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陽城城北區,絢麗迷人的道爾大街盡頭,一幢拔地而起的聳入雲端的大廈内的某一層辦公室。
一名身穿米灰色休閑裝的清冷的女子正悠閑的躺在搖椅之上閉目養神,她的面前則是坐着一個身穿黑色休閑西裝的清瘦的女子,二十多歲的樣子,潔白純淨的臉上盡顯着平靜,一雙深幽的眼睛隐藏着一絲敏銳,有一種看盡了滄桑般的淡然。
“我沒有想到,你會過來那麽快,所以,我想,你今天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隻有把你壓在心底的事情跟我說出來,我才能真正的幫助到你,我們合作過這麽多次,你應該明白我的話。”黑色西裝的女子淡淡的開口,平淡的眼神一直落在米灰色休閑裝的女子身上。
“你并不像你的名字那樣,真能淡看天外雲卷雲舒,你既然過來了,就說明,你其實很想解脫,所以,你必須要把心底的事情都說出來,你這個樣子,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将你催眠,我記得當初你連自己的興趣愛好都要說謊,你根本不是真正的配合我的治療。”
黑衣女子的一番話落下了好久,躺在搖椅上的清冷的女子終于緩緩的睜開了那冷寂的眼睛,潔白的素手一伸,輕輕的拿過身旁的桌子上的水,喝了兩口下去,然後便淡淡的瞥了那黑衣女子一眼,淺淺的吸了口氣,終于還是側過身去,沒有去看黑衣女子那深幽的眼神。
良久,沙啞而清涼的聲音終于傳了過來。
“我覺得很累,總感覺心裏少了什麽,這種日子比那段黑暗的日子更讓人壓抑。”清冷的女子又默默的閉上了眼睛,一臉的恬靜,薔薇般的紅唇有些蒼白。
“你想回到以前那種生活嗎?”黑衣女子開口道。
“不。”
“你比上次剛剛過來的時候好很多,若想走出這樣的困境,你自己就首先要放開,就是你們平常所說的,解放思想,被放棄并不可悲,因爲你們曾經惺惺相惜,久而久之也就有了依賴,當某一天,這個依賴突然消失,一時之間,當然會接受不了。”
黑衣女子的話一落,躺在搖椅裏的女子那清冷的容顔上突然掠過一絲自嘲的冷笑,“我也不想這樣的,有時候甯願不曾遇見過。”
“告訴我,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
“去見了一個人,忽然就想挺直腰背坦然的活着,所以,我必須要給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
“通常說,用一年的時間去喜歡一個人,就必須要三年的時間去忘掉一個人,如此累計,你需要三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去忘記一個人,你覺得你會嗎?”黑衣女子淡淡的詢問。
“我不知道。”
黑衣女子淡然笑了笑,“很多人說,要想擺脫上一段感情的困擾,建議重新開始一份新感情,但是我想這樣的方法對你來說并不适用,你絕對需要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其實,我是建議你考慮一個婚姻,這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方法,通常情況下,我并不建議我的患者采用這種辦法,但是對于你,我覺得可以。”
“爲什麽?”
“因爲……”
……
完成了一系列的治療出來,天已經黑了,陰沉的天際外終于飄來幾絲涼涼的雨絲,雲舒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肚子也很配合的傳來了一陣饑餓的隐約疼痛,素手随意的往褲袋裏摸了去,将身上的錢包掏了出來,約莫着是掂量着有沒有帶夠飯錢吧,而這時候,一張白色的小紙片也跟着抓了出來,一不小心,便飄落到了地上。
輕輕的蹙了蹙眉,清淡的眼神迅速的往地上一掃,然後才緩緩的彎下了腰……
是一張名片,名片上的名字當然是很熟悉的,雲舒隐約的記得似乎是那天早上那個叫布諾斯的男子塞給她的,清幽的眼神沉寂了一下,思量了一番,終于還是又從褲袋裏摸出了手機,撥下了那個号碼。
很快,那頭就接通了,清越而略顯淡漠的聲音傳了過來,“哪位?”
雲舒,随意往前走了幾步,在一盞街燈下停了下來,“你好,我是姚雲舒,抱歉,這麽晚打擾你,想問一下你現在有空嗎?想把醫藥費還給你,随便當面跟你緻謝。”
語畢,那頭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後平淡的聲音繼而傳來,“你現在在哪裏?”
“城北區銀天大廈對面的咖啡館門前。”雲舒擡頭張望了一下,立刻報出了自己準确的位子。
“等二十分鍾。”
“嗯。”
……
簡短的通話很快就結束了,幽幽的看着已經暗下去的屏幕,雲舒吸了口氣,然後才悄然放回了褲袋裏,微擡起頭,舉目四望,整個城市已經開始沐浴在一片淺淡的朦胧之中,映着微弱淺白的燈光,忽然心裏就生出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而,不可否認,雲秀的心理治療趕上了作用,每次一從她那裏出來總是會感覺到輕松了不少,當然了,雲舒這心裏頭,似乎也有一些東西正在悄悄的改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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