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有一種羨慕嫉妒恨的感覺?”
雲舒差點沒氣岔過去,掄起拳頭很不客氣的賞了他一拳,嬌喝了一聲,“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男人一手抓住她作亂的拳頭,一把摟着她,夫妻兩就這麽站着,望着紅毯之上已經在衆人的喧鬧聲之中相互親吻在一起的周宇跟慕悠蘭,臉上都染着淺淡的微笑,女人那美麗的星眸仿佛有些迷離,男人偶爾偏過頭望着女人那微笑淡晴的臉,深眸之中充滿了寵溺與柔和。
慕煜北跟雲舒的身旁,雲秀依然還穿着一身潔白美麗的婚紗,身邊站着高大挺拔,帥氣威武的一身正裝的雲卷同志。
雲秀也就是那麽呆呆的站着,望着緊緊相擁的熱吻中的兩人,秀麗的臉上充滿了祝福感動,不可避免的,其中也帶着一些羨慕,每一個女孩都有她們幻想中的浪漫,求婚,甚至于婚禮,雖然她以前沒有想過這些,可是今天看到周宇跟慕悠蘭這樣的一幕,心裏竟然也浮起了一些希翼。
恍惚之中,自己就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狂野而清新的氣息頗爲的熟悉,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傳來了一陣淡淡的濕熱,她緩緩擡頭……
隻見雲卷正一臉深沉的望着她,眼裏有她還看不懂的憐惜,她怔了一下,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對着他輕輕一笑,多日以來沉郁在臉上的陰沉頓時消散了,有些顫抖的伸手,輕輕的往他的腰間抱了去。
怎麽的,忽然間,感覺這個冬天很快就要過去了,似乎,也沒有比往年來得冷的。
慕思雅也是遠遠的站在紅毯邊,滿心的祝福,自然,也是有些羨慕,有些酸澀的,一個個都幸福了,可是她的緣分在哪裏呢?
想着,忽然就覺得有些落寞了起來,然而,這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聲音,“羨慕吧?既然羨慕,不然我們就湊一對吧,我也剛好單身呢!”
如此冷冽中略帶着磁性的聲音除了南宮逸,怕是也沒有别人了!
慕思雅腦袋一偏,看着乍然出現的南宮逸,非常鄙夷很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我甯願跟豬湊成一對,也不會跟你這個花心大蘿蔔!滾!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花心大蘿蔔?你說我花心大蘿蔔?我都清心寡欲了三年多了好不?東方謹才是真正的花心大蘿蔔!”
南宮逸非常不滿的瞥了慕思雅一眼,立刻反駁道!
“竟然還扯上自己的兄弟,出賣自己的兄弟,罪加一等,如此品行,你覺得你能配得上我嗎?别忘了,前兩天你還從帝都帶走了一個絕色尤物呢!”
慕思雅不冷不熱的望着南宮逸,那張小嘴就說出了這麽一番話,幾乎讓南宮逸氣悶得要吐血!
什麽叫他配不上她?他南宮逸很差嗎?好歹也是錦陽三少之一,堂堂的黑道大少好不!樣貌也絕對是風流倜傥,俊美迷人的,雖然比她那哥哥慕煜北稍稍遜色那麽一點點,就是那麽一點點而已,但是他在錦陽城,那得有多少的女人眼巴巴的要嫁給他了,怎麽這個小妮子就這麽不待見他呢?
瞧瞧那張兇巴巴,說話很是讓人惱火的小嘴,南宮逸還真是就想狠狠的親上去!
“怎麽?被我說中了,無話可說了?你跟東方謹我可都是知根知底的,你們的那些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想裝無辜?你也不看看你眼前站的是誰,小心哪一天得了髒病,你那小命就玩完了!”
慕思雅已經忍他南宮逸很久了,今天不妨就拉出來都說上一說吧!
