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忘記剛剛姚首長跑進廚房裏跟她說了一大堆話,都是關于她這個哥哥姚雲卷的。
雲舒剛剛走到了姚雲卷門邊的時候,剛好看到雲卷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剛好閃進門内,正欲關上門,雲舒連忙一手撐住了門闆,開口道,“等等,哥!我還有點事情跟你說!你先讓我進去。”
雲卷那高大的身子攔在門邊,雙手環着胸,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妹妹那架勢,黑眸裏倒是一片寵溺,低笑了一聲道,“如果不是那支票的事情,我就讓你進去,不然,免談。”
雲舒不禁吸了口氣,暗暗的翻了個白眼,素手一收,緊緊地拉住了雲卷的衣袖,一把将他扯進了房内,一把拉上了房門。
“知道了,先進去再說,這事情我早就想跟你說了!”
一進了門,雲舒便徑直的往沙發裏走了去,而雲卷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倒是非常體貼的給雲舒倒了杯水過來,然後坐到了雲舒的身旁。
“怎麽樣?想跟我說些什麽?看你這樣子,好像事情還不小的樣子,遇到什麽麻煩了不成?”雲卷自己喝了一口水,一邊将自己手裏的一杯水遞給了雲舒。
雲舒一手接了過來,抿了一口,然後才擡起頭望着雲卷,“當然是大事情,你的婚姻大事能不是大事情嗎?”
此話一出,雲卷便立刻皺起了眉頭,有些疑惑道,“小雲,你什麽時候也變得跟父親一樣婆媽了?這才嫁給阿北幾天了?怎麽就這副德性了?阿北給調教出來的?”
雲卷的疑惑讓雲舒大大的不爽,伸手就撈過了身後的抱枕,朝雲卷砸了去,有些郁悶道,“哥,我現在是在跟你說正事呢,你沒事别老把我跟他扯一起,我現在是在跟你說話,管他什麽事!”
“你之前不是也不中意爲這些事情煩憂嗎?怎麽今天這麽奇怪,竟然還主動提起這事情?之前不知道誰還跟我說不行有了媳婦就忘了妹妹呢,我現在不是正合着你的意思嗎?”雲卷挑了挑眉,甚是饒有興味的望着雲舒,大手很輕柔的摸了摸雲舒的頭,棱角分明的臉上始終挂着一絲淡淡的微笑。
雲卷這話,當然會讓雲舒感動又覺得溫暖,回之以一個新月般清淡的淺笑,沙啞的聲音傳來,“我倒是也想哥你真的能陪伴在我跟父親的左右,但是,你總需要有一個家庭的,不然,你的人生就不是完整的人生了,其實,我也想了很多,想想,不管是兄弟姐妹,或者是朋友,總有一天兄弟姐妹也會各奔東西,朋友也會越來越少,還有父親,總有一天他也會老去的,到時候,能陪伴在我們身邊的,還能是誰?縱使我們以後老了,甚至有了兒女,兒女長大了,也依然還是會離開我們,這時候,能始終陪在我們身邊的人,僅僅是一個人而已,那就是我們的丈夫或者妻子,其實,我一直都希望哥你能找到你自己真正的幸福。”
講這些話的時候,雲舒的語調很低,目光清和而誠懇,一大段話下來,倒是讓雲卷的眸光沉寂了下來。
雲卷沉默了,仿佛過了很久,他才擡手,輕輕的拍了拍雲舒那瘦弱的肩膀,笑得很欣慰,“小雲長大了,都知道往這一方面上考慮了,然而,縱使你說得很對,但是你哥現在還很年輕,不着急這事情,你不擔心你哥結婚之後就不疼你了嗎?”
