麽,默默的将這些事情放進心裏。
喬宇陽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内頓時又剩下了慕煜北跟雲舒夫妻兩人。
“真是一個固執的家夥!”
雲舒忍不住說了一句,眼前漆黑一片,看不見任何的東西,直到聽到關門聲傳來,才知道喬宇陽已經離開了病房。
“吃點東西吧,阿雅給你熬的粥,我喂你,來!”
“他們都知道了嗎?”
雲舒眼睛閃爍了一下。
“嗯,阿雅跟媽剛剛來過,看到你還睡着就離開了,小曦在家裏還需要照顧,我沒跟父親他們說,免得他們擔心。”
慕煜北将粥送到了雲舒的嘴邊,雲舒眨了眨那空洞的眼睛,不禁覺得有些無奈,恐怕這日子有得熬了!
吃下了一口,然後才繼續,“嗯,就不要告訴他們了,免得他們操心。爺爺奶奶的離開對父親的打擊很大,到現在父親都還沒有恢複過來,雖然表面上看好像沒事了,可是我心裏明白,這件事情到底還是父親難過受傷了。”
“嗯,我知道,你放心。你就好好休養吧,這段時間暫時住在這裏,你身上雖然沒有什麽大的傷口,可是小傷還是有,等你稍微好一點,我們再回家。”
“可是,我想小曦了……”
“回頭讓媽抱過來。”
“嗯。”
“先吃點東西。”
……
——《假戲真婚》——逐雲之巅——
錦陽城某一陰暗的地下室内。
“什麽?你說任務又失敗了?你怎麽辦事的?竟然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白白拿了那麽多錢不成!”
一道尖銳冷冽的聲音響起了。
“你以爲要幹掉一個人有那麽簡單嗎?”
一個粗啞的嗓音響起,染着些許猙獰。
甯馨兒冷冷望着眼前的一身冰冷的男子,咬了咬唇,很是不甘心,“任務沒有完成我是不會給你錢的,哼,慕煜北讓我名譽掃地,我也不會讓他好過,姚雲舒,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什麽就做痛苦!”
“得了,我可沒有什麽心思聽你們這些女人的勾心鬥角,你當初不過說讓姚雲舒成半個殘廢,是你臨時變卦非要讓我開車撞向慕煜北跟喬宇陽的,不然姚雲舒早就廢了,你現在必須得給我一半的錢,不然這活你找别人幹吧。反正姚雲舒現在也是瞎子一個,也算半個殘廢,我的任務也不算沒有完成。”
那男子不屑的望了甯馨兒一眼,絲毫沒有将甯馨兒放在眼裏。
“你别太過分了!你當時也答應了目标換成慕煜北跟喬宇陽!”
甯馨兒一聽男子這話,頓時美眸裏閃過了一道寒光,絕美的臉上浮現出了憤怒。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要麽再加一筆錢,不然我們的合作關系到此爲止,而且,你還要将剩下的那半部分的錢如數的彙到我的賬号裏,不然你知道後果是什麽,像我們這些亡命之徒來說,命不算什麽,但是對于甯大小姐你來說,你的命對你來說可是很值錢的。慕煜北跟喬宇陽不是簡單的人,偷襲一次可以,第二次可就難了,這個任務我其實也不打算接了。你隻需要把對付姚雲舒的剩下的錢給我支付好就行了,放心,我們雖然不稀罕命,該有的職業道德自然還是有的,兩清之後我們就是不認識的人。”
男子那陰冷的聲音響起,讓甯馨兒聽了卻是一陣咬牙切齒的!
“這不算完成任務,姚雲舒不過是簡單的失明而已,根本沒有達到當初我所預定的結果,所以你隻能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務!姚雲舒還是不能放過!隻要你願意再重創她一次,我願意給你加錢!”
甯馨兒唇邊勾出了一道陰狠的冷笑。
“好!你要加兩百萬!”
那男子一點也不客氣,譏笑的掃了甯馨兒一眼冷笑道。
“可以!”
甯馨兒不冷不熱的笑道。
姚雲舒,别指望我會這樣放過你,你這麽處心積慮的要讓我們甯家完蛋,我甯馨兒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方怡暖這個賤人!臨時居然變卦了,本來說好了要一起對付慕煜北的,沒想到她居然中途喊退出,還那麽大言不慚的跟她說要她好看,爲她的孩子報仇,兩個賤女人不愧是表姐妹,都是那麽的惹人恨!尤其是姚雲舒,害她落魄到今天這個地步的人,姚雲舒就是罪魁禍首!
甯馨兒恨啊!