南宮逸怒了,這像是一個女人說的話嗎?他承認他是睡過那麽幾個女人,可是,他那就是生理需要,生理需要懂嗎?她以爲人人都能像慕煜北那樣清心寡欲的啊?
他南宮逸睡女人卻從來不動感情,他這叫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他現在連初戀都還沒送出去呢!都三年沒那個什麽什麽了,現在不過是讓那些女人給他捶捶背,揉揉腿而已,可是都沒怎麽碰呢!
“男人的事情,你知道個屁,什麽叫花心懂嗎?見一個愛一個那才叫花心,我連愛都沒愛一個,那怎麽能叫花心?你用詞不當!我怎麽發現你怎麽就這麽喜歡針對我?可沒見你對東方謹這樣的!”
南宮逸很是不滿的開口道。
“那是因爲他知道分寸,不像你這種人渣,大半夜讓人起來給你送錢!”
慕思雅很是鄙視。
“你……想不到你對我的意見竟然這麽大!”
“不然你還以爲你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不忍心傷害你那可憐的自尊,所以一直都不忍心告訴你而已,哪知道,你竟然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唉,真是可憐了我白費苦心了。”
“慕思雅!你……”
不等南宮逸發飙,慕思雅已經提着步子,往慕煜北跟雲舒他們的一邊走了去,留下南宮逸一人站在原地幹瞪着眼!
……
這時候,慕悠蘭才明白,爲什麽自己的奶奶她們對這婚事這麽着急,事事親事親爲,原來是趕着已經打算好了,将她跟周宇的結婚典禮連同雲卷跟雲秀的婚禮趕着都一塊兒辦了,以慕姚兩家在錦陽城的地位,這個婚禮恐怕是讓錦陽城都要震上一震了,怪不得他們印發喜帖的時候,也都是神神秘秘的!
周宇對着衆人到了幾聲謝謝之後,然後才抱着一臉羞澀的慕悠蘭往慕煜北他們走了過來。
“姐姐,姐夫!”
雲舒低聲的喚了一句。
周宇緩緩的将慕悠蘭放了下來,慕悠蘭此刻的肚子還不怎麽看得出來,但是周宇卻還是小心翼翼的。
“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今天就是要給我這麽一個驚喜?”
慕悠蘭依然還有些恍惚的問道。
“婚禮總應該要有的,現在補上還不算太遲,下午你們還要出去拍外景,今天中午就先在帝都吃午飯吧,拍完婚紗照之後就直接回香山,對了,哥,阿秀你們也直接過來吧,父親跟爸他們一起了,反正家裏離香山那邊也不遠,過那邊吃飯你們也省得做了,明天我們兩家就混作一家,一起過除夕吧,奶奶她們都已經掂量好了,剛好,奶奶她們還有些事情要跟阿秀說說呢。”
雲舒淡淡一笑,掃了慕悠蘭一眼,然後便偏過頭對雲卷跟雲秀說道。
雲卷倒是很爽快的點了點頭,剛剛姚首長已經打電話過來知會他了。
——《假戲真婚》——
本來也是想要過去跟雲秀他們拍外景的,吃完了午飯之後,雲舒忽然想起來了自己還有一個任務呢,所以隻能作罷了,等他們拍回來,她看看相片也就好了吧。
讓慕煜北先回去,自己一個人又是駕着車離開了。
灰茫茫的雨幕之下,眼前的這座摩天大樓顯得格外的壯觀,氣勢非常的宏偉。
雲舒淡淡的收回了眼神,掃了那陰郁的天際一眼,略微思考了一下,終于才提着腳步,往大樓裏走了去。
“小姐,你好!問小姐你找哪位?”
雲舒剛剛走到前台,那名前台小姐立馬就微笑的問道。
“你好,我想見一下冷老總裁。”
“請問小姐有預約嗎?”
