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難得溫情時

<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bc;</script>異常諷刺的鬧劇終于也就是這樣收場了,慕煜北一退出去之後,布諾斯便是很會意的遣散了圍觀的衆人,然而,衆人也不是傻瓜,掐指一算,也能猜個大概了,兩名警察接到了布諾斯那眼神的眼神示意之後,便也退了出去,方怡暖依然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輕輕的顫抖着,付子鳴腦袋昏沉得厲害,一陣一陣的接着痛着,腦袋也處在一陣迷糊的狀态,甚至還不知道怎麽處理這事情。

“趕快穿上衣服跟我們回去了!你外公都生氣了!”

冷挽詩怒氣沖沖的瞪了付子鳴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望着方怡暖,落下這麽一句,然後也一臉愠色的甩手轉身離去了,方子卿則是失望的望着床上的兩人一眼,皺了皺眉頭,緊接着也跟上了冷挽詩。

房間内頓時就剩下了方怡暖跟付子鳴兩人了,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擡起頭望着對方,一時之間,這房内就安靜得可怕了起來。

方怡暖滿臉的淚花,有些委屈而怨恨的望着付子鳴,一頭淩亂的秀發交織在胸前,幾縷發絲甚至已經被她臉上的淚水打濕了,忍着一身的疼痛,眼神慢慢的變得有些冰冷的起來。

“暖暖……你怎麽會在這裏?”

付子鳴低低的問了一句,顯然還是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方怡暖聽着付子鳴這話,眼淚又是掉得厲害,一手捂着胸口,發了瘋似的沖了上去,掄起拳頭拼命的打向付子鳴的胸膛,崩潰似的呐喊着,“爲什麽是你!爲什麽是你!爲什麽要這樣對我!你這個混蛋!爲什麽是你!爲什麽要毀了我?”

一道道質問聲響起,付子鳴險些招架不住了,隻好皺着眉頭緊緊的抓住了方怡暖的雙手,心情也是相當的不好,忍不住低喝了一聲,“夠了!暖暖!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聞言,方怡暖還想掙紮的,但是被付子鳴壓制得很緊,絲毫動彈不得!便隻能崩潰的大哭了起來。

付子鳴心裏暗暗一沉,遇上這樣的事情,心情還能好到哪裏去,有些煩躁的拉開被子,迅速的起身,開始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來了起來,剛剛怎麽會把方怡暖當成雲舒了呢?可是,那種感覺明明就是那麽像的!他真的感覺到懷裏的女兒分明就是雲舒的,可是這會兒,怎麽會變成了方怡暖了?

一邊穿着衣服,一邊擡手敲了敲頭,昏沉沉的腦袋隐約的傳來了一陣疼痛,顯然也明白了,自己怕是酒喝多了,直接把方怡暖當成了雲舒了,可是,這方怡暖沒有道理也跟着喝醉了吧?

想着,付子鳴忽然有些狐疑的轉過頭,暗暗的觀察着方怡暖,瞧着她那副臨近崩潰的邊緣的樣子,還有那裸露在空氣裏被他狠狠烙下的痕迹,心裏忽然又升起了一道淡淡的内疚。

想了想,終于也隻能利落的将自己的衣扣扣好,然後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衣服都撿了起來,遞給了方怡暖。

“先把衣服穿上吧,有話回去再說!”

說着,将手上的衣服直接往方怡暖懷裏塞了去,然後轉身就朝衛生間走了去,約莫着是打算洗把臉好好的清醒一下了!

等到付子鳴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方怡暖也已經穿好了衣服了,臉上還挂着沒有擦幹的淚痕,一身失魂落魄的坐在床邊。

付子鳴緩緩的朝她走了過去,方怡暖一聽到腳步聲,也輕輕的擡起頭了,望着付子鳴,淚眼都止不住的掉下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而,付子鳴看着這雙酷似小雪的眼睛,心裏浮起的負罪感也越發的濃郁了,掙紮了很久,才緩緩的移開了目光,不期然的,潔白的床單上的一灘殷紅也映入了他的眼簾,眼神頓時柔和了不少,但是又依然流淌着一些複雜,腦袋裏乍然就劃過了雲舒那張明澈淡雅的小臉,一時之間,心裏忽然感覺痛苦萬分!

如今,他能怎麽辦?他沒有忘記剛剛慕煜北那道不屑而冷淡的眼神,那分明就是看笑話,看戲一般的眼神!而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是讓他懊惱的機會也沒有了!

“我……我會負責的……我們先回去吧!”