“哥,你别總拿我長不長大的來說事,我這是再跟你說正事呢!你就不能認真點,端正一下你的态度嗎?我才不愁你有了媳婦就忘了妹呢,你也不會是那樣的人,今晚父親也跟我說了一下,我跟慕煜北這一結婚,他說他現在唯一操心的就是你。”雲舒瞥了雲卷一眼,淡淡道。
雲卷無奈的笑了笑,“果然,我就猜到了,老頭決定從你這裏找突破口了,他慣用的手段,看來,這一回去,軍區的政委肯定又要找你哥去談話了。”
“哥,其實我覺得結婚也沒有多大的事情,不然,你們軍區的女同志也挺多的,你那天去文工團那邊走走,看到哪個順眼的,就直接跟人家說清楚商量一下,同意就直接打結婚報告,直接奔民政局吧。”
雲舒想了想,輕聲開口道,想來,她跟慕煜北不就是這樣的嗎?而且,也沒有見得他們就生活得不好了,雖然夫妻倆都是這麽相敬如賓的過着,但是至少,雲舒覺得比她之前的那種單身孤零零的日子要好上很多,每天下班回家,看到有一個人在家,在你面前晃着,還覺得有些像是家的感覺。
“得了,越扯越離譜了,就巴不得把你哥打包送出門了,我現在還沒有結婚的念頭,再緩緩吧,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婚姻問題是一個很艱難的問題,我們家不就是有了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我有一天也成了老頭的翻版例子。”
雲卷說着,那深邃的眸光便涼了下來,裏面已經開始彌漫着一道若有若無的嘲諷和隐忍的憂傷,胸口忽然就沉悶得很難受。
而雲卷此話一落,雲舒也是立馬就陷入了沉寂之中,淡雅的小臉略顯蒼白,清冷的星眸之中染上了一絲極力掩飾的恨意,冰冷的紅唇微微一啓,冷然笑了笑,聲音卻是很清淡,“不可能每個女人都像她一樣的不堪,父親的一世英名,就盡數的毀在她的手裏,是她誤了父親的一生,我不知道,我們在她眼裏到底算是什麽!哥,以後不要再提起這個女人了,我怕我會忍不住發狂得想要殺人的。”
雲卷倒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低沉道,“嗯,千萬不要在父親面前提起她,父親這些年一直都在強迫自己忘記她,你可能不知道,其實父親一直都沒忘記她,還記得去年五一的時候休假回家,跟你說的事情嗎?”
“什麽事情?”雲舒驚訝道。
“就是父親喝醉酒的那次,我一直以爲父親真的恨上她了,所以在家裏,找不到有關于她的任何東西,甚至連相片也不留下一張,直到那天晚上我才明白,其實父親之前早就知道她想要離開的消息了,父親說他就是想要賭上一賭,賭我們還有他三個人加起來在她心裏的分量,可惜的是,父親始終高估了我們的分量……”
“哥,你别再說!我不想聽關于她的任何事。”
雲卷的話還沒有說完,雲舒便很不客氣的打斷了雲卷的話,胸口起伏得厲害,秋眸冰冷如霜。
“她還不配跟父親提在一起,并不是每個女人都跟她一樣,就像慕煜北他爸爸媽媽,他們就很恩愛,聽說他們結婚之前好像也沒見幾次面,可是,這些年來,始終恩愛如昔,今天早上在姐姐那邊看到媽那麽溫柔的給爸爸打毛衣,還跟我說了他們之間的事情,這都讓我很感動很羨慕,哥,有人跟我說過,婚姻是要兩個人共同經營的,父親的教訓告訴了我們,該出手就要出手,愛情真的沒有所謂的成全與不成全,父親這輩子最失敗的地方就是他的婚姻,我不希望你有一天也不上他的後塵,你以後要是真的給我娶了嫂嫂回來,一定要盡量多放點心思在家裏,而且你的條件可以随軍了,結婚後就直接把人接部隊裏吧,也省得挂念了,别說什麽要是真心相愛距離不成問題,其實距離真的成問題,我就是一個例子,我跟父親都踩上了同樣的誤區,你可千萬不要再犯跟我們同樣的錯誤了!”
雲舒禁不住就說了一大堆,将自己心底的疑慮與分析一股腦的全部倒了出來,她現在隻想讓雲卷好好的聽進去,至少不要再跟她一樣繞着彎路了。
“小雲,你覺得跟阿北結婚後,感覺跟之前有什麽不一樣?我怎麽感覺你們之間好像并不是那麽……”雲卷沉默了一下,終于開口問了這麽一句。
聞言,雲舒愣了一下,微微垂下眼簾,似乎很努力的想了想,繼而才回答,“其實我之前也認爲,婚前跟婚後的生活應該沒有太大的不同,不過,哥你放心好了,他對我很好,他家裏人對我也很好,這樣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總比一個人的生活好上很多,至少,每天下班了,家裏有個人等着你一起吃晚飯,有事的時候,也可以兩個人一起商量一下。”
雲卷笑了笑,輕點了一下頭,“那就好,覺得過得好就行。”
“那,哥,不然,你給我說說你中意什麽樣的女子?以前總是我講給你聽,現在,輪到你講給我聽一下了!”雲舒秋眸閃爍着點點斑斓,很是好奇的望着雲卷,她還從來沒聽雲卷說過他屬意什麽樣的女子呢!