聽到甯馨兒答應了,那男子冷笑了一聲,别看這女人一副溫柔婉約的模樣,原來隐藏在這麽美麗的外表下是這麽狠辣的一顆心,女人之間的戰争有時候還真是讓人覺得可怕!
“那你先回去吧,等候我的消息,那賤人現在還在醫院裏,經過剛剛這事情,慕煜北想必一定會提高警惕的,我們要下手也不容易,需要等他們松懈下來,我們再找機會,希望這次,一定要讓姚雲舒付出代價,我要讓她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我所失去的,我一定要統統從她身上讨要回來!一定!”
甯馨兒緊緊的握着雙手,眼底的寒光仿佛極地的碎冰一樣陰冷寒冽。
“你讓你的人把姚雲舒盯緊了,找适合的機會下手,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她逃出我的手掌心了!我會讓她跪下來求我的,到時候我會給她送一份超級大禮,哼!”
是的,昨晚上的事情正是甯馨兒一手策劃的,原本她就是打算讓雲舒廢了,沒想到慕煜北跟喬宇陽居然同時出現了,然後甯馨兒才臨時改變主意,要是讓慕煜北跟喬宇陽出點事情,相信姚雲舒一定會受不了的。
“嗯,我先走了,你自己可要注意點,别死了還拉上老子,慕煜北現在正在調查此事,他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人,要是讓他查到了,你我恐怕都别想安然無恙了。”
那男子落下這麽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甯馨兒臉上的猙獰的冷笑越發的明顯了,緩緩的從衣袋裏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号碼出去,不一會兒,那邊就有人接通了。
“喂?方怡暖!是我!”
電話那頭正是方怡暖。
昨天阿朔給了方怡暖那麽一份資料之後,方怡暖手裏的東西頓時失去了所有價值,所以隻能很是不甘心的放棄了,但是心裏的恨意越發的明顯了。
沒有了那些證據,方怡暖便不能跟甯馨兒合作了,所以隻能回絕了甯馨兒,想不到甯馨兒立即勃然大怒了起來,連方怡暖都恨上了。
“方怡暖,你會後悔的!哼,竟然敢戲弄我!就是我推的你,我倒要看看你能對我怎麽樣?我這輩子最恨别人戲弄我,我不會放過你!”
“甯馨兒!你這個賤人!這話應該是我說!你這個殺人兇手,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居然敢承認了!你給我等着!”
甯馨兒的話一落,那頭立馬就傳來了方怡暖那咬牙切齒的聲音。
“是嗎?那就等着瞧吧!賤人!”
甯馨兒那嚣張的笑聲傳了過來,轉瞬間便挂斷了電話。
“啊!”
‘呯!’
方怡暖一聽到手機挂斷的聲音,立馬就發瘋似的将手裏的手機往沙發上砸了去。
“甯馨兒,你這個賤人,我是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
悲怆之中帶着陰冷的聲音響起了,憤恨的,痛苦的,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暖暖,你怎麽了?”
冷挽詩那關心的聲音傳了過來,看着女兒越發的憔悴,冷挽詩自然也是很心痛的,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能爲她做些什麽。
“媽,您怎麽下來了?”
聽到冷挽詩的聲音,方怡暖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将那憤怒的情緒壓制了下去,緩和了下來。
“怎麽發那麽大的脾氣?子鳴的電話嗎?”
冷挽詩迎了上來,拉着方怡暖坐了下來。
“沒有,一個讨厭的人而已,外婆還沒醒嗎?”
方怡暖淡淡道,低下了眼簾,喝了口水,開口問道。
“嗯,剛剛吃了藥又睡下了,這天氣人很容易生病,你自己也要關心好你自己的身體,唉,暖暖,子鳴剛剛給我電話了。媽媽希望你不要這麽任性了,子鳴值得你去愛啊,爸媽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幸福。經曆過這些事情之後,媽媽也看透了,有些事情你也不能去勉強,暖暖,媽媽不希望你做傻事你知道嗎?”
冷挽詩大緻上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她雖然平日裏也是挺犀利刻薄,可是她并沒有真正意義上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像陳芳。她這些年呆在冷振身邊很長的時間了,多少還是受了冷振的一些影響,她承認她也很嫉妒甚至恨雲舒他們,可是她并沒有去傷害過他們。
“你外公走後,媽媽一下子也感覺自己老了很多,突然間明白了,那些過去的事情不應當讓你們來承擔,媽媽現在隻是希望你能過得好,暖暖!媽媽知道之前對你的關心太少,才讓你這麽任性。可是媽媽是真的愛你的,暖暖!”