“沒有。”
“抱歉小姐,沒有預約我們是不能讓你進去的。”
“我找他有點急事,你看這樣好嗎,你現在可以先給上面挂一個電話上去,問一下,我姓姚,你說一位姓姚的小姐找他。”
……
電話已挂上去,那邊立馬就申請通過了,雲舒在下面站了一會兒,還發現是安藤親自下來接她的。
“孫小姐,你來了!老爺就在上面,你快上去吧!知道你要來,老爺可是高興了很久的!”
“安叔叔,你怎麽下來了?”
“老爺讓我下來接你的,我們快點上去吧!老爺剛剛吃完午飯回來,這會兒正說要休息一下,喝杯茶呢,公司都放假了,現在也都是剩下那麽一些人看着公司的,事情比較多,老爺都趕不上休息了,這次還跟孫姑爺那邊新拟定了一個合作方案,老爺這會兒正趕着将計劃整合好,明年開春上班好商洽一下具體的合作方案呢。”
安藤對雲舒的态度挺溫和熱切的,也許是因爲冷振的影響了,無形之中,心裏就是偏向雲舒雲卷他們更多一些了,倒是對冷挽詩方怡暖他們沒有多大的熱情,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簡直就是區别對待吧。
兩人一邊聊着,一邊往專用電梯走去,留下那前台的服務小姐一臉的吃驚,剛剛怎麽聽到安助理說什麽孫小姐,孫姑爺的,老總裁不是隻有那麽一個外孫女嗎?難道,是外孫小姐結婚了不成?不然,哪裏來的姑爺?
兩人坐着電梯直達大廈的最頂層,一路上來,都是靜悄悄的,應該是那些員工都回家過節了吧。
寬敞舒适的辦公室内,冷振早就坐在沙發裏泡好了茶等着雲舒上來了。
一推開門,剛剛走進去,雲舒就聞到了一股清新淡雅的茶香彌漫而來。
“老爺,孫小姐來了!”
安藤低聲道。
“嗯,安藤你先忙去吧,木……小雲,過來,到爺爺這邊來坐吧!”
安藤點頭應了一聲,微笑的望了雲舒一眼,朝她使了一個眼色,讓她過去,然後才退了下去。
雲舒微微擡眼,望了坐在沙發裏的老人好一會兒,然後才悄悄的走了過去,徐然在冷振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怎麽還在公司裏?不是都要休假過年了嗎?”
雲舒淡淡的問道,要不是慕煜北告訴她冷振就在公司裏,她到也不知道怎麽将自己袋子裏的那兩張請柬送到他手裏呢,自己哥哥的婚宴,而且也算是他的孫子了,結婚的時候還需要這樣送請柬的方式宴請了,其實雲舒覺得是有些諷刺的,終于也還是不忍心,想着,可能自己親自送過來的好一點吧。
冷振伸手給雲舒緩緩的倒了杯茶,蒼老的聲音聽起來挺親切的,“人老了,也忙着習慣了,一時閑下來倒是呆不住了,而且公司的事情比較多,得趕着把事情完成了,也就能安安心心的過年了,不過,這些年一逢上過年,倒也是越來越覺得沒有年味了。”
雲舒點了點頭,倒是贊同了冷振的話,“嗯,說得沒錯,現在感覺好像都比較形式主義,找不到當年那樣熱鬧鬧,一心期盼的感覺了。”
“小時候你們還小,總期盼着過年,目的就是穿新衣服,收紅包,玩很多好玩的東西,現在長大了,心境也就不一樣了,唉,人老了,煩惱也就多了,有時候覺得,要像孩童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時候以爲自己年輕,沒有什麽不可以的,等自己老了,才知道,當初的想法也不過是……”
冷振說到這裏,停了一下,抿了口茶,才繼續道,“那慕煜北是個不錯的男子,配你也合适了,好好珍惜吧。”
“你見過他了?”
