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沒有将自己心裏頭的那份不甘直接顯現出來:“是這樣嗎?恭喜你了,談老大……”
他的恭維,他的疏離,他的矜持有禮,一切都看在談逸澤的眼裏。
“謝謝,還有什麽事情麽?”
在這整個碰面的過程中,談逸澤都和這人面對面。
“哦,我是想看看關于上次李騰的那些,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淩二爺似乎沒有讀懂談逸澤的逐客令,這會兒還坐在了這病房裏的沙發上。
“幫上忙的目前沒有。”他依舊是笑,讓你壓根都摸不清這個男人的神色到底爲何。
“沒有麽?那上次收集到的那些,用不用我幫你提交上去?”說到這的時候,淩二爺像是怕被人察覺到什麽似的,又繼續補充:“我是想說,這些資料拖着太長,沒有遞交上去的話,豈不是讓那些人一直都逍遙法外。”
淩二爺說的頭頭是道,可談逸澤卻是眸色一閃。
“我确實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不過好在我這兩天就要出院了,到時候我再親自交上去吧。”談逸澤說這番話的時候,落座在病床上,和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對視着。
聽着談逸澤的這一番話,淩二爺表面上是沒有說些什麽。但那雙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卻不自覺的握了握。
“談老大想要親自交上去,自然是最好的了!”
“呵呵,我隻是覺得有些東西還是放在自己的手上比較妥當!”談逸澤向來說話不愛拐彎抹角:“今天,還麻煩你白跑了一趟!”
一番話下來,談逸澤始終嘴角輕勾,無懈可擊。
這要是落進顧念兮的眼裏,估計又能将她給迷得神魂颠倒了。
不過此刻,談逸澤隻是慶幸,慶幸今天讓顧念兮先回去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先走了。談老大,祝你早日康複!”
淩二爺這趟來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他便離開了。
隻是離去的淩二爺卻不知道,當他走出後那扇病房門的一瞬間,談逸澤那雙黑眸明顯閃現惱意!
“老公,剛剛是不是有什麽人來過了!”
顧念兮進門的時候,發現談逸澤正在抽煙。
其實,談逸澤一向是比較嚴謹自律的人。
一般,在家的時候都不怎麽抽煙。更何況,是在他的手上還有傷的時候?
可這個男人卻在這個時候抽煙抽的跟嚼餅幹一樣,顧念兮猜測在她回來之前,一定有什麽人到過這個病房,并且惹得他們家談參謀長不開心。
将聿寶寶直接丢到了談逸澤的身邊,顧念兮将這個病房裏的窗戶都給打開了,讓外面新鮮的空氣吹散這個病房裏的煙氣。
而談逸澤呢?在顧念兮将聿寶寶交給他照看的時候,他已經自動自覺的将自己手上的香煙給按滅了。
聿寶寶難得和他家談參謀長肚子相處,此刻正揮舞着小手摸着談參謀長的腿。這麽摸還不夠,這小祖宗幹脆直接爬到了談逸澤的腿上坐着。
“爸……”
奶聲奶氣的小家夥,擡起頭來大葡萄眼瞪着談逸澤看,笑的不知道有多開心。
“叫你老子做什麽!”兒子的到來,無疑讓談逸澤忘掉了之前的不愉快。剛剛那隻受傷的手因爲制服淩二爺有些拉扯到,但這并不妨礙到他照看自家的寶貝。
“爸……糖!”聿寶寶将自己胖嘟嘟的小手送到談逸澤的面前攤開。
隻見,在那小小的掌心裏,有一小塊的大白兔奶糖。不過這大白兔奶糖明顯已經被“臨幸”過,上面還有兩個小牙印,還有一些不知道是口水還是手汗的東西。
這大白兔奶糖,可是聿寶寶最愛吃的。
不過媽媽在家的時候,每天隻給他兩個,怕他吃多了把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幾個小牙齒給蛀了。
今天媽媽給他的時候,第一個已經被他大快朵頤了。
而這第二塊,他是打算送給他家談參謀長的。
“給我的?”看到聿寶寶掌心裏粘乎乎的糖塊,談逸澤詫異的看向自家兒子。
“……”聿寶寶不會回答是或不是,隻會點頭如小雞啄米。
看着兒子可愛的模樣,談逸澤有些好笑。
再看這大白兔奶糖上這兩個明顯的牙印,談逸澤揪着兒子的小臉問:“兒子,我怎麽感覺你給我的像是個二手貨?”
這明顯比一整個少了大半截不是?
被自家老子取笑,聿寶寶其實已經練就了一整套的厚臉皮功夫,誰讓他家老子在家的時候尋常沒事就喜歡拿着他開涮?