付子鳴掙紮了很久,最後還是吐出了這麽一句,而也是這樣的一句,幾乎花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落下這麽一句話之後,便也是失魂落魄的朝房門走了去。

方怡暖恍惚的笑了笑,擡手擦了一把眼淚,“付子鳴,真沒想到,這麽輕易毀掉我的人竟然是你!我不稀罕你的負責,你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聽到沒有?一點關系也沒有!”

方怡暖嘶聲竭力的喊了這麽幾句,然後便發了瘋似的沖了上去,一把推開了付子鳴,忍着身子的疼痛,一把打開了房門,往外面沖了去。

然而,方怡暖才剛剛沖出房間,正要拔腿往樓梯的方向跑去了時候,冷不防,才那麽一個擡頭,就看到前方站在走道裏,一臉面無表情的喬宇陽,還有滿臉不解的喬馨陽,不遠處還站着都是滿臉焦急而惱怒的冷挽詩跟方子卿。

走道裏的人早就被疏散了,現在走道裏也就是剩下那麽幾個人,慕思雅跟那兩名警察還有布諾斯就是站在喬宇陽他們身後的不遠處,正目不轉睛的盯着這邊的情況看着。

喬宇陽那冷淡的目光很是讓方怡暖感到一陣刺骨的疼痛,他此刻看上去還是跟往常一樣平淡冷冽,臉上甚至沒有意思變化的表情,這樣的喬宇陽幾乎可以往方怡暖崩潰了。

披着一頭淩亂不堪的秀發,一身狼狽的朝喬宇陽望了一眼沖了過去,一手緊緊的抱住喬宇陽的胳膊,慌張害怕的開口,“宇陽,宇陽!你聽我解釋!我跟付子鳴沒有什麽的,真的,我求你相信我!我什麽也不知道!你不要聽他們胡說,求你相信我!”

對于方怡暖的乞求,喬宇陽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大手毫不留情的拉開了方怡暖環在他手臂上的玉手,冷冽的聲音傳來,“何必需要向我解釋?”

“宇陽!我求求你,不要放棄我,我是愛你的,我是真的愛你的!我剛剛把付子鳴當成了你,我求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我什麽都聽你的!沒有你,我真的會死的,我求求你!”

方怡暖絲毫不顧形象的張開手臂,二話不說就朝喬宇陽抱了去,死活不願意松手,滿身的狼狽,無限的卑微,平日裏端莊高雅的形象全無!

喬宇陽那冰眸子裏閃過了一道淡淡的反感,大手緊緊的摁住了方怡暖,大力的一拉,直接就将方怡暖推到了一邊,方怡暖頓時受不住的,腳下一滑,措不及防的往地上栽了去。

“暖暖!”

方子卿連忙迎了上去,想要扶住方怡暖,然而,有人更快了他一步了!

“暖暖,你沒事吧?摔疼哪裏沒有?”

付子鳴剛剛沖出了房間,就看到了方怡暖被喬宇陽一手推開,連忙眼明手快迎身上前,一把扶住了方怡暖,将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付子鳴查看了方怡暖一圈,發現她沒有什麽事情,這才擡起頭,有些責備的望着喬宇陽,“喬宇陽!你這是什麽意思!”

喬宇陽一臉冷淡的望着眼前的兩人,他身邊的喬馨陽則是皺着眉頭,望了望眼前的兩人,又望了望喬宇陽,沉思了一下,便伸手拉了拉喬宇陽的衣袖,喬宇陽瞥了她一眼,這才冷冽的開口,“我說過,我對她沒有任何的感情,三個月的時間早就過去,我也不過是履行諾言而已,從今往後,我也不再欠着你任何的東西。”

“不要!宇陽!我是愛你的,求你相信我!爲了你,我什麽都可以做,真的,我隻求你不要就這樣抛下我!”

方怡暖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離開喬宇陽之後,她隻感覺自己好像行屍走肉一樣,根本找不找方向的感覺!

喬宇陽冷然一笑,有些冷淡的望向了一身狼狽的方怡暖,“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打一開始就跟你說得很明白,是你自己選擇了這條路,我隻不過是在受人之托滿足你的要求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宇陽!你不要這麽殘忍好不好?不要對我這麽殘忍,哪怕是騙騙我也可以的!你怎麽就這麽忍心呢!”

方怡暖拼命的搖着頭,豆大的淚珠‘唰啦啦’的往下掉。

“喬宇陽!”