雲舒這麽一問,雲卷便又是笑了一笑,俊朗的臉上竟然難得有些難以察覺的掩飾性的微紅,若不仔細瞧,定然是看不出來的,“怎麽,想從你哥這裏套話了不成?其實,我就屬意像你一樣的女子,聰慧善良,能溫柔點固然是好的,不過脾氣可别那麽大,母老虎你哥可吃不消!”
“哥,不是吧,不是母老虎估計罩不住你!我都覺得母老虎不錯來着。”雲舒不以爲然的揚起了臉,眸光很是燦爛,唇邊還含着一絲淺笑。
雲卷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看來,阿北以後的生活……唉,我會記住他那輝煌的功績!好了,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你的話我都記住了,讓我想想吧,有合适的,會多留意的。”
忙活了一番,總算有些成效了,雲舒當下了就聽話的點了點頭,淡然笑道,“那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等着你給我找一個好嫂嫂。”
……
從雲卷房間裏出來,已經挺晚的了,雲舒素手一擡,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忙活了一整天,忽然就覺得有些疲憊了,正想回房間好好的洗個澡,然後早點休息,然而,這才走了幾步,忽然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煙味随着淺淡的清風緩緩的襲來了,偶爾還可以聽到幾聲隐忍的輕咳聲。
詫異了一下,連忙擡頭下意識的往前方望了去,隻見一個挺拔略顯清瘦的身軀正悠閑的倚着幾步遠的前方走廊邊上的一根柱子漫不經心的抽着煙,男人是側身對着她的,修長的指尖裏還夾着一支剛剛燃起的香煙,淡淡彌漫着的煙霧仿佛将他籠罩在一片迷茫的朦胧之中,走道裏的燈光很暗,是釘在牆壁上的壁燈,就是簡單照明用的路燈,昏黃的燈光倒是顯得有些溫馨,隻是,這麽一看着,男人的背影就是帶着一些蒼涼孤寂了。
他怎麽就站這裏了?雲舒蹙了蹙眉,便走了上去。
“别老抽煙,對身體不好,跟父親聊完了嗎?怎麽不回去洗洗?你那爪子感覺怎麽樣了?”
雲舒緩緩的站到了他的身旁,雙手輕輕的扶着跟前的欄杆,腦袋一轉,清眸一擡,淡淡的望着依然還是一臉平靜沉寂的男人,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熟悉沙啞的嗓音傳來,男人黑眸一轉,很快就緊緊的盯住了女人那張淡雅的小臉,很快就熄滅了夾在指間的香煙,倒是沒有回話。
“怎麽這麽看着我?看你這架勢,難不成父親給你教訓了不成?你别在意,父親就習慣這樣,動不動就會教訓人,你當做沒聽到就好了。”
雲舒以爲姚首長給他顔色了,所以還是忍不住安慰了他一把。
“你中意跟我一起生活?很滿意我們現在的生活?”
慕煜北忍不住又輕咳一聲,然後才開口,語氣十分的低沉沙啞,深邃的眼神沒有離開過雲舒那張小臉片刻,連她那清淡的眸子也不放過。
慕煜北這話一落,雲舒便立刻皺起了眉頭,似乎,從遇見他開始,她蹙眉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有些沉郁道,“你偷聽我跟哥哥的談話了?”
“沒有偷聽,是你們自己沒關門,我無意中走過聽到的。”
他淡淡的解釋道,什麽偷聽的事情,他還不屑于做那樣的事情。
看着男人那坦然的目光,雲舒倒也很快就相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就是這麽容易相信了他了,就因爲他那清澈而坦然的眼神?