但這一次,聿寶寶沒有多矜持就臉紅了。
事實上,他送給談逸澤的這塊奶糖還真的是個二手貨。
但他真的可以保證,媽媽早上給他這兩塊大白兔奶糖的時候,他真的打算将其中的一塊留給他家談參謀長的。因爲他這幾天都看到談參謀長在打針,印象中他每次打針的時候,媽媽都會多給他一塊大白兔奶糖的。
不過談參謀長在家的待遇好像沒有他的好,因爲他已經很仔細的觀察了,談參謀長雖然打了針,不過媽媽都沒有給他發大白兔奶糖。
于是,善心大發的聿寶寶就打算将自己的一塊奶糖分給他。
可這大白兔奶糖的味道實在是太誘人了。
聿寶寶一個抵不過誘惑,就撥開糖果殼,然後咬了一小塊,還舔了一小口。
不過這之後,他真的堅持進入到談參謀長的病房裏都沒有多吃了。
可談參謀長好像還是有點嫌棄了。
此刻,聿寶寶的表情實在是糾結。
他都已經咬了一口糖果,還能怎麽樣?
總不能讓他将吃進小肚肚裏的東西給吐出來吧?
玩着小手,聿寶寶表示這個問題他不會。
而這一幕,逗得談逸澤呵呵直笑。
牽起兒子那隻肥嘟嘟的小爪子,他直接就将聿寶寶拽在掌心裏的那塊糖果給吞了,這邊又拿過濕紙巾,幫着兒子擦擦手心。
收拾幹淨的時候,顧念兮正拿着他的外套走了過來。
“笑什麽?剛做賊去了,那麽開心?”看談參謀長笑的那麽開心,簡直和剛剛進門時候看到那個一臉郁悶的他判若兩人。
“我兒子發糖給我吃,我能不開心?”對于兒子,談參謀長可以說真的是疼到了骨子裏。
這邊吃着糖,這邊還不忘用含糊不清的話朝着顧念兮炫耀。
“好啊,我說你剛剛手怎麽一直都抓着,原來是私藏好吃的。既然給你爸一個,另一個應該給我才對!”說到這的時候,顧念兮趕緊伸手在兒子的面前攤開:“快點,給我一個!”
而這一幕,簡直吓壞了聿寶寶。
他可是費盡心思才能将一小塊糖果留到這裏給談參謀長,要是讓他将糖果都留起來的話,那他的人生還有什麽可樂的?
生怕被媽媽打劫,聿寶寶幹脆握緊談逸澤的懷中裝死。
“臭小子,就隻知道孝順談參謀長!”
看到兒子總和談參謀長親熱,顧念兮說不傷心都難。
“誰讓你不是他老子!”有兒萬事足的談參謀長摟着老老實實呆在懷中的聿寶寶,朝着顧念兮挑釁着。
“好啊,父子倆個聯合起來對付我是不?”雖然嘴上一邊說一邊念叨着,顧念兮還是将手上的外套披在了談逸澤的肩頭上。
做完這些之後,她索性也直接伸手環住了談參謀長的脖子。
兒子霸占談參謀長的懷抱,那她就霸占談參謀長的背部,不甘示弱。
“傻丫頭!”
看着這一大一小都跟粘屁蟲一樣貼着自己,談逸澤就算有再多的不開心,也轉瞬消失了。
這日,蘇悠悠上的是日班。
剛到醫院的時候,蘇悠悠就立馬換上了一身白大褂。
擰上扣子的一瞬,她那身俏麗的短裙以及美好的風景,就這樣被掩蓋在這一身白袍下。
“蘇醫生,昨晚上沒有休息好是麽?”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同個辦公室的醫生問道。
“沒有啊。”
“沒有,那你的兩個眼睛怎麽跟熊貓差不多?”那人笑着,也開始落座在辦公桌前,開始一天的工作。
“有麽?”蘇悠悠被人說自己的眼睛像是熊貓眼,趕緊從抽屜裏找來鏡子,對着自己的整張臉上下打量着。
雖然她今天也化着濃妝,但畢竟遮瑕膏可不是能将所有的東西都給遮瑕的。
像是這麽黑的眼眶,遮瑕膏壓根就跟形同虛設一樣。
化了妝,熊貓眼仍舊呆在臉上。
對着鏡子裏那雙又是浮腫又是黑眼圈的眼睛,蘇悠悠的眉心一皺。
其實,她昨晚上失眠了。
這不是因爲白天喝太多的咖啡還是怎麽了,而是她的右眼一直在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災。
這是d城的人都流行的一句俗語。
這右眼一直在跳,該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吧?
可從昨天憂心忡忡到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
難不成,這跳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淩二爺?
這個設想,也是幹擾她一整個晚上都沒法入睡的原因。
淩二爺該不會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躺在床上的蘇小妞,輾轉反側。
可一想到前天在大馬路上遇到的時候,這男人竟然連打招呼都沒有就徑自從她的面前走過去,而且還用那麽陌生的語氣和自己說話,蘇悠悠的氣就不打一處出。
算了,這該死的淩二爺還是早死早超生!
再說了,他們現在連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他死了還是殘了,又和她蘇悠悠有什麽關系。
可心裏是這麽想的,蘇小妞還是照常不能入睡。
這才導緻了今早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