瞧着方怡暖的這個樣子,付子鳴有些不忍心了,皺着眉頭掃了喬宇陽一眼。

“知道嗎?将她推上這條路的人其實是你!小雪早就不在了,你也沒有必要總活在過去裏,你如此的維護她,想必她在你心裏應該也是特殊的,如此,那我便隻有提前恭喜你們了,不要以爲你所做過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希望你以後就安心的守着她吧,不要再去……再去打擾……雲舒了,那是你欠她的,也是我欠她的,現在的你,已經不配了,或許,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動了這個念頭的,打一開始,你就已經不配了。”

喬宇陽冷淡的開口道,那眼神沉寂冷冽得跟一潭死水似的。

然而,本來就已經很煩躁憤怒的付子鳴在聽到這麽些話之後,就更是氣憤了,心裏那巨大的不甘與絕望頓時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迅速的燃了起來,一臉冷厲的瞪着喬宇陽,有些咬牙切齒道,“我不配!難道你覺得你自己就配嗎?你别忘了,是你自己推開了她,将她送入了别的男人的懷抱裏,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現在心裏惦記的人是誰嗎?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明明在意,卻又不敢出手,你不過是一個懦夫而已!喬宇陽!身爲男人,我同樣看不起你!當初雲舒放棄你的時候,你同樣就已經沒有資格了,你這時候就知道充當老好人了,還想着讓她感激你,回到你身邊嗎?你做夢!我告訴你!那根本就不可能!她早就明确地告訴的告訴我,她說她現在已經愛上了慕煜北,還打算守着慕煜北過完一生!諷刺嗎?你同樣沒有任何的機會!你拿什麽嘲笑我!”

付子鳴陰厲的笑了起來,“我真是不明白,明明是我最先看上她,發現她的好的,爲什麽就是讓你們後來居上了!尤其是你喬宇陽,明明不愛她,憑什麽就拴着她十多年也不放手!你當初要這麽偉大,爲什麽不直接成全我跟雲舒呢!”

付子鳴的話讓喬宇陽微微一怔,連站在一旁的冷挽詩跟方子卿也震了一下,想不到,他們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狀況,一直以來,他們可都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啊!現在,就是因爲一個女人!因爲那個該死的姚雲舒,就鬧到如今的地步!

方怡暖一邊默默地流着淚,暗暗的垂下了眼簾,一雙手已經緊緊的絞成了一團了,眼裏迸射出了一道陰厲寒冷的流光,紅唇緊緊咬着。

“你說得沒錯,我是沒有資格了,所以我才一直不願意去打擾她。”

喬宇陽終于冷淡的自嘲的笑了一聲,低聲的開口道,那聲音很低,仿佛就是單純的講給他自己聽的一般。

微擡起頭,最後望了兩人一眼,“今天之後,你也同樣沒有資格了,珍惜眼前人吧,免得追悔莫及,我祝福你們。”

說完,便拉着喬馨陽,徐然轉身,慢慢的往前走了去。

“不要!宇陽!你不要走!聽我解釋!我求你聽我解釋!我不要你的祝福!我愛的人是你!我愛的人是你……”

方怡暖崩潰的望着喬宇陽緩緩消失在走道盡頭的身影,如此決絕的背影,如同萬劍穿心一樣,讓她疼得厲害,絕望的淚水不斷的滑落下來,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了,不管她怎麽做,喬宇陽始終就跟她離得跟天邊的一般遠了!

……

慕煜北一走出了房間,那俊臉上就一直挂着一道難以察覺的微笑,心情好得不行,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就看到南宮逸跟東方謹兩人正懶洋洋的靠在走廊邊的柱子上,一臉微笑的看着他,似乎在期待他的表揚一般。

慕煜北那深眸裏掠過了一道意味深長的流光,邁着沉穩的步伐,緩緩的走了上去。

“戰況如何?”

瞧着慕煜北靠近了,南宮逸懶洋洋的伸了個腰,一臉微笑的看着慕煜北,饒有興味的問道。

“不用說自然是激烈得很了,沒瞧着他臉上那笑得都快成了一朵花了,你什麽時候見他對我們這麽笑過?典型的有了媳婦就忘了兄弟,我跟你說,這樣可不好,沒聽說過兄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嗎?”

東方謹有些吃味的望着慕煜北,倒是有些不爽的開口道。

“忘了你們能讓你們在帝都白吃白喝?你們哪次闖了禍不是我給你們善後?”

慕煜北很平淡的擡起眼,掃了兩人一記。

這麽兩句話下來,東方謹頓時也隻有聳了聳肩,腰杆一直,朝慕煜北走了過來,大手一擡,朝慕煜北的肩頭拍了去,笑道,“說笑而已,忘了誰你也不會忘了我們,穿開裆褲長大的兄弟,可不是說的那麽簡單的,怎麽樣,這出戲唱得還不錯吧?我可是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你那妹子阿雅加入我們的陣營的,剛剛逸還擔心她會不會穿幫陣亡了呢!”