冷挽詩果然是老了不少,白發也漸漸的多了起來了,憂愁不斷,更多的是因爲方怡暖。
她一直都知道方怡暖屬意喬宇陽,要不是那個意外,她也不會嫁給付子鳴,沒有感情的婚姻自然是很痛苦的。這一點她深深的明白,就像冷振跟陳芳一樣,相互怨恨了一輩子,到死前也都沒有把這結給打開了,那是一個充滿了悲劇的故事,三個人都是這麽痛苦的過完了這一生。這事情給冷挽詩的觸動很大,所以,冷挽詩在知道了付子鳴的心意之後,就更希望方怡暖真的能在付子鳴這裏找到屬于她的幸福。
“媽,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隻是……”
方怡暖有些落寞了起來。
“可是什麽?暖暖,你傻了嗎?子鳴那麽好的男人!他值得你去珍惜,你要知道,現在像他這樣的男人已經快沒有了!你以爲一個女人要找到真心疼自己的男人很容易嗎?暖暖,你要珍惜眼前人,人的一輩子實在是太短暫了,媽媽不希望你就這麽給荒廢了!媽媽希望你把一切都放下,過去的恩恩怨怨到此爲止,暖暖,媽媽什麽也不求,我隻求你這輩子平平安安的幸福的過下去,你明白嗎?爸爸媽媽現在什麽也沒有了,我們現在就剩下你了,我們心裏還是最愛你的,爲了我們,爲了我們一家人,放棄吧,孩子!現在收手都還來得及,我想雲舒一直都是一個善良的人,她一定不會爲難我們的,你爸爸今早接到了慕煜北那邊的電話了,暖暖,媽媽真的好擔心會出事!”
冷挽詩說着,眼裏都忍不住浮起了些許的淚光,緊緊的抓着方怡暖的雙手,眼裏是那卑微的祈求。
“你說什麽?”
方怡暖一聽到冷挽詩這話,頓時就愣住了。
“你放心,倒不是什麽壞事。他們隻是在查什麽事情而已,我跟你爸分析了一下,可能是那邊出了什麽事情吧,你爸已經派人出去打聽了,現在應該差不多回來了吧。”
“出了什麽事情?”
方怡暖眼底掠過了一道冷光,悠然問道。
“還不知道,得等你爸爸回來才知道。”
冷挽詩回答道。
然而,她的話才剛剛落下去,隻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母女兩擡頭一看,隻見方子卿正急忙的走了進來。
“子卿!怎麽樣了?打聽到了嗎?”
一見到方子卿的身影,冷挽詩立馬焦急的站了起來。
“打聽到了,果然是出了事情了!昨天晚上慕煜北跟喬宇陽差點被車子給撞了,是雲舒及時的救了他們,不過雲舒受傷了,現在正在人民醫院裏養傷,好像眼睛瞎了,現在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慕煜北将消息封得很嚴,我是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到的這些消息。我猜可能是兩人的仇家找上門也不一定!”
“你說什麽,雲舒瞎了!仇家找上門?”
一聽到這個消息,冷挽詩驚呼了一聲。
方怡暖也震驚了一下,暗暗的低下眼神,思量了一番,心裏想着這事情肯定就是與甯馨兒那個賤人有關了!
不過,這個消息很是讓她覺得高興呢!要是沒死,殘了也讓她覺得開心啊!這樣子感覺解氣了不少了!