想了想,雲舒忽然淡淡的吸了口氣,有些疲憊的後退了幾步,後背輕輕的靠在走道的牆上,有些沉悶的點了點頭,很大方地承認了,“嗯,挺滿意的,這樣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我很感激你。”
“誰要你的感激。”男人酷酷的笑了笑,身子一轉,就那麽跟雲舒面對面的站着,“你跟你哥的感情挺不錯。”
“你跟阿雅的感情也很好。”雲舒立刻回了一句。
雲舒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不免心裏有些複雜的低下了眼簾,吸了口氣,然後才迎上了他的眼神,“你也知道我哥也不年輕了,剛剛父親還讓我好好的勸勸哥哥,哥向來不把這婚姻大事放在心上,父親的事情給他的打擊太大,再加上他身邊的兄弟有好幾個都是……不然,你也給他說說吧,你之前跟他也算是戰友了,而且,你們男人……想法比較一緻,好說話一些。”
“嗯,你哥跟我同年。”慕煜北淡淡的應道。
“那,你明天跟我哥說說?”
“你倒是很會資源合理利用,你怎麽就知道你哥會信我說的?”
“現在不是就想讓你試試嗎?”
慕煜北俊臉倒是柔和了起來,淡然笑了笑,沒有回話,兩步走了過去,一手撐在了雲舒身後的牆上,緊緊的盯着雲舒,低沉道,“你一向都是熱衷與别人的事情,更甚于自己嗎?這麽有時間的爲那麽多人考慮着,不妨多花一點時間,在我們身上,或者說,多花一點時間在我身上,操心我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都不勞你操心。”
“你……要做什麽?”一股壓迫力襲來,雲舒不禁一恍惚,不免有些透不過氣來。
“都這樣了,你說我們還能做什麽?”
男人的話一落,雲舒便感覺自己的下巴就傳來了一陣微涼,擡眸一看,隻見男人那張清俊的臉龐就在自己的眼前,幽深的深潭一般的眼眸正緊緊的鎖着她,性感的薄唇緩緩的靠近了,她一怔,連忙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似乎很久過去,也沒有感覺到他落下來的吻,又睜開了眼眸,卻看到了那雙充斥着一道笑意的戲虐眼神,雲舒不禁是一陣惱怒,這下才知道被他戲弄了一回,當下就伸手想推開他。
而男人倒是反應迅速,長臂一伸,用力的按住了她,阻止了她的動作,矯健帶着壓迫性的身軀一壓,然後雲舒就感覺到自己的唇上一暖,一道清新好聞的氣息襲來……
動作雖然還是有些生澀,但是卻讓雲舒一時之間感覺暈乎乎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直接環上了他的脖子,正想有所動作的時候——
徒然,一個可以的輕咳聲打斷了他們下來的動作,雲舒跟慕煜北皆是一驚,慕煜北直接就将雲舒攬進自己的懷裏,眸子一擡,往前方一望,便看到了姚首長那那張威嚴的臉龐,此刻他就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前方,正負着雙手,深深的盯着他們。
“父……親!您怎麽……”雲舒大吃了一驚,差點沒吓得腿發軟,要知道,姚首長可是典型的老八股啊,現在被抓個正着,還不是往死裏穿啊?
姚首長一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那臉就黑了下來,偏過眼,望了望雲舒,語氣很是威嚴,“注意着點,回你們的房間去,像什麽話!”
雲舒大囧,很是尴尬,有些惱怒的瞪了慕煜北一眼,忍不住就擡腳給了他一腳,然後就轉身往自己房間大步走去,憤怒!臉都丢盡了!