“過得了關,開年準你半個月的假期,琉璃小島那邊的景色不錯,你們可以過去放松一下,費用都全部報銷,便宜你們了,前提你們知道!”

慕煜北很爽快的抛出了一個炮彈,讓東方謹跟南宮逸兩人的眼神立馬就一亮了!

“好兄弟!”

東方謹又大力的拍了慕煜北一記,欣然笑了笑,南宮逸那酷酷的臉上也洋溢着一道微笑。

“不是說要跟你媳婦過去度蜜月嗎?怎麽就舍得讓我們捷足先登了?”

南宮逸有些疑惑的笑道。

“她忙着呢,趕不上時候。”

慕煜北有些沉郁的開口道。

“我先回去了,你們節制一點,别老喝得爛醉如泥的還要阿雅替你們收拾殘局!”

幾人沉默了一下,慕煜北便開口了,語落,那高大颀長的身軀已經朝樓梯口走了去,南宮逸跟東方謹則是望着慕煜北離去的身影,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不期然的聳了聳肩。

“後天晚上海都那邊有節目,你來不來?”

東方謹忽然朝那背影喊了一聲。

“不去。”

不冷不熱的語氣響起。

“來吧,都是好節目!”

“得了,你就别勸他了,我都不知道跟他說多少回了,這家夥說後天是周六,約莫着跟他那媳婦有什麽節目,少去打擾他!等他被那女人治得死死的,我們再笑笑他!”

……

慕煜北一路直接乘專用電梯直達一樓,從帝都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的,剛剛走過大廳的時候,望了那牆壁上的壁鍾一眼了,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回家了,慕煜北伸手往衣袋裏掏了去,約莫着正想給雲舒打個電話吧,然而,這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恭敬而低沉的聲音。

“慕董!”

有些熟悉的聲音!

慕煜北一聽到這聲音,便将手裏放了回去,徐然側過身子,朝旁邊望了去,隻見安藤正一臉恭敬的站在一旁,望着他,這時候,後面趕上來的布諾斯也看到了安藤了,深深的喘了幾口氣,才有些詫異道,“咦?安助理?你也還沒回去呢?冷老總裁還好嗎?”

安藤轉頭朝布諾斯望了過去,欣然點了點頭,笑道,“還好,慕董跟布秘書這也要回去了嗎?”

安藤試探性的問道。

布諾斯小心翼翼的望了慕煜北一眼,然後才回答道,“是啊,都十點多了,不早了!”

“是挺晚了,慕董,能不能打擾您幾分鍾,我們的老爺有些事情想跟你聊一下!”

安藤很快就說明了來意……

慕煜北還是點頭,跟着安藤往帝都跟前的小廣場走了去,布諾斯則也是很謹慎的跟在慕煜北的身後。

沒走幾步,剛剛走到小廣場的邊上,擡頭一看,便看到了站在前方不遠處的花圃邊站着的那一道枯瘦的身影,那背影遠遠看着,都能感覺到一股滄桑之感。

對于這個老人,撇去他跟雲舒的關系不談的話,慕煜北還是算是挺尊敬他的,這是站在同一立場上,打心裏的感受,然而,若是因爲自己那舒兒的關系的話,慕煜北則是覺得心裏有些可憐他,說來可笑,一向桀骜不羁的他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情緒,也許是有些同情他的遭遇吧,這個男人應該也算是一個血性漢子了,這事情要放在很多男人的身上,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了,難得他也就是這樣一路風風雨雨的走了過來。

慕煜北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思量了好一下子,然後才提着步子走了過去。

“來了!”

慕煜北剛剛在冷振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冷振便已經負着雙手,緩緩的轉過身了,銳利的眸光如同那寒夜裏耀眼的劍光,蒼老的嗓音平靜得跟那沉寂的幽潭一般,沒有什麽起伏的情緒。

陣陣寒風掠過,吹亂了他那花白的頭發,這般的景象,似乎有給這位老人曾添了幾分蒼涼蕭瑟之感,慕煜北一時看着,心裏竟然有了一些異樣了,但是反應機敏的他也就是那麽一瞬間也就回過神了。

有禮貌的朝冷振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低沉的聲音随即傳了過來,“不知老總裁找我有什麽事?”

