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劉雨佳,這一輩子還沒有出過這麽大的醜。
看劉雨佳跟個立正站好的企鵝似的,顧念兮的心情還算蠻不錯的。
轉身,她準備朝着明朗大廈外面的那輛路虎車走去。
但走了沒有幾步,顧念兮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轉身看向劉雨佳。
後者,還正站在原地,雙手死死的掐着她手上和她這個職位有些不相符的名牌包包。
那做工極好的包包,不知道是因爲這女人的力氣有些大,還是質量不大過關的關系,此刻已經被劉雨佳掐得有些變型。
從這,顧念兮便可以看得出,剛剛的自己打了一場漂亮的戰。
不過這些,還不夠!
盯着站在原地的劉雨佳,顧念兮琢磨了一下,又開口:“劉經理,還請你注意一下你的穿着。”
聽到顧念兮再度傳來的聲音,劉雨佳擡起了頭。
一雙迷惑的大眼,證明此刻她弄不懂顧念兮的意思。
正因爲她弄不懂,顧念兮才覺得自己的話有了發揮的餘地。
掃了劉雨佳身上那件束胸單衣,顧念兮的視線最終定格在她故意用這衣服栓出來的某條引人犯罪的溝渠上。
“我老公說了,讓我注意點員工的穿着。整天弄的個衣衫不整的在公司裏來回走動,省得讓别人說我們明朗集團是個qing色場所!”
一句話,正好将談某人的正面形象樹立起來,也讓原本抱着準備看好戲的劉雨佳,僵在原地。
不愧是夫妻,連說出口的話,都有幾分相似。
而不得不說,顧念兮有時候真的心眼挺壞的。
明知道這是公衆場合,當面批評一個人,肯定會造成今後很多人在背後對劉雨佳指指點點的。
可她,卻還是這麽做了。
而且,此時她的聲調明顯比尋常提高了幾個點。
讓周圍正好下班路過的公司裏的同事,聽到了她的這一番話。
于是,很多人都開始對着劉雨佳指指點點了。
“就是,我覺得顧總說的對,到這公司來上班的,就應該穿着正經一點。整天亮着個溝溝在外面,要做什麽?”
“那是人家打算準備引人犯罪的利器!你沒看到,這女人一來,就連升了好幾次。這難道和她的溝溝沒關系?”
“……”諸如此類的語言,接二連三的在角落裏響起。
其實,這些大部分都是女人說的。
在這公司裏,有很多未婚大齡女。
他們每天都盼着,能不能在公司裏找到個如意郎君。
以前,這情況還不錯。
可自從這劉雨佳進入公司之後,成天弄着個溝溝在男人的面前溜達着,男人們的視線都跟着她走了,現在還有誰看到他們這群大齡剩女?
他們在背地裏,早就對這劉雨佳有怨言了。
隻不過因爲這劉雨佳的職位比他們都高,要是說了肯定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的,所以一直都沒有人敢這麽說。
可現在不同了,他們總裁都當着面直接說劉雨佳了,他們還用攆着藏着麽?
而聽着這些诶不堪入耳的話,劉雨佳心裏怒罵着:顧念兮,算你狠!
一句話,就将她先前所有的努力,都變成白費。
讓公司裏其他的人都誤以爲,她劉雨佳之所以現在能走到這個位置,全都是因爲她劉雨佳靠着這一副嬌軀。
當然,除了有這一些對話之後,還有人再說:“要溝溝還不簡單,擠擠總會有的!”
“喲,真的擠擠就有?别說,你是妒忌人家吧?”
“哪是,隻要你用個厚點的内衣,墊起來肯定有。你要是要她那效果的話,我也可以幫你……”
“真的嗎?那今天下班我們一起去買内衣吧?”
“不要吧,今天下大雨呢!”
“怕什麽,我男朋友今兒個晚上要過來,求你了……”
“好啦好啦……”
總之,因爲今天鬧出的一事,這厚内衣在明朗集團的内部刮起了一陣旋風。
而劉雨佳,則處于這個旋風的中心位置。
至于某個始作俑者,早在這劉雨佳成爲所有人“聲讨”的女主角的時候,溜之大吉了。
因爲,此刻她還有個任務,那就是回家收拾人!
吼吼……
“喲,下大雨呢,出門也沒有捎個傘!”談某人見顧念兮從明朗大廈出來的時候,就疾步匆匆的迎了過去。
此時,他的手隻撐着一把傘。傘不大,一看就是剛剛自己沒有準備,下班的時候急匆匆的從兵蛋子們的手上掠奪起來的。
顧念兮前幾次去軍營的時候,就見到這樣的場景。
當時,她還一個勁兒的念叨談逸澤不能這麽做。
可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那些對着人隻會淳樸的傻笑,不會什麽花言巧語的兵蛋子,卻每一個都給顧念兮捎來了一把傘。
他們都說,他們是心甘情願把傘給談參謀長的。
談參謀長用了誰的傘,他們比誰都高興。
對于這些長期受到談逸澤的欺壓,現在所表現出來的熱忱,顧念兮還真的一頭霧水。
也對,從沒有在軍營裏生活過的人,怎麽可能理解他們這些戰友情?