“小女孩家的脾氣,回去哄哄她就成,去吧去吧!”姚首長對慕煜北很是和藹。
慕煜北點了點頭,“那我先回房了,父親您也早點休息。”
“嗯。”
……
——《假戲真婚》——
慕悠蘭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是周宇守在她身邊的。
“周宇……”慕悠蘭喚了周宇一聲,有些吃力的撐起了身子。
周宇連忙伸手扶起她,關切道,“阿蘭,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會不會覺得有哪裏不舒服?先喝點水,來。”
說着,連忙伺候慕悠蘭喝水。
慕悠蘭的臉色還是很蒼白,所以也是讓周宇看得很擔心,趁着她喝水的時候,還順手給她切了切脈,知道沒什麽大事,才放松了一點。
“我沒事,你别擔心,曼曼呢?還有媽呢?我睡了很久嗎?”慕悠蘭掀開被子想下床。
“曼曼已經睡覺了,你都睡了一個下午了,媽回去了,說跟爸爸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你餓了吧?不然先洗個澡,我現在就給你把飯熱一下。”
“嗯,是有點餓了,你給我煮碗面吧,我想吃你給我煮的雞蛋面。”
“好,那你先看看電視,我馬上就給你整點面吃。”
周宇擱下了手裏杯子,利落的給慕悠蘭把鞋子穿上了,輕輕的抱着她出了卧室,往客廳走了去。
這麽一覺醒了過來,慕悠蘭的情緒穩定了不少,當然心裏也還是記得那個事情,心底不禁是長長一歎,不管怎麽樣,自己還是逃脫不了,也難爲了周宇這大半年來過得如此的隐忍而辛苦了。
慕悠蘭還是有些恍惚了,面容很是憔悴,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發着呆。
而周宇才穿進廚房沒有多久,就端着一碗香噴噴的面出來了,很快就坐到了慕悠蘭的身旁,“面好了,吃一點吧,來,我給你夾。”
慕悠蘭這才緩緩的擡起頭,眼神有些凄迷,望了望周宇,又望了望周宇手裏的面,一時之間竟然感覺難受得厲害,禁不住又是熱淚盈眶,“對不起,周宇,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子,現在連家裏也要爲我擔心着……”
“好了,别想太多,先吃點東西吧,沒有過不去的坎,相信我。”
慕悠蘭吸了口氣,欣然點了點頭,道,“嗯,隻是,我有些不明白,爲什麽院長會把那張單子收起來……”
“因爲我當初去找他了,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就拿到了那張單子,他拿走單子之後也沒有跟我說,所以我也一直很迷惑到底是誰暗中幫助了我們,沒想到時隔幾年,單子竟然被柳飄飄拿到手了,對了,阿蘭,阿北他……真的有辦法嗎?”
周宇淡淡的解釋道,随口也問了慕悠蘭一記,這些年,他跟慕煜北的關系都是不冷不淡的,因爲慕煜北當初也不是很贊同慕悠蘭嫁給他,所以對他的态度很冷淡,周宇平時也很少會聽到慕煜北的消息,就知道他退了役回來就直接接手了歐冶,平日裏也很少管事,歐冶的事情都丢給了慕思雅跟那個什麽東方謹的,還以爲他也就是一個不中意管事的人。
“阿北?他說了要幫忙嗎?”慕悠蘭問道。
“他讓我要了柳飄飄的住址,我擔心……”周宇說到這裏,沉重的歎了口氣,黑眸裏盡是掙紮與無奈,忽然靜靜的盯着慕悠蘭,小心翼翼的問道,“阿蘭,倘若有哪一天,出了什麽事情,你會不會看不起我?你會不會離開我?你會不會怪我沒有能力保護你?”
周宇突如其來的沉郁,讓慕悠蘭一怔,恍惚了一下,沉默了好半響,才擡起頭,呐呐問道,“那你有沒有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想讓你把你跟柳飄飄的事情跟我解釋清楚,那些相片到底是怎麽回事,事到如今,你還想怎麽隐瞞嗎?你知道,周宇,我慕悠蘭什麽都可以忍,唯獨不能忍受的,就是我的丈夫背叛了我,不管你願意與否,你要是沒有背叛我,始終對我真心不改,我定然也會對你不離不棄。”
慕悠蘭的話一落,周宇便松了口氣,閑置的大手緊緊的握住了慕悠蘭那冰涼的雙手,語氣很是沉重,“謝謝你,阿蘭,那些相片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手機呢,我現在就給你證明。”
周宇說着,連忙轉過身去,看了看桌面,很快就抓過了慕悠蘭的那個手機,迅速的打開了彩信,翻到了那幾張相片,湊到了慕悠蘭的眼前,解釋道,“你仔細的看看這張相片,有沒有從裏面發現什麽?”
這相片一亮出來,看到這麽一張相片,慕悠蘭不禁都是感覺心底一陣揪疼得厲害,“我隻能看到你親吻她的樣子,我還能發現一些什麽?”