聞言,冷振淡淡的吸了口氣,“好了,你也不用跟我打馬虎了,你跟木木都成了夫妻了,眼下你也應該要叫我一聲爺爺的,我相信你應該都明白了一些事情了。”

冷振說着,一邊望着慕煜北,眼底流淌着一道淡淡的希翼。

“老總裁是說舒兒吧?抱歉,我很尊重她的意願,一直都是站在她這邊的。”

慕煜北低沉地回答道。

果不其然啊!冷振有些苦笑的點了點頭,“也罷了,你就依着她吧,我希望你能對她好一點,她熬到現在很不容易,若是讓她受了委屈,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

冷振講這話的時候,表情也嚴肅了起來,語氣铿锵有力,似乎在鄭重的宣誓着什麽一般。

“這話不用你說,第一個不放過我的人是我自己。”

慕煜北很堅定的望着冷振開口道。

冷振總算放心的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一下,才又繼續道,“雲……你哥雲卷怎麽樣了?你們的父親身體還好吧?”

似乎掙紮了很久,冷振終于還是拉下了臉,低聲的問了這麽兩句,也許是太過于的思念了,這些年來,每每夜深人靜,一閉上眼睛,眼前出現的,都是姚夢詩跟孩子們的身影,當然,還有自己那沒見過幾次面,但這心裏确實是時時刻刻惦記着的孫子,姚雲卷,還有他的孫女,姚雲舒,明明知道也許以後當真不再有什麽機會了,可是這心裏頭還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再去争取一下,每次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拼命的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下,再堅持一下下就好了,就差那麽一點點了,再往下堅持一會兒,也許事情就會有轉機了,他欠他們太多了,他終極一生,必須要好好的補償他們的!

正是這麽一個信念自始至終的支撐着他,促使他這麽一步步的走下去,走到今天這樣的一步,他也仍舊不想放棄,冷振心裏就是認準了一件事情,他要盡力而爲,不想留下任何的遺憾,能争取的就盡量的去争取,因爲他不想再後悔了!所以,任何的希翼他都要抓住了,他太需要找到一個突破口了,所以,他這時候才盯上了慕煜北了!這個應該叫他爺爺的年輕男子!

老人眼底的掙紮與落寞始終都沒有逃過慕煜北那雙深沉的眼睛,慕煜北已經盡數的将老人的反應收入了眼底,他忽然在心底輕輕的歎了口氣,想着,或許,哪天,他應該找個時間好好的試探一下他的舒兒,琢磨一下她的态度,若是當真希望他們一家子能夠破鏡重圓的話,他倒也應該出一份力的,一份團聚能消除兩邊的孤單,這筆生意,當真還是挺劃算的!

“老總裁放心,父親跟哥哥一切都好。”

慕煜北回道。

“哦,那就好!”

冷振喃喃的應了一聲,沉寂了一下,才繼續道,“對了,剛剛聽慕董說,雲卷要結婚了,這是真的嗎?”

冷振話一落,便又迎上了慕煜北那深邃的眼睛,眼裏希翼的意味更是濃郁了!

慕煜北很肯定的輕點了一下頭,沉聲道,“自然是真的,舒兒今晚就是跟他們一起琢磨這事情的,明天一起回懷山見見父親,拟定一下賓客名單吧。”

聽了慕煜北的話,冷振怔了一下,然後才有些感激的望了慕煜北一眼,“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

“老總裁不必客氣,沒事我先回去了,以後叫我阿北就好,如果老總裁是真的關心舒兒,那麽請不要再讓她如此的委屈了!”

慕煜北那俊美的臉上掠過了一道若有若無的淡笑,還沒等冷振反應過來,那挺拔清冷的身影便已經緩緩的消失在一片陰暗的夜色之中了。

冷振一直站在那裏,遲遲都沒有動。

“老爺……”

直到身後傳來了安藤那關切的聲音,冷振才回過神來。

“我們也回去吧,大晚上的,風冷,當心身體!”

冷振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望着安藤,“是一個很好的年輕人,木木嫁給他應該是不錯的,安藤,你說呢?”

安藤點了點頭,欣然同意,“老爺說得沒錯,慕董确實是一個不錯的人,孫小姐一定會幸福的,老爺您就放心吧!倒是孫少爺雲卷跟暖暖小姐,可能……”

說着,安藤又皺起了眉頭了。

“你沒聽剛剛他們說了嗎?我那孫子也要結婚了,唉,我是真的老了,你回去查查這到底怎麽回事吧,我總得過去看看的,那麽大的事,不能再委屈他們了!”

冷振沉思了一下,很堅定的開口道。

“好的!老爺!對了,暖暖小姐的事情,您……”

安藤疑惑的望着冷振,怎麽感覺好像他都不太在意呢?