雲舒有些詫異的望着冷振。
“自然,生意上有些往來,前些天還一起吃了頓飯,商量了一下合作案的事情。”
冷振回答道,雲舒這才想起來剛剛安藤一路上來跟她說了一大堆關于慕煜北的事情。
“謝謝你的關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雲舒沉默了一下,才端起茶幾上的茶,淺淺的攝了一口。
“今天過來有什麽事情嗎?”
冷振問道。
聞言,雲舒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身子一偏,抓過了自己的手袋,從裏面掏出了兩張請柬,遞到了冷振手邊的茶幾上,“哥哥要結婚了,大年初二,我将請柬給你送過來,婚禮是跟慕煜北他姐姐姐夫的婚禮一起操辦的,地點就在帝都2,到時候希望你能來。”
一聽雲舒這話,冷振微微一顫,雖然他早已經從安藤送來的調查報告那裏知道了雲卷的消息,可是這會兒聽到這消息親口從自己的孫女嘴裏說出來,冷振竟然覺得自己在欣慰欣喜之餘也會感到有些酸澀,自己的孫子要結婚了,而自己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莫大的悲哀。
“其實我之前也跟哥哥說過你的事情了,在哥的心裏,倒不是有多大的怨恨,哥哥對你其實沒有什麽印象的,倒是父親那邊,原諒我,我能做的,我已經盡力了,父親說年後奶奶可能會回來長住一段時間,還有她的先生……”
雲舒也不知道她還能說些什麽了,這會兒,冷振都是一直沉默着的,但是雲舒發現了他那握着杯子的枯瘦的老手分明有些輕顫,應該也是抓得挺緊的。
祖孫兩,不知道就這樣保持着沉默多久了,直到雲舒感覺手裏的茶都冷卻了下去了,冷振那蒼老的嗓音響起了,“那房子,你進去過了吧?”
冷振轉移了話題。
雲舒頓了一下,半響,才回道,“嗯,進去過一次了,收集了一點東西,那裏早已經破舊得不成樣子了。”
是的,冷宅旁邊的那座小院落,她之前進去過了,還是帶着夏淩薇一起進去的,裏面隻剩一片被大火燒過的痕迹,蜘蛛網挂滿了一院子,到處是陰森森的一片!
“嗯,封閉了好些年了,沒什麽人趕緊去的,你已經開始着手調查了嗎?”
“一直都在進行中,如果你有什麽情況,可以告訴我,至于你上次說的叔叔的房間,我會找時間過去的,到時候希望你方便的時候說一聲。”
雲舒可不想面對那幾個女人,總得挑一個合适的時間。
冷振點了點頭,喝下一口茶,這時候忽然傳了一個敲門聲,兩人一起轉頭望了過去,發現安藤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了。
“老爺!付少爺跟暖暖小姐來了,就在外面,說是逛街經過順便進來看看您!”
雲舒一聽,腦袋裏一道幽光一閃而過,乍然想起了之前慕思雅說的事情了!難不成,這付子鳴當真跟方怡暖一起了?
不過雲舒也沒有想太多,既然任務完成,這會兒也不打算再做停留了,提着手袋,緩緩的站了起來,“喜帖送到,那我就先回去了,希望你能來。”
“小雲……”
冷振禁不住喚了一聲,然而雲舒已經提着腳步往門口走了去。
雲舒剛剛拉開門,往外面一走,迎面就站着付子鳴跟方怡暖,付子鳴還是一身深色的修身西裝,方怡暖則是一身淺橙色的新款冬裝,兩人就這麽站一起,當真還是挺是絕配的,樣貌都挺出衆,不過此刻,兩人的臉上倒沒有見到有什麽笑容,看得出,付子鳴分明是消瘦了不少,俊臉上有些憔悴,精神不是很好,而方怡暖,臉上雖然挂着一道淡淡的柔和,那眉宇間分明帶着一絲沉郁。
兩人一看到雲舒從裏面走出來,都是大吃一驚了,尤其是方怡暖,美目裏閃過一道寒光,冷冷的望向了雲舒,而付子鳴除了吃驚之外,眼裏還流露出了一道驚喜。
“雲舒!你怎麽在這裏?”
