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東籬在聽聞淩二爺的“好言”相勸之後,也發不出一句話,隻能傻乎乎的盯着淩二爺剛剛放回到自己掌心裏的那一副一個鏡片已經碎成蜘蛛網的眼鏡……
當談逸澤天朝失蹤客機被搜到,并且成功的救下三十乘客這個消息在電視節目上一遍遍的播出,并且還有無數被采訪者表現出對于談逸澤營救及時的感恩之時,這城市某一處廢棄工廠内的男子,一把抄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陶瓷煙灰缸,狠狠的砸向這個工廠裏擺放的唯一一件家電——老式電視機!
當電視機被咂中的時候,本來還在繼續播放各個群衆對于談逸澤有多愛戴,對國家有多麽信任的電視熒幕突然暗了下去。
整個廢棄工廠,再度恢複和之前一樣的死寂。
隻是即便是這樣,這男人還像是無法發洩自己内心的不滿似的,在這個廢棄的工廠裏各種打砸。
不過幸好這裏的東西都是工廠停産之後留下的,被砸的如此淩亂,也沒有人多在意。
等到砸累了,這個男人才窩回到自己剛剛坐的那把椅子上。
“梁參謀長,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而等到這個男人真的平息下來的時候,才有個人出現。
“該怎麽做?談逸澤現在非但過的好,連民心都被他給收拾的服服帖帖。我們現在,是無法将他從那個位置拉下來了!”
怕隻怕,等這事情一過,談逸澤再度高升。
到時候,就是他将他們這一群亂臣賊子收拾了的時候了。
一想到那可怕後果,男子的臉色又變了。
“難道我們現在要坐以待斃?”
若是沒法将談逸澤拉下來,那他們這東躲西藏的日子,就沒完沒了了。
最終的結果,肯定會被談逸澤逮住,送上軍事法庭。
“不……坐以待斃,不是我梁海的作風!”
男人說到這的時候,抓起了放在自己邊上的啤酒。
狠狠的往自己的肚子裏灌了大半罐之後,他将瓶子給丢在一邊。
瓶子和地面接觸的時候,發出刺耳的聲響。最後裏面的酒水,都留在了地上。
本來還收拾的算整齊的廢棄廠房,經過這個男人這麽一砸丢,變得淩亂不堪。
而男人在灌下了這麽多的酒之後,窩在椅子上一個勁兒的喘息着。
其實,自從他參軍開始,他真的很少像是這樣喝酒。
以前的他,認爲喝酒就像是浪費時間。
與其花時間在這裏買醉,還不如清醒着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所以,在那段時間裏,他除了必要的應酬會喝酒之外,其他的時間他滴酒不沾。
可現在呢?
現在,外面的陽光正好。
談逸澤照樣步步高升!
這個時間,本來他梁海應該出去給他制造點障礙的才對!
可現在的他,竟然隻能躲在世人都看不到的角落,喝着酒醉生夢死!因爲隻有這樣,在這個見不到人的角落裏,才不用每分每秒都數着度過……
如此的頹廢度日,打從梁海出生開始就沒有過。
而這樣的結果,全都是拜談逸澤所賜。
梁海不甘!
他自認爲,自己無論是能力還是别的,都不輸給談逸澤!
爲什麽,卻會栽了這麽大的跟頭!
“那我們到底要怎麽做?”顯然,跟在梁海身邊的這個人,也開始有些不滿近段時間梁海的節節敗退。
有時候,選錯隊伍站,是很可怕的。
輕則,丢了工作,丢了現在所擁有的财富,重則連命都沒了!
“你現在問我,我也不知道!”
可被這麽逼問,梁海也有些氣急敗壞。
他要是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的話,也不至于大白天的躲在這裏喝酒度過。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已經注定此局已敗?”
“還沒有到最後關頭,鹿死誰手都不一定!”
“那既然這樣,我就拭目以待!”
說到這的時候,那人轉身就朝着大門走去。
“你去哪裏?”
“這個時間,當然是找個地方吃東西了。”
“那好,回來的時候給我也帶點!”
梁海吩咐着。
而那個人在聽到梁海的這句話之後,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弧度。但他最終還是應道:“好!”
之後,他便繼續朝着前方走去。
隻是剛剛走了兩步,他就感覺到眼前一花。
有什麽東西,狠狠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他同樣是個軍人,當然知道這情況絕對是遇襲了。
他立馬伸手,想要阻止這玩意兒往自己的脖子上勒。
而腳,也狠狠的準備朝着自己後方踢去。
可這人似乎早在他行動之前就意識到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映似的,在他伸腳的時候,立馬狠狠的壓制住了他的腿。
而勒住他脖子的手,也不斷的加大力道。
他從小就跟在梁海的身邊,他的功夫也都是梁海教會他的。
能清晰的看清楚他的招式,并且也知道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映之人,除了梁海他不認爲還會有什麽人!