……
接下來的幾天,雲舒都是呆在醫院裏,尹佩跟溫雅靜每天都會抱着慕小曦過來,慕煜北幹脆直接休假在醫院裏照顧着她。
雲舒每天不是在房裏聽聽音樂就是趁着春光明媚的出來透透氣,曬曬太陽。
就如同今天一樣,吃過午飯之後,慕煜北便扶着雲舒來到後院曬曬太陽。
這午後的太陽還是挺溫暖的,很多人都在後院裏曬太陽聊天什麽的,慕煜北給雲舒找了一張長椅,扶着她慢慢坐了下來。
風依然還是有些涼,所以慕煜北索性就給雲舒披上一件大風衣,讓她帶上一頂遮風帽,爲了遮掩那空洞的視線,雲舒也戴上一副大大的墨鏡。
“這太陽挺溫暖的,好久沒有曬過這麽溫暖的太陽了。”
雲舒靜靜的坐在長椅裏,擡起左手,張開了手心,感受着着溫暖的溫度,淡淡的開口,“也不知道過幾天是不是真的能看到這陽光了,現在還是什麽都沒有看見。”
“别擔心,再過幾天就好了,醫生剛剛都說了,你腦袋裏的血塊不是很大,而且正在慢慢的消失,再過幾天一定就可以恢複了。”
慕煜北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偏過身子小心翼翼的給她拉好了外套。
雲舒點了點頭,“希望吧,這日子過得真痛苦,最近似乎總是麻煩不斷,以爲事情都結束了,沒想到又接着掀起另一波了,這是閑我的日子過得太清閑了。”
雲舒有些怅然的吸了口氣。
“舒兒,你就是一個笨蛋你知道嗎?别以爲我會感激你,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慕煜北那低沉的聲音還帶着一道隐約的難以察覺的慌張,孟曉諾離開的那一天晚上,他也是被她下了一跳,如今又因爲這事情……
“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受傷,而且,我也不希望看到喬宇陽有什麽事情,對不起……北,我還是一名警察……我有義務保護……”
“去他媽什麽破警察!你現在就是我慕煜北的老婆,你要出了什麽事情小曦怎麽辦?别總拿這個借口來敷衍我,你要是還這樣,那我直接采取強硬手段讓你直接超提前退休了。”
雲舒的話還沒有說完,慕煜北那有些憤怒暴躁的聲音變傳了過來了。
“你……”
雲舒本來是想緩和一下這種氣氛的,所以才好不容易編了這麽一個理由了,卻被他……
“别讓我忍無可忍,舒兒,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一直很不中意你們警察這個行業,别跟我說什麽神聖之類的話,整個錦陽城也不缺你一個女警察,你有時間不如多關心我,多粘着我,多看看我,這才是你的義務!”
某人終于厚顔無恥的說出了這麽一番話。
“胡扯!我才懶的跟你無理取鬧。性質不一樣沒有可比性。我這也是你之前所說的實現自我價值,這有什麽錯?”
雲舒當然不依了,很是不贊同的回了一句。
慕煜北眸光一沉,剛想回話,冷不防衣袋裏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他連忙掏出來一看,正是阿朔打過來的。
“喂?是我。”
阿朔的聲音傳了過來。
“什麽事?”
慕煜北淡淡的應道。
“少爺,查到主謀者了,正是甯馨兒,她花錢雇了人,是一個剛剛從監獄裏釋放出來沒多久的慣犯,以前混過黑道,是一個亡命之徒。查到甯馨兒正以某個男人的名義向國外轉移财産,很有可能想逃跑。”
甯馨兒!
一聽到這個名字,慕煜北那臉上頓時掠過了一道陰冷的肅殺之氣。
“甯馨兒!很好!派人盯緊她!”
“現在并沒有找到她的蹤迹,很有可能已經躲起來了,甯家現在正值風雨飄搖之際,警察那邊動作夠快,已經一連拔起了幾個爪牙了,而且……”
“你等一下!”
這時候慕煜北突然阻止了阿朔,悄然偏過頭,望了靜靜的靠在長椅上的雲舒一眼,“舒兒,你就呆在這裏不要亂動,我過去接個電話。”
“去吧。”
雲舒點頭同意了。
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了,不想讓她聽到某些消息,就是擔心她會放不下吧。
聽到雲舒這番話,慕煜北才輕輕的拍了拍雲舒的肩頭,“我馬上就回來。”
語落,便起身轉身大步的往長椅後面走了去。
雲舒輕輕的吸了口氣,微微擡起臉,讓那溫暖的陽光淡淡的灑落在她那潔白而略顯憔悴的臉上,清新空氣之中帶着一股淡淡的香甜的青草香氣,這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然而,突然間——
‘嗖!’
一陣涼風從身後吹了過來,雲舒沒反應過來,頭上的遮風帽便被風往前方吹了過去。雲舒愣了一下,連忙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往前抓了去。
“帽子!”
驚呼了一聲,雲舒蹙了蹙眉,正想往前走去,然而卻什麽也看不見,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了好幾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居然能隐隐約約的看到一抹淡淡的白色好像就在自己前方的不遠處,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雲舒微微甩了甩頭,望着那抹很模糊很模糊的白,好一下子,才往前走了去,小心翼翼的。
可是,她還沒有往前走幾步,突然間感覺到腳下好像踢到什麽東西了,來不及收住動作,便硬生生的往前栽了去!
‘嗯!’
腳下正是那堅硬的鵝卵石小道,雲舒這麽一撞上去,自然是感覺到一陣冰冷的疼痛驟然的侵襲而來了!
雲舒吸了口氣,掙紮着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然而這時候——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姚雲舒!”
一個尖銳而冷漠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了過來——
------題外話------
這是上半部分,還有下面半部分,淡定,老雲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結局,該交代的,一定會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