“不,阿蘭,你看清楚一點,你現在隻是看到我的後背,你仔細看看柳飄飄身後的那片玻璃,你看到了什麽?”周宇提醒了一下,這下,慕悠蘭才穩住了心神,又仔細的看了看那張相片,果然看出了一些倪端。
“這……這是……”
“我隻是起身伸手越過她拿點東西而已,并沒有……”周宇淡淡笑了笑。
“那我之前一直要你跟我解釋,你爲什麽不願意解釋?爲什麽剛剛沒跟阿北還有媽他們解釋呢?”慕悠蘭問道。
“我一直等着你去發現,他們的看法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我在乎的是你的感受,你的看法,而且,我也不想讓你再一次承受那種痛苦,最好連想都不要再想起了,或許,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可以把東西直接拿到手了,可是,事情遠遠沒有那麽簡單,算了,面快涼了,先把東西吃了,好好的洗個澡,精神就會好很多了。”
周宇說着,緩緩的夾起了面條,小心翼翼的往慕悠蘭的嘴裏送了去,慕悠蘭倒也很配合的張口,吃下了一口,然後問道,“周宇,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着我?還是信不過阿北?放心吧,阿北一定能解決好的,他雖然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但是他對你真的沒有偏見的,你要相信他,大不了,我就真的坐幾年牢,這醫生也不用做了,你跟曼曼等個幾年,等我出獄了,我們還是可以一家人團聚的。”
慕悠蘭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很是淡定的安慰了周宇道。
“你不會坐牢的,阿蘭,我相信……”周宇隻能無奈的開口道。
……
次日清晨,慕煜北跟雲舒是在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中清醒過來的,昨晚一回到房間,慕煜北還花了一番功夫才能讓雲舒正眼看他了,這女人又拉了他看了一集恐怖片,還興緻盎然的跟他讨論着,都到了大半夜才睡下去,今晨又被那嘹亮的起床号給驚醒了,現在好不容易才眯了一下,又被電話給震醒了。
男人有起床氣,睡得正好的時候被驚醒了那脾氣可就不怎麽好了,别看他平時倒是一副平淡沉寂的樣子,雲舒都見識過好幾次了,就像現在一樣,被子一卷,翻了個身,繼續睡他的。
雲舒則是迷糊的揉着眼睛,被子下的腳踢了踢男人,有些抱怨了,“你那手機響了,還不趕緊接一下?可能是爸媽他們打過來的。”
“是你的。”男人回了一句。
這話落下去好久,硬是沒見男人動一下,有些郁悶的抓了抓頭,吵死了都!素手隻好一伸,越過慕煜北,在桌上摸了好久,才摸到了手機,翻了個身,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按下了接通鍵。
“喂?”沙啞而慵懶的聲音響起。
“喂?雲舒,我是子鳴,你起床了嗎?吃了早餐沒有?”
雲舒的話一落下去,那頭就傳來了付子鳴那溫和的嗓音,這熟悉的聲音,讓雲舒一聽,不禁皺起了眉頭,語氣也冷淡了下來,“付子鳴?你哪裏來的我的電話?”
那頭的付子鳴好像很淡然的笑了起來,“要知道你的号碼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國慶節也快要過去了,不妨趁着有時間,出來聚一聚吧。”
雲舒很是不耐煩的歎了口氣,“我不知道跟你們有什麽好聊的,不見得我們有多熟,沒事,我挂了。”
“雲舒,等一下!其實是有一個消息帶給你!”付子鳴這下,才喚了一聲,“今天有空嗎?人民公園那邊今天有一場大型的菊花展,有沒有興趣一起過去看看?我記得,你可是一直都很喜歡菊花的,怎麽樣?聽說可都是很難得的稀有品種的,我想你一定很喜歡。”
雲舒又翻了一下身子,也沒有說話,正打算直接合上手機,忽然身邊的男人動了一下,一隻大手抓上了雲舒的手腕,很快就搶過她手裏的手機,冷冽而陰沉的語氣傳了過去,“她不去,沒興緻,她現在最讨厭的就是菊花,不想讓我找你爸爸重新聊聊合作方案的事情,你就給我安分一點。”
語落,男人已經很利落的合上了手機,沉寂漆黑的眼眸緩緩的睜開了,冷然瞥了雲舒一記,平淡的開口,“你的行情倒是挺高的!一個喬宇陽還不行,現在連什麽付大公子都出來了!”