付子鳴一手放開了抓着方怡暖的手,溫和的語氣響起。
雲舒隻是淡淡的望了兩人一眼,朝他們點了點頭,也不想跟他們說話了,輕盈的步子一提,越過他們往前面走了去,注意到付子鳴乍然的放手,還不舍的轉身朝雲舒望了過去,方怡暖倒是一動也沒有動,隻不過是背對着他們的那雙美麗的眼睛裏盡是一片猙獰與狠辣。
經過了陳芳還有冷挽詩她們的勸說,還有因爲喬宇陽那态度,方怡暖現在已經是心如死灰了,嫁給付子鳴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好,至少還是一個大少奶奶的,等她将冷氏的繼承權奪過來,加上付氏,她就是錦陽城最尊貴的女人,喬宇陽,你會知道的,我方怡暖不會就這麽算了的!還有姚雲舒,你們毀了我的幸福,我同樣也要毀了你們!
“雲舒!”
付子鳴追了上去,伸手想拉住雲舒。
“付先生,你請自重!”
雲舒攔了回去,冷淡的望了他一眼,然後又望了望方怡暖那背影,“祝你們幸福!”
說完,又大步的往前走了去。
“雲舒,那不是我的意願,你應該明白的!”
付子鳴有些氣急敗壞的對着雲舒的身影喊了一句,然而,雲舒沒有再回頭,一身冷漠的鑽進了電梯裏……
——《假戲真婚》——
除夕就在衆人的期盼中如約而至了,昨晚的晚餐一大家子都吃得很是愉快,尤其是周曼曼,興奮的喳喳叫,小家夥好像很喜歡慕煜北跟雲舒,大晚上的,還說要跟他們夫妻倆一起睡,雲舒倒沒覺得有什麽,本來就想答應的,可是慕煜北哪裏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周曼曼,弄得小家夥委屈失望得不行,後來還是雲舒把她帶房間裏哄睡了,雲舒發現她似乎挺喜歡小孩了,以往似乎還覺得有些煩的。
當然了,那種什麽調養身體的藥膳雲舒一直都沒停止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感覺自己喝了那些東西之後好像變得沒有那麽怕冷了,而仿佛也有點胖了,她昨晚又很郁悶的問了慕煜北一邊,慕煜北當然回答說沒胖,沒感覺,還讓她多吃一點,還用一種很期盼很詭異的眼神盯着雲舒,偶爾也瞟了雲舒那平坦的小腹一眼,那眼神似乎還有點小糾結,小郁悶!
自然,這些小動作,雲舒自然是沒有看出來的,因爲雲舒聽着他回答之後早就卷着被子睡過去了,後來,慕煜北無奈,也隻好擁着她,一夜無夢的迎來了本年的最後一天——除夕!
