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談妙文不得不贊歎着這小家夥的機智。
他想要留下他談妙文,又怕自己的力量太單薄了,變搬出了談逸澤來。
揉着小小雞冠頭,談妙文不自覺的将他抱緊了些:“小家夥,你爸今晚回來我早就知道了。”他們今天早上才見到面。
這次談逸澤的任務有些難度,所以他聯系了談妙文和他攜手完成的。
任務完成之後,當然是要論功行賞。談逸澤讓他出席,可談妙文說了:“我的身份證已經注銷了。如今,我再出現豈不是成了天方夜譚?”
這之後,談妙文謝絕了談逸澤的好意,比他先一步回到談家大宅。
他回來,先見見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家夥,再者還要去看一個人。
“文爹地,你不會丢下寶寶吧?”聿寶寶很粘他,因爲每次他犯錯之時,談妙文都是無條件站在他這邊的。
“不會的。文爹地隻是去看一個人,然後就回來陪你!”他的嗓音很輕,夜風中顯得有些飄渺。
“那咱們拉鈎!”
小家夥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
雖然有些幼稚,但看到那雙無辜大眼裏的期待,談妙文還是忍不住照做了。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當兩人拉着小手指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路虎車的聲音。
很快的,談家大宅進來了一人。
來人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來到了他們兩人的跟前。連給談妙文收起手指,掩飾幼稚的時間都沒有。
“文叔,這麽幼稚的玩意兒,我都不玩很多年了,你還玩?”談逸澤看着跟前的那一幕,唇角輕勾。
談妙文擡頭,就看到談逸澤邪肆的笑臉。
不得不承認,上天真的很優待這男子。都快四十的年紀,臉上連一絲細紋都沒有。
“爸……”聿寶寶一見到談逸澤,就跟小鳥兒似得,直接朝談逸澤的大腿奔去。
“臭小子,怎麽臉上濕答答的?哭了?”看到在自己的褲腿上蹭出了一片水漬的小家夥,談逸澤滿臉的黑線。“都多大了,還哭?跟個小娘炮似地,小心以後沒女孩子喜歡你!”
嘴上這麽說,可談逸澤還是輕手輕腳的幫着小家夥将小臉上的淚水抹去,最後将這小家夥往自己的肩頭上一丟……
“文叔,你要去看她?”
“回來好多天了,當然要去看看!”談妙文輕聲歎息着。
此時,他的眼眸看向頭頂上的那片天空。
入夜了,風有些大,吹拂起他的發梢,露出他那雙憂傷的眸……
此時的他,沒有了往日那種冷厲,恐怖的感覺。
唯有憂傷,占據上風……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那張臉,有種詭異的美。
而看着這樣的談妙文,談逸澤的眸色也不自覺加深。
其實,他不是不知道談妙文在想什麽。
隻是有時候,不出口安慰,反倒更好。
因爲談逸澤清楚,談妙文心裏想要的,這輩子恐怕無法實現了。
“小澤,你說現在的她,過得怎麽樣?”談妙文的聲音很輕,迎着夜風,更像女音。
聽到談妙文的話,談逸澤也有些錯愕。
因爲一直以來,談妙文鮮少主動在他面前提及這些。
一部分是因爲難爲情,另一部分是出事之後,這已經變成他的一道傷,永遠無法愈合的傷。
打從受傷那一天開始,談逸澤也在談妙文的面前絕口不提。
但沒想到,談妙文會主動提及……
這也是,談逸澤此刻顯得有些詫異的原因。
“應該很好吧!”
短暫的錯愕之後,談逸澤是這麽回答的。
還能怎麽說呢?
自從談妙文出事之後,他也不敢主動觸及談妙文的這道傷,不敢在談妙文面前提及這個人的同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人。
所以,自那天開始,談逸澤也不曾去看那個人……
現在的談逸澤,對于那個人也是一無所知。
“小澤,我是不是有些過分?當年就那樣扔下了她……”談妙文的嗓音,變得有些啞。
這一刻,談逸澤突然有些明白他擡着頭的原因了。
據說,仰望天空的時候,悲傷的淚水就不輕易掉落了!
談妙文想要的,或許就是這樣的效果……
“文叔,别想太多了……”當年那樣的情況,誰都不希望發生。
再說了,在他痊愈之後,談妙文真的像是變成了殺人狂魔。起初,他還隻對他進行治療的醫護人員進行攻擊。後來,隻要是街上的人敢對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眼神,他就會覺得那些人肯定是在說他的壞話,開始種種瘋狂的打擊報複。
當年的談妙文,也是各種競技賽的好手。那樣的人對付起平常人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猶記得,那個時候死在他的瘋狂上的人真不少。這也是談妙文不敢回家的主要原因。
他怎能傷害自己的親人?
