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今天他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沒有離開?那這玩意是什麽?”聽到舒落心的話,談逸澤發出了一陣冷哼。
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
此時的談逸澤,神情冷卻了下來。
這樣的他,才像是那個任何人都不敢輕易靠近的修羅。
随着談逸澤的手一抛,一個東西丢在了舒落心的面前。
舒落心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從談逸澤手上丢下來的東西,正好是自己今天的動車票還有那張梁海給她辦好的身份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不是記得,這東西一直都放在自己的包包裏的嗎?
而且從上車到現在,包包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談逸澤到底是怎麽将這東西給擄了去?
可舒落心沒有想清楚這個答案的時候,談逸澤的聲音再度傳來:“至于您所當心的我的前途,怕您過分操心,所以今天我個人舉辦了一個小心發布會。”
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遙控器,一按。
舒落心後面,整個亮了起來。
突然出現的亮光,讓舒落心有些不适應。
更讓她惶恐的是,那處亮光出現的時候,還伴随着如此的聲音:“不,那些我都是說謊的。遺産什麽的,我都得到了。那些不過是我撒謊,騙媒體大衆的!”
“這麽說,當然不可能給我直接帶來利益了。可你也知道,聲名顯赫的談家,除了一個功績顯赫的談老爺子之外,還有一個年輕的談逸澤!在談家,談逸澤所受到的關注程度,比談逸南也就是我的親生孩子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連談建天,也就是我的丈夫,他的繼承人不二選擇,應該也是他。”
這聲音,如此的熟悉。
舒落心反映過來才發現,那是自己的聲音。
而順着這個聲音的來源,她看到自己身後有一個一百寸以上的大電視,上面正播放着一段錄像……
這路線,明顯就是在剛剛的出租車上。
這不,她的身上,還穿着自己身上的這一套衣服。
“談逸澤,你這是做什麽?”
舒落心擡頭,再度看向站在二樓走廊上的男子。
前方巨幅電視光亮的變化下,談逸澤的表情仍舊沒有過大的波動。
“做什麽?就做一些不該讓你過分操心的事情!也順便讓我們全國上下的人民,知道您這麽多年到底操碎了多少顆玻璃心。”說到這的時候,談逸澤還煞有介事的問道:“怎麽,現在感受如何?”
聽談逸澤的話,站在一側的鴨舌帽男子,不厚道的笑了。
從自己的頭頂上摘下那鴨舌帽,那人的嗓音變得有些奇怪:“我說,你怎麽就跟電視台的記者一樣的煩人?你不知道,人家現在心裏頭可煩着?”
雖說,這男人的嗓音和之前一樣的動聽,可不知道爲什麽卻多出了一股子陰柔。
就像,男人中參雜了不少女人的元素。
光是聽着這樣的聲音,舒落心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當然,沒有最驚悚的,隻有更驚悚的。
當那個人摘下鴨舌帽的一瞬間,舒落心看到那人露出來的一張臉之時,驚恐萬分……
“這……”
舒落心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來了。
可始終,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舒女士,好久不見。”光影下,那張有着和談逸澤幾分相似的臉孔,正帶着笑和她打着招呼。
可看着這人兒的笑,舒落心沒有半點悸動,反倒是惶恐的往後退了幾分!
談妙文?!
他怎麽還在?
沒錯,舒落心認識談妙文。
想當年,談逸澤剛入伍的嘶吼,每次回家都是這人帶着談逸澤回來的。所以,談妙文到談家做客的次數也不少。
那個時候,談妙文正直年華,她舒家的那些表親,不知道拖了她多少次要給談妙文說媒。
對于這樣的人兒,舒落心又怎麽會陌生?
可談妙文不是早就死在十幾年前了麽?
他怎麽又出現在這裏?
而且,他的嗓音……
爲什麽和剛剛車上的,有很大的差别?
将舒落心的一切反映都收進眼裏,談妙文的臉上也沒有多少起伏。
剛剛在車上的時候,爲了免得被這個女人察覺到,所以他實現裝了變聲器罷了。
不過談妙文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出現竟然能給這女人如此大的反映。
“你……”
舒落心仍舊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隻是保持着驚悚和恐懼并存的眼神,盯着談逸澤和談妙文看。
當舒落心陷入惶恐的時候,後方的銀屏上仍舊繼續播放着:“你以爲,我當年在談家鬧的那麽大,将談逸澤送到部隊去是爲什麽?不就爲了,讓這個礙眼的孽障能滾多遠就滾多遠,最好永遠也不要回來跟我們小南搶東西。可沒想到,現在他是平步青雲的在部隊裏,可他的媳婦卻來搶了。不過我現在也不需要擔心什麽了,前段時間我對着媒體那麽胡亂的一吹,他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你看着,沒準過一段時間之後,談逸澤現在那個位置估計也保不住了。至于顧念兮麽……明朗集團的股市在媒體曝光之後,肯定開始浮動。到時候,我就直接回到明朗集團坐鎮,到時候這明朗集團還不是我的?”