夫妻倆今天倒是起了一個大早了,因爲說好了要一起過去拜祭姚毅的,姚首長跟雲卷雲秀也都一起過去了,慕煜北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原來,雲舒心裏一直有着一片逆鱗,那片逆鱗就是姚毅,也知道了,姚毅十多年前死于槍殺,雲舒一直都懷疑一定是當初有人背叛了姚毅,讓他的卧底身份曝光了,所以姚毅才會被槍殺的,也知道了姚毅曾經救過喬宇陽一命,臨死的時候曾經讓喬宇陽将雲舒當成自己的女朋友一樣,照顧雲舒十年,喬宇陽答應了,雲舒一直都想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姚毅,所以才會出手調查那件陳年舊案的,就是希望能從裏面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當然了,這些都是雲卷跟慕煜北說的,這一天,雲舒的心情顯得有些低落,慕煜北也不打擾她,讓她一個人靜一靜,所以離開陵園之後,就直接回了翠園,雲舒倒是睡了過去。
……
鄉下村裏的年味其實也不必城裏頭差到哪裏去的,此時正值寒冬時節,山野間到處是一片枯黃的景象,山上的樹木雖然挺蒼翠的,但是田間倒是一點生機也沒有的。
雖然沒有城裏頭的繁華,但是這鄉下的空氣倒是挺好的,山清水秀的,沿着水泥小道一直走着,可以看到兩旁那清澈的小溪裏那些歡快的遊來遊去的小魚,微冷的風夾着一股淡淡的清新香氣撲鼻而來,擡頭一望,隻發現前方的不遠處的山坡上依稀的點綴着幾戶人家,一陣陣袅袅的輕煙升起,倒是給這山間披上了一層神秘而美麗的紗衣。
于洋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一張地圖,一邊往前走,一邊查看着手上的地圖,不停的比對着。
他昨天花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好不容易弄到了一張飛往這座城市的機票,下了飛機之後就打車往地圖上的地點奔赴而來了,可是,沒想到,打車隻能到達夏淩薇所在的小鎮,卻不能進到鄉下村裏,而且今天是除夕了,要找車還是挺難的,無奈之下,于洋隻能照着地圖,徒步走了那麽長的一串距離,從今天中午十二點多走到現在差不多五點了,總算找到夏淩薇所在的村莊了。
她的家應該就是在那半山坡上吧?那裏是一個小小的村落,一棟棟有些陳舊的小木樓或者偶爾有那麽一棟小洋樓的,就那麽零星的點綴着,看得出,小鄉村并不像前面走過的那幾座村莊那樣的條件好,倒是顯得有些蕭條清冷了。
于洋緩緩的合上了手裏的地圖,擡頭望了前方那座小村莊好久,然後才将地圖往自己衣袋裏塞了去,拉着行李箱,又繼續往前走了去。
本來以爲這村莊很冷清,沒想到剛剛走到村口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大樹就那麽屹立在村口了,樹上挂滿了那紅色的布條,隐約之中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鞭爆聲,大樹下面立有一個像牌位一樣的石碑,前面擺着香爐,此時香爐裏已經插滿了香,那些香還沒有燃盡,一陣陣檀香氣味襲來,滿地的爆竹殘衣,空氣裏隐隐約約的流淌着一道淡淡的暖意與喜悅。
于洋有些詫異的望了那牌位一眼,倒是覺得挺稀奇的。
收回目光,又往前走了去,一時也不知道夏淩薇的家到底是哪一棟,眼尖的瞧見了前面有幾個婦女穿着一身隻有在電視上見到過的服飾,正挑着什麽東西有說有笑的朝這邊走了過來,于洋連忙迎了上去。
“大姐,您好!我想請問一下夏淩薇的家是在這裏嗎?”
正在說話的幾個婦女一聽到于洋的話,連忙停下了腳步,擡頭一看,瞧着于洋那英俊的臉龐,又打量了他一番,一時之間竟然都愣了過去,于洋輕咳了幾聲,幾人才反應了過來。
“大姐們,你們好,我想請問一下夏淩薇的家是否就在這個村子裏?”
于洋很禮貌額笑了笑,又問了一次。
然後于洋隻聽到那幾個婦女叽叽喳喳的說了好一陣子,應該說的都是她們的家鄉話,他一句也聽不懂,等了好一下子,終于那幾個婦女中有一個看起來較爲年輕一些的婦女迎了上來,跟那幾個婦女一樣,有些警惕而好奇的望着于洋,用那帶着很濃郁的土話的口音回答道,“你是誰,要找誰?”
于洋聽得很吃力,靈機一動往自己的衣袋摸了去,拿出了自己的錢包,将錢包一打開,從裏面拿出了他跟夏淩薇的合照,遞到了那個婦女的面前。
“我找她,請問她是住在這裏嗎?”
