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幽瞳裏掠過了一道涼意,緊緊抓着鑰匙的指尖似乎有了一些僵硬,清麗的小臉上似乎也染上了一絲蒼白,冰瞳裏已經凝聚着一層薄冰,流光淡淡,繼而便是轉爲一片無邊的冷寂,淡然吸了口氣,終于還是當做沒看見一般,一身冷漠的朝門口走了去。
白色的車子很快就‘嗖’的一聲,披着呼嘯的涼風駛離了原地,越過了雲舒……
走進客廳的時候并沒有發現喬宇陽的身影,雲舒隻好先将食物提到了廚房裏,然後才穿過客廳,往小偏廳裏走了去,果然,遠遠的,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雲舒幾步走了過去,就發現了正皺着眉頭坐在沙發裏的喬宇陽,矮桌上的煙缸裏已經裝滿了煙頭。
一股淡雅而清新的馨香從鼻間流淌而過,喬宇陽隻覺得自己的指尖一涼,轉瞬擡眼一看,手上半燃着的煙支已經被一隻纖細的素手抽走了,接着,清涼而沙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吸煙對身體不好,你少抽點。”
喬宇陽冷漠的擡起頭,冷冽的雙眸迎上了雲舒那清冷卻帶着一絲關切的溫和的星眸,兩人就這麽對視了許久,喬宇陽那緊鎖的眉頭似乎微微舒緩了一些,緊抿的冷冽的唇線扯開了一個弧度,“沒事。”
也許,難過的時候,有一個人關心也不算是一件很壞的事情吧,喬宇陽淡然收回了眼神,伸手執起桌上的咖啡,押了一口。
“家裏,來客人了嗎?”雲舒試探性的問了問。
而,語落良久,也沒有得到喬宇陽的應答,正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低沉的聲音才響起,“去做飯吧,我有點餓了。”
雲舒微擡起眼簾,淡淡的望了喬宇陽一眼,還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卻忽然發現自己什麽也問不出來,最終也隻能默默的站起身,朝廚房走了去。
可是,才剛剛邁出幾步,身後又傳來了那冷寂的聲音,“雲舒……”
雲舒微微一怔,徐然停住了腳步,半響,才應了一聲,“嗯?”
喬宇陽緩緩的轉過頭,望着雲舒那纖細而清瘦的背影,冰冷的黑眸裏掠過了一抹複雜,“你……如果有一天……”
“算了,你先忙去吧。”喬宇陽最終還是把話給留住了。
……
一餐晚飯很快就做好了,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餐桌邊默默的動着筷子,空氣裏總是彌漫着一股壓抑的氣息,看着對面的男子那心不在焉的動作,雲舒也如同嚼蠟一般的,覺得口中的食物失去了任何的味道。
結果,喬宇陽也就是簡單的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默默的上了樓,等雲舒收拾完上樓,推開半合的門一看,屋裏依然還是漆黑黑一片,她遲疑了一下,然後便伸手往門邊的開關摸了去,按了下去。
頓時,房内的黑暗請客間就被一片刺眼的光芒所替代了,雲舒漠然擡起眼眸往房内一掃,便發現了站在落地窗邊那抹孤寂的身影。
她緩緩的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停下了腳步,順着他的眸光望了去,隻可以看到窗外的樓下那一盞昏暗的路燈,還有幾隻迎着燈光不斷地飛舞的飛蛾。
“已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雲舒淡淡的開口,沙啞而飄渺的嗓音有些悠遠,輕飄飄的,一種虛無的感覺。
沉默……
依然還是沉默……
也就是這樣的沉默,總會讓雲舒生出一種窒息的感覺,微偏過頭,擡起淡淡的星瞳,望着他那冷峻的側臉,她的眼神也在變涼了,終于,擱在腰間的素手略微輕顫的朝他垂落在腰側的大手伸了去,想要撷取他掌心的那一絲淺淺的溫度,卻聽到了來自地獄般讓她絕望的聲音。
“我們分手吧,雲舒,我沒有辦法給你幸福。”
冷漠如冰霜般的聲音襲來,帶着滅頂的狂瀾,無邊的冷寂,她感覺自己似乎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腦袋裏呈現出了短暫的空白,清冷的眼眸裏染滿了不敢置信的微光。
“你……你……說什麽……”使勁壓制下去的寒意也無法讓她那顫抖的聲音恢複平靜。
喬宇陽漠然閉上了雙眼,将所有的情緒盡數的掩埋,渾身籠罩在一片冰水般的寒冷之中,深深地吸了口氣,聲音不帶有任何的一絲溫度,“我說,我們分手吧,我不會跟你結婚,一切都結束了。”
“我知道我欠你太多,我會盡力的補償你。”
雲舒似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裏那滴血的聲音,清冷的雙眸終于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氤氲,她不知所措的擡頭,用那早已經不再清明的眸光努力的看着身旁這張熟悉的俊臉,想要在他臉上找到他在開玩笑的痕迹,可是,不管她怎麽努力,她終于還是失望了,怨不得他越來越冷漠的态度了……
她努力的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想将喉嚨裏那道讓她幾乎要窒息的苦澀壓制下去,但是她越是呼吸,就越是感到心上的疼痛感加劇了。
他永遠不知道,她最害怕的,就是這麽一句話。
喬宇陽終于也緩緩的轉過身來,望着臉色蒼白血色全無的女子,漆黑的眸光如同深夜裏星光,閃爍着微涼的幽光。
“對不起。”他說。
這一刻,雲舒覺得自己就好像一隻受傷的秃鷹,盤旋在萬劫不複的街頭,慘淡的微笑着,悲涼的望着覆水難收的自己。
對于她跟喬宇陽之間,她曾經做過無數的幻想,幻想他也許還會一直都那麽冷漠,因爲,他從來不會對哪個人熱情,幻想着,也許結婚後,他就會對她多關心一點,幻想着也許等将來他們有了孩子,也許他會撤去那一份冷漠,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象過有這樣的一天。
孤寂的心找不到任何的落點,第一次,雲舒覺得是這樣的無助,她使勁的呼吸着,想着,能不能找到一絲安慰自己的理由,可是,不管她怎麽想,腦海裏就是想起他那冰冷的聲音,所有的希翼與幻想都盡數的破滅了,每次一呼吸,就會感覺到一道冰刃刺進自己的心裏,疼得令人窒息。
十年了,十年之前,他們是朋友,十年之後,他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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