安藤的問話,倒是讓冷振皺起了那灰白的眉毛了,有些失望道,“家醜!不說也罷!這就是陳芳跟小詩他們教出來的好女兒!如此也好,今早斷了他們的年頭!我早就說過,那喬宇陽不适合暖暖,非要卯足了勁的往死胡同裏穿,我能有什麽辦法?”

“可是老爺,這事情鬧大了,我們冷氏會不會受到什麽影響啊?”

安藤最關心的,便是這個了,就是擔心着影響會不好,讓冷氏受到沖擊,聲譽也會打了折扣的!畢竟,外人的眼裏,可都是知道方怡暖便是冷氏的千金呢!如此醜聞,怕是不好應付呢!

然而對于這一點,冷振道也隻是苦笑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安藤啊,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了很多年了,觀察能力難道都回去了嗎?你相信堂堂的帝都要是沒有允許,警察真能就那樣直接進入他們的vip服務區嗎?你相信慕思雅那樣一個商業鐵手腕會解決不了那樣的小難題?而且,你相信天底下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歐冶明明就不想搭理小詩跟子卿他們,有必要商量合作案的時候還特意把他們都叫上嗎?堂堂的歐冶掌權人會自己降低身價接見他們?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荒謬的笑話嗎?把你那腦袋好好的轉起來,仔細想想吧!”

冷振的一些話下來,安藤也沉默了下去,偏着腦袋,很仔細的想了很久,眼睛一亮,才明白了冷振的意思,“老爺,您是說,這些……這些都是安排好的!今晚邀請我們過來的目的,重點不是什麽合作案,而是這出戲嗎?”

“總算明白了!怕是給木木報複的吧,唉,現在的年輕人,當年我要是也有他這樣的魄力跟能力,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所以,暖暖他們的事情也許會鬧大,也許不會鬧大,看他們怎麽選擇了,這個慕煜北真是好手段啊,好狠的招數,連我也算計在内了,這下子,正在試探我的态度,看我的取舍!”

“試探老爺的态度?看老爺的取舍?”

安藤又有些不明白了!

“自然是連着試探我,試探我到底更在意我的外孫女還是我的孫女,你可以試着想想,我要是疼愛暖暖,吃不下這口氣,你說我會怎麽樣?”

“自然是摸清楚事情的始末,讓他們付出代價!”

安藤回道。

“沒錯,這确實是我的行事風格,然而,我現在知道布下這一切陷阱的人,正是他們,還是因爲木木的事情,你說我能怎麽辦?”

“老爺?”

“罷了,暖暖嫁過付家那邊去應該也不錯的,終究得有人跟我一樣,身不由己,這不知道算不算是報應!”

……

冷振冷然笑了笑,笑容很是諷刺,終于也不再說什麽,枯瘦的身子緩緩的往前走了去……

——《假戲真婚》——

折騰了一晚上,在雲秀家裏吃完飯,又坐下來聊了很久,從雲秀家裏出來的時候,早已經是深夜了,還好,這邊離翠園倒也不算很遠,開快車的話也就幾十分鍾吧,所以雲舒倒也不急。

雲卷剛剛吃完飯,聊了一下子,就接到了團部來了電話,約莫着應該是什麽緊急的事情吧,沒幾句就挂了電話,然後交代了雲秀幾句,就匆匆忙忙的穿上外套,一臉沉重的出了門,說明天下午再回來,讓雲舒照應着一點!

雲舒吧,那也隻能笑着答應了,倒是想不到她這哥哥平常看起來不拘小節什麽的,這會兒,到了雲秀面前好像也變得挺溫柔下來了,至少,剛剛吃飯的時候,還體貼的給雲秀夾了菜,當然了,對于他的妹子,他當然也還是很疼惜的。

雲舒從帝都裏出來的時候,也不忘了給雲卷捎了好幾套衣服過來,還以爲今晚自己這哥哥都打算在這邊歇下了,沒想到還是臨時被叫回去了!

出了家門,一陣凜冽的寒風立馬就襲了過來,雲舒到底也算是一個挺怕冷的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暗郁悶着這鬼天氣什麽時候才能過去!

雲秀那臉上揚起了一道淡淡的微笑,将手上的大衣遞給了雲舒,笑道,“讓你穿上還嘴硬,這會兒正趕上起風的日子,當心别感冒了!不然,你今晚就幹脆别回去了,在這邊陪我一晚上吧,你之前還不是經常在我這邊留宿的嗎?衣服都塞了一大堆在衣櫃裏。”

雲舒終于還是伸手将大衣接了過來,往自己的肩頭披了去,沙啞的回道,“算了吧,你以爲我中意跑來跑去的?他還在家裏等着呢,手機沒電了,回去指定又要怎麽表達他的不滿了。”

雲秀輕聲一笑,“你現在看起來倒比以前惬意了不少,怎麽樣?是不是摸到了日子的門路了?慕煜北對你很好吧?”