那個婦女一看,臉上的警惕松緩了一些了,幾個婦女也迎了上來,看到了于洋手裏的相片之後,才笑了笑,一起伸着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某一個角落,于洋順着她們手指的方向望了去,隻見到那個角落裏上正伫立着一座十分嶄新的小洋樓,一縷炊煙正袅袅從小洋樓的房頂升起,站着這裏看上去,倒是挺溫馨的。
于洋道了一聲謝謝,然後便拉着行李大步的往前走了去。
很快,于洋就順着小路穿過小巷,來到了那座小洋樓的下方,擡頭一看,前方還有一個小陡坡階梯連着上去,于洋想收回目光,繼續上去,然而,正當他要提腳往前走去的時候,忽然小巷的拐角處出現了一抹纖細的身影。
那是一個女子,一身跟剛剛那幾個婦女有些相似的服裝,不過顔色倒是稍微好看鮮豔一些,披着一頭美麗的秀發,正在吃力的提着一個木桶,木桶裏裝着半桶清澈的水。
背影當然是于洋所熟悉的,是他無時無刻不惦記着的人——夏淩薇!
深眸裏有說不出的思念與擔心,這會兒看到她人了,倒是更顯得想念得心疼了,明明才分開幾天,就思念心疼成這樣,看着她那纖細瘦弱的身軀,熟悉的側臉,于洋忽然就明白了,不管了,她愛不愛她不要緊,隻要他愛着她就行了!管它呢!
深深的吸了口氣,将眼裏所有的激動喜悅都壓制了下去,于洋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
夏淩薇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旁乍然出現的人,太久沒有幹這樣的重活了,單單是提着這麽半桶水,都能把她給累壞了,從山泉眼那邊一路提過來,她不知道停了多少次,累的氣喘籲籲的,滿頭的大汗。
正當她想停下來喘上一口氣的時候,忽然這時候一道淺淡的影子從眼前一晃而過,一道有些熟悉的暗香襲來,隻見一隻大手已經接過了她手裏的那半桶水……
夏淩薇微微一怔,看着那隻熟悉的大手,身子不自主的輕輕一顫,緩緩的擡起頭,于洋那張英俊的臉就這麽映入了她的眼簾,夏淩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麽會在這裏!完全就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的瞪大了眼望着于洋。
看到了夏淩薇的反應,于洋隻是對着她微微一笑,“怎麽,不歡迎我嗎?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的。”
“于……洋……你……你怎麽……來了……”
夏淩薇有些語無倫次的開口,清眸裏已經微微泛起了一道淺淡的晶瑩。
“我想來,所以就來了,你不等我,我隻能自己過來了,我覺得是應該過來拜見嶽父嶽母的時候了!”
于洋笑了笑,顯然是心情很好,旅途的疲憊感早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誰是嶽父嶽母了!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你明明知道我……爲什麽……”
夏淩薇禁不住有些淚眼婆娑了起來,這時候,說不感動定然是假的,一個大少爺的,大老遠的千裏迢迢跑到這樣的山溝溝裏來找自己,夏淩薇此刻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麽了,除了感動之外,心裏竟然也隐約的浮起了一絲絲甜蜜,擡着頭,透過那朦胧的淚光,她輕輕的吸了口氣望着于洋,感動又心酸的哽咽道,“于洋,你就是一個笨蛋,爲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于洋欣然一笑,放開了手裏的木桶,直起腰,伸手替她擦去了眼角閃爍出來的淚花,“對你好不需要理由,因爲連我也不知道理由,你可以不愛我,我也不在意你心裏的那點小秘密,可是,你不能阻止我愛你,我希望撇開那些,我是你生命中唯一的男人,甚至是丈夫,你明白嗎?薇薇?”
