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知道我找你是爲什麽嗎?”一根香煙燃盡的時候,楚東籬出聲了。
低啞的嗓音,讓此時的他看起來,多了一股子滄桑的感覺。
掃了在旁邊掉着狗尾巴草的談逸澤,他再度抽出一根香煙,點燃。
那動作流暢的,一點都不像是第一次抽煙的人會有的。
“你不是正要說麽?我爲什麽還要多此一舉!”
他掉着狗尾巴草,草兒随着他的嘴巴上下移動而動彈着。那棱角分明的下巴,還有那不時滑動的喉結,這樣的談逸澤看起來,真的很性感。
公園裏不時有病患或是病患的家屬,以及醫生和護士走過。
有些,都不自覺的将視線落在這樣一個随性,卻不失貴族氣息的人兒。可這男人好像感覺不到周遭那各色的眼神般,仍舊自得自在的躺在巨石上。
恍惚間,楚東籬貌似明白,顧念兮會喜歡上這個男人的原因了。
灑脫而桀骜不羁,自得自在,不受世俗的眼光拘束。
“談逸澤,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揍你!”
一根煙再度燃盡,楚東籬将眼底戳在巨石上,然後放在剛剛自己抽完了的那個煙頭的旁邊。
“那就揍吧!”你揍得過的話!
當然,後面的那半截談逸澤并沒有說出來。
隻是,當談逸澤說完這話的時候,身邊的那個男人果真有了行動。
一個拳頭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狠狠的直擊他談逸澤的臉頰。
一般人,肯定在這個時候失去了分寸,甚至失去了反抗能力,任由這樣的一個拳頭落在自己的臉上。
可談逸澤不是。
在楚東籬的拳頭來的時候,他已經迅速的反映過來,直接伸出自己的大掌,将楚東籬的這個拳頭給包裹住,用自己手上的力道,化解了楚東籬的那一拳。
“如果承認是你沒有保護好她,你就不應該躲!”
楚東籬有些惱了,因爲自己的拳頭被談逸澤抓着,想要抽回手又動彈不得。
一句話之後,談逸澤原本握着他的拳頭的那隻手,果真松開了。
而醋和動力也是看準了這個時機,再度握緊了拳頭就朝談逸澤的臉上刮來。
這一次,談逸澤真的沒有躲。
拳頭,就這樣生硬的捧到了他的骨頭上,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可至始至終,他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好像楚東籬剛剛的這個拳頭并不是落在他的臉上似的。
之所以讓楚東籬在自己的臉上招呼一拳,是因爲他也覺得這是自己沒有保護好顧念兮,害的她受了傷。
打從親眼看到顧念兮被踹了那一腳,談逸澤就一直想要找個地方好好發洩一下自己心裏的悶痛感,所以他才會眼睜睜的看着楚東籬的拳頭揮舞過來。
不然你還真的以爲,是誰都能打到他談逸澤的嗎?
但楚東籬在揍了他這一拳之後,貌似還覺得有些不夠似的。
一伸手,他的拳頭再度準備往談逸澤的臉上招呼。
隻是這一次,談逸澤直接吐出了自己嘴裏的狗尾巴草之後,直接跳下了巨石,滾在那片草地上,成功躲過了楚東籬的攻擊。
若不是自己沒有照顧好顧念兮讓她受了傷,他又怎麽會乖乖的任由楚東籬打?
但一個拳頭就夠了。
過多的,談逸澤認爲楚東籬沒有這資格來揍他。
于是,他躲開了。
而楚東籬卻依舊不滿于現狀,直接從巨石也跟着跳下來,追擊着談逸澤。
這一番追擊之下,兩人雙雙都窩在草地上,扭打在了一起……
而這一幕,自然讓周圍的人詫異。
更有第二次經過這裏的人,開始納悶了。
原因自然是,先前經過這裏的時候,他們所看到的是這兩個男人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似的,坐在石塊上談天說地。
可等他們回過頭的時候,這兩個人又像是見到殺父仇人似的,每個拳頭都往對方的緻命部位招呼……
“談逸澤,你說好的你會保護她的,你現在這到底算什麽!”打架中,有個人嘶吼着。袖子,給扯開了一個好大的口子。
“關于這一點,我也非常抱歉。但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讓它在發生第二次!”
“還有第二次的話,我絕對不會讓她繼續呆在你的身邊!”
“你想把她搶走?”
“是!”這是某個男人堅定不移的聲音。
“那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拭目以待!”某人雖然挨了好幾個拳頭,而且都是在小腹上的,痛着的同時,還不忘挑釁着另一個人的權威。
但同樣的,既然他敢挑戰談逸澤的權威,有些痛他必然要吃得起。
于是,越是瘋狂的拳頭開始往他的身子上招呼着。
楚四眼!
這可是你自找的!
别怪老子沒有提醒你,老子最讨厭别人打我媳婦兒的主意。
你非但打她的主意,還當着老子的面光明正大的打主意,這是作死的節奏!