哪個家裏來了家屬的,他們不是費盡心思的好好招待他們的?
是,他們這些人有些沒有讀過幾年書。
但他們對人卻有着比文化人還要淳樸簡單的熱忱。更不用說,是他們最敬愛的談參謀長的家屬了。
你看談逸澤剛剛在軍營裏頭說想要過來接他們嫂子下班,結果一個個都将傘送到他面前。
其實這些傘,估計都不是他們自個兒用的。
他們這些長年累月都在和自然生态作戰的軍人們,什麽時候需要撐傘避雨了?就算是瓢潑大雨,他們也是照常站在雨中訓練着,一直等聽到訓練結束的口令聲爲止。
可他們卻把藏在家人到來需要用到的傘,拿出來給他,這也讓談逸澤頗爲感動。
敵不過這些兵蛋子的熱忱,談逸澤隻能從這些兵蛋子伸過來的手上随便拿了一把,結果被選中的那個高興的跟個傻子似的在原地蹦達着。
不過這傘,還真的有些小。
這會兒拉着顧念兮,兩人的肩膀都有些淋到雨。
最後,談逸澤幹脆将整個傘都遮到了顧念兮的頭頂上,而自己的大半個身子卻都在外面淋雨。
“……”顧念兮沒說話,瞅到了這一點就直接将傘往他的頭頂上推了推,她的意思他看得懂。
不過,他說了:“沒事,我皮糙肉厚着,幾個毛毛雨怎麽可能淋倒我?”
一路就這樣,他大半的軍裝都在外面淋着,不過幸好他的頭頂上有帽子,再怎麽也淋不着他的腦袋。
這一幕,讓剛下班就遇上大雨的明朗集團的内部員工,都頗爲羨慕。
當然,顧念兮的心裏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可直到被談逸澤塞進了車上,又看着這個男人拍了拍自己淋濕了一大半的肩膀上的水漬跟着她鑽進了車内之後,她仍舊沒有開口說話,兩個腮幫子鼓鼓的。
到這,談逸澤要是再看不出什麽端倪,那還就是傻子了!
其實這帶着顧念兮從馬路對面走過來,他便可以感覺到這丫頭好像在憋着什麽。
但沒想到,進到車上了,還這個樣。
掃了一眼鼓的都和河豚有的一拼的小臉,他說:“說說,今天鬧什麽别扭?”
談逸澤停下了準備拉動引擎的手,他饒有興緻的看着她圓嘟嘟的小臉蛋。
“沒鬧!”某女連甩都不甩談逸澤一眼,嘴角微嘟。
“沒鬧?真的?”談逸澤壓根就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坐在駕駛座的位置似笑非笑的盯着顧念兮看。
“真的!”
她看了這樣的談逸澤一眼,卻仍舊不肯低頭。
“那說好了,要是回家還氣呼呼的這樣子,我可要收拾人了!”
談逸澤沒有說他收拾人的具體項目是什麽。
不過從這個男人的眼神中顧念兮便看得出,他準備怎麽收拾她了。
也對,這談參謀長這些年收拾她除了床上一事,還有什麽其他手段呢?
掃了這個男人那副欠抽的模樣,顧念兮将他家裏的各位祖宗都給問候了一遍。
“談逸澤,我突然在想我這麽年輕,嫁給你真的虧了!你都沒有和我約過會,也沒有說一些甜言蜜語……”
沒有和她顧念兮約過會,卻和别的女人一起。
顧念兮現在心裏頭的怨念,可不是一點點。
“喲,今兒個怎麽想到這個了?不是這雨把你的腦子給弄糊塗了吧?”看顧念兮那耷拉着腦袋懊惱的模樣,談逸澤索性拉開自己的安全帶,伸手過去揉了揉她的長發。
“讨厭!”不安慰她也就算了,現在還來嘲笑她顧念兮。
這下,顧念兮真的覺得當初自己結的這個婚有點冤枉了。
将談逸澤落在自己頭頂上的動手給拍開,她仍舊耷拉着腦袋。
“讨厭什麽讨厭?結婚前沒約過怎麽了,紅本子不是扯了,婚不是照樣結了,現在連孩子都有了!再說,咱們閨房那點樂趣,可不是一點都不比别人差麽?”
得,痞子就是痞子。
三兩句的,都離不開那點龌龊事。
而且,談某人說起當初簡潔明了的就扯了紅本子來,還頗有些得意。
這會兒,還伸出食指,節奏感備足的敲擊着方向盤!
“談逸澤,你能不能給我正經點!”
她微怒。
一雙漂亮的眼珠子,盯着談逸澤看,就像是恨不得将談逸澤給看穿了。
到這,談逸澤也知道,這丫頭今兒個是動了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