也罷了,愛得如此的卑微,他自己是心甘情願的,他隻希望她能讓他陪伴在她左右,那樣他也就心滿意足了,在過來的路上,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他不管她是不是會一直惦記着雲舒,他很清楚他的目的,隻要夏淩薇願意嫁給他,怎麽樣都沒有關系,說不定往後的日子,他們有一天還真的能相愛了也說不定啊,或者,以後等有了孩子了,夏淩薇因爲喜歡孩子,所以也就喜歡上了孩子的爸爸也是說不準的!
于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他一直覺得,夏淩薇其實就是因爲太缺乏溫暖了,不夠自信,所以一直把雲舒當成了她的依賴,所以就對雲舒動了心思,他相信,隻要她能接受他,嫁給他,一定就會發現他的好了!誰能保證,她又不會在乎他,不會愛上他呢?感情的事情,是很難說的,所以,他賭了!
“對不起……是我耽誤了你!”
夏淩薇吸了吸鼻子,任由着于洋用那修長的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淚,有些自責而内疚的開口。
“不,薇薇,你說錯了,你從來沒有耽誤我,我感謝你,讓我靠近了你!你試着接受我,好嗎?不要拒絕!”
“可是我……”
“沒有什麽可是,有些事情你不放開心去嘗試,就永遠也不知道結果怎麽樣!一味的固步自封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終究有一天你會覺得很累,遲早也會崩潰的。”
于洋深深的望着夏淩薇,眸子裏充滿擔心與誘惑。
夏淩薇一直是知道于洋是真心對她的,在知道她對雲舒的心思之後,也沒有鄙夷她,相反,還那麽努力的去包容,去理解,去包容她,這份情誼放到哪裏去都是讓人覺得暖和的,這些年來,她也掙紮過,終于還是越陷越深,她也曾經試着将注意力轉移到于洋的身上,那樣倒是好受了不少,可是這心裏還是有了一塊疙瘩,讓她有些難受,如今,她都是二十九歲的高齡了,家裏的爸媽早就爲她着急得很了,她自己也同樣很苦惱的,她心亂如麻,卻不知所措!
“不用覺得爲難,薇薇!你要試着相信我,你是個好女子,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你了,也是從那以後盯上了你,請你成全我,也是成全了我們!”
于洋的語氣很是低沉,說話的瞬間已經将夏淩薇往自己懷裏攬了去,抱得很緊。
夏淩薇免不了又是輕輕一顫,身子頓時就僵硬了起來,但聽着他有力的心跳,還有他股特有的清新氣息,夏淩薇忽然又感覺到她那心裏莫名的,又安定了不少了,任由着他擁抱了好一會兒,夏淩薇才微微吸了口氣。
“外面天冷,我們先回去吧,家裏燃着炭火,回去烤烤火!”
夏淩薇吸了吸鼻子,擡頭看了他一眼,一手接過了他手裏那個沒有多少重量的行李箱,另一隻冰涼的玉手卻拉住了于洋,用眼神示意于洋提着水跟着她走。
于洋有些會意了,心裏緩緩的松了口氣,臉上揚起了一道微笑,提起那桶水,緊緊的抓着夏淩薇,一步一步的順着階梯往上走了去。
“你們家裏還沒有自來水嗎?怎麽這麽辛苦的提水?”
于洋不解的問道。
“這是山泉水,晚上要來煮餃子味道更好一點。”
夏淩薇輕聲笑了笑,淡淡解釋道。
“你們這裏過年也興包餃子嗎?你們這裏過年好像挺熱鬧的,到處爆竹聲一片,比外面味道濃郁一些了。”
“嗯,過年是比較傳統的節日,雖然這幾年外面的年味淡了很多,鄉下小鎮小鄉村還是挺熱鬧的,今晚村口還要唱大戲呢,幾個村的人都會一起過來!這會兒快有人過去搭戲台了吧,等下吃完晚飯帶你過去看看吧。”
“嗯,你會唱嗎?像什麽山歌之類的,還有你身上是你們的民族服飾吧?你是什麽族的?”
“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