越發瘋狂的進攻的結局,自然是:“混蛋,你别老是打骨頭,疼!”某男人的眼鏡被摔在地上,一個鏡片碎了。
楚東籬不甘願自己就這樣占據下風,于是拳頭越是開始招呼着談逸澤。
此時的談逸澤就像是隻靈活的泥鳅,楚東籬的每一個拳頭他都像是看準了套路似的,總是能輕易的躲開。而在躲開楚東籬的同時,他的拳頭也開始瘋狂的朝着他的身上襲去:
“别給老子娘炮的歪歪叽叽,打一架活動活動筋骨,有話待會兒再說。”
随後,兩個人都瘋狂的投入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中。
唯有不時發出幾聲骨頭接觸的悶響,還有有人不時的吃疼聲……
這一架,也不知道進行了多久。
總之,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顧念兮發現這兩個男人都是衣冠不整。
楚東籬的白色襯衣一隻袖子沒了不說,連他的眼鏡也遭了殃,一個鏡片直接有了裂紋。頭發和衣服上,還粘着許多的青草。
談逸澤的情形,其實比楚東籬好的差不多。
隻不過,這個男人這兩天都被這裏的天氣熱的受不了,所以身上隻有一件緊身背心。完美的貼着他的胸肌上的黑色背心上,也粘着許多的草兒。不過他的頭發剪得比較短,草兒都粘不住,倒是看上去比楚東籬的情況不知道好了多少。
不過他的嘴角上,有一塊兒地方看上去,倒是有些青紫。而楚東籬,一張臉倒是看不出什麽。除了衣服有些髒之外。
看到這,顧念兮納悶了。
難不成,這兩人是遭賊了?
因爲她實在想不出,這兩個人能爲了什麽事情扭打在一起,所以自動将他們歸類爲是遭賊了。
“你們兩這是……”
顧念兮因爲驚訝沒有開口,倒是一旁站着的殷詩琪問着。
不過,這個時候的兩人倒是非常默契的開口道:“沒什麽!”
随後,楚東籬借口要回去市局,先回去了。
而談逸澤則還頂着那一身髒兮兮的衣服,在病房裏幫着顧念兮帶着他們的小淘氣。
等到這小家夥玩累了,好不容易睡着之後,談逸澤這才将他交給殷詩琪,讓殷詩琪将小家夥送回家。
顧念兮雖然舍不得,但一想到明兒個要是順利就能出院,回家好好陪着寶寶,這才舍得讓殷詩琪将孩子給送回去。
聿寶寶一走,顧念兮就坐不住了。
看到談逸澤收拾着這兩天殷詩琪給他放在這裏的換洗衣服就準備朝着浴室走去,顧念兮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下了床就往談逸澤的身邊走去。
“老公,你這臉是怎麽了?被誰打的?”顧念兮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關切,沒有任何弄虛作假。
可談逸澤看着她和地面接觸的那隻粉嫩腳丫,立馬半蹲下去,将她打橫抱起,朝着病床上走去:“你這丫頭,我說過多少次了,現在天氣雖然熱,但還是不能光着腳丫走路。再說了,你難道不想早一點出院,回家好好陪着我們的寶寶麽?”
“我當然想要回家陪着寶寶,可我也不希望你受傷的不明不白!”
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已經被談逸澤放回到了病床上。
而她的手,則覆蓋在談逸澤已經泛起青紫的臉頰上了。
那一出,還有些許胡渣尖!手覆蓋在上面,有些凹凸不平。
但顧念兮還是能感覺到,那裏有些腫了。
“告訴我,這是怎麽弄的!”
“跌倒的!”他沒看顧念兮的眼,隻是将被子蓋在她的身上之後,就打算離開。
可他的手,卻被顧念兮給拽住了。
因爲怕顧念兮拽的太緊,以至于他走動的時候順帶着讓她給摔下來了,談逸澤不敢貿然大步行動。但他,卻沒有轉身看顧念兮。
這很明顯,是躲避行爲。
而拉着他的那隻小手,卻在這個時候緊了緊。
“談逸澤老同志,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以至于你開始用各種歪理來搪塞你的領導我了!”
“我哪裏有搪塞你?領導讓我往前,我不敢退後。領導讓我端茶喂飯,我絕對不敢遞上湯水。”
談逸澤的語氣,頗有些無奈。
“既然不是搪塞我,那你還敢說你嘴上的那一塊兒是摔倒弄到的麽?摔一跤,能變成這個德行?”
再說,你談逸澤看上去是個那麽容易摔倒的人麽?
在他沒有摔倒之前,肯定會拉着個墊背的,讓自己不至于摔得那麽慘。
“還不快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顧念兮用着官腔,繼續在後面給談逸澤“施壓”。
到最後,這男人隻能轉身,唇角帶着無奈的笑,揉着顧念兮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