關切的語氣傳來,令雲舒忽然覺得身子暖和了不少,“還好,也就那樣了。”

“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據我觀察,慕煜北當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該珍惜的,你就要好好的珍惜了,雲舒,别總把自己圍起來,婚姻絕對是需要兩個人共同經營的,不能總讓對方付出,你也有義務爲他付出的,多把他放在心上,不要總這樣沒心沒肺的,讓我看了都覺得頭疼!”

“行了,受教了!你還是好好的做我的嫂嫂吧,我哥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我可以拿我的人品向你作保證!正是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成了我的嫂嫂了,本來都是受你管着了,這下子,就更不用說了!”

“少來取笑我!”

雲秀有些羞澀的拍了雲舒那肩頭一記。

“這些小動作,你就留着跟我哥折騰去吧!對于我,現在已經不适用了,回去跟我哥使使吧,至于明天的事情,你也不用太過于緊張,父親應該還算是挺好說的一個人,不會太爲難你們的,頂多也就是發發牢騷,讓我哥掉一層皮而已,到時候,你就美人救英雄去吧!”

“還戲弄我!”

雲秀闆下一張小臉,沒好氣的瞪了雲舒一眼。

“好了,不取笑你了,我車就在外面,你回去吧,天真有點冷!我明天再跟慕煜北過來找你!”

雲舒說着,停下了腳步,側過身子,秋水般的眸子淡淡的望着雲秀。

雲秀點了點頭,“嗯,你自己路上小心一點,對了,别忘了我剛剛跟你說的話,好好珍惜,該把他放在你心上的,就要把他放在心上了,用你的愛,把人給拴緊了。”

“噗!”

雲舒一聽雲秀這話,差點下一跳了!有些調侃道,“行了,這麽惡心的話你也能說得出來,服了你了!我知道怎麽做的,回去吧,我走了!”

拍了拍雲秀的肩頭,清瘦纖細的身子一轉,便又是這般給雲秀留下了一道清冷的背影。

一路直接開着快車回到了翠園,翠園裏早就是安靜一片了,但是宅子裏倒是還亮着明亮亮的燈,尤其是二樓的某一個房間,燈火正明亮着,料想着,應該是男人特意給她留的燈吧。

将車子停進了車庫裏,雲舒踩着那陰暗的路燈光一路朝宅子裏走去的時候,這心頭也是暖洋洋的一片,有些柔軟就是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并沒有在客廳發現男人的身影,但是客廳裏的燈卻是開着的,雲舒将手裏的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放,将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僅僅穿着一件淡米色的毛衣,又換下了腳上的鞋子,倒了杯熱水,淺淺的抿了幾口下去,然後才朝書房走了去,然而,推開書房的門,發現裏面是黑漆漆的一片,蹙着眉又關上了門,轉身又朝卧室走了去,然而,也沒發現人在卧室裏。

‘哪裏去了?’

雲舒蹙着眉嘀咕了一句,忽然感覺到一道隐隐約約的香煙味傳了過來,于是便下意識的擡頭,往陽台望了去,瞧着陽台那邊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但是陽台的門卻沒有關上,陣陣涼風從那門縫裏灌進來,惹得那落地窗簾‘嘩啦啦’一直飛舞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充斥滿了整個空氣。

她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擱下了手裏的杯子,提着輕盈的步子,悄悄的朝陽台走了去,果然,越是走近了,那煙味就越是濃郁了起來,她一手挽起了簾子,往陽台跨了去,擡起眸子一看……

男人正背對着她,斜斜的倚在欄杆上,右手上還夾着一支剛剛燃了一小半的香煙,有一下沒一下的抽着,時而傳來一聲輕咳聲,此刻的他,身上也就是僅僅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袍而已,肩上簡單的披着一件黑色大風衣,這麽看着,總感覺那道背影似乎有些孤寂清冷了,空氣裏莫名的飄蕩着一道熟悉而清冷的氣息,是他特有的氣息,輕咳聲時不時的傳來,說老實話,雲舒這會兒倒是覺得有些心疼了,這陣日子,大家好像都有些忙碌了,發現了他好幾次都在吃那黑色的藥丸,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了,問他又不說,雲舒也拿他沒轍了。