掃了一眼電視頻幕上的,談妙文又說了:“沒想到這麽久沒見,舒女士還真熱情,竟然送了我這麽大的禮物!”
嘴上是這麽說,但談妙文的眼裏竟是諷刺。
一番話下來,舒落心終于意識到,她上當了。
談妙文和談逸澤今天聯合上演的這場戲碼,就是爲了讓她親口承認自己說了謊,并且是對談家别有居心。
可她,竟然還照着别人設下的圈套,傻傻的鑽了進去。
要是這段視頻被撥出去的話,舒落心可想而知,前段時間她和梁海一起做的那些,都變得毫無意義!
且不說能不能扳倒談逸澤,怕是連自己最後的名聲都保不住了吧?
所以,她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竟然一下子就爬到了大屏幕那邊,伸手想要用自己的身軀擋住正在播放的那段視頻。
一邊,她還瘋狂的朝着談逸澤他們叫器着:“不,這絕對不是真的。我剛剛那是爲了保命!”
可回頭的時候,她卻發現電視上的自己說完了那一番話,正在冷笑着。
那表情,可謂是真情演繹。
這樣的表情,你放到别人的面前說你這是在演戲,任誰都不相信!
“舒女士,我勸你還是乖一點。我這人現在的脾氣不大好,最聽不得女人這樣的叫嚷聲!”開口的是談妙文,聽着舒落心那尖銳的聲音,他用手掏着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的反感。
自從身子殘缺之後,他的聲音也和女人差不多的尖銳。
這也是,他反感女人聲音的緣由。
“不,親家表叔,你不要相信小澤的話,你知道我和小澤一直都不對盤的。所以你……”
舒落心雖然不知道,死去的談妙文爲什麽又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但舒落心知道,這男人在談逸澤的心目中多少是有點分量的。
要是談妙文能站在自己這邊的話……
談逸澤應該不能拿她怎麽辦了。
至少,眼下的情形是這樣的。
隻是她所不知道的是,這段時間她舒落心的做法,早已落進了談妙文的眼。
任她現在怎麽說,談妙文都不會相信的。
“澤,你還是盡快把你的話說完,我要讓那邊的人辦事。辦了事,咱們也好早點離開。不然繼續面對這張嘴臉,我可不能保證還能留着她的命給你!”
今兒個,談逸澤将舒落心将給他,隻提出了一個意見。
就是,留住舒落心一條命。
談逸澤對舒落心恨之入骨,談妙文其實也知道談逸澤留着她一條命,不過是想要親手取了她的性命罷了。
“好。今晚按照你們喜歡的方法玩,但千萬别給我玩殘了。明天一早給我送到說好的地方,别折騰出别的幺蛾子!”明天一早,還有很多人等着舒落心送上呢!
兩個男人對話的聲音音量并不小,所以舒落心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到他們的對話。
這意思就是說,今晚上還沒有準備要她舒落心的命。這一點,讓舒落心多少有些慶幸。
隻是她卻不知道,自從談妙文的身體變得殘缺之後,他的性格也扭曲了。
落入他的手裏,不怕死,隻怕生不如死!
簡單和談妙文交代完之後,談逸澤慢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來到舒落心的面前之時,舒落心擡頭望了他一眼,隻覺得這個男人很高,幾乎将她頭頂上所有的光亮都給遮擋住了。
“小澤,你聽我說,那真的不是我……我是被逼的。”
舒落心隻想離開這裏,急切的想要辯解着什麽。
當然她也嘗試過拉着談逸澤的褲腿。
可談逸澤就像是躲着瘟疫一般的躲着她,黑瞳裏的嫌棄神情盡顯。
“舒姨,沒必要演戲了。我們之間那麽熟,再演下去隻會覺得讓人惡心而已!”
因爲談逸澤是背光而站,此時舒落心并看不到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正因爲看不到,她也不知道現在的談逸澤情緒怎樣。
那種摸不着看不透的慌亂感,在她的世界裏徘徊。
而談逸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