可這個認知,卻讓他打從心裏不肯接受!
他從十五歲開始就跟在梁海的身邊,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就像這一次一樣,所有的人都在知道梁海敗北之後,選擇遠離梁海。
可他還是傻傻的跟着。
不隻是因爲年少時候的那份恩情,更因爲他将梁海看成自己的恩師。
所以,他真的無法接受,自己這樣無條件的跟随梁海,最後引來的是他的殺意。
可在拼死的轉頭看向自己身後正勒着自己脖子的那張面孔之時,他真的恨不得自己剛剛沒有看清楚這些。
真的是梁海!
對他動手,想要治他于死地的人,真的是梁海!
“你怎麽可以……”
他是那麽堅定不移的跟着梁海,梁海怎麽能夠殺他?
“對不起,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殺你!可你知道,我現在情況特殊,若是你走出去不小心走漏一點風聲的話,那我豈不就一命嗚呼了?”
“我不會出賣你……這麽多年過來,你還不信我麽?”
被梁海勒的喘不過氣,此人的面色變成了紫紅色。
可他,還是斷斷續續的說着。
眼神,從沒有從梁海那張虛僞的臉上離開過。
看着他如此恨自己的眼神,梁海卻笑着說到:“我當然相信你,怎麽可能不相信你不會出賣我?不過我會更相信一個死人!”
最後的一句話落下,梁海狠狠的加大了自己手上的力道。
很快,被他勒着的人兒,眼神一點一點的渙散。
到最後,本來還狠狠掙紮的人,就那樣癱軟在梁海的身上……
在察覺到這人已死,梁海将這人丢回了地上之後,又不忘往他的身上補上幾腳:“現在少一個人,少一分累贅。你要怪,還是要怪談逸澤。誰讓他害的我走投無路……”
“老胡,她怎麽還沒有醒來?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當某廢棄工廠裏發生命案的時候,軍區總院的病房裏,一男人拉住老胡的袖子,怒色道。
而這,對于老胡而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從今兒個顧念兮被送進這病房裏,談逸澤已經不止一次這麽問。
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一樣。
“你放心,我們剛剛已經給念兮做了兩套最全面的檢查,證明都沒有什麽問題。”
“沒什麽問題,那她爲什麽到現在都沒有醒?”
看着躺在床上,一直緊閉着雙眼的女人,談逸澤的心裏亂糟糟的。
“估計是這段時間沒有怎麽睡好吧?你看她的眼圈有多深!”插進這話的,是蘇悠悠。
從顧念兮被送到病房之後,這都已經過去七八個鍾頭了。
眼下,已經是深夜。
不管淩二爺好說歹說,蘇小妞都不肯回去。她堅持着,要等顧念兮醒來再走。
見談逸澤神神叨叨的,蘇小妞便插話了。
早這麽擔心的話,那應該早些回來看她。也不至于讓念兮一個人面對了那麽多!
所以,蘇小妞倒是支持這個時候的顧念兮多睡一小會兒,不理會這個男人,讓他好好的緊張一些。
當然,蘇小妞的意思是,顧念兮隻能多睡一會兒。
一會兒之後,一定要醒來!
一定要跟以前一樣,老是愛賴着她蘇悠悠買闆栗給她吃!
聽到蘇小妞的這一番話的談逸澤,掃了一眼顧念兮眼圈下的那一層黑,心裏也不大好受。
也對,這丫頭都習慣賴在自己的懷中睡覺。
再加上這段時間天氣轉涼,她的手和腳都是涼涼的。
記得以前每到這個季節,顧念兮睡覺都喜歡将雙手放到他談逸澤的脖子上蹭暖才能睡着。
而這段時間,入秋之後天氣變得無常。這樣的夜晚,他卻将她一個人留在這冰冷的醫院……
怪不得這丫頭的眼圈這麽黑呢?
想到這段時間對顧念兮的辜負,談逸澤的心一下下的抽疼。
沒敢再說話,隻伸手輕輕揉着顧念兮那微涼的指尖……
“蘇小妞,咱們先回去吧。都這個點了,你跟寶寶都該睡覺了!”
淩二爺看了一眼牆上的壁鍾,都十二點了!
這麽晚入睡,對孕婦不好吧?
“不,我等兮丫頭醒來再走!”
蘇小妞堅持。
“蘇小妞,别忘記你是個孕婦!”
淩二爺有些氣急敗壞!
“聽話,咱們先回去。回去睡了覺,明天一早我在帶你過來!要不然你跟小嫂子在這邊,到時候連你的身子也給熬壞了,就不好了!”
淩二爺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蘇醫生,你還是早些回去吧。這麽在這裏呆着,也做不了什麽事情是不是?”
老胡見淩二爺勸的辛苦,也加入了他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