雲舒就一直靜靜的站在門邊,沒有說話,淡淡星眸一直望着他,腦袋裏乍然拂過了剛剛雲秀說的話,想到他幫忙解決了哥哥雲卷的事情,想到他這段日子對自己的關心跟體貼,想到之前他幫助過她的很多次,還想到他小時候被自己給騙了錢,還傻不啦叽的心甘情願步行回家,後面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騙的樣子,頓時,這心裏也是百感交集了起來。

雲舒承認自己向來就是一個不擅長于梳理自己感情的人,所以一直以來,也就是把他的關心默默地看在眼裏,也放進了心裏,老實說,心裏着想着,兩人都是夫妻了,她也沒有當初年輕時候那般的有激情了,這會兒兩個人這樣平淡的日子便是她想要的,眼下當真就是想順其自然的發展下去吧,唉,可是現在想想……

她也是一個很不擅長于表達自己的人,總以爲默默地關心着,應該也就行了!

生活總是不時的需要一些調料劑,不是嗎?偶爾的關懷與在意,當然還是很必要的,想了想,清眸裏溢出了一些柔和了,望着那略顯清瘦的身軀,心裏微微的疼一下,又悄悄的軟一下的,最後,淺淺的吸了口氣,還是一身輕盈的走了過去。

沒幾步,就走到了他的身後,素手一伸,一手拿過了他手上的煙支,利落的熄滅了,然後往樓下一扔。

随即,沙啞而清冷的聲音伴着些許柔和,輕輕的飄了過來,“别老抽那麽多煙,對身體不好,都咳成這樣了,找虐也不帶你這樣的。”

有些溫柔的語氣其實還是帶着一絲責備的,慕煜北其實早就知道她回來了,不過他也沒打算說話,任由着她那樣的打量着他,今晚他的心情一直都不錯的,所以回到家裏,洗完澡之後,本來還想看電視邊等着女人回來的,可是等了很久,也沒見人影,後面覺得無聊了,才打算到陽台這邊來抽支煙,邊等着,因爲她反感煙味,所以,他這段時日已經很少在房裏抽煙了,雖然煙瘾不大,他也不經常抽煙的,但是偶爾還是會來那麽一兩支的。

雲舒緩緩的擡起頭,望着他,發現他依然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也沒轉身看她一眼的,便也隻有暗暗的歎了口氣,又迎了一步上去,就站在他的身後了,素手輕輕一擡,硬是在空中遲疑了好半響,然後才往他腰間抱了去,緩緩的從身後抱住了他那精壯結實的腰肢。

“今天的事情,當真要謝謝你,别反駁我,我也不想跟你說謝謝,我這是代我哥哥跟我嫂嫂說的。”

雲舒輕聲的開口道,語氣挺溫柔的,這樣聽在男人的耳中,男人覺得很是受用,頓時心裏也柔軟得一塌糊塗了!感覺到身後那柔軟的身軀,還有她那微涼的素手,一向穩如泰山一般臨危不亂的男人竟然有些輕輕地發顫起來,她那柔和的聲音傳來的時候,他竟然感覺心跳竟然加速了一般,說來還真是好笑了,睡都睡過好幾次了,這會兒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覺,所以慕煜北一時忽然就懵了一下。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沉默了好久,慕煜北也就任由着女人抱着,大手一擡,輕輕的覆上了她那冰涼的手背,暖暖的溫度立馬就透過那寬厚而幹燥的掌心傳了過來,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絲感性的溫柔,雲舒覺得聽着很是舒服。

“吃完飯又跟他們聊了一下,就一個晚上的時間,我還得多趕了?原本都想直接在那邊休息了,免得兩頭跑。”

雲舒很老實的回答道。

“你敢!你現在是有夫之婦,不能呆人家家裏過夜,連這點基本的常識也沒有?”

雲舒的話一落,立刻遭到了男人毫不猶豫的反駁聲了!大有你要是敢這麽幹,我就大半夜殺人家家裏找人的架勢了!

瞧着男人的這反應,雲舒忍不住偏過頭去,側臉微微貼着他那寬闊溫暖的後背,無奈的笑了笑,“不然下一次試試我敢不敢?”

“沒良心的女人,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又蠢又能折騰人!”

男人忍不住低斥了一聲,低低一笑,那聲音裏飽含着寵溺,自然,是她專屬的寵溺,獨一無二的寵溺!笑得雖然有些無奈,但語氣卻是異常的溫柔,難得她也會偶爾這麽給他一點甜心吃吃,要是總能這樣,那就好了!

想到這裏,男人心裏頭忽然浮起了一道念想,要怎麽樣才能多讓女人露出這麽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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