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兒,開的妖娆奪目。
是她顧念兮見過的最美的花。
顧念兮還記得,好像有什麽人在她的耳邊說,這是罂粟花。
花園裏,除了她顧念兮,還有談逸澤。
談逸澤穿着一身黑色。
這一身黑,将談逸澤的身型修飾的越發的修長迷人,又給他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可在顧念兮看來,這樣的黑色真的不适合談逸澤。
這男人本來就生性冷漠,一身黑衣之下的他,将這孤冷氣質發揮到了極點。
此刻的他看上去是那麽的難以接近。
顧念兮幾次三番的想要嘗試拽住這個男人的手臂,可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總躲着她,讓她根本觸及不到他的手。
“逸澤!”
“老公!”
看到男人走遠,顧念兮真心感覺自己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樣,又粘了上去。
這一次,男人終于沒有躲避了,他對着她伸出手。
談逸澤終于有了反映,雖然顧念兮的心裏還是有些因爲這男人剛剛對自己刻意的躲避而惱怒,本來還想要先晾着他一會兒的。可對于主動的談逸澤,她到底沒有多少的抵抗力。
見到他還對着自己笑,顧念兮就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回握他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罂粟花園裏竟然闖進了一個人。
那人拿着黑乎乎的槍,對準了她家談參謀長的胸口,就是一槍……
“不……”
她不準誰将她的男人帶走!
而這樣強烈的意志,也讓原本處于睡夢中的她一下子睜眼就做了起來,甚至還一個伸手就拽住了準備給她打針的一身白大褂男子!
“滾,不準你碰他!”
一醒來,顧念兮就是這麽一句。
而這是從醫多年的醫生都沒有見到過的。
所以,此刻拿着針筒的男醫生看着顧念兮,也略帶詫異。
“小姐,我這是給你打針。你有好幾處擦傷,而且好像已經出現了紅腫症狀,不打破傷風是不行的!”
醫生試圖解釋着什麽。
“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其實不是想要給我打針,而是想要弄死我!出去,你給我出去!”或許是因爲剛剛夢裏的那一幕太過真實了,顧念兮以爲這人便是準備傷害她家談參謀長的人,拽起頭頂上的枕頭就對着醫生抛了過去。
一個咂中了,醫生急忙朝着大門口掏去,而女人貌似還覺得不夠,拿起床邊不知道誰送來的花束也朝着醫生砸了過去。
而此時正好到了大門處的醫生正好撞見有人開門,側身一躲正好躲過了顧念兮的鮮花攻勢。
而從顧念兮手上丢出去的花束就這樣華麗麗的砸在某個推門而入,一手打着石膏,一手還包紮的跟木乃伊沒有區别的男人的頭頂上。
鮮花雖然包裝着,不過因爲剛剛被顧念兮砸過來的時候口子已經被扯開了,鮮花砸到男人頭頂上的時候四散開來,好多都散落在病房裏的各處。但還有一朵花兒不甘落入俗套,直接留在某人的頭頂上。
當下,這推門而入的男子,立馬臉一沉!
而成功躲避了顧念兮的侵襲的醫生卻擡頭撞見了一臉和水溝差不多臭的男人,頓時心一寒,畏畏縮縮的打起了招呼:“談參謀長……”
這是前天在這裏就近入住的男人。
當時這個男人被送到的時候,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經被血給浸透了。
整個臉色,跟死人是一個樣的。
他當時還斷定,這個人肯定是不行了。
可當時,醫院的相關領導全部出動了,聽說這位可是軍委裏的。
要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誰都不敢擔待的起。
所以這男人一入搶救室,幾乎全體人員都出動了。
而這個男人所需要的血型血庫裏沒有,整個醫院的醫生和護士乃至患者都被抓去抽了血,一旦合格都要排隊給這個男人捐血。
後來,還不知道從那裏空運過來了幾個骨傷科的醫生。
手術是一連十個小時,才從死神的手裏将這個男人的命給搶了回來。
而被搶救過來的男人恢複力也是相當的驚人的。
昨天夜裏才從麻醉中醒來,今天他已經下床行走了。
而這個男人下床行走無非都是來一個地方,就是這個女人的病房。
其實要說起來,這個女人的病情比起這男人的真的連十萬分之一都不如。
不就是幾塊擦傷,外加睡眠不足。所以在送到醫院的時候,徹底的睡死過去麽?