也正因爲這樣,他才假死……
隻是每幾年,他都會悄悄的回到原來居住的地方,遠遠的看着家人,也遠遠的看着那個人……
“我先走了……”不知道擡頭望着天空多久,談妙文突然輕聲哼着……
這話才說完,他的聲影就閃現在大門處……
那速度,連談逸澤都有些歎爲觀止。
怪不得,現在道上的人都說他來無影去無蹤。
隻是談逸澤還是發現了,水泥地面上的那一小塊兒濕潤的地方。
看樣子,這麽多年了,他還是沒能從自己的圈圈裏走出來!
“文爹地……”聿寶寶看着談妙文消失的大門,有些愣愣的。
下一秒,他的屁屁被打了一下。
始作俑者,當然是将他扛在肩頭上的談逸澤了!
别以爲,這小家夥不提及他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他剛剛哭的鼻涕眼淚往他的褲腿上抹,談逸澤就能輕易的猜得出,這小家夥又被顧念兮罰站了!
雖然有些心疼兒子,但談逸澤更心疼老婆。
因爲他們家的最高綱領,就是顧念兮!
談逸澤可不想因爲兒子屁大點的事情,跟自己的老婆鬧翻。
他都出任務好幾天了,回來的首要目的,當然是抱着自己的妻子好好的享受一下夫妻樂趣了。
“打我,我要告訴媽!”聿寶寶這個小壞蛋,現在已經學會告狀了!
而談逸澤一聽,樂了。
那微微上揚的眉頭好像是在告訴聿寶寶:有種你就跟顧念兮告狀呀!看我不抽死你丫的!
在談大爺的威逼利誘下,聿寶寶隻能無奈的扁了扁小嘴兒。
好吧,他真心感覺自己在這個家裏一點地位都沒有。
“說吧,今天幹了什麽壞事?”談逸澤将肩頭上那個不安分,開始扭動的小身體固定住,防止他摔倒之後問道。
“……”聿寶寶沒有回答。
他也懂得打人不好。
雖然他是“出師有名”,但難保他們家談大爺不高興!
文爹地說過:“沉默是金!”
所以,聿寶寶打算當個金子。
可談少不依不撓,追問着:“你要是不說的話,今晚你也别想吃肉了!”
對于肉,聿寶寶是從來就沒有抵抗力的。别說抵抗力,連抗體都沒有。
今天媽媽說了,爲了慶祝他們家談大爺勝利歸來,特意準備了一大盆炖牛肉。
傍晚的時候,香噴噴的牛肉味就老是勾搭着站在院子裏的他,饞的他掉了一地的口水。
他想吃那牛肉,想的快發瘋了。
要是今晚還罰他對着一盆牛肉不能吃的話,聿寶寶會崩潰的。
本來想當金子的他,瞬間改變了主意,就爲了一盆牛肉。
“打人了……”和蒼蠅飛舞般大小的聲音,從他的小嘴兒裏傳出。
談逸澤看着他耷拉着的腦袋,覺得自己的目的差不多達到了。
“打人了?怎麽打人了?又是那個欺負我們家二黃的小男孩?”談逸澤看着他耷拉着的腦袋,便繼續問着。
對于附近的小孩,談逸澤也是有所了解的。
他們家附近住的小家夥,基本上都比他們家聿寶寶要大好幾歲。
但談逸澤清楚,這不能怪他們家聿寶寶出生晚,誰讓他響應了國家的号召,晚婚晚育?
不過這小家夥雖然年紀小,卻是十足的大哥風範。
他們家附近的小家夥,現在都有好些喊着他“聿爺”了。
上次顧念兮知道了,還有些擔憂的問談逸澤,他們家聿寶寶會不會變成壞孩子?
但當時,談逸澤隻是輕揉着女人的秀發,勾唇一笑:“這孩子,頗有他爹當年的風範!”
其實,談逸澤堅信,比起有闆有眼的教育,父母的無形中的潛移默化更來的有效果。
而他和顧念兮,都是品行端正的人。
他們的孩子,又怎麽可能是社會敗類?
再說了,每次小家夥打架之後,都知道是自己做錯了。
要不然,這驕傲的像是小公雞的小家夥,怎麽會耷拉着腦袋?
“他用鞭炮扔了我們家黃黃……”說到他們家黃黃,聿寶寶有些心不甘。讓他們家黃黃有那麽大的傷口的人,應該多揍一下才對。
可一看到談逸澤正盯着他看,他又扁了扁小嘴兒。
隻是,本以爲會臭罵他一頓的談逸澤,卻将他放在了地上,半蹲下來和他對視着:“那沒有挨揍吧?”
談逸澤關切的語氣不假。
這讓聿寶寶有些心虛了。
他打了架,爸爸還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