“那是他的事情,與我何幹?趕緊起床吧,收拾一下,下樓吃早餐,這個時候我哥一定已經把早餐買回來了,回翠園還有一大堆的事情做呢。”
雲舒倒沒想太多,爬了起來,利落的找衣服。
“奶奶她們早就過去了,你瞎折騰什麽,過去了剛好吃飯。”
“我懶得跟你這人說,思想有問題!”雲舒很鄙夷的瞥了男人一眼,轉身朝浴室走了去。
夫妻兩收拾好,下了樓之後,便發現姚首長跟姚雲卷已經一身整潔的坐在沙發上看着早間新聞了,而且,阿朔也正坐在一旁,手裏還端着茶。
“父親,哥,早上好!”雲舒打招呼。
姚首長跟姚雲卷一起朝樓梯口望了去,果然就看到了雲舒跟慕煜北一前一後的從樓上走了下來,見到他們望了過來,慕煜北便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打招呼。
“少爺!少夫人!早上好!”阿朔連忙站了起來。
“嗯,你坐吧,阿朔,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雲舒有些詫異的望着阿朔。
阿朔那冷冽的俊臉終于掠過一道溫和,禮貌的朝雲舒笑了笑,道,“是少爺老總裁讓我過來接你們還有姚首長,雲卷大哥過去的,在軍區門口的時候還進不來,幸虧遇上了雲卷大哥,才順利的進來了,老夫人來讓我給你們捎了一些早餐過來。”
阿朔的話一落,姚首長倒也是高興了,“阿北,舒兒,你們奶奶真是太客氣了,這回去,要好好的孝順她,知道沒有?”
“是,父親!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吃早餐吧,稍後就一起回翠園。”
姚首長點了點頭,負手悠閑的站了起來,朝餐桌走了去,一手拍了拍阿朔的肩膀,眸光很是銳利,一臉微笑的看着阿朔,“小夥子,不錯啊!一起吃點吧!辛苦你了,對了,你今年多少歲了?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部隊來曆練一下?我看你身子骨挺不錯的,怎麽樣?現在參軍的但與挺不錯的,你要是幹得好,我可以讓你保送軍校,怎麽樣?有沒有興趣?”
姚首長的眼睛不可謂不毒啊,這一眼就能看出了阿朔的非比凡人,他可是很惜才的人,看到有些不凡之處的人,就想往他軍區裏送!
聞言,阿朔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謝謝姚首長的厚愛,隻是阿朔今年已經二十好幾了,可能不符合年紀了,而且,阿朔現在就想呆在少爺跟少夫人的身邊,保護少爺跟少夫人的安全!”
“去!弄得跟資本階級似的,出門還帶了一大隊的保镖了,我說你今年二十歲,那就是二十歲,怎麽樣?你願不願意過來試試?我看你要好好幹的話,前途無量的!就像我那卷兒一樣!”姚首長并不死心,還是兩眼賊亮賊亮的盯着阿朔。
“父親,你能不能别喊我那名?跟隻小狗似的!”雲卷一聽到姚首長喊他的小名,立馬就受不了了,總是‘卷兒,卷兒’,别人不知道還以爲真的在叫一隻小狗呢!
“滾去吃你的早餐!别給我打岔!”姚首長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直接将雲卷打發了。
而雲卷也是很無奈,隻好往餐桌走了去。
一餐早餐過後,雲舒還得收拾東西,姚首長也會自己的房間說要給慕首長帶點東西,而雲卷也不知道晃悠哪裏去了,慕煜北則是悠閑的坐在沙發上聽着阿朔跟他彙報情況。
“事情怎麽樣了?”慕煜北平淡的開口道,語調很是緩和。
“事情都辦好了,就是下了一些功夫,這是那些證據,那個女人還留了一手,掃描了好多份存在電腦裏,上了鎖,隻要一點擊那些東西就盡數曝光了,阿豹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把那些東西追蹤到,直接毀滅了,至于那個柳飄飄又不能動粗,差點拿她沒辦法,後面問了一下周宇姐夫,才把東西拿到手的。”
阿朔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往自己的衣袋抓了去,很快就掏出了幾張紙張,遞給了慕煜北,慕煜北一伸手,很快就接了過來,黑眸一沉,随意的翻看了幾下,然後便點了點頭,緩緩從衣袋裏摸出了打火機,‘噗’的一聲,一縷淡藍色的火花燃起,很快,他手上的那些紙張很快就變成了一團黑灰。
“保證所有的東西都拿到了嗎?也許周宇身上還有一些隐瞞的東西,你先派人去盯着那女人,再好好的調查一下周宇,當然,還有他的那些家人,一次性解決了,也省得以後麻煩了。”
慕煜北不鹹不淡的開口。
阿朔點了點頭道,“是!少爺!回去立刻照辦!按照周宇姐夫的情報,東西都已經拿到手了,而且原件也被少爺毀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