可這男人卻搞的這女人跟得了絕症一樣,自己的傷勢還沒有穩定下來就總是跑過來這邊呆着。
剛剛他還聽說這個男人已經到院長那邊強烈要求要一間和這個女人一起的病房。
院方這邊床位現在也是告急狀态,不過還是答應了會盡快給他調出他要的病房。
那邊剛剛鬧騰完,這男人又來到這邊了。
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帶傷上陣守護了女人快一天了,沒想到女人一醒來就給他來了個這麽大的“驚喜”。
竟然,将他讓護士替他買來的那束花,給砸到了他的頭頂上。
好吧,看這男人這麽陰沉的眸色,這醫生倒是也很好奇,這爲非作歹的女人會有個什麽報應。
“……”
對于醫生的打招呼,男人隻是一個眸色做了應答。
轉身,他的黑眸又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估計是被這個男人眼眸裏的寒氣所吓到,剛剛還在病房裏爲非作歹的小女人,突然扯開嗓子就是号啕大哭!
“嗚嗚嗚……”
那清脆的哭聲,讓整個安靜下來的病房一時間又變得熱鬧非凡。
而原本眸色陰沉的男人在看到女人淚水滑落的一瞬間,那雙被冰雪所覆蓋的眸子不複存在。随之流露出的,隻有柔情。
“怎麽了這是?一醒來就哭!”談逸澤沒有遲疑的就朝着女人走了過去,似乎也忘記了腦袋上殘餘的鮮花。
而談逸澤的柔聲引來女人越發帶勁的哭喊,也讓在旁邊觀望的醫生徹底的石化。
有沒有人能告訴他,到底是他的錯覺,還是這個冰一樣的男子真的立馬變成火山了?
剛剛還在院長辦公室冰凍三尺的男人,在這個女人的面前竟然是這麽好脾氣?
連被她甩的一腦袋都是花都不計較了?
“哭什麽呢?該不是他欺負了你吧!”
好吧,兩手都受傷的男人,連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女人,将她拉進自己的懷中擦淚都做不到,此刻的談逸澤,隻能幹着急的看着她落淚。
在談逸澤的印象中,顧念兮并不是無端端就喜歡哭的女人。
在他看來,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欺負了。
而整個病房裏他到來之前就隻有這個醫生。
現在在談逸澤看來,唯一能欺負他女人的便剩下這個人了。
于是,男人眸色一變,殺氣騰騰。
而視線,便落在這名無辜的醫生身上。
好吧,男醫生真的覺得他媽的晦氣。
剛剛準備給女人打破傷風針,就挨了這個女人的一個枕頭。現在這女人哭了,他看樣子還要背負上欺負了她的罪名。
本來心裏還有些小小的埋怨,想要據理力争的醫生在接觸到這個男人的眼神之後,立馬識相的閉上嘴。
因爲,這個男人與身俱來的威懾力實在是太過強大了。
誰人都不敢在這個男人的面前輕易的造次。
可得不到回應的冷眸男子還以爲自己說的話就是事實,立馬殺氣騰騰的朝着醫生走來。
貌似,他已經忘記他的雙手都受了傷的事實。
可在談逸澤看來,就算雙手受傷了,他不是還有腳麽?
别人可能做不到,但他仍舊能用雙腳揍得欺負了他女人的男人滿地找牙!
看到談參謀長殺氣騰騰的沖着醫生走了過去,顧念兮立馬意識到她家談參謀長應該是誤會了什麽。
跳下床,顧不上穿鞋的女人連忙跑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腰身。
其實,顧念兮也不想在外人面前上演如此火辣場景的。
可沒辦法,現在的談參謀長兩個手都包紮的嚴嚴實實,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從什麽地方下手才好。
所以她隻能選擇抱住男人的腰身。
“不……”
“不是他……”邊說着,顧念兮連忙一邊示意醫生先出去。
不然,她家談參謀長暴走起來,還真的有可能要人命的。
“不是他?”
顧念兮的擁抱暫時讓男人恢複了神志。
劫後餘生,自己的女人還陪在身邊,這感覺真的很好。
而得到顧念兮的暗示的醫生立馬趁着談逸澤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出了這病房。
尼瑪的,真的是太恐怖了。
明明受了那麽大的傷,還是照樣殺傷力如此的大。
如此強大的男人,怪不得醫院會那麽的懼怕。
醫生的離去讓這個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人,此刻顧念兮的動作也更爲開放。
直接松開了男人的腰,她直接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這,才是她最愛的姿勢。
隻有再度環住男人的脖子,逼迫他無奈的爲自己低了低頭,而她能如此近距離的感受着他脖子上的溫度,還有他黑眸子裏的深情,顧念兮才覺得,自己和他真的還活着。
“兮兮……”
他的唇瓣還很幹,看樣子也很長時間沒有喝水了。
嗓音很啞,不知道是因爲身體不舒服,還是因爲再度見到她。
“老公,我剛剛夢到有人要害你,所以很害怕。”
淚水,這一刻終于沖破了層層防線,潸然而落。
“傻瓜,